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是男徒弟,我不喜歡?!彼湴恋貏e開臉,抱著胸,拿手肘指了指瞿如,“如果這只鳥丟了你要找,那我沒意見?,F(xiàn)在是一個愚弄過我的男人自己逃跑了,你去找,把我放在哪里?” 無方忍無可忍,“我和令主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要去找誰也不必得到你的同意!” 令主也生氣了,“出爾反爾的人最不可愛了,別忘了今晚的婚禮本來是你的婚禮,結(jié)果你給我搞出一個男人來,我差點和他拜堂,你還說和你沒關(guān)系?” 于是兩下里都氣哼哼,對峙了半天,令主暗暗又開始后悔,臉上也帶了歉意??上床灰?,在她眼里他仍舊是個沒有臉的一手遮天的老妖怪。 還是不要火上澆油吧,令主強忍委屈,轉(zhuǎn)過身吩咐璃寬:“命城眾出城尋找,魘都五百由旬內(nèi),一個邊角都不許錯過。放本大王的藏臣箭,詔告八方妖鬼不得傷那個凡人的性命。若有發(fā)現(xiàn)其行蹤者,速速回稟魘都,膽敢私吞,本大王給他開膛?!?/br> 璃寬領(lǐng)命帶人去了,長街上就剩下令主和無方師徒,他納罕地問瞿如,“你還不一塊兒去找,站在這里干什么?” 瞿如才回過神來,忙道是,振翅飛了出去?,F(xiàn)在只有他們倆了,令主發(fā)現(xiàn)談情說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是獨立的個體,有思想有主見,不甘于受人約束。他想找點話說,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有些不合適,半晌囁嚅:“只要他還在梵行剎土上,我一定給你把人找回來?!?/br> 無方也漸漸冷靜下來,只是問他,“如果找不回來呢?” 令主跺了跺腳,“你還是信不過我!就算他死了,我還可以帶你去酆都,你自己去看生死簿,這總可以了吧!” 不知怎么,無方覺得想哭,這老妖怪實在把她纏得沒辦法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步田地,以前積了那么多德,原來都是白搭,該來的劫數(shù)一樣都不會少。 忽然一道藍光直指天際,她轉(zhuǎn)身回望,巨大的光球帶著流星一樣的尾巴,把整個梵行的天幕都照亮了。 那是箭氣嗎?她光顧著驚訝,卻沒看見帽兜下陰影覆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張滟滟的紅唇。那唇閑適地仰著,告訴她:“這是我的法器,已經(jīng)封存了七千年。連當(dāng)初平定剎土大亂都沒有拿出來用,現(xiàn)在為了你的徒弟,讓它得見天光,娘子你是不是覺得很幸福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得好多打賞,整理了下名單,不知有沒有疏漏的,真謝謝大家,破費了—— 酒窩、幻肢美少女、夢青山、rivvi、無生、從吾草、一諾、奇勒堅、sehun喵、微臻、48kg、、zheng38762、stella、彼岸(這樣就不重名了)、usagi、三寶、身騎白馬走三關(guān)、天寒翠袖人、大王叫我來開車、明妮233、tataletter、ee49333、d、graceq、黑木月光小清新、春暖鴨先知的大鵝、aurora、emm、bonnie、guoguo、九媽、咬咬wd、檸檬、fayfc、奇勒堅、半本書、一縷月光、ponyo、chaliceri、尤娜天、棒、辜文美、milk、平安、大毛、傾城一世、庸人自擾、明月、兔子頭、輕易不用刀、yh、寒枝不棲、一諾、紅糖包、21645268、已經(jīng)風(fēng)化了、哦哦、阿蒙、21645268…… 開v了,可以開始送積分了。大家留言吧,滿25字就行,積分可以抵扣一部分訂閱,蚊子腿也是rou=3= 另外我是大批量送,為免重復(fù)只認2分評,0分可能會錯過,大家盡量給我打個分哈。 最后厚著臉皮求一發(fā)作收,電腦: 手機: 謝謝大家捧場,鞠躬~~ ☆、第 26 章 振衣真的就像憑空消失了, 其后的三天里, 任憑他們怎么找,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活要見人, 死總要見尸的,然而沒有,仿佛他從來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出現(xiàn)過, 即便發(fā)動再多的人力都毫無消息。 