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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除了有錢外一無是處在線閱讀 - 第95節(jié)

第95節(jié)

    謝沉姍作勢抬起手:“再說謊還揍你,我可不像那條懶花苞一樣好騙?!?/br>
    季沁抱頭蹲下,委屈道:“沉姍不要那么暴力,其實也沒多大點事啊,我就是想炸掉白塔堤壩而已……”

    謝沉姍她這句話嗆得咳嗽了一聲:“炸堤?這還沒多大點事?白塔堤壩這些年無人看護,這里邊的水足以毀掉半個幽州了!”

    季沁撓了撓頭,確定謝沉姍不會再彈過來一個腦蹦,這才展開手中的地圖,和謝沉姍說起自己的想法,謝沉姍聽了一會兒,竟然微微點了下頭,似乎真的被她說服了。她看了一眼季沁亮晶晶的眼睛,綿軟地嘆了口氣:“好吧,我?guī)湍??!?/br>
    可惜,當季沁將謝沉姍整理出來的數(shù)據(jù)擺上白鐮的案頭,還是被他以可行性不高直接駁回。

    季沁郁悶了一陣子,難得選擇不再折騰,聽話地去跟著冬官長幫忙去了。冬官長難得抓到她的壯丁,把她壓榨得幾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她的同窗出于同情過去探望,結(jié)果也一個個步入季沁后塵,統(tǒng)統(tǒng)被圏在大后方設(shè)計圖紙,準備幽州的基礎(chǔ)建設(shè)。

    ·

    時間一天一天地飛快流逝,越往后拖,白鐮心中越發(fā)煩躁。

    他從不畏懼和妖魔正面打硬仗,即便是直面大妖王,也只會讓他更加興奮。他手中長鐮曾經(jīng)舔舐過前任大妖王的血,此刻早就躍躍欲試??墒且苍S是因為他沉睡的時間太長,時代變化得太快,這一代大妖王一直在竭盡所能地回避他們,而且還學(xué)會了人族特有的陰謀詭計。比如這些日子以來,它不停地從妖魔古地派出小部隊和他們周旋,遇到丁點阻力,就會立刻回撤,攪擾得士兵們煩不勝煩,已經(jīng)明顯露出疲態(tài)。

    每逢此時,他就會聽見底下將軍在痛罵的同時,還要交頭接耳地慶幸一句:“幸虧郭必安已經(jīng)死了?!?/br>
    也就是說若是郭必安沒死的話,他們面對境況只會比現(xiàn)在還難纏?他開始有些理解了徐幽水拿自己性命來設(shè)計郭必安的決絕。人族在王氣之下茍且偷安之時,妖魔也不曾停下學(xué)習(xí),它們不再逞一時孤勇,開始在人倀有意無意的引導(dǎo)下使用腦子。

    這天傍晚,夙喬進來稟報,說幽北邊境的勘測兵再次被偷襲,帳中將領(lǐng)們臉上表情都不怎么好看,這般被耍的團團轉(zhuǎn),簡直讓他們有氣沒地方撒,七嘴八舌地商量著在幽北打一場伏擊戰(zhàn)。

    白鐮沒有說話,回身查看輿圖。

    敏銳的軍事直覺讓他覺得有些不對,輿圖之上,水墨色的簡單勾勒的地形筆畫,化作縱橫的山脈溝壑,殘暴的妖魔與鐵甲士兵,在他腦中奔跑廝殺不休。

    他猛然意識到,大妖王如今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只為□□,它從來沒想過再和他們爭奪幽州,它早在那批不畏王氣的妖兵死亡殆盡后,就知道自己在幽州戰(zhàn)場上毫無勝算,以一種壯士斷腕的決心將整個幽州徹底放棄,包括彼時還是它囊中之物的幽北。

    它之所以如此干脆,只是因為它找到了新的戰(zhàn)場,如果勝利了,足以彌補自己在幽州戰(zhàn)場的所有損失——

    該怎么辦?

    白鐮眉頭緊緊地皺起,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掠過,停在了被他重點標記的一處地標上,上面畫了個圈,寫著“姑奶奶千萬別惹事”,足以證明他把這位小祖宗打發(fā)過去時候的憂郁心情。

    然而,現(xiàn)在似乎只能寄希望于這位姑奶奶再來惹點事了……

    “去白塔堤壩,請晉王妃回來一趟。”白鐮無奈道。

    第106章 反擊(十一)

    幽州界之戰(zhàn)暴發(fā)半個月后的一天傍晚, 西側(cè)的天空突然有一道赤虹升起,一閃而逝卻極為耀眼,偵察兵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異狀, 馬上將消息傳回了幽北大營。

    白鐮早已等候多時, 聽到這一則消息,立刻點兵。按照他一如既往的慣性,戰(zhàn)前誓師和戰(zhàn)術(shù)討論全部都取消, 甚至連目的地都沒有和手下透露, 只冷冰冰地丟出了兩個字“出發(fā)”。

    賴炎是個閑不住的人,沒從白鐮那里套出消息,就左右張望著自己琢磨。他發(fā)現(xiàn)正氣軍成員還跟隨著大部隊,有的隱匿在林間草木之中, 只能從偶爾的樹葉波動中推測他們的身形,有的則騎著飛馬打盹,渾身正氣外放, 避免妖魔的偷襲。然而卻沒有一個學(xué)子的蹤影, 疑惑地詢問身邊的聶鯤:“那幫比猴子還精的娃娃呢?”

