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回了書房,進屋便見那沈毅堂穿了件凌白色綢緞式樣的衣裳懶洋洋的躺在了榻上,湛藍色的外衣隨手搭在了一側(cè),手里還拿了早些日子春生往書房備用的團扇隨意忽扇著。 見兩人進來,那沈毅堂卻是嘴里噙著笑,毫不避諱似地直直的瞧著春生,眼中分明是毫不掩飾的露骨。 春生先是一愣,隨即不由放慢了腳步,只有些遲疑的往里走,莞碧見狀分別瞧了二人一眼,只與沈毅堂請了安,便極有眼力勁兒的退下了,春生輕輕地拉著莞碧的袖子沖其搖了搖頭,莞碧對她擠眉弄眼,將她手里的托盤奪過,轉(zhuǎn)眼便出了屋子。 一時,書房里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沈毅堂也不說話,只直勾勾地盯著她瞧著,如此直白的目光讓春生覺得極為不自在,只埋下了頭往里走,每走一步,便覺得那沈毅堂的目光隨著她的步子在移動。 春生與他請了安,又給他上茶,一時間,屋子里靜悄悄的,二人都未曾開口說話,空氣中涌動著一絲尷尬,怪異,而曖昧的氣息。 春生只覺得兩道炙熱的視線徹底黏在了她的身上,屋子里壓抑的氣氛讓人受不了,只一時福了福身子,道著:“爺先歇會子吧,奴婢先行退下了?!?/br> 一時繞了貴妃榻就要出去。 卻見那沈毅堂伸腳將她攔住了,只笑模笑樣的道著:“你躲什么躲?爺讓你出去了么,嗯?就在這里待著?!?/br> 第121章 沈毅堂伸腿將春生攔住了,人卻躺在貴妃榻上,只晃了晃腳,懶洋洋的笑著吩咐道:“將爺?shù)难プ用摿耍^來給爺打扇,沒瞧見爺這樣躺著不舒坦么?” 春生抬眼看了沈毅堂一眼,見他仍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慌忙收回了視線。 她半蹲著,將他腳上的靴子拔了放好,這邊腳上的靴子脫了,那沈毅堂便極為配合的將另外一只腳撂了起來,春生正欲扶著,卻見那沈毅堂逗著她玩似的又一把將腳放了下去,春生的雙手抓了個空,不由一愣,待明白過來是在耍她,只抿緊了嘴,立在原地不說話。 卻見那沈毅堂瞧了只哈哈大笑起來,只又笑瞇瞇的打量著她的眉眼,嘴里漫不經(jīng)心的道著:“怎么,生氣了,你個小丫頭片子也太不經(jīng)逗了,好了,好了,爺不逗你便是了?!?/br> 一面道著,一面又將腿重新抬了起來,只將腳抬到了她的手邊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蹭了蹭她的大腿。 春生頭皮一麻,只連忙往后挪了一步,見那沈毅堂若無其事,老神在在的瞅著她,眼里分明噙著一抹笑意,春生被那樣黏糊的眼神瞧得臉一熱,心里罵了一聲“臭流氓”,只匆匆將他腳上的靴子拔了放在了一旁,人不由又往旁邊挪了幾分。 沈毅堂將手里的團扇遞給了她,又指了指后頭的矮凳,對春生吩咐著:“去將那個矮凳搬來,就坐在爺跟前替爺打扇···”看了四周一眼,只指著貴妃榻前的空地道:“唔,就坐在這里吧——” 春生猶豫地接過扇子,只一時皺著眉立在原地未動,低著頭不說話,小臉隱隱有些不樂意。 她不知道現(xiàn)在這樣一種局面究竟是什么情況,他如此若無其事,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還是跟尋常一樣,隨意指揮著她做這做那,可是,這段時日所發(fā)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她卻實在是做不到像他那樣若無其事,她無法當(dāng)做一切沒發(fā)生過似的,無法就這樣坦然的面對著他。 誠然,她是奴才,他是主子,伺候好他,乃是她的本職,可是,很顯而易見的,在那沈毅堂眼里,并不是她伺候著,他受著便足夠了。 他仍是一步一步的,像是逗著小貓小狗似的,極有興致的撩著她,逗著她,如此樂此不疲。 春生心下復(fù)雜,輕輕地呼出一了口氣,一抬眼,卻見那沈毅堂嘴角噙著笑對她道著:“不動?莫不是不想坐在那里?難不成是想要坐在這里不成?”說著只拍了拍貴妃榻上的邊沿自個身前的空處,勾著眼故意笑著道:“若是如此,那便最好不過了,爺自然樂意,沒想到你個小丫頭竟然還打著這樣的主意?” 一時調(diào)笑完,卻見春生小臉一紅,只忍不住抬眼瞪了他一眼,道著:“我···我沒有···”說完便匆匆地繞了他往后頭去了。 沈毅堂見狀低低地笑出了聲來,只覺得連日的疲憊一時皆消散開了。 春生拿著小繡墩挨著離得遠遠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fēng),沈毅堂嫌離得太遠,有些不滿意,讓她離得近些,春生挪了挪,不過沈毅堂只覺得挪與沒挪似的。 