瞿如找得心力交瘁, 坐在屋檐下嘆氣,“能去哪里呢,是不是已經(jīng)被妖怪吃了?” 吃了總會有殘余的魂魄, 不可能連一點痕跡都不剩下。無方數(shù)著菩提在窗前吐納,身旁的席墊上供著一只靈巧的香爐,爐中線香裊裊,青白的絲縷從她的裙裾劃過, 如鑲滾的暗花。 她閉著眼,眉心舒闊,先前的焦急過后, 漸漸趨于平靜。她是煞,能感受到周圍魂魄的流動, 里面沒有一個是振衣的,他很可能已經(jīng)不在魘都附近了。一個凡人能走得那么快么?還是那些陰山女妖最終搭救了他?梵行剎土上居然有妖能躲過魘都的搜查, 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她起身走下木階,梵行剎土上沒有陽光照耀的緣故,霧氣難以消散, 有時白天也咫尺皆迷。和白準的約定不容她反悔,她已經(jīng)走不脫了,不愿意留在魘都,只能就近找個山頭住下來。她現(xiàn)在落腳的山有個中庸的名字叫“爾是”——你說得是,像得道高人處世百年后得出的感悟。她挺喜歡這個名字,于是在山腳幻化出幾間屋舍,仿照無量海畔的格局,以蓮花結(jié)頂,布置了漂亮的走廊和木柵欄。 可惜少了一個人,振衣下落不明,還是讓她很惦記。她看著空空的山脈自言自語,“如果再沒消息,必須得往酆都走一遭了?!?/br> 瞿如唉聲嘆氣,“說不定他已經(jīng)回長安了……如果真的一走了之,這人也怪沒情義的,明知道師父惹了這樣的麻煩?!?/br> 無方卻搖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留下沒什么好處,我倒情愿他走了?!?/br> 瞿如嘟囔:“就算緣分盡了也應(yīng)該告別不是嗎?好歹師徒一場?!?/br> 無方失笑,“其實我真的沒有教過他什么,當(dāng)初帶他來梵行,也只是想利用他。” 結(jié)果這里的情況完全和設(shè)想的不一樣,沒有吸食魂魄的妖怪,也不需要拿他做誘餌??伤詈筮€是為她赴湯蹈火了,說起來終究是她虧欠了他。 她對插著袖子觀察山嵐,霧靄濃厚,連遠處的土丘都看不見了。 “這兩天魘都有什么動靜沒有?”她問瞿如,“照理說白準這么大的勢力,剎土上的妖都受他調(diào)遣,不會連個凡人都找不到的。” 瞿如叼著蘆粟道:“動靜是有,不過不是關(guān)于振衣的。魘都發(fā)了手令,向八方妖族征稅,名目很繁多,有太平稅、渡劫稅、結(jié)丹稅,還有長壽稅。” 無方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這不就是巧立名目,壓榨屬民嗎?” 瞿如聳了聳肩,“我聽璃寬茶說的,令主是為了讓師父過上好日子,才下令開始征稅的。酆都還不及魘都勢力龐大,冥后穿金戴銀,使喚七十二名侍女。令主統(tǒng)管剎土南北五千由旬,男人的自尊,不能容許自己不及冥君會養(yǎng)活女人。” 無方和白準打了幾次交道,深深發(fā)現(xiàn)這是個難以用筆墨描繪的妖怪,做出來的事也絕不能按常理推斷。他這是愛護她,還是在坑她?一來就促使令主增加那么多的苛捐雜稅,她在那些精怪的眼里能有什么好形象? 她仰起頭,頗有眼淚往肚子里流的悲愴??嘈慕?jīng)營了一百年,靈醫(yī)的大名傳遍了四大部洲,結(jié)果最后讓這傻子弄得功虧一簣…… “這事大概又是璃寬出的主意?!彼粲舻?,“這只蜥蜴滿肚子壞水,我總有一天要收拾他?!?/br> 瞿如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很多時候令主的名聲就是被這些自作主張的下屬帶壞的,其實看令主本人,除了外表莫測些,基本還是一個比較直腸子的老妖。 籬笆外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傳來,引起了無方的注意。閉合的門扉被擠出一道縫,一只小腦袋探了探,快速跑進了院子里,是朏朏在外溜達一圈回來了。她蹲下,迎接它跳進懷里,朏朏不住回頭看,看樣子是有人到訪了。 果然人未到,聲先至,她聽見有人叫娘子,如果不和本人聯(lián)系在一起,那嗓音可謂清澈溫暖。 她暗暗嘆氣,把朏朏交給瞿如,讓她帶它進去吃點東西。蜿蜒的小路盡頭終于出現(xiàn)一個黑色的身影,袍子太長,遮住了雙腳,向前移動就像是飄行。似乎心情很愉快,一路行來還蹦了兩下,推開院門到她面前,托著兩手轉(zhuǎn)圈,“娘子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還是老樣子。不過他既然這么問,總有什么地方起了變化。