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jié)
沈毅堂已有十余天未曾歸府了。 日日歇在了巡督營。 除了沈家五爺,便是連沈家大老爺亦是整日早出晚歸,而三日前,年過七十的沈老太爺忽而歸京了,這位退居朝堂二十余年的當(dāng)朝國公爺忽而歸京,只覺得這京城局勢又嚴(yán)峻了幾分,這般緊張氣息壓得眾人都不敢大聲喘氣了。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便是連沈家內(nèi)院也感受到了這股子不同尋常的氣氛,管家的大房謝氏這幾日已經(jīng)發(fā)話了,除了采買的,往后這段時日沈家只許進(jìn)不許出,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外招惹是非。 甭管外頭,甭管府里如何緊張嚴(yán)峻,與這惜春堂卻并無多少影響,這里就像是沈毅堂為她鑄的一個安樂窩,任憑它滿城風(fēng)雨,也終究淋不了她這一畝三分地。 她鎮(zhèn)日無事,每日除了吃,便是歇著,偶爾到院子里散散,身子比之以往豐盈了不少。 將近兩個月的身子,春生已是吐得昏天暗地了。 這日只覺得將胃都要給吐出來了似的,春生正吐得排山倒海之際,恰逢沈毅堂回了。 第278章 大結(jié)局(上) 沈毅堂這日匆匆回府, 身上穿戴著的戎裝還未來得及換下, 只見一身軍裝英氣逼人, 然方一回來,便瞧見春生正捂著胸一陣干嘔。 沈毅堂面上頓時大驚, 忙幾步走了過去,沉聲問著:“這是怎么回事?” 春生聽到沈毅堂的聲音, 下意識的抬眼。 沈毅堂人早已經(jīng)到了跟前。 然他這些日子鎮(zhèn)日忙碌忙碌不堪, 已是有些日子沒有合眼了, 身上的汗味大得熏人。 他方一走進(jìn), 春生忙伸著手推了他一把, 扭頭又是一陣干嘔。 蝶依幾人忙圍了過去, 蝶依替她拍打著后背順著氣, 素素忙端了銀盆,拿了帕子過來,司竹去端水,幾個各個有條不紊, 顯然對眼前的局面已經(jīng)熟稔了。 唯獨(dú)沈毅堂連連后退了幾步, 絲毫不敢靠近, 只這般干巴巴瞧著,竟有些束手無策。 自沈毅堂后退些了, 春生胃里便又好些了, 干嘔了一陣,其實(shí)并未吐出些個什么,不過是胃里時時難受, 聞不得重味罷了。 之前還好好地,自沈毅堂走后便開始了,已經(jīng)鬧了十來日了,前些日子養(yǎng)的豐盈的身子這幾日又慢慢的消散了去。 這會子春生吃了茶漱了口,司竹忙將痰盂拿去倒了,素素忙拿了一顆話梅放到了春生的嘴里,蝶依去將窗子推開散散味。 春生這才于百忙之中抬起眼看著遠(yuǎn)處的沈毅堂。 只見沈毅堂身穿一身戎裝,手中拿著一個鎧甲帽子,英武非凡,然許是多日cao勞,未曾歇好,只見歷來高高束起的發(fā)絲有些凌亂,下巴胡渣長出,面色有些憔悴,整個看上去有些疲憊,然那雙眼,卻是精神奕奕,有股子凌厲威嚴(yán)的霸氣。 春生見了沈毅堂忙扶著素素站了起來,只有些無力的沖著他笑著,嘴里道著:“回來呢?” 說著只向他伸了手,緩緩地走了過去。 沈毅堂忙拉著她的手,只立即將人摟在了懷里,隨即,又立馬拉開,只低著頭不錯眼打量著她的臉,又將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細(xì)致瞧了一番,只皺著眉頭道著:“怎么吐得這么厲害?如何瘦了這么多?” 春生淡淡的笑著:“女子有孕,歷來大多都是這樣的,挨過這一陣就好了···” 身后的素素聞言立即插嘴道著:“姑娘前些日子還好,就是從這幾日起,吃啥吐啥,半點(diǎn)重味都聞不得,生生瘦了一圈了···” 沈毅堂聽聞,沉吟了片刻,只忙對著春生道著:“你先且坐著歇一歇,爺幾日未曾梳洗了,身子味道重,先去洗漱再來陪你···” 說著,只吩咐立馬備水沐浴。 沈毅堂進(jìn)去后,春生便輕輕地瞪了素素一眼,素素朝她吐了吐舌頭。 沈毅堂沐浴完出來,屋子里的下人都已經(jīng)極有眼力的退下了,沈毅堂一抬眼只見春生躺在貴妃榻上似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忙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在貴妃榻旁坐了下來。 走的時候還破天荒的長了些rou,幾日不見,又變成原先的瓜子臉了,沈毅堂瞧著有些心疼,只伸手在小臉上輕輕地摩挲著,又低著頭,湊過去,在春生的眼睛上親了一口。 卻瞧見那雙睫毛正在輕輕地顫抖,沈毅堂瞧了微愣,眨了眨眼,又瞧見那眼皮下的眼珠子似乎轉(zhuǎn)了一圈。 沈毅堂不由詫異,隨即挑眉,半晌,只忽然湊過去親她的嘴,又不住用下巴處的胡渣扎她的臉,扎她的下巴,春生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嘴里不住笑著道著:“好癢,快些住手,我認(rèn)輸了···” 然而沈毅堂動作卻未見停,力道放得更重了,春生有些怕癢,只惹得她不住大笑,不住的求饒。 到底怕傷了她的肚子,沈毅堂見好就收,只逼著她一連喚著幾聲“好哥哥”,又捏著春生的鼻子哼了一聲道著:“竟敢裝睡,欠收拾!” 說著,只脫了鞋,躺了上去,又讓春生躺在了他的腿上,問她這些日子想他了沒,又問身子如何,要不要請?zhí)t(yī)來瞧瞧,末了,又問了兒子如何。 春生一一回著。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說著話。 沈毅堂低頭看著春生,手中握著她的手腕,摸了摸,只又一次皺眉道著:“手上都沒幾兩rou了,咯得慌···” 春生卻是看著沈毅堂道著:“爺也瘦了許多,臉上也沒幾兩rou了···” 說著,亦是學(xué)著他往日的樣子,在他臉上捏了捏,然而他面上的肌rou緊繃,掐不到多少rou,又用手探了探他下巴處的胡渣,只覺得扎手,到底有些心疼。 二人相視片刻,忽而都笑了。 春生忽而問著:“爺已經(jīng)十幾日未曾歸家了,今日回來便不走了罷···” 沈毅堂想了一陣,低聲道著:“過了晌午,便要去了···” 春生聞言,只有些詫異,半晌,只沉聲問著:“京城的形勢已經(jīng)如此嚴(yán)峻了么?” 沈毅堂只瞇著眼,沉聲道著:“京城這淌渾水早就被攪渾了,現(xiàn)如今已然變天,怕是就是這幾日的事了罷···” 往日太子最是個張狂暴躁的性子,而這一段時日,鬧成了這樣大的動靜,整個東宮及宇文家卻出奇的平靜,只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瑞王一事不過是個引子罷了,繼續(xù)深挖下去,后頭還有一波接著一波的驚喜等著呢,就像是湖面上的漩渦,面上瞧著無傷大雅,實(shí)則內(nèi)里早已驚濤拍岸了,不過還未曾挑到明面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