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少爺言盡了,卻見那素安擰起了眉頭,眼底若有所思。 少爺瞧在了眼中,笑著搖了搖頭,只不知道一時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時隨著有些恍惚。 卻見此時,忽然聽到前方一陣大的喧囂聲響了起來,只不知是哪里來的人,穿著一身巍峨的鎧甲,正在街上開道,應該是前方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經過此處吧。 那少爺將簾子挑大了些,微微深處頭往外瞧了一眼,只見那陣勢極大,嘩啦啦的只瞧見兩排侍衛(wèi)小跑著過來清路,街道上的行人屆時被驅趕到了兩旁。 少爺沖著前頭駕車的車夫問了一句:“方叔,無礙吧——” 方書恭聲回了一句:“無礙,前頭有馬車過來,少爺坐穩(wěn)了——” 里頭的原本靠著的素安不過直起了身子,忙道著:“少爺快些將簾子放下吧,可別讓人瞧見了去?!?/br> 原來是因著這名少爺生得極好,因著這副皮囊曾惹過不少的麻煩事兒,這京城乃是天子腳下, 據說這街上,便是一塊匾額砸下來,砸的不是達官貴人,便是勛貴子弟,皆是些身份高貴之人,可不同往日在其它的地方,這可皆是些開罪不起的。 那少爺聞言,便將簾子放下了。 這邊才剛放下,馬車被驅停在一旁。 對面便迎面而駛來一輛異常華麗的馬車,馬車恰逢路經這輛馬車之處,忽而有只大掌掀開了簾子,往外瞧了一眼,簾子半開,只依稀能夠瞧見是個身穿翔姿色常服的男子身影,瞧不清面相,不過片刻將又放了下來。 兩輛馬車交錯而過,漸行漸遠。 不多時,只依稀能夠聽到有人似乎喚了一聲:“爺,可是有何吩咐——” 許是,那聲音越來越遠,漸漸地便開始聽不真切了。 倒是,馬車里的那位少爺,聞言,身子微微一頓,下意識的復又掀開了簾子,將頭探了出去,往馬車后望著。 只依稀能夠瞧見一輛華麗的馬車漸行漸遠,身后追隨著兩排帶刀侍從,一路小跑著跟隨,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視線里。 而自己所在的馬車,待那行人遠去之后,便也穩(wěn)穩(wěn)的開始駕駛了起來。 兩輛馬車背道而馳。 這輛馬車一直出了城,正往京郊方向駛去。 一路由著繁華富麗的城都漸漸地駛入到了鄉(xiāng)野之地。 大約,約莫一個時辰后,馬車駛入了一個村子的莊子前。 那莊子并不算非常的大,院落不過是個四進的院子,有些舊了,但是里里外外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在這京郊之外,瞧著委實不算奢華的。 該是哪家有些銀錢的家主在這京郊之地私下辦的宅院吧。 第177章 一名五十多歲的嬤嬤早已經在莊子門口巴巴的外候著呢。 一見馬車停下,立馬迎了上去。 馬車上那名俏公子率先挑開簾子探著身子就要下來,那嬤嬤便立即扶了上去,嘴里道了一聲:“姑娘,當心些···” 說著便將那公子扶了下來。 身后素安探出了頭,聞言立即糾正著:“阿奶,這樣的該喚作公子,與你說過好幾遭了,緣何就是改不了口···” 那嬤嬤聞言瞪了素安一眼,嘴里道著:“都到了家門口了,還改什么改···” 說著又嘮叨著:“還不快些下來去伺候姑娘洗漱,待會兒小少爺從學堂里下學了,馬上就要用晚飯了···” 走在前頭的那名公子下了馬車,這才瞧見,竟身輕如燕,步履輕盈,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盡管身穿了一身男子常服,可那被衣襟包裹下的身姿,卻要比尋常男子曼妙幾分。 光看面貌便覺得不便雌雄,可是若單單只瞧那身段的話,到是要娘腔了些許,平添了一絲妖嬈婉約之氣。 那公子直接進了二進內院。 片刻后,洗漱完畢。 打進去的乃是兩位年輕俊俏的公子哥,然而出來的卻是兩道漣漪迤邐的美嬌娥。 只見走在前頭的那名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穿戴倒是素凈,上身是件淺綠色衣衫,質地不算奢華,但勝在面料柔軟,淺得偏白的那抹淡綠,給人清醒淡然的感覺,讓人猛地瞧了不由眼前一亮。 下身是條凌白褶皺裙,腳下是丁香淺色繡鞋。 盡管依著淡雅素凈,卻絲毫遮不住那張臉上的風華絕色。 只見面白如雪色,雖未施脂米分,但峨眉淡掃間,如何都掩蓋不住那眉眼間的絕美顏色。 杏眼朱唇,雙瞳剪水,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遠遠地看過來,如同一抹流動的清泉,剎那間,仿佛讓整個天地間都是一靜,輕易叫人亂了氣息。 原來,此人便是那曾在元陵沈家府中當值過的丫鬟春生,消失了兩年多的陳春生。 身后的嬤嬤姓祝,乃是曾經春生外祖母蔣氏跟前貼身伺候的大丫鬟,亦是那素安的嫡親外祖母。 而素安原名安素素,在外行扮作男子時喚作素安。 而方才外頭駕駛馬車的那位方叔乃是素安的堂叔。 他們一家三口乃是蔣家撥給林氏隨身伺候的。 祝嬤嬤原并非蔣家的家奴,原是蔣氏半道上所救下,并買下來的一名婢女,至此便一直服侍在蔣氏跟前,要喚春生的娘親林氏一聲小主子。 要說當年那林家沒落后,林家的嫡女原本該是還有著外祖母那一系親人,最終如何又流露成孤女,此著實乃一段說來話長的往事,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