第285節(jié)
涂彌大笑:“別沖動,飛鳥,我還舍不得送你去死,你死了,這地方就剩下我一個人,那多沒意思,沒人欣賞我的成果,我會寂寞的。乖,好好兒在家練箭,最好學學內(nèi)功,否則再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你也贏不了我。另外,珍惜你和你那些‘家人’剩下的快樂時光,我想大概用不了太久的時間,這個世界就會變得精彩紛呈,有足夠的熱鬧可看?!?/br> 說著向前一探身,湊到燕七的耳畔,低聲笑道:“那個燕子恪,我會重點關照他。期待欣賞你再次心碎的樣子,飛鳥。”言罷直起身,笑著伸手在燕七頭頂揉了一把,轉(zhuǎn)身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走了。 第377章 心情 (︶︿︶)→( ̄︶ ̄) 下午的騎射社社團活動, 燕七成了全社最受矚目的人,一幫低年級的學弟學妹目光都在她身上集中著, 直到隊長武珽一聲咳, 這才勉強拉回注意力。 低年級社員們的訓練內(nèi)容和燕七他們那時差不許多,主要練的是箭術, 四年級往上的社員則多以騎射為主, 而與以前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騎射社隊內(nèi)被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至三年級的社員由武長戈重點負責,四至六年級的社員則交給了武珽來帶。 武珽今年已是六年級生,和現(xiàn)代的學校不同,這個時代書院的年級是沒有上限的,對于女學生來說, 不強制你必須讀完多少年書, 什么時候嫁人什么時候離院, 不嫁人也可以離院, 不嫁人甚至可以一輩子留在書院學習——前提是你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語。 而書院對于男學生當然更為重要, 要在書院讀到什么時候主要取決于你幾時能在科考上中榜,如果一直中不了榜,你又還想繼續(xù)考,那就可以一直上學,只不過六年級以上就不分七年級八年級了,畢竟說出去也不大好聽,而且有些人考了七八次考不上,這年級要是排下去得排到多少了?所以六年級以上的就統(tǒng)一稱為“備考班”,備考一班、備考二班、備考三班這么橫向排,備考班人數(shù)眾多,年齡層次豐富,四五十歲的人都有,這些人可以不強制要求參加書院里的各種活動和社團,以專心攻讀備考為主,但若想?yún)⒓?,也只能從中挑選兩名,因為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jīng)成年了,成年人在學生活動里屬于超齡。 所以對于武珽他們這一屆的學生來說,今年算得是能參加社團活動的最后一年,如果今年不能取得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成績,大概就會留下終生的遺憾了。 四至六年級的社員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三年的訓練和磨合,沒有再需要武長戈傳授的東西了,所以日常訓練主要就是最基本最枯燥的那些,由武珽帶著也不成問題。 燕七沒有把壕金帶來,開學前讓燕四少爺領著去馬市挑了匹價格便宜功能健全的普通白馬,性格也不錯,燕七騎了兩次就同它磨合得差不多了,帶到書院來專門為騎射社訓練時用。 “怎么,沒把你的那匹寶馬騎來讓我們開開眼?”武珽笑著騎在自己的馬上,看著燕七干凈利落的翻身上馬。 “……武玚那個大嘴巴還跟你說啥了。”燕七無語地看著他。 