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見沈毅堂過來了,眾人一陣起哄。 瞿三兒立即起身,拍著唐新宴的肩膀沖著沈毅堂哈哈大笑道:“五哥,你可當真是好福氣啊,府里嫂嫂賢惠能干,后頭各式各樣的小嫂嫂一個比一個美,便是連伺候的小丫鬟也比旁人府里的要知情識趣兒,這不,有人瞧了羨慕得緊,這便打上歪主意了。” 瞿三兒說完,見亭子里兩人亦是舉杯取笑了起來。 唐宴新見狀也并不惱,哥幾個向來調(diào)笑慣了的,見沈毅堂將那小丫頭又給抓了回來,唐宴新心下一動,只瞪了那瞿三兒一眼,道著:“我是什么樣的人,哥們幾個哪里不知曉,不用你在這里尖酸挑撥——”說完,只腆著臉,對著沈毅堂道:“五哥,咱們哥幾個,就像親兄弟似的,向來有啥說啥從不藏著掖著,弟弟今兒個有事一求,弟弟瞧上了五哥府里的丫鬟,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五哥便送了我吧?” 說完只眼晶晶的看著他身旁的春生。 以往兩兄弟瞧上了同一個頭牌粉頭,便是相互討要也不是沒有的事兒。且那沈毅堂注重兄弟感情,別說是一個小丫頭,便是那怡春院的頭牌,趕上興致好的時候,亦是隨手一揮,二話不說便送了去,是以,唐宴新才敢這般大刀闊斧的討要。 卻說春生,聽完唐宴新的話,小臉一白,只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身側(cè)的沈毅堂,卻見那沈毅堂嘴角正噙著一抹笑意,春生見狀心下一緊,心里一抹恐懼上頭。 她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見那沈毅堂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腕子,半點也掙脫不開。 方才她只是聲東擊西,假意喚了聲“爺——”,引開那唐宴新的注意力,一時蒙混了過去,卻不想才剛跑出亭子,便見那沈毅堂正瞇著眼大步?jīng)_著她走過來,卻是繃著一張臉,一語未發(fā),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又將她拖了回去。 春生心里有些害怕,瞧見那幾個人與他關(guān)系熟稔得緊,言語間可見親近,而她呢,她一次一次的惹怒了他,他定是對她忍無可忍了吧,此番···此番該不會氣急敗壞的真將她送了人吧。 想到這里,春生渾身止不住發(fā)顫起來。 沈毅堂看了那唐宴新一眼,只笑著問道:“哦?你瞧上哪個呢?” 與此同時,卻是伸手鉗著春生的手腕子,將她往懷里一摟,懷里摟著春生將她護在了懷里,眼里卻仍然是笑模笑樣的盯著堂宴新,等著他的答案。 唐宴新見沈毅堂如此說來,心中一喜,正欲抬手指著他身側(cè)的春生,卻忽然瞧見那沈毅堂只動作熟稔的將那個小丫頭一把摟在了懷里,唐宴新一愣,只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瞿三兒幾個見狀,一時也隨著止住了調(diào)笑,只詫異的看了過來,見那沈毅堂雖是笑著,可眼底卻是一片陰冷。 幾人心下一跳,一時均默不作聲,不便再多語了。 瞧著那樣的舉動,那小丫鬟···幾人哪還有瞧不分明的。 唐宴新被那沈毅堂盯得心里頭直發(fā)毛,見那沈毅堂笑的如沐春風(fēng),可那神色分明是冷了下來,幾人經(jīng)?;煸谝粔K兒,沈毅堂是什么脾性的,幾個皆是熟悉得緊,瞧著這幅模樣,分明是動了怒的。 唐宴新一時有苦難言,他哪里就曉得,不過隨便逮著了一個小丫鬟,竟然就是那位爺瞧上的人啊,又見那沈毅堂直勾勾地盯著他瞧著,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唐宴新舔了舔嘴唇,訕笑道:“哈···弟弟開玩笑的了,不過是瞧著五哥府里的丫頭生得伶俐好看,便忍不住多嘴逗弄下罷了,弟弟屋里才納的小妾,這會子正熱乎著呢,一時半會哪里丟得開手去···” 半晌,卻見那沈毅堂挑著眉,對他冷“哼”了一聲,隨即便見他摟著懷里的小丫頭轉(zhuǎn)了個身子,只將人護在了身后,半點也不讓人瞧見了去。 卻說沈毅堂感受到懷里的人兒在瑟瑟發(fā)抖,他心知她在害怕,她是怕他將她送了人么?哼,她還曉得害怕,當真是個半點不讓人省心的小家伙,這才轉(zhuǎn)眼未瞧見,便見竟然勾搭上了旁人呢? 沈毅堂多少有些氣惱,他原先還怕她老待在書房里給悶壞了,悶出個悶葫蘆的性子可不好,便想著讓她四處走動走動,權(quán)當解解悶也好,不然總惦記著被他···欺負的那一茬。 可這幾日院子里賓客繁多,到處都是外男,又想著若是全讓旁人瞧見了去,總覺得將自個收藏多年的寶貝公諸于眾似的,沈毅堂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 隨即,又訕笑的搖搖頭,只覺得自個是魔怔了,怎地見天的娘們似的凈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時再次搖了搖頭,便到前院去見客了。 哪里知道,心里若有似無的那一抹擔憂轉(zhuǎn)眼便實現(xiàn)了。 沈毅堂胸腔里火氣只突突的亂竄著,頭一次覺得唐宴新那廝無比的礙眼,瞧那一臉色瞇瞇的,十足的齷蹉樣兒,一看便覺得不是個好人,若非幾個相熟多年,他早早便一腳踹了過去了。 