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如今,袁家瞧見現(xiàn)如今這江家頗受圣眷,又因著江老爺庶弟的次女配給了袁家世子做妾,因著這樣一層關(guān)系,兩家算是有些淵源。 如此,這一日,秦氏便“屈尊”來參宴了。 秦氏本有些興致泱泱的,只垂著眼,手中端著茶杯默不作聲的吃著茶,偶爾與一旁的傅夫人耳語幾句,其余一些品級低的家眷,她并未曾放在眼底。 偶爾有人恭維,她也不過是隨意敷衍一二,這里秦氏身份最高,自得端得一副居高位者的做派。 直到春生出來后,秦氏這才半瞇著眼,只將春生從頭到腳,又上上下下的仔細(xì)瞧了又瞧,這才終于咳了一聲,直接看著春生問著:“我聽著口音吳儂軟語,還挺好聽的,像是江南一帶的,不過與江夫人的好似又有些不同,你是哪里人?。俊?/br> 春生抬眼,見這位開口說話的夫人坐在上首,定是身份尊貴,方才一直未曾開口說過話,可這會兒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瞧著,目光中帶著些審視。 春生心里生惑,面上卻是落落大方的回著:“回夫人的話,春生乃是元陵人?!?/br> 話音將落,便見秦氏似有些詫異的看著春生,瞧了春生片刻,忽而開口問著:“你是元陵人?這元陵可是個好地方,元陵的沈家你可曾聽說過?” 頓了頓,又似試探著問著春生:“今日這元陵沈家的沈五爺及蘇太太一并來了,你可是識得他們夫妻二人?” 春生猛地聽到有人問到沈毅堂及蘇媚初,面上微微一愣,抬著眼,對上秦氏微瞇著的目光,半晌,只捏著手中的帕子如實的點著頭:“嗯?!庇盅a(bǔ)充了一句:“識得。” 不過,卻并未曾多言。 一旁的江夫人見狀,看了春生一眼,卻忽而笑著對著秦氏道著:“這個如何不識得,說起來這個世道還真小,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呢···” 江夫人說著抬眼瞧了春生一眼,神色和睦的道著:“春生的母親出自揚州蔣家,其舅便是揚州太守蔣老爺,這要認(rèn)真說起來,咱們春生可與那揚州蔣家、蘇家,與元陵沈家皆是親戚了···” 江夫人話音將落,便瞧見在場的人紛紛詫異。 要知道,無論是這元陵的沈家、江家,還是蘇州的蔣家、蘇家,皆是簪纓世家,本以為這小娘子只是江夫人故人之后,卻不想,竟然有這樣的來頭。 且不說身份尊不尊貴,便是能夠與這樣一家世家攀上關(guān)系,那能耐便已是非比尋常了。 雖說這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莫非王土,地方世家便是在如何顯貴自是不可與京城同日而語,可是其中不乏有些像是沈家這樣的天子近臣,要知道,這沈家如日中天,便是連滿朝權(quán)貴皆不敢隨意開罪了。 聽江夫人這般說來,眾人再次看向春生的目光已然變得有些不同了。 正在這時,在外頭打點的姜氏與蘇媚初相攜進(jìn)來了,姜氏一進(jìn)來,便笑著對著江夫人道著:“母親,前院的戲臺子正在唱戲了,母親要不要不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說著,便又對著眾夫人道著:“這會兒外頭唱的可熱鬧了,特意請的京城梨園里的名角兒,諸位夫人要不要移駕戲園,且去聽上一出?” 眾人紛紛起身移駕。 卻剛好在院子外撞見了特地過來給江夫人行禮的沈毅堂及瞿三兒,江俞膺一行人。 第247章 只瞧見那沈毅堂走在正中間, 穿了一身翔紫色常服, 長發(fā)高高束起, 頭戴玉冠,英武挺拔。 一手背在后背, 一手執(zhí)與腰間,大拇指上佩戴了一個晶瑩通透的玉扳指, 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著, 微微抿著唇, 一副威嚴(yán)霸氣的模樣。 右側(cè)是一位身著玉色錦服, 頭束同色紗冠, 腰佩翔云鑲嵌金邊玉帶的男子。 瞧著年紀(jì)小上一二歲, 生得面白唇紅, 手執(zhí)一柄字畫執(zhí)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盡顯風(fēng)流俊朗,生得一表人才, 此乃元陵知府之三子瞿三兒。 左側(cè)年長兩人幾歲的便是這江家長子江俞膺, 只見穿著一身青緞常服, 腳踏著一雙青色朝靴,長發(fā)高束, 劍眉黑眸, 相貌堂堂,雷厲風(fēng)行。 三人遠(yuǎn)遠(yuǎn)地走來,個個身形屹立, 通體尊貴。 院子里陡然一靜。 原本踏著步子往外走的眾人紛紛停住了步伐,只不由自主的立在了原地,舉目張望過去。 唯有那江夫人笑得滿面春風(fēng),忙往前幾步迎了上去。 春生攙扶著江夫人,只得跟隨。 沈毅堂幾人走近,忙與江夫人作揖見禮。 沈毅堂一貫威嚴(yán)的面上,這會兒難得掛上了淡淡的笑意,只忙道著:“夫人,毅堂過來給您問安了···” 說話間,卻是不漏痕跡的抬眼看了身側(cè)的春生一眼。 春生低眉赦目,只裝作未曾瞧見。 不過若是隔得近了,仔細(xì)瞧來,方可瞧見耳尖卻是泛紅了。 沈毅堂嘴角幾不可聞的揚起。 江夫人忙虛托著那沈毅堂的雙臂,嘴上笑著道著:“來了就來了,何須如此見外···” 忙將人給扶了起來。 見沈毅堂這一回興致不錯,面上掛著笑,不似以往那般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只覺得好似又漸漸地恢復(fù)了原先那般肆意的模樣。 江夫人不漏痕跡的瞧了身側(cè)的春生一眼,心中自是清明。 到底是歡喜的,只逮著沈毅堂好是一通問著,沈毅堂笑著一一回應(yīng)。 一旁的瞿三兒見狀,一臉吃味插嘴道著:“夫人,您這也忒偏心了,咱們?nèi)艘坏肋^來,您的眼里始終只有這一位,這心著實偏得太遠(yuǎn)了,我便算了,可是俞膺兄才是您的親兒子,回頭咱們俞膺兄怕是要吃味了···” 江俞膺聞言,卻是神色淡然的瞅著瞿三兒道著:“我看分明是有人吃不到葡萄才說葡萄酸吧···” 瞿三兒聞言,面上一噎,剛想要反駁,然瞧著這院子滿是官宦女眷,到底怕失禮于人,便一時忍住了。 不過面上卻裝作一臉?biāo)嵛?,惹得江夫人呵呵直樂著,忙問著瞿三兒在京城的近況。 江夫人在元陵與瞿府交好,沈毅堂與瞿三兒幾個又與自己兒子乃是異姓兄弟,江夫人待瞿三兒亦是頗為喜歡的。 幾人在前頭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