武珽做了個回憶武玚來信內(nèi)容的表情,然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頓了頓,沒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只和燕七道:“聽說你的騎術是燕二叔親自教的,怎么樣,要不要來比一圈?” “正經(jīng)點,隊長,教頭盯著你呢。”燕七道。 武珽笑著招呼眾隊友騎馬排好隊,而后繞著場地練習奔馳射靶,燕七排在隊尾,低頭整理自己的箭袋。 “箭神今日來找你了?”一個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是蕭宸,這位也是騎射社的成員來著。 “嗯。”燕七應了一聲。 這種事也算是個新聞了,被那么多人看見,傳不開才怪。 蕭宸騎在馬上轉(zhuǎn)著頭看她,前一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傳聞他自然也聽說了。 “你不太高興?!惫⒅眀oy耿直地指出。就算燕七是個面癱臉,相處了這么久,他也已能多少感覺到她情緒上細微的波動。 “是啊?!毖嗥叩溃昂荛_心我還能生出不高興的情緒。” “因為箭神?”蕭宸看著她。 “雖然很不想承認我會因為這個人影響到情緒,”燕七整理好弓箭,看向蕭宸,“但還是不得不實話實說,是的?!闭f著一夾馬腹奔了出去,像前面那人一樣搭弓引箭,對準馬道旁邊豎起的箭靶,嗖地一聲箭飛出去,直接劈開了已釘在靶心上的一支箭,將自己的箭亦深深釘了進去。 一小片驚呼聲傳自一至三年級的社員那邊,這些第一次和燕七在同一個社團里參加訓練的學弟學妹里,有不少人一直都在偷偷關注著這個近期官眷圈子里的風云人物,傳說她七百步外取了蠻夷大將的人頭,對此其實能夠?qū)嵈驅(qū)嵪嘈诺娜瞬⒉欢?,大家更多的還是認為這都是燕家在給她炒作造勢,因為她四年級了嘛,四年級的女學生大多都已及笄,到了該挑選人家的時候了。 然而看到剛才她這一箭,大家覺得至少她的箭法還是很不錯的。 于是到了訓練的中場休息時,就有兩三個三年級的“學弟”走過來向燕七抱拳:“聽聞燕小姐箭法精絕,我等不自量力,想與燕小姐切磋一二,還望不吝賜教?!?/br> 燕七正要婉拒,忽見旁邊的武珽沖她打眼色,于是改口,道:“承蒙幾位青眼,賜教不敢當,相互學習共同進步吧。只不過今天我家中有事,需要早回,咱們改日再約,請幾位暫等我消息吧。” 那幾人聞言欣然應了,轉(zhuǎn)頭離去,燕七就問武珽:“老jian巨猾的這位兄臺又有什么好建議指教了?” “……”武珽無語地看她一眼,方道,“近期你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盯著你的人多得是,想找機會打壓你氣勢的人也絕不在少數(shù),你今兒拒了這幾個,明兒還有另幾個,屢拒屢纏的人亦不是沒有,一味拒絕仍難免不勝煩擾,這不是辦法,最好是有個以逸代勞的法子,亦或一勞永逸,天天和這些人纏磨,徒耗精力,得不償失?!?/br> “說得對,快把好法子告訴我?!毖嗥叩?。 “……自己想?!蔽洮E道。 “五哥你變了,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智計無雙龍精虎猛一夜十……全十美的五哥了,我們十多年的兄妹情誼就這么被你埋葬在了腳下的紅土地里。”燕七道。 “閉嘴?!蔽洮E捏眉心。 “想好了告訴我啊?!毖嗥叩?。 不出武珽所料,隨后果然又有好幾個騎射社的學弟學妹甚至學兄跑來找燕七約箭,都被燕七以相同的借口暫時推延,訓練完畢后連招呼都顧不得跟武珽和蕭宸打就騎了馬逃之夭夭。 