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jié)
從而未曾瞧見那小廝欲言又止的神色。 倒是走在后頭的素素見狀瞧了那小廝一眼,微微皺眉,又見春生走遠了,這才忙跟了上去。 靜院府邸非常大,府中的下人卻并不多見,一路走來,沒遇到幾個下人。 春生聽聞沈毅堂晌午便回了,想著他這幾日忙得幾乎都沒時間合眼,這會子該是在屋子里些著吧,瞧了瞧日頭,還早,心中琢磨著待會要不要去廚房瞧一瞧,備用些他平日里愛吃的菜肴。 一時,繞過了幾處園子,遠遠地便瞧見司竹候在院外往這頭張望著,似乎是在專門等候著她似的,瞧見春生回了,忙迎了上來。 春生瞧了,心中有些詫異。 司竹忙小跑著迎了上來,嘴里微微喘息著道著:“姑娘,您···您回了?” 一時,看著春生,面色似有幾分焦急,蠕動著嘴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春生放緩了步子,只忙問著:“怎么了,司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邊說著,邊頻頻抬眼往院子里瞧去。 司竹見春生直徑往院子里去,忙攔著春生,嘴上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著:“姑娘,里頭···里頭···沈家老宅來人了···” 說著,又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春生一眼,只小聲的道著:“沈家五房太太過來了,莞碧jiejie讓我守在院子外,待姑娘您回了,與您說道一聲···” 春生聞言,面上原本帶著的笑意慢慢的淡了幾分,牽著晉哥兒的手微微握緊了幾分,半晌,便又神色如常的問著:“是與爺一道來的么?” 司竹聞言,忙搖頭道著:“不是,爺是一個人回的,見姑娘您不在府邸,問了您的去處,奴婢按您的吩咐只說您晚膳前會回,爺聽了“嗯”了一聲,便躺著歇下了,太太···太太是在爺歇下后來的,見爺歇著便一直在外頭廳子里候著,直到方才爺醒了,現(xiàn)如今···現(xiàn)如今正在與爺在廳子里說著話呢···” 春生聞言,半晌,只沖著司竹淡淡的點了點頭。 見晉哥兒揚著腦袋疑惑著看著她,春生忙對著晉哥兒道著:“晉哥兒今日坐了一天的馬車,定是累壞了吧,先讓素素jiejie帶你回屋歇息下,另外,從明日起,你便要開始聽夫子講課了,順道回去提前好好地準(zhǔn)備準(zhǔn)備,定要給夫子留個好印象,知道么,過會兒用晚膳的時候,jiejie在去喚你···” 說著,春生便沖著素素使了個眼色。 素素忙對著晉哥兒道著:“來,小少爺,咱們先去歇著咯···” 晉哥兒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倒是乖乖地沖著春生點了點頭,道著:“jiejie放心,晉哥兒定不會讓夫子失望的···” 說著,便牽著素素的手隨著她一同去了。 待晉哥兒被領(lǐng)著走后,春生立在原地立了許久。 一時,腦袋中便又想起了之前在揚州蘇府,蘇夫人對其說道的那一番話,只道著沈毅堂特意請了太醫(yī)為其查看身子,似乎,正在調(diào)養(yǎng)著身子,正在—— 春生不知那蘇夫人說的那一番話,到底是隨口說道的,還是···其實本就是事實。 便是事實,這也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蘇媚初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轎親自娶回來的正房太太,別說與正在調(diào)養(yǎng)身子又如何,便是為他生了孩子,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如今那沈毅堂已是到了而立之年了,尋常他這個年紀(jì)的男子,行事快些的,怕是兒子都快要娶妻生子了,他如何能不急? 想起每日醒來時,腰下墊著的那兩個軟枕,春生只緊緊地咬著牙,只覺得嘴里不知何時泛起了一陣苦澀,擱在腰間的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許久,這才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口兒,偏著頭,對著一旁有些心焦的司竹淡淡的笑了笑,道著:“咱們進去吧···” 說著,便不緊不慢的朝著院子里走了去。 司竹聞言,只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遠遠地便瞧見了廳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允侨?,走近了,這才瞧見那沈毅堂坐在了主位的太師椅上,面上面無表情,神色冷淡,這是往日里最為尋常的神色,叫人瞧不出情緒。 側(cè)下方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婦。 這還是時隔三年后,春生第一次瞧見沈家五房太太蘇媚初,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但是卻又與記憶中隱隱有些不同,盡管容貌不算突出,但是那滿身的氣度,通身的沉穩(wěn)做派,輕易不能令人忽略,一看便知,定是哪位金貴的貴人。 也是,據(jù)說這蘇媚初深得貴妃娘娘的寵愛,時常出入宮廷,那通身的貴氣,確實不是尋常婦人能夠比擬的。 春生雙目微閃,視線與那蘇媚初的撞到了一塊兒,半晌,面上只噙著淡淡的笑,朝著廳子里緩緩地走了進去。 沈毅堂猛地一時瞧見春生回來了,只微微緊了手中的拳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而,春生卻是未曾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那蘇媚初跟前,朝著蘇媚初福了福身子,在“表姨”與“太太”的稱呼中,猶豫了片刻,終是朝著她輕聲地喚了一聲:“太太——” 第230章 這一聲“太太”, 蘇媚初絕對是受得住的。 春生畢竟曾是從沈家出來的, 且不說她與那沈毅堂之間的糾葛如何, 她畢竟曾在沈家當(dāng)差,他們陳家曾是沈家世世代代的家奴, 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個是曾經(jīng)的家奴,一個則是家主, 稱呼一聲“太太”, 合情合理。 春生朝著蘇媚初行禮, 而蘇媚初則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 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春生, 自從春生踏入這屋子里的那一刻起, 她的視線便未曾離開過。 蘇媚初對春生的印象極深, 雖交集不多,可是春生卻是蘇媚初重返沈家后,那沈毅堂身邊唯一的女人。 彼時,他還未曾得手, 與那林姨娘不同, 蘇媚初對他與林氏過往不甚清楚, 而然蘇媚初此番卻是親眼,一步一步看著那沈毅堂如何寵幸她的。 一個沈家世世代代的家生子。 僅僅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 相貌極佳。 這是蘇媚初記憶中所有的印象。 然而, 女大十八變, 不過才兩三年光景,記憶中那名貌美實則青澀的小丫頭,竟然已經(jīng)出落得如此絕色了。 蘇媚初生在揚州, 后嫁入元陵,又隨著搬到京城,無論是揚州還是元陵,江南之地本就盛產(chǎn)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