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第132章 這間次間緊挨著沈毅堂居住的臥房,設了一道單獨的門,可以通往外頭,打東邊還設有一云母屏風作為隔斷,連著里頭的臥房。 兩間屋子單獨設立,里間卻又暗自相通,乃是專門為了夜間方便伺候主子們的起居而設。 沈家大部分主子屋里的臥房,皆是這樣的設定的,并不足為奇。 只見里頭靠近東邊,靠近臥房的位置設有一張梨花木的床,映入眼簾的是一襲藕粉色的帳幔,一條淺綠色的薄被被鋪得整整齊齊的,床頭擺放著兩個同色系的引枕,床榻兩側各垂著一縷薄紗質地的簾子,用兩個金鉤掛著,別在了床榻兩側。 床榻臨近處擺放著一雕花木質的梳妝臺,上邊銅鏡,木梳,及一應頭飾擺放其中,旁邊還有幾個放置衣裳物件的小木箱子。 中央擺放了一張圓桌,上邊茶壺茶杯等物件一應俱全。 對面設有一方欄木小窗,底下擺著一方小幾。 旁邊有個烏木柜子,里頭擺放了一應器具,有茶葉,點心,碟子,碗筷等,旁邊還設有一木質架子,上邊設有銅質臉盆,巾之類的,該是為著隨時伺候里頭的主子們準備的吧。 蝶依領著春生進來,指著一一告知春生,哪些東西放在哪兒呢,哪些東西又有著怎樣的用途。 隨即,又繞過了風屏,想要領著春生往主子爺的臥房瞧瞧。 春生一聽,只不愿過去,便對著蝶依道著:“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會子?!?/br> 蝶依便到桌子上為春生到了杯茶,對著她道著:“你今兒定是忙壞了吧,這才剛從家中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這會子又這般大動干戈的搬過來,來,坐到床邊上歇會兒吧?!?/br> 春生思緒有些繁雜,又許是處在這陌生的地方,只覺得有些心緒不寧。 拿了杯子吃了口茶,只忽然抬起了頭,問道:“香桃呢,我如今···她知不知曉這件事兒,她有些膽小,晚上一個人睡間屋子,怕是會害怕的···” 蝶艷聞言,不由捂嘴笑了起來,道著:“哪里不曉得,今兒個還逮著我跟歸莎jiejie鬧了一通脾氣了,只插著腰抱著你的包袱,誰也不讓拿走,后來還要跑去書房找你告狀呢,這會兒估摸著只以為你要拋棄她了,也不知道躲到那個犄角嘎啦窩里生悶氣去了···” 蝶艷說著便也為自個倒了杯茶吃了,邊說邊洋裝吃味的笑著道:“她還是最貼著你,不過你放心,小孩子脾性,鬧過兩天便無礙了,這幾日我便過去陪她幾晚,待習慣幾日便好了···” 春生聞言,心道如今也只能這樣罷了。 一時,兩人聊著。 期間歸莎jiejie進來瞧過兩眼,見兩人在說話,瞄了兩眼便走了。 外頭伺候的丫鬟們雖多,卻是各司其責,沒有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響,許是皆知曉主子爺將要回來了,是以各個皆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 不多時,蝶依便被小丫鬟換出去辦事兒去了。 屋子里頓時只剩下了春生一人。 硯臺上的燭火輕輕地跳躍著,春生倚靠在床沿,有些呆愣的盯著瞧著。 這沈毅堂還未曾回來,全院便上上下下的開始忙活了起來,皆為著迎接他回來做準備。 春生一方面只盼著他不要回,不要回,一方面卻又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仿若受了凌遲之苦一樣,只覺得無比的煎熬。 不多時,其實具體也不知道到底過兒多久,便聽到外頭一陣喧嘩聲響起了,只聽到外頭廳子里有人道著:“快,快去外頭迎著,定是主子回來了···” 后似乎又聽到了由院子里傳來的聲音,像是楊二的,只扯著嗓子道著:“還不快過來搭把手···” “快端杯熱茶過來···”之類的。 聲音越來越近,夾著著些許手忙腳亂的聲音,儼然已經進屋了。 這樣的聲音,春生非常熟悉的,但凡這沈毅堂走到了哪兒,這樣的陣仗便是跟到了哪,便是以往待在書房里頭,不也是這般的么? 春生聽了心里不由有些發(fā)慌,只強自鎮(zhèn)定的坐在床上,聽見外頭噼里啪啦的忙坐了一團,端茶的,倒水的,丫鬟婆子紛紛出動了。 她卻是只待在這間屋子裝作不知。 她并不想出去,外頭一眾人皆是殷切的圍著他一人打轉的,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以往在書房,乃是不得已啊,諾大的書房除了莞碧便只剩下她了,不得不上趕著伺候著。 這會子情況卻是不同了。 只盼著不要記起她才好??! 卻說那沈毅堂這回喝了幾口酒,只歪在了太師椅上,歸莎指揮著丫鬟婆子為其忙上忙下,蝶艷向來最是殷切,只親自拿著巾子為他擦臉,擦手。 又端了熱茶讓他潤喉。 雖是喝了幾口酒,卻是并未曾上頭,只身上沾染了些酒氣而已,見一眾丫鬟圍繞身旁,只將整個視線都擋住了。 沈毅堂微微擰著眉毛,沖蝶艷擺了擺手道著:“好了,好了,都退下吧,晃得爺眼都花了···” 蝶艷聽聞,面色一頓。 只將手中的巾子隨手往身后的小丫頭手中一遞,仍是笑著上前湊著道:“爺,您還是吃幾口熱茶吧,潤潤喉,沖沖酒味,這夜里歇著便會覺得舒坦些···” 卻沒想到沈毅堂忽地只瞪起了眼,一動未動的盯著她瞧著。 蝶眼被這樣的眼神盯得后脖子一涼,只臉上的笑容一時僵住了,半晌,只有些悻悻地退在了一邊。 卻說沈毅堂打從進來前,那雙眼睛便不住的往屋子里瞄著,只眼前的一個個沒丁點兒眼力勁兒的,輪番著擋在前頭,將整個視線都給擋住了。 便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會子,將整個屋子里瞅了個遍,見沒有瞧見那個令自個滿意的身影,只以為果真沒有過來了,不由面上一沉。 心中道著:好個膽大的丫頭片子,竟然敢公然的違抗爺的命令,當真是平日里對她太好了罷,竟然將他的話當做耳邊風。 白日里遇著了那樣的事兒,他不過是言語中稍微言辭厲色了一番,便也沒有多計較,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便隨手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