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邊磕著邊道著:“爺,香桃她···她年紀小,還不懂事,若是不小心惹怒了爺,還望爺能夠繞了她一回,無論犯了什么過錯,屬下愿意代她一力承擔!求爺繞了她吧!” 楊大的語氣中難得帶著幾分焦急,一貫平靜的面上亦是難得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他平日里為人沉穩(wěn),辦事牢靠,極少這樣懇求過沈毅堂。 香桃一聽到那楊大的聲音,瞬間醒悟了過來。 只一臉害怕膽怯,又委屈的哭著:“嗚嗚,楊哥哥,救我,快救救香桃···” 聽到香桃這樣凄然的聲音,楊大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便又是朝著那沈毅堂不斷的磕頭,不發(fā)一語,不停地磕。 只見額頭蹭在地面的石子上,漸漸地紅了,蹭破了皮,開始流血。 沈毅堂松開了手。 香桃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跪在地面上的楊大眼明手快,一把將人給扶住了。 香桃一臉雪白,顯然是被嚇壞了。 眼淚含糊不停的滾落著,打濕了整張小臉,顯得無比的可憐。 一抬眼,卻見楊大額頭上在流血,只被嚇得“哇”地一聲,便又開始哭了出來,伸著袖子就要為他去擦。 楊大忙拉著香桃的手,對著她低聲的道著:“跪好?!?/br> 便拉著香桃一同跪在了自個身旁。 香桃許是這日難得經(jīng)歷過這樣一遭,早已經(jīng)嚇破了膽子,只邊抽泣著,邊乖乖的跪好,時不時抽泣著抬眼看著身旁的楊大一眼,關心著他的傷勢。 眼底下的金縷馬靴,調了個頭,正對著跪著的二人。 沈毅堂只低聲地道著:“抬起頭來?!?/br> 楊大聞言,慌忙抬頭。 只見那沈毅堂手中緊緊的攥緊了一塊凌白色的帕子。 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疲憊,只閉了閉眼,卻又似乎帶著些復雜,帶著些激動,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半晌,雙眼一睜,那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冷岑。 雙眼微瞇著,愈加陰冷了起來。 尤是,楊大大小跟在那沈毅堂這么多年伺候著,猛地瞧見他這樣的神色,還是會覺得惶恐。 沈毅堂只舉著手中的帕子,問著:“這帕子···何時何地如何得來的?” 犀利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腳下的香桃,卻最后緊緊地鎖定在了楊大身上。 楊大瞧見那帕子,覺得有些眼熟。 頓了頓,這才想起了原是在香桃身上瞧見過,那日,他找到她是,手中就捏著這塊帕子,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一時,想到那香桃平時里雖然頑皮,但是還算是乖巧聽話兒的,那日不知如何,就將他的囑咐當成了耳邊風,竟然給走丟了,被他訓了,還一副頗為委屈的模樣。 想到那日的異常,又聯(lián)想到這日沈毅堂的反常。 心中似乎隱隱有著某種猜想。 只忙對著沈毅堂將那日所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稟告了。 末了,只如實道著:“屬下知道的就這么多了,還望爺明鑒···” 沈毅堂聞言,視線在香桃身上略微停頓,半晌,只低聲吩咐著:“去將杜睿給爺喚來!” 那杜睿乃是掌控京城治安巡督營的副將,現(xiàn)沈毅堂的下屬。 楊大聞言有些詫異,卻是半點不敢怠慢,恭敬的道著:“是,屬下這就去請?!?/br> 頓了頓,想起了一茬,便又補充著道著:“爺,江爺還在外頭等候著您?!?/br> 見那沈毅堂低聲“嗯”了一聲,神色不明。 楊大猶豫著,只將身旁的香桃一把扶了起來,細細打量著那沈毅堂的神色,見并未曾阻攔,這才松了一口氣,只將香桃領著一并給退下了。 將人拉到角落里安撫,又叮囑了一番后,忙趕著去復命了。 卻說那沈毅堂自楊大等人退下以后,卻并未曾離去,而是立在了原地,只將手中的帕子攤開在手掌心中。 末了,又是緊緊地攥緊了。 又是嗖的一下,舉著放到了鼻尖輕嗅著,緊緊地閉上了眼。 許久。 待再次睜開眼后,那里,已是漸漸地開始發(fā)紅了,眼底一片波濤洶涌。 而對于這一切,春生那邊卻是毫不知情。 那日,她是遠遠地看著香桃被那楊大帶走后,這才安心離開的。 沒有想到會這么猝不及防的便遇到了故人,沒有想到竟然都來到了京城,雖然知道這京城才是那沈家的盤踞地,但是,到底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