不過瞧她悶不吭聲的,顯然是不樂意了,他也并未勉強,只換了個姿勢,手蹭著頭躺在貴妃榻上,面對面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瞧著,見她乖乖是待在自個眼前,微微垂著頭,小手執(zhí)著扇認真的為他打著扇,屋子里一片寧靜祥和,只覺得心也隨著靜了下來。 沈毅堂一眨不眨的看著,只覺得這張小臉怎么生得如此招人待見,怎么都瞧不夠似的。 半晌,沈毅堂忽地想起了一茬,只認真盯著她打量了片刻,忽地笑瞇瞇的道著:“抬起頭來讓爺瞧瞧,嘴上的傷好些了沒?” 春生忽地聽他這樣問,只一愣,臉一紅,不由將頭又垂低了幾分,只下意識的咬了咬唇不說話。 沈毅堂不由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盯著仔細端詳了片刻,挑著眉道著:“還有些痕跡,爺給你的藥膏你用了沒···” 春生被這忽如其來的動作給驚著呢,只連忙掙扎,將腦袋都扭到一旁去了。 沈毅堂見她害羞,小臉一時都紅了,只吃吃的笑了起來,往春生方向靠近了幾分,眼睛卻是不錯的盯著她,嘴里笑瞇瞇地道著:“你這個性子也太容易害羞了,這有什么好躲的?” 說到這里,不由挪了挪身子,看向春生的眼眸不由又深了幾分,只瞇著眼,笑模笑樣道:“昨個也不曉得是誰,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埋在爺?shù)膽牙锞筒辉敢馄鹆?,現(xiàn)如今只剩下咱們兩個,倒是害羞了,昨兒的事還沒完了,現(xiàn)如今只有咱們兩個,你就沒有什么想與爺說的么,嗯?” 想起昨日那一遭,沈毅堂心中只有些隱隱發(fā)燙,他隱約覺得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那小丫頭是有些依賴他的。 她漸漸對他放下了防備,那么,往后便不是他總在一頭熱了,想到這里,胸腔里便止不住亂竄,一頓搗鼓不停。 沈毅堂只想逮著她,將昨日的事兒,兩個再次攤開,明明白白的說道個清楚。 春生感覺他越靠越近,只下意識的往后縮著,又見他如此不要臉的顛倒黑白是非,只覺得竟然無言以對,他越來越近,春生心下一慌,下意識的搖頭否認著:“我···我沒有···”分明她是被他強摟在懷里的。 沈毅堂聞言哼了一聲,見她死不承認,只當(dāng)她并沒有什么想與自己說的,便忍不住皺著眉道著:“這才昨日剛發(fā)生的事兒,你轉(zhuǎn)眼就想賴賬不成?好啊,既然你沒有什么想與爺說道的,爺?shù)故怯幸粯妒聝喉毜谜夷闱锖笏阗~——” 說到這里,只擰著眉毛,質(zhì)問著:“你說,好好地,緣何招惹上了其他男人?見著了外男為何不避著?你是爺跟前的人,怎能隨意與其他陌生男子見面說話?嗯?” 春生聽那沈毅堂如此說著,小臉一白,只咬著牙將頭扭到一旁不說話。 他此話何意,是在責(zé)備她無事勾引其他的男人么?當(dāng)真是笑話,即便是要勾引,她也不會去勾引那些同他一樣的一丘之貉!春生心里這樣氣急敗壞的想到。 沈毅堂見她不說話,又盯著瞧了一會兒,問道:“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無話可說,哼,小丫頭片子,你給爺聽著,你可是爺?shù)娜耍菭斠粋€人的,爺不許你跟其他男人說話,不許跟其他男人眉來眼去,更不許跟其他男人有說有笑,記著么?若是如此,爺便——”沈毅堂慢悠悠,似是玩笑般的道著:“小心爺便將你給···送人了···” 春生一愣。 沈毅堂又問了一遍記著了么,見她仍咬著腮幫子不說話,一時捏緊了她的下巴,臉也隨著湊了過來。 春生怕他又亂來,只垂下了眼眸,雙手不由捂緊了,半晌,才小聲的道著:“知道了,我知曉了···” 沈毅堂又盯著她瞧了幾眼,這才松開了手。 他其實心里頭倍清明昨個的事情,只不過見她對他愛理不理的,便忍不住找找茬,再者,昨日那一幕,也給自個敲了個警鐘,這才意識到,這個小丫頭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到了旁的男人見了也會忍不住惦念的年紀了,這才特意也給她提個醒,敲敲警鐘,省得日后招了什么事兒又惹得自個不快。 一時,說了許久,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餓了,憶起方才她與莞碧兩人手里端著吃食進來,準是也還未用過飯的,便對著她說著:“爺這會子飯還未用呢,你都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先讓莞碧去吩咐廚房,就說將午膳傳到書房里來用???” 沈毅堂話音剛落,便瞧見眼前的小丫頭放下手里的扇子一溜煙跑了出去,唯恐避之不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