無方仔細端詳,最后發(fā)現(xiàn)他在胸口別了一朵小小的花,金子打造的葉片,還鑲了瑪瑙做花蕊。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令主今天真好看?!?/br> 令主得她一句夸獎,愈發(fā)高興了,從袖子里掏出一朵比自己大了好幾倍的,雙手托著呈獻上去,“我命人做了一對情侶花,你一朵來我一朵……娘子我給你戴上吧。” 無方眉角一跳,她該說些什么呢?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站在原木的臺階上,屋子的地基建得高,令主得微微仰頭才能看見她的臉。今天的未婚妻好漂亮啊,雪白的襦裙襯著素凈的臉,像裹銀山上的雪。她一向很淡漠,因為淡漠,又顯得極其清高,不染塵埃。手里捏著菩提手串,頭發(fā)只用一根木簪別著,全身上下一點顏色也無,只有那唇,飽滿鮮紅,像水墨畫上落款的印章。 令主覺得心在胸腔里跳得砰砰的,他扭捏了下,登上臺階,剛想伸手給她戴上,她不愿意,欠身讓開了,說:“我不喜歡珠寶首飾?!?/br> 晴天霹靂,令主呆住了。怎么會不喜歡?璃寬以情場老手的姿態(tài)拍胸脯保證的……未婚妻到底是不喜歡這花兒,還是不喜歡他這個人?令主想到前路茫茫,像澆了熱水的植被,霎時就枯萎了。 他落寞地垂首站在那里,不說話,無方隱約聽見他嗚咽了下,心里不由一緊。這算什么,不接他的胸花,他就要哭嗎? 無方控制住哆嗦的手,還是把東西接了過來,“令主費心,這花我先收下,以后就不要破費了?!?/br> 他重新高興起來,“沒關(guān)系,你不喜歡金子,下次用瑯玕?!闭f著搓手登上木廊,還在糾結(jié)她戴不戴的問題,“你剛才不是說我很好看嗎,為什么你自己不戴?” 無方從最初的束手無策,到鼻子發(fā)酸,一面埋怨命運,一面把那朵俗氣的金花別在了交領(lǐng)上。 情侶花,和一個藏頭不露尾的老妖怪……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問他:“我那徒弟,有下落了嗎?” 令主緩緩搖頭,“我也很納悶,按理不該這樣的。我人也派了,號令也發(fā)了,怎么會一點消息也沒有?我不相信一個凡人能有這么大的神通,除非他根本不是人?!?/br> 一番話把無方說出了一身冷汗,“我替他治過病,把過脈,他絕對是個凡人。” 令主忙附和,“我不過瞎猜,當(dāng)然不會懷疑娘子的醫(yī)術(shù),他肯定是凡人?!?/br> 可凡人怎么會消失得那么徹底,實在有些說不通。無方揉著額角,茫然回到屋里,令主不聲不響跟了進去。 “今天中午吃什么?”令主左顧右盼,“我讓璃寬送酒菜來好嗎?” 說起吃喝,她又好奇起來,“令主也需要吃飯嗎?我以為你只靠吸陽氣就能活?!?/br> 所以他的未婚妻是真的把他當(dāng)成老怪物了?令主覺得委屈,又不能就他的年紀做出爭辯,只是訥訥道:“我從來不吸陽氣,我和娘子一樣,吃五谷雜糧?!?/br> 無方知道自己對他抱有偏見,他倍感委屈的回答,也讓她的良心有點不安。兩個人默默對站著,她想起瞿如先前說的稅收來,“太平稅和長壽稅究竟是什么?” 令主拿手比劃了一下,直言不諱:“就是要收稅,不過找點名目罷了。雖然剎土不像中土,但大魚吃小魚到處通用,畢竟英雄也是需要吃飯的?!?/br> 這一番征稅,卓見成效,其實那些妖都不窮,魘都才是梵行剎土上最窮的地方。什么叫征稅呢,說白了就是救濟。他們的令主飯都要吃不飽了,還怎么護衛(wèi)剎土的平安。 “我想好了,人口越來越多,過段時間要增加生育稅?!彼t腆地笑了笑,“娘子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么樣?” 飛禽走獸生孩子,一般都不是單個的,一生就是一大窩,第二窩征稅,實在強人所難。無方道:“令主也給我留條生路吧,我還想靠接生掙點錢呢,生孩子都要上稅,以后哪只妖敢成親?” 這么一說,令主立刻想到了自己。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將來絕不可能只要一個孩子。到時候這項舉措妨礙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如此一算得不償失,所幸她未雨綢繆。 他說好好,“都依娘子的,不征就不征了?!?/br> 無方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坐在蒲團上,復(fù)又開始煉氣。 令主被晾在那里了,無所事事,來了又不想走,便靠在一旁看她。