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那蘇媚初卻是充耳不聞,直沿著主道往那正屋方向?qū)とァ?/br> 那頭玉迭見外頭吵吵鬧鬧的,便出來查看,只見一個穿著大紅色玉衫錦裙,穿金戴銀的女子朝著正屋方向健步如飛而來,又觀來者皺眉蹙眼,面露不善,后頭尋歡報喜兩人跟著后頭喚著“太太”二字,便知其身份,一時訝異,心道這位正主怎么出現(xiàn)在了這里,卻又來不及多想,只收起了心思遠遠行禮恭敬道:“奴婢給太太見禮?!?/br> 見那蘇媚初未正眼瞧她,一路走近欲越過她進入正屋里,只一時張開雙臂攔著,陪著笑道:“太太,姨娘這會子正睡著了,太太若是有事,且容奴婢通報一聲?!?/br> 那蘇媚初向來被溺愛長大,雖性子單純,卻素來驕縱,只橫眉豎眼道:“你竟敢攔我,還不給我起開!” 玉迭并非尋歡報喜那般好糊弄之人,只守在門口不動卻是面上cao持著禮數(shù)道:“奴婢怎敢沖撞太太,只這一大早姨娘還未起來,怎能如此衣冠不整的給太太問安,還是等奴婢進去通報一聲,還望太太稍等片刻!” 這蘇媚初卻是沒得耐心與之周旋,只揚起了手作勢將要打人,勃然大怒道:“好啊,真是好大的臉面,竟然敢攔著你主子,今天我便替你們姨娘好生教教規(guī)矩,好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說著便一計耳刮子扇了過來。 這玉迭沒想到那蘇媚初果真動真打人,只眼明手快的躲開了,卻不想這蘇媚初打人乃是筏子,不過是想趁機引開她的注意力好方便進去罷了。 這玉迭被閃到了一邊,蘇媚初趁機奪門而入,便見那帷幕帳里并列躺了兩個身影,一副舉案齊眉,與世安好的美好樣子。 蘇媚初見了只心中一片凄涼。 卻說這邊榻上兩人聽到外頭動靜,已經(jīng)轉(zhuǎn)醒了,這沈毅堂直皺著眉頭道:“這又是在吵些什么?” 一起身冷不丁便瞧見恰好撞進屋中的蘇媚初,一時間面色發(fā)沉,只雙眼冷冷的盯著那蘇媚初一動不動。 那蘇媚初面色凄然,只忍不住眼眶發(fā)紅的委屈質(zhì)問道:“你把我這個剛?cè)⑦M門的正頭夫人丟在一旁,可否就是為了她?” 見那沈毅堂不發(fā)一語,只以為他是默認,一時心中苦澀凄涼,又終是心有不甘,氣的一度惱羞成怒,直上前欲拉著那林月茹撒氣道:“我倒是要瞧瞧看你這狐媚子長啥樣,竟然敢搶走我心心念念的毅堂哥哥,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這蘇媚初不容分說欲越過那沈毅堂拉扯那林月茹試圖瞧清她長什么模樣,卻被那沈毅堂擋住,只一把抓住蘇媚初的腕子,冷聲道:“一大早的你發(fā)什么瘋?” 哪知這蘇媚初聽了頓時又紅了眼,只凄然淚下,痛心絕氣道:“好,好啊,你竟然還質(zhì)問我,難道你不知道今日是我入門的頭一日,正等著你領著我去拜見長輩請安問好嗎?可笑我等了又等,你卻跑到哪里去呢?你新婚之夜便喝得酩酊大醉,我寬衣解帶的伺候整整一宿,轉(zhuǎn)眼,你卻把我獨自丟棄在新房之中轉(zhuǎn)身上了這個賤妾的床,你要我作何感想?現(xiàn)在整個沈家都在瞧著看我的笑話,是的是我發(fā)瘋,我一大早便被你給逼瘋呢” 這蘇媚初越說便愈加覺得心中悲痛,只渾身發(fā)軟發(fā)顫抖。 沈毅堂卻是不發(fā)一語,只繃緊了下巴臉色發(fā)青。 那邊側(cè)身躺在床榻里頭的林月茹亦是滿腹委屈,只覺得被人罵做“賤妾”令人委屈,被人羞辱上門令人委屈,無端搶了別人的心上人令人委屈,這般被人“捉jian在床”亦是令人忍不住悲憤,只是,她到底又做錯了什么呢? 林月茹一時忍不住悲傷啜泣,那沈毅堂瞧見了只連忙上前查看,這蘇媚初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談情說愛”,只頓時氣的渾身打顫,幾步上前一頓胡捶亂打道:“我與你們兩個拼了” 一時屋中亂作一團,外邊玉迭,尋歡,報喜,以及后邊趕來的思柳幾時瞧見過這等陣仗,一時愣住,許久才反應過來,立即上前幫忙拉扯,那思柳急急的勸道:“太太,快些住手” 那邊玉迭立即護著自個的主子,直道:“姨娘,小心些” 而那尋歡,報喜二人自是巴巴的護著那沈毅堂,直喚道:“主子爺,您當心兒” 好是一番兵荒馬亂。 直至拉扯開了,這才瞧見那蘇媚初頭發(fā)松散,衣衫不整,一臉淚流滿面。那邊沈毅堂身上被挨了幾拳頭,不過他身體堅硬,肌rou緊繃著,便是這般軟綿無力的拳頭砸?guī)紫露ㄊ菬o礙的,到時把那蘇媚初的手砸得生疼。 