燕府的規(guī)矩如今仍是三天一請安,請安日全家一起用早飯和晚飯,今日正是請安日,但能正點兒到家一起用飯的也只有燕三老爺和孩子們外帶家里的女眷,連老太爺都跟一幫老頭跑城外釣魚玩耍去了。 小十一一整天也沒見著燕七兩回面,想得不行,吃飯也要粘在燕七腿上,惹得旁邊燕三太太的目光不住地悄悄向著這廂看,而后又看向那廂笑吟吟的燕二太太,再看看她自個兒的肚子,不知怎么就沒了食欲。 吃罷飯各自回房,燕七先要去沐浴,卻被小十一抱著腿不肯放,只得帶著這貨在浴缸里玩兒水,好容易待這貨玩兒累了,這才把他拎出來擦干凈讓奶娘抱回前頭去,然后自己才脫了衣服洗,洗罷用巾子把頭發(fā)上的水擦得半干綰起來,穿了件家常衫子就從坐夏居后門出去,不緊不慢地行往半緣居。 遠遠地看見半緣居亮著燈,推測那位已經(jīng)回來了,待進屋正要往書房里拐,卻聽見房里傳來說話聲,于是欲先退出門去,見一枝從書房里開門出來,向著燕七行禮:“老爺請七小姐進房?!?/br> 燕七進門,見同燕子恪說話的是燕大少爺,雙方打了招呼,燕七就在對面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也不去摻和他父子倆的話題,只見燕子恪手里正拿著一張單子湊在燈光下細看,看了半晌將單子放在案上,隨手拿過支朱筆在上面畫了幾筆,末了遞給燕大少爺,道:“這幾樣不必帶,用不上,還徒增負重,另單子上所列亦不夠全,你回去再細想,補全了方能達到我所提的第一個條件?!?/br> 燕大少爺看了看手里的單子,道:“那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爹,第二個條件是什么?” “你想出海游歷,需有個妥貼的行程計劃,出門的物資準備只是最基本的一樣,行程的路線、落腳點、補給處、沿路的風土民情、治安狀況、氣候影響等等,皆須考慮周全,更莫說海上的應急與自救,都要熟知并掌握,這些,你可都有準備?”燕子恪凝目望著兒子。 “有的,爹,”燕大少爺忙道,“我和我那幾位朋友在此之前對這些都做了充分的了解,也制定好了計劃,現(xiàn)在正在籌備一應物資中?!?/br> “你所有的計劃,詳細寫了給我,如若我認為不行,你便莫想出門?!毖嘧鱼〉?。 “爹若認為不行,我再改就是了。”燕大少爺嬉笑著道,“第三個條件呢爹?” “每月寫信回來給你祖父祖母報平安?!毖嘧鱼〉?。 “沒問題!”燕大少爺忙拍胸口,卻又緊張地向前探著肩湊到他爹眼前,“爹,那我……要怎么跟祖父祖母和我娘開口???他們指定不肯同意讓我出遠門?!?/br> “第四個條件,”他爹卻沖他伸出一根長手指,“這趟出門,你若沒有半點收獲,那就不必再回來了?!?/br> “爹放心,這趟我定不會白跑!”燕大少爺連忙握拳打保證。 “此四項條件你若都能做到,我便許你離家出走?!毖嘧鱼√崞鹋蹟[,慢慢搭起腿來。 燕大少爺一怔,轉(zhuǎn)而明白過來,不由喜上眉梢:“那,爹,到時候就全靠您幫孩兒頂著了!” 燕子恪端過案上茶盅,抿了口茶,才道:“把所需銀兩盡早預算出來,不必去騙你母親給你掏錢,我這里出?!?/br> “好!謝謝爹!”燕大少爺喜不自勝。 “小七還有什么要囑咐驚潮注意的?”燕子恪偏頭看向正在那廂剝松子吃的燕七。 “應該不需要我囑咐什么了?!毖嗥叩馈Q啻笊贍斀K于應了以前燕四少爺曾悄悄告訴她的話,這是準備要“離家出走”到外面游玩去了,上一次他產(chǎn)生這樣的打算還是在兩年前,后來他弟燕四少爺認為以他這樣誰說聽誰、隨波逐流、干什么事都毫無常性的性子,多半想想就罷了,很難成行,結(jié)果不出所料,兩年了這位都沒啥動靜,這一回看樣子是真下定了決心,然而哪怕是要離家出走也是不倫不類沒有絲毫魄力和個性——先跑來跟他爹交了底兒,他爹同意了他才敢走。 