一時,微微地低著頭,見懷里的人···此刻正···雙手緊緊的拽緊了他胸前的衣裳,小腦袋埋在了他的胸前,竟然無比的溫順乖巧,不過就那么一瞬間,沈毅堂便覺得胸腔里到處亂竄的躁意頃刻間消失個無蹤影。 也不知怎地,只覺得這一刻,心頭上被潑了一波熱流似的,一陣一陣的在發(fā)燙,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一會子發(fā)酸,一會子發(fā)澀,陌生的情潮一時間竟然沖擊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沈毅堂一直立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只小心翼翼地低下頭,柔聲安撫著:“好了,好了,莫怕,爺不會將你送人的,你是爺?shù)娜耍瑺斣趺磿⒛闼徒o別人呢···” 見他這樣說,便覺得懷里的人一頓,沈毅堂不由將人松了松,心下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氣,只將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只湊近笑著盯著她瞧著,見她好似還在發(fā)愣中,沈毅堂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道:“好了,大伙兒都在瞧著呢,你先回院子去,爺這里還有應(yīng)酬。”只頓了頓,似乎知曉她的顧慮似的,待她還未曾開口前便又繼續(xù)道著:“你先回書房去,太太那頭爺會差人去說的,有什么差事爺派人前去辦就是,你只管回去便是,好好歇著,不要又想東想西的,爺?shù)认逻^來瞧你,有什么話留著待會子爺單獨與你說,嗯?” 一時,便隨手指著旁邊伺候的一個丫鬟,吩咐將人送回斗春院了。 卻說,亭子里這幾個這般瞧著,個個皆是目瞪口呆,哪個瞧見過這位爺如此小模小樣的時候,平日里只有旁人好言好語的伺候著,他只有享受著的份,哪里就瞧見如此···獻殷勤的模樣啊! 此番瞧著,分明是上了心的。 這般想著,便見瞿三兒幾個皆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望向唐宴新,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樣。 堂宴新身子一跨,只覺得欲哭無淚。他哪里這般命苦啊,若是早知道,便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老虎嘴里奪食,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直有朋友在身邊,寫寫停停,一章從早上寫到現(xiàn)在,一直靜不下心來,啊啊啊! 第二章馬上進行! 第117章 卻說見春生拐了道消失在了視線中,沈毅堂原本臉上的柔情瞬間便收住了,待一轉(zhuǎn)身,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只黑著一張臉往亭子里走。 唐宴新見狀立即起身,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臉色,忙給他斟了一杯酒,諂媚的道著:“五哥,您···您請用!” 沈毅堂斜眼瞅了他一眼,只瞅得唐宴新心里頭直打鼓,半晌,才見那沈毅堂接了一飲而盡。 唐宴新瞧見他接了吃了,莫名松了口氣。 少頃,只陪笑著道:“這原也不該怪兄弟我是不,我冷眼瞧著不過就是個尋常丫鬟,哪里就知道是您沈五爺?shù)娜?,若是知曉是你的人,我敬著還來不及,哪里還敢往上湊??!” 說到這里,只不住的奉承道:“還是哥哥有福氣,后院一個兩個如此拔尖,這會子怕是又得添個貌美的小嫂嫂了吧?!闭f著笑模笑樣的恭喜道:“弟弟便提前給哥哥道聲喜呢!” 唐宴新素來亦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他素來了解那沈毅堂的性子,此番見沈毅堂對那個小丫頭明顯是上了心的,若是知道自個還在惦記著,難免會存著疙瘩,便干脆一語道破了,省得后來又弄出什么齷蹉影響了兄弟間的感情便不好了。 果然聽見自己這么一說,便沈毅堂臉色緩了緩,卻是對著他扯了下嘴皮子質(zhì)問道著:“方才是哪個道著即便是逃到了天邊也有的是法子給尋來啊?” 沈毅堂亦是了解那堂宴新的脾性的,是個沾化好色的,若是知曉他對那丫頭的心思,定是不敢這樣不管不顧的往上湊的,只盡管知曉他并非有意,仍然是覺得有些惱怒,要怪就怪他倒霉,尋了誰不行偏偏就敢去撩撥她?他老遠便聽見了這樣令人窩火的一句話,怎不讓人惱怒。 唐宴新聞言臉上一抽,心里嘀咕道,一向隨性大方的沈家五爺如何變得這般斤斤計較了,心里這樣吐槽著,面上卻半點不敢顯示,見瞿三兒幾個均是不懷好意的瞅著偷笑著,堂宴新卻是半點沒得功夫理會,只眼神四處亂飄著道:“這是哪個龜孫子說出來的話,瞧瞧,這說道的都是些什么話,這不明擺著是個地痞無賴么···” 只一時猛地抬頭,伸手指著對面的瞿三兒翻著白眼兒道著:“此話是不是你這個紈绔說的,平日里瞧著你便覺得是個不正經(jīng)的,定是你這個膽大妄為的,竟敢將注意打到小嫂子身上,看我不替五哥好好收拾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