到是那林月茹被護住了,一時無事。 只那沈毅堂全程陰著一張黑臉,眼底有一絲狠戾之色,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 恰在此時,忽然聽見外頭那楊大在大聲報道:“爺,老夫人屋里的嬤嬤過來傳話,讓爺領著太太到世安苑問安!” 此番僵局這才被打斷,倒是一時相安無事。 話說近來府里相傳這五房頗為不太平,自從這娶了新太太過后,這五房便再無一日清凈之日了。 有說道這位五房太太蘇氏為人橫行無忌,蠻橫無理,又愛爭風吃醋,不得五爺喜愛。偏又長得相貌平平,其貌不揚,卻自持美麗,整日里臉上抹得花花綠綠,叫人見了直搖頭探腦,啼笑皆非。 又有人直道乃是那林姨娘林氏愛作筏子,愛搬弄是非,整日里在主子爺跟前班門弄斧,搔首弄姿。仗著肚子里的孩子諂上傲下,當真莫不風光。直把那大房都給比了去。 總之便是那正房太太蘇氏與那姨娘林氏早已水火不容,斗得不可開交了,便是那新婚頭一日早早就撕破臉皮,正房太太直接殺上門欲意開撕啊,眾人就如同親眼瞧見了似的,學的活靈活現(xiàn),直道這簡直比話本里描述的還激烈精彩?。?/br> 近來各個屋里討論的皆是這個事件,春生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自春生受傷之后,這夏銘瞧著如此觸目驚心便覺得有些憐惜,特意允了春生幾日假期,命她好生修養(yǎng),可暫不用理會府中一應事情,且假期不算在原本每月的休整日里,遂這幾日春生樂得清閑。 春生胸口的印子待后兩日顏色又深了幾分,儼然發(fā)紫發(fā)黑了,瞧著甚是嚇人。腫脹倒是消了,只疼痛尚在,只覺得一抬起臂膀便觸發(fā)胸口發(fā)疼。 春生心中不是沒埋怨過,只覺得那沈毅堂乃天煞渾人,一腳將自個踹得躺在床上幾日動彈不得,當真是令人慪火惱怒,又自認倒霉,平白無故的撞在那位煞爺身上,活該受此災難。又覺得自從遇著他便從未有過喜事發(fā)生過,皆是災事禍事,一時自認倒霉,一時又暗自警醒著,往后必要避著那位爺走,方才能一路順心順暢吧。 近來春生聽聞的不是那蘇氏霸道蠻橫,便是那林氏陰險狡詐,其實要春生說來,這一切發(fā)生的源頭難道不是那位水性楊花的主子爺么?世人批判指責的向來皆是那爭風吃醋的女子們,可是誰又曾想過,造成這般局面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那引發(fā)輿論鰲頭的男人們么? 或是世人皆知,只是不欲開口提及,不愿承認改正罷了。 久而久之,這深宅后院的可憐女子便越來越多,怨氣越來越重,終無一日安寧時日。 第41章 藥膏 自打這蘇媚初進門后,沈毅堂便覺得煩不勝煩,平日里他逍遙慣了的。院里的林氏清凈怡人,蘭質(zhì)蕙心,辭致雅贍,每回去了讓人不由得心曠神怡,心情無端變得舒適寧靜。房里的通房襲云又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無甚糟心事情。 便是往日在京城宅子里的,也是個個善解人意,雖偶有那爭風吃醋,小吵小鬧的,但偶爾如此也不失為一番情趣。 但是自打這蘇媚初入門后,整日里往那老夫人面前行詞告狀,又或是跑到這斗春院圍追堵截,還整日里為難一眾妾氏,擾得后院頗不寧靜,真是頗不消停,惹人厭煩。 這沈毅堂不堪其擾,眼不見為凈,干脆跑到外邊與一眾狐朋狗友尋歡作樂整日夜不歸宿,氣得那蘇媚初把屋里的一應器具砸得換了一波又一波,直渾身打顫,咬牙切齒道:“有本事你就永遠別回來!”卻又終是癱瘓在床上,趴在床頭無意識地喃喃道:“你究竟為何這般厭惡我···” 原來這蘇媚初心思單純,往日驕縱慣了的,偏又心高氣傲,最初因著一心愛慕還會學著在那沈毅堂面前小意溫存,乖巧迎合,可是在那沈毅堂毫不掩飾的憎惡眼神中終于日漸崩潰,干脆自暴自棄,恢復本性,甚至變得更加變本加厲故意與之作對,終是惹人厭惡罷了。 其實,有時候這人對人會沒得緣由的滋生出愛慕,厭惡,喜歡,討厭,或是無感之情,其實皆不過是一種很表面的感官,最為重要的也是最為讓人忽略的其實不過是顯而易見卻終又讓人輕易不易察覺的相處之道也。 很顯然,現(xiàn)下的蘇媚初并不善于此道也。 這沈毅堂在外玩樂數(shù)日,直把那沈鶴林氣得雷霆大怒,直叫囂著要派人把那不孝子給綁回來好好教訓一頓,那老夫人聽了便不樂意了,斜眼瞅著沈鶴林道:“您沈國公爺這般威武厲害,有本事把我這老婆子也一并給綁了吧,橫豎你是瞧咱們娘倆不順眼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