燕大少爺此前參加了一回科考,不出意料地名落孫山,據(jù)說還把燕大太太氣得大病了一場,病好后就見天兒逼著他讀書,在書院讀完回家繼續(xù)讀,飯前讀飯后讀,臨睡之前還得讀。 燕大少爺受逼不過,幾次三番向燕大太太表明自己無意仕途的意愿,被燕大太太狠著心邊罵邊哭地施了一頓家法,之后燕大少爺也再不提這話了,硬著頭皮耐著性子繼續(xù)讀他不喜歡的書,被燕大太太逼著去交好他不喜歡的官家子弟,亦或去參加一些以各種名頭設下的官家圈子里的相親宴。 彼時燕子恪人在塞北,燕大少爺心中苦悶就給他爹寫信吐槽,他爹說:你不喜歡做官是吧?那這么著吧,你去我書房,找東面從北往南數(shù)第三排書架子,這排書架上的書與科考科目無關,都是些筆記雜記游記志異的閑書,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把這些書通讀一遍,讀的時候在紙上記筆記,然后夾到對應的書頁里,每讀完一本就把它給我寄過來,這一年內(nèi)你若把這些書看完,我許你不參加科考。 燕大少爺如蒙大赦般每天鉆進燕子恪的書房找那些書看,游記志異這樣的書可比時政民生那些枯燥的書好看多了,燕大太太見狀只道是兒子幡然醒悟下決心讀書,不但不阻止反而還天天給他燉補品補腦補身體。 燕大少爺每寄走一本自己看過并寫滿讀后感的書,過不多久都會收到他爹的回信,他爹回信里還是這本書,打開來卻見在他寫有筆記的紙頁上他爹又用朱筆從頭到尾給他細細做了一遍批注,他便又根據(jù)這些批注重新將這本書細看一遍,而后再重新寫一遍讀后感給他爹寄過去,他爹過不多久再給他寄回來,如是三番,每本書細讀三遍,待他爹從塞北回來時,那一排書架上的書正好被他讀完。 今年開學之前,他爹親自去書院給他辦了結(jié)業(yè)手續(xù),對旁人只說是要他在家中自行讀書,老太爺老太太甚至燕大太太皆未起疑,誰也沒在意人父子倆說的只是“自行讀書”,誰也沒說“自行讀書備考”。 父子倆單獨相處的時候,燕子恪就問燕大少爺:不想做官,你想做什么呢? 燕大少爺說: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很迷惘。 燕子恪說:你之脾性,過于無謂。對諸事雖有興致,卻難長久,對諸言雖能入耳,卻難堅秉,究其原因,無非從小至大所經(jīng)歷的太過順遂,太過平常,太過寡淡。一生只喝白水,便不知酒有多辣、蜜有多甜、藥有多苦,你之現(xiàn)狀,便好似每日里用杯喝白水、用碗喝白水、用缽喝白水,提不起興致是必然,然而你也有你之優(yōu)點,那便是即便你每日里都在飲白水,卻始終都能持有一定的興致,譬如某天忽而令你用盆喝白水,你雖明知里面無非還是白水,卻也能饒有興致地用盆嘗試,此點難能可貴。而你亦有你之缺點,你之缺點便是太易將新鮮事物化為白水,譬如驚波,喜愛騎馬打馬球,讓他以此度過此生想必都不會膩煩,而你,新鮮物至多新鮮一陣子,很快甜水就成了白水,這過程太快,而你所經(jīng)歷的新鮮事又太少,長此下來,便成了一個對諸事都無謂的性子。 燕大少爺:爹您說得太對了,好像就是這么回事,怎么辦呢?我不想人未老心先死啊! 燕子恪:你這樣的性子倒也有一樣好處,至少可以處變不易驚,榮辱看淡,生死看輕。 燕大少爺:爹您不會讓我去當和尚吧? 燕子?。耗阆胱鍪裁矗厝ド钏际鞈]好,然后來告訴我。 燕大少爺果真深思熟慮了,回來告訴他爹: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轉(zhuǎn)轉(zhuǎn)。 