    “不是在前邊么?”

    “不是這幫小兵崽子, 是書院出身的那批娃娃,還有咱家的郡主,怎么一個都沒見?”因為賴炎是幽州界將軍, 女皇給季沁的封地也在幽州, 言語之間能聽出對季沁較為親厚。

    “是不是回書院了?聽說快該考試了。”聶鯤猜測道。

    賴炎嘴角一抽:“不會吧,這種緊要關(guān)頭……前幾天將軍不是還一臉吃蒼蠅的表情把她請來商量事情嗎?怎么會就這么放他們回去了?”

    “……也是?!?/br>
    “對吧?!辟囇讻_他眨眨眼睛,“我覺得咱們肯定還有秘密武器?!?/br>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 不覺路程已經(jīng)行了大半,臨近中午,他們突然聽見先頭部隊發(fā)出一聲驚呼,兩人抬頭一看,俱是一愣。

    褐色的土壤像是無邊的血色蔓延從天邊蔓延到他們腳下,目之所及沒有絲毫生命的痕跡,單單是這么看著,就讓人覺得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窒息,恨不得立刻背身逃離這里。

    “怪不得郡主不在,書院的那群娃娃也不在,就算是他們來了,我也得立刻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送回去?!辟囇壮谅曊f道。

    “這是哪?”聶鯤問道。

    “這里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族軍隊踏足,若非白鐮將軍,我想我也一輩子不會來這里。這里是人間煉獄,是全人族的噩夢,是大陸所有妖魔孕育的地方……”

    ——妖魔古地。

    ·

    賴炎說妖魔古地從來沒有人族軍隊踏足,其實并非如此。

    妖魔古地一直都有一支人族軍隊,這支軍隊驍勇無畏,單兵能力極強,在沒有正氣的情況下,面對妖魔也可以以一敵三。

    從士兵作戰(zhàn)素質(zhì)來說,王朝公認的最強大的軍隊是幽州界軍,但是在妖魔古地的妖魔眼里,任憑賴炎怎么吹噓,幽州界的軍隊也占不了第一的位置,從各州挑選的精英聯(lián)軍更要靠邊站。最令它們聞之生畏的,永遠是而是晉州的鐵面營,這支軍隊戰(zhàn)時集結(jié)在一起對抗妖魔,面覆鐵面如神兵天降,非戰(zhàn)時則零散分布在妖魔古地,以刺殺妖王以上的妖魔為最終目標。

    他們的存在,令那些獨來獨往的妖王不得不增加巢xue附近的防御。它們也千方百計地派遣半獸去王朝打探鐵面營的消息,但都無功而返,因為這支軍隊只是晉州軍的下屬小部隊,人數(shù)很少,戰(zhàn)況從不對外公布。預(yù)備役的訓(xùn)練、招募都是隱秘進行,現(xiàn)役軍隊更是鮮少出現(xiàn)在人前。所以很多人,包括軍隊的將軍們,都不認為他們是真的存在。

    百姓們覺得鐵面營是神仙派來的,文官們覺得那是妖魔之間內(nèi)斗,嫁禍人族而已。武將們則認為是它們一群睜眼瞎,肯定是看花眼了。

    這讓很多妖王第一次找到了智商的優(yōu)越感,暗罵人族是一群笨蛋。恨不得把自家妖王被刺殺掉下來的胳膊腿砸在人族的臉上。后來被大妖王喝止: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滿世界瞎嚷嚷個什么。

    但是白鐮知道他們存在,他一直在等待他們。鐵面營是他實現(xiàn)反攻妖魔古地這一夙愿的最大依仗!他不能讓這支隊伍折損在大妖王手中!一兵一卒的折損都不行!

    當那道赤虹出現(xiàn)的時候,白鐮知道那是姬珩給他的信號,鐵面營果然是在返回幽州的路上遭遇了大妖王的伏擊!

    他當即下定豪賭一把,向季沁傳達了自己出發(fā)的消息后,就立刻率領(lǐng)士兵們開赴妖魔古地!