細細打量她的眉眼,真像金剛座上的菩薩。聽說她一度想上吉祥山拜師學(xué)藝,還好自己動作快,搶先一步截胡,否則一旦她真的成行,那他的媳婦就又沒著落了。 他滿懷慶幸,偶爾還發(fā)出竊喜式的輕笑,讓無方十分不耐煩。這樣叫人怎么靜得下心來?她睜開眼,寒著臉道:“令主要是沒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br> 令主怔了一下,“我在這里妨礙娘子了嗎?那我不出聲總行了吧?” 怎么會有如此糾纏不清的老妖怪,要不是自覺打不過他,真想把他扔回魘都去。 無方勻了兩口氣,努力保持她的好修養(yǎng),“我煉氣的時候不習(xí)慣邊上有人,所以令主還是請回吧?!?/br> “可是你答應(yīng)過不阻止我來看你的?!绷钪饔X得受到了欺騙,一指竹榻上的朏朏,“為什么它可以在?” 那只朏朏大概是想氣他,頂著一張無害的臉起身,姿態(tài)優(yōu)雅地走到無方面前,輕輕一躍,跳進了她懷里,然后回頭看他,眼神堪稱挑釁。她對自己的愛寵當(dāng)然是溫柔溺愛的,揉揉它的小腦袋,笑道:“令主怎么和它比?它只是一只朏朏罷了。” 可有的時候待遇就是懸殊,令主倒情愿自己是那只朏朏……大概怨念太深,朏朏感覺到了,驚惶地從她懷里掙脫出來,一溜煙地跑了。 妖對危險的洞察很敏銳,朏朏雖然不能幻化人形,但妖終究是妖。令主笑得無害,“這東西真是可愛?!?/br> 無方不置可否,她把菩提放下,掖著手道:“令主上次說,可以帶我去酆都走一趟的?!?/br> 令主哦了一聲,“想去當(dāng)然沒有什么不可以,不過那里陰氣太重,你又是這樣的體質(zhì),弄得不好會招邪祟入體。如果你決意要去,去前先準備辟邪吧!娘子知道若木嗎?” “若木?”她低頭沉吟,“據(jù)說生在少室之巔,是上古神樹。” 令主頷首,“若木是無根樹,不及天,不觸地,不在五行之中。帶上一截傍身,可以保你平安出入酆都。” 這刻無方倒真是極感激他的,畢竟酆都在九幽之下,要經(jīng)過那么多的戾氣和陰寒,沒有他帶領(lǐng),自己很難深入。她道好,“令主也需要吧?” 他昂首說不用,“我是踏火而生,那些鬼怪都不敢接近我。娘子不必為我擔(dān)心,保護好你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愛護?!闭f完心里一陣溫暖,有未婚妻真好,她還會關(guān)心他的安危。不像璃寬和管家,一個只知道請假,另一個就會追著他報備,今天缺水了,明天斷糧了。 無方漸漸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自作多情,不過他說自己踏火而生,這點又為他的來歷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她不便追問,朝外看了看天色,“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令主說隨便,“娘子想什么時候去都可以。你看我們雖沒有拜成堂,好歹婚禮也辦過了,走一趟少室山,夫婦二人一同游山玩水,可以大大地增進一下感情?!?/br> 無方早就學(xué)會了自動過濾他的廢話,她憂心的是此去的風(fēng)險,“我聽說聚窟巔上有畏獸,少室山又在密業(yè)寒林,要取若木,恐怕不那么容易?!?/br> 令主倒不太擔(dān)心,“畏獸護衛(wèi)的是生死卷,和若木沒什么關(guān)系。沒人愿意拿一份工錢做兩份活,跟著我走,娘子只管放心吧。” 無方松了口氣,聽他說得篤定,料想他應(yīng)該能應(yīng)付。 以前獨自一人支撐生命,遇到難題也會發(fā)愁和彷徨?,F(xiàn)在忽然有個人大包大攬干預(yù)進來,雖然很討厭,但肩上擔(dān)子頓覺輕了好多,這種感覺還是十分奇妙的。 ☆、第 27 章 沒有什么牽掛的人, 說走就能走。 精美的花床上攤著一塊方布, 那是令主準備用來打包東西的包袱。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過遠門,少室山在魘都以北八千由旬, 騰云疾馳也得花上兩天時間,既然不能當(dāng)天來回,按照常理, 當(dāng)然應(yīng)該準備一下行李。 璃寬茶站在門前看他忙碌, 令主在房間里團團轉(zhuǎn),轉(zhuǎn)了半天,包袱還是空空的。一個不換衣裳, 不需要路費盤纏的人,確實好像沒什么可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