那些筆記雜記游記志異里寫的景寫的人寫的事,許許多多都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他想了想,好像在看這些書時自己一直都是興致滿滿,所以才能一遍兩遍三遍地看,尤其是父親給他做的那些批注,點明了許多他不曾從書中看出來的深意和有趣之處,父親還把他當年和他的兩個朋友所經(jīng)歷的類似的事寫在上面,結(jié)合書中的內(nèi)容來看更加有意思了數(shù)分。 然后燕大少爺覺得,能治療自己興奮點不高的辦法,就是用更多更新奇的事物每天每時每刻都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不斷刷新著新鮮度,不斷戳著他的興奮點,也許這樣才能讓他燃起對生活的熱情。 再然后,父子倆就這么悄悄地愉快地決定了。 “我沒有什么要囑咐大哥的,”燕七說,“大哥要出門游歷的話,我送大哥一樣東西吧,我們?nèi)ト睍r乘坐的那輛馬車大哥應該見過吧?房、車兩用,旅行必備,送給大哥當載具?!?/br> “謝謝七妹,”燕大少爺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br> “帶上五枝?!毖嘧鱼〉?。 燕大少爺起身應了,道:“那我先回去改單子、擬計劃。” 燕子恪便讓他走了,四枝進來換茶,這一回不是松蘿而是紫筍。燕子恪拈起盅子抿了兩口,方才轉(zhuǎn)頭望向燕七:“心情不佳?” “嗯。”燕七低頭刮盅子里的茶沫,再抬起頭時燕子恪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垂眸看著她,聲音清沉:“在擔心?” “嗯,我擔心涂彌對你背后下黑手。”燕七道。 燕子恪卻是輕輕笑了,抬手在燕七腦頂撫了撫:“放心,安安,沒那么容易,否則朝中各敵對派系間早便互下黑手直取性命了,何況,”說至此處忽地探下身,在燕七耳畔用極輕的聲音道,“皇上借了我龍禁衛(wèi),神仙也難近我身?!?/br> “龍禁衛(wèi)是做什么的?”燕七也小著聲問。 “皇上御用暗衛(wèi),個個武功高絕。” “比一枝還厲害嗎?” “教一枝功夫的師父,便是龍禁衛(wèi)?!?/br> “那我放心啦?!?/br> “呵呵呵?!?/br> 燕子恪原本有沒有養(yǎng)著暗衛(wèi),這一點燕七也不甚清楚,不過想來既然和皇上穿一條褲子,那許是沒有暗衛(wèi),否則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臉,本朝可是十分忌諱官員私養(yǎng)暗衛(wèi)這種事的,舉朝能養(yǎng)暗衛(wèi)的人只有皇上自己,皇上把自己的暗衛(wèi)借給燕子恪使,說來也是極大的恩寵了。 至于燕子忱的暗衛(wèi),燕七也不知道被安排去了什么地方,反正回到京都之后燕七就再也沒見過那十大名劍了。 “入口的東西呢?有什么防范措施沒有?”燕七看了看手里已有些溫涼的茶,抬頭補問了一句。 “唔……我倒忘了這一點,”燕子恪捏著自己下巴仰起頭,“這么說來,今日中午在署里用了盞下屬送的蟲草燉鴨湯,味道嘗著略有些古怪,方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身上倒似不大對勁起來……” “怎樣不對勁?”燕七站起身,盯著燕子恪的臉。 燕子恪慢慢偏下頭來,望進燕七沉涼的眼睛里:“油有些大?!?/br> 燕七:“………………” 沒看錯的話這位眼底正閃動著幾分促狹。 “……不帶這樣的……”燕七甩甩剛才因起身過快而濺到手上的茶水,把茶杯放到旁邊桌上,接過這人遞上來的帕子,“太調(diào)皮了啊燕先生!唬得我都忘了自己心情正不好呢。” 可不么,大驚大舒之下什么心情都被最后那一如釋重負給卷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