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素素見春生面含倦意,只提議著:“姑娘,您整日待在屋子里頭可別給悶壞了,要不咱們到湖中的亭子里去歇歇涼吧,屆時讓莞碧jiejie給咱們弄些冰鎮(zhèn)的果子,回頭再將姑娘的筆墨來過來,咱們吃吃果子,作作畫,賞賞湖中的花兒、賞賞魚兒,想想便覺得爽快,姑娘,您看如何——” 春生聞言只似笑非笑的瞧著素素。 一時,正欲開口應(yīng)許,卻忽而遠遠地瞧見兩個丫鬟只匆匆的從院子里跑了出來。 片刻后,便又瞧見廚房里頭的婆子丫鬟端著銀盆,提著銀壺匆匆的又往院子里去了。 春生與素素對視了一眼。 只見素素猶豫的瞧了春生一眼,忽而道著:“姑娘,咱們···咱們還是回屋去吧···” 春立在原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片刻后,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怎知,還未走到院子門口,只忽而聽到一道暴怒的聲音:“滾——” 那聲音如此的陰沉,光叫人聽了都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隨即,又伴有一聲清脆的聲響,似乎是杯子碟子落地的聲音。 中間夾雜著“爺,您當(dāng)心些”,“快,還不快些將地上的碎片給收拾了”。 光是聽著,便可以猜想里頭是怎樣一片混亂,只覺得一片噪雜。 素素跟在春生身后,只憂心忡忡的喚了一聲:“姑娘——” 便瞧見方才送爺進屋的楊二守在了院外,只差點跳起了腳來,對著前頭從廚房里端著參湯的丫鬟焦急的催促著:“快,快,動作麻利些,爺現(xiàn)在難受著呢,還不趕緊的——” 丫鬟們端著托盤,只趕緊往里頭去了。 楊二一時抬眼,瞧見了春生與素素二人,面上頓時一亮,只猶如見到了神祗似的,立馬弓著身子朝著春生遠遠地迎了上來。 面上明明是欣喜的神色,只嘴里偏偏苦哈哈的道著:“哎呦喂,我的好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姑娘,您行行好,您快去瞧瞧爺吧,爺今日午膳與瞿三爺幾個一道用的,喝得是酩酊大醉,一邊喝著一邊嚷著姑娘您的名字,瞿三爺便命小的將人給送了回來,只爺喝醉了,折騰得厲害,屋子里頭現(xiàn)如今是鬧成一團了···” 春生聞言,雙手微微一緊,只朝著院子里頭瞟了一眼,便瞧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忙開了。 楊二見狀,便又立馬道著:“爺這兩年幾乎都不怎么吃酒了,只這幾日···許是···許是心里頭不痛快吧,便又吃上了,今日一時上了頭,方才···方才下馬車時還跌了一跤,摔著膝蓋骨,也不知傷得怎么樣呢···” 一時話音將落,便瞧見春生對他點了點頭,下一刻,人已經(jīng)踏進院子里呢。 楊二見狀,這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其實,那日春生與那沈毅堂拌了一次嘴后,事后回想起來,亦是覺得說的話稍微有些嚴(yán)重了。 她素來淡然,極少有過那樣尖銳的時候,只那日心里著實堵得慌。 其實,她說的皆是些心里話罷了。 實話總是不好聽的。 或許,終歸也帶著些氣話吧。 倒是沒有想到那人聽了,竟然氣成了那副模樣。 整整三日未曾理她,此番又—— 春生一進了廳子,便聞到了整個屋子里一片刺鼻的酒氣。 那沈毅堂正歪在了主位的太師椅上,以手撐著太陽xue,正閉著眼,面上的表情似有些痛苦。 莞碧,菱蘭與司竹幾個圍在他的身側(cè),菱蘭手中端著一碗熱湯,只微微彎著腰,輕聲地喚著:“爺,參湯來了,您就吃幾口吧,吃了心里頭舒服些——” 卻見那沈毅堂只不耐煩的擺手喝斥著:“滾,滾——” 這一回聲音卻是小了幾分,仔細一瞧,卻是緊緊地閉著眼,只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在說些胡話。 而腳下地面上撒了滿地的碎片,兩個小丫頭正跪在地面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收拾著。 一時,那頭莞碧率先瞧見了春生,只嘴上忙喚著:“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 一時,忙迎了上來,嘴上只壓低了聲音朝著春生道著:“爺剛回來,咱們要將爺扶著進去躺著,爺不依,只歪在椅子上不動了,這會子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姑娘,您快過去瞧瞧吧···” 春生朝著那人緩緩地走了過去,一旁菱蘭瞧見春生微微愣了片刻。 只忙將手中的參湯遞給了春生,嘴上忙道著:“姑娘,爺吃多了酒,這會子胃里怕是燒得慌,奴婢正要伺候爺吃些參湯醒酒了,既然姑娘來了,還是姑娘您來吧···” 春生聞言,只隨手接過了那碗?yún)?,卻是擱在了一旁的桌上。 只低著頭瞧著閉著眼一臉難受的沈毅堂。 瞧了一會兒,春生嘴上只忽而對著另一旁的司竹道著:“來,司竹,搭把手,與我一道將人給扶進去——” 司竹點頭稱是,忙幾步走了過來。 春生只微微俯著身子,拉著那沈毅堂的臂膀?qū)⑵浯钤诹俗詡€的肩膀上,隨即,只使上了勁兒將人給半扶了起來。 哪知那頭司竹一伸手過去,卻被那沈毅堂一手給揮開了,下一瞬,一只結(jié)實的臂膀纏上了春生的腰。 那沈毅堂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抱到了熟悉的柔軟,只閉著眼一把將春生抱在了懷里。 嘴里只含糊不清的呢喃著:“丫頭——” 春生原本一人就承受不住沈毅堂那樣結(jié)實的身板,只覺得腳下有些不穩(wěn)。 而那沈毅堂卻又在不斷的揮著臂膀亂動著,只忽而腰間一緊。 春生的的身子一時失去了平衡,只覺得腳下一陣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