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她還一直以為背后之人···是他。 想到這里,想到了這件事兒,春生心中只有些復雜。 半晌,只忽而抬起頭來,恰好與那沈毅堂的目光撞到了一塊,春生目光微閃,猶豫了一下,許久,只忽然主動開口道著:“蘇家——” 話還未曾開口,便被他打斷了,沈毅堂只瞧著她,淡淡的道著:“蘇家的事你不用管,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說著,便又夾了一塊紅燒rou放到了春生碗里,若無其事的與她低聲的道著:“吃罷?!?/br> 春生與蘇家到底有些淵源,且沈毅堂與那蘇家—— 只是,見那沈毅堂這般決絕,春生深知多說無益,便也再無話了。 用完飯后,沈毅堂去沐浴去了。 春生晚膳用得有些多,胃里有些撐。 只推開了窗子立在了窗子邊瞧著外頭的景致發(fā)愣。 外頭月光透亮,撒在湖面上,銀光蕩漾,池子里的魚兒仿佛都睡著了似的,整個池面異常的平靜。 春生手中抓了一把魚食,往池子里輕輕地撒了幾顆,半晌,只瞧見一條小小的紅鯉冒出了頭,吃完了,還將魚嘴兒冒在了外頭,春生便又扔了幾顆。 沈毅堂沐浴出來,便瞧見春生倚靠在窗子旁在喂著魚兒。 他遠遠地立在原地,盯著瞧著,許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眉眼已漸漸地變得柔和了。 瞧了片刻,想起了什么,只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取了一件長袍,又到床頭的柜子尋了一支膏藥一捆白布條。 春生只覺得肩上一暖,一回頭,便瞧見那沈毅堂立在了她的身后,往她身上披了一件長披。 春生一愣,便見那沈毅堂嘴上道著:“莫要受涼了···” 頓了頓,只拉著春生的手,坐在了窗子旁的凳子上,自己坐在了春生的對面,只忽然從小幾上拿起了一盒膏藥,對著春生低聲的道著:“手伸過來——” 春生微怔,只猶豫著將手伸了過去。 沈毅堂只用指尖蘸了些藥膏輕輕地往春生手腕上涂抹著。 原來方才洗澡的時候春生將手上包裹的紗布弄濕了,手腕上上回被那沈毅堂吊在了床頭蹭破了皮,這幾日沈毅堂趁著她昏睡的時候替她上了藥。 春生方才瞧見傷口已經(jīng)在結痂了,包裹著紗布弄濕了有些癢,便將紗布解開了。 卻沒有想到他眼尖的瞧到了。 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傷口,只覺得有些癢,沈毅堂只忽然抬著她的手腕子,往上輕輕地吹著氣。 春生的手直往后縮著,便聽到眼前之人低聲喝斥著:“別亂動——” 春生只咬著唇,強忍著沒動。 過了片刻。 只不漏痕跡的抬著眼,瞄了沈毅堂一眼,只見他微微低著頭,面色難得耐心,動作似乎放得很輕,怕傷著她似的,只似乎并不習慣與人包扎傷口似的,拿著紗布微微一撕,沒有撕開,眉間便微微蹙起。 春生視線往一旁簍子里的剪子上上瞄了一眼,蠕動了下嘴唇,到底沒有說話。 與春生上完藥包扎完后。 春生收回了手腕子,看了他一眼,只忽然道著:“我明日想回一趟蔣家——” 春生心中憂心家里,此番一連著失蹤了這么長時間,還不知道家里是個什么情況。 沈毅堂聞言抬著眼看著她,嘴上只說“好”,似乎知道她心中的顧慮似的,又低聲的道著:“放心,他們無礙——” 春生聞言,知其意,便微微放下心倆,半晌,只“嗯”了一聲。 一時,二人便無話了。 屋子里的下人們早早便已經(jīng)退了下來,一個月之后的獨處,因著兩人之間的關系有著細微的變化,只與往日相顧無言的氣氛有些不同。 三年前的時候,二人獨處,因著“濃情蜜意”,二人便是待在一處好幾日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又或者說,那時,基本少有不說話的時候,那時,沈毅堂愛鬧騰,她若是不理會了,他自有的是法子逼著她搭理他的。 而之前在靜園的時候,兩人基本上皆是在沉默中度過的,因著雙方仿似都在叫著勁似的,便也不覺得如何。 反倒是現(xiàn)如今,看似和好了,又好似始終隔著一層什么,若說沒有和好,比起在靜園的時候,已是好太多了。 晚上,沈毅堂又替春生將身子上下悉數(shù)上了藥,春生合上了衣裳,只朝著里頭側躺著。 沈毅堂將燈滅了,便也挨著她躺下了,亦是側身躺著,只忽而將長長的手臂伸了過來,緊緊地箍在了春生的腰上。 春生只覺得勒得有些難受。 他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的后背,呼吸間胸膛一起一伏,春生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也隨著一起一落似的。 明明極困了,卻是如何都睡不著。 閉著眼,等了許久,只覺得身后的呼吸變得綿長了,春生只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擱在了腰間的手,眼看著將要拿走了,然而下一瞬,那只大掌忽而探了過來,只一把準確無誤握住了春生的小手。 與她十指相扣著,頭也埋了下來,埋在了她的肩頭,嘴里含糊的低聲道著:“快睡。” 春生只覺得他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溫熱的氣息也悉數(shù)噴灑在了自己的脖頸間。 心中默默地衡量利弊,最終,終究只默默地閉上了眼。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