    進入妖魔古地約莫一個時辰后,先頭部隊放出信號,示意已經(jīng)遭遇妖魔大部隊。

    白鐮連忙趕上前去,定眼一看,一路不安的心頓時又揪了起來。

    大妖王真是下了血本啊,這般圍追堵截,即便攻打幽州界也不過如此。只見高地下溝壑之間,到處都是蠕動的妖魔們,鐵面營根本無法進行任何正面抵抗,只是在溝壑之間飛快移動,竭力地拖延時間。姬珩不斷地靠王氣拖延妖魔追擊的腳步,然而這里畢竟是妖魔古地,有妖祖力量的天然壓制,他使用起王氣來有些吃力。

    白鐮示意身后軍隊立刻向妖魔軍隊沖鋒,主動發(fā)起進攻。

    遠方觀戰(zhàn)的大妖王早就注意到人族的到來,見他們毫不遲疑地沖鋒,冷笑一聲,也示意妖魔軍隊迎戰(zhàn):“在幽州的時候是不得不退,如今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你以為我還怕你們不成?”

    它身后的妖王也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尤其是饕餮,從幽北逃回來,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當即第一個請命出站。大妖王瞇著眼睛審視它片刻,點頭同意了。

    “我看這幫人族膽敢對我們發(fā)起主動進攻,應(yīng)該是接到王朝女皇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救回他們的殿下。那么我也給你下個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阻攔他們?!?/br>
    “是!”饕餮志得意滿地領(lǐng)命。

    大妖王繼續(xù)觀察著戰(zhàn)場上的情況,為了探聽得更清楚,它直接讓自己的意識跟隨在了白鐮周圍,仔細地聽著他的戰(zhàn)術(shù)部署。它聽了一會兒,顯得有些嗤之以鼻。無非又是借助地形的小把戲,他們?nèi)俗宀艅倓偟絹硌Ч诺?,論地形,豈會比它們更熟悉?

    部署完畢,諸位將領(lǐng)有序地退出,大妖王也剛想撤回自己的意念,卻見白鐮目不轉(zhuǎn)動地盯著自己的方向,仿佛能看見它在這里一般。

    “那個誰。”白鐮出聲。

    “就是你?!?/br>
    “可敢來戰(zhàn)?”

    大妖王慢慢地站了起來,它殷紅色眼睛微閃:“求之不得?!?/br>
    剛退出的營帳的眾將領(lǐng)詫異地看到白鐮提著長鐮慢慢地走了出來,那柄長鐮平常是銀白色的,和普通刀刃沒有不同,此刻不知怎么的,竟漆黑得仿佛從墨水里撈出來的一般,目光稍微從它身上掠過,就像是睹見無數(shù)亡靈一般,渾身陰冷得無法動彈。

    白鐮沒有和人打招呼,隨便招呼來了一只飛馬,拍了拍它的腦袋,騎上它一飛沖天。

    而不多時,他們看到妖魔軍隊后方妖氣暗涌,一道黑色的光芒裹挾渾身妖氣,朝白鐮方向沖去。

    將領(lǐng)們面露崇拜,他們看了一會兒,相互鼓勵道:“大家也努力要殺妖魔,不能給白鐮將軍丟人!”

    “來戰(zhàn),我還能殺一千頭?!?/br>
    “我一千三!”

    “一群慫蛋,老子還能再干一萬!”那人說著,已經(jīng)拎著斬妖刀毫不猶豫地沖入了妖魔之中。

    ·

    和妖魔古地逐漸接近白熱化的戰(zhàn)場相似,此刻一個明辨鏡上一個暫時開設(shè)的私人交流版塊,吵吵嚷嚷得也像是戰(zhàn)場一樣。刷屏速度不算是太快,可是那里邊每一個名字,隨便搬出來都能嚇到一片人:墨家最為權(quán)威的長老,農(nóng)家最博學(xué)的家主,史學(xué)大家一應(yīng)俱全,即便是女皇也屏氣凝神,不敢在里邊大聲說話。

    “白塔堤壩十二年積累,存水量非同小可!決堤發(fā)生后,這些水該如何去控制?”發(fā)言的是一位墨家的老者。

    “這個不用擔心,我的學(xué)生們自有辦法,我們只說該如何引導(dǎo)這些水的流向?!边@是姬念夫人。

    “這個不難。幽北有有一道古河道,是通往妖魔古地的,曾經(jīng)那條河以水流湍急著稱,橫穿一個來回需要半個時辰。后來幽北人為了灌溉田野,便趁著一年干旱的時候,將河流強行改道往幽中平原。若是能找到這條曾經(jīng)的古河道,便可以對流水進行引導(dǎo)?!?/br>
    “那河道具體位置在哪里?”眾人急切問道。

    “恩師知道……我也只是聽恩師提起過……”發(fā)言者是個小輩,見如此多的人詢問,明顯怯怯不安起來。

    “你師父呢?快讓他冒個頭?。 ?/br>
    “各位稍等等,我去看看,恩師他剛從南方荒島歸來,還不怎么會用明辨鏡?!?/br>
    此刻,正在吵吵嚷嚷的明辨鏡公共頻道。

    “冒頭?!薄傲_乾安”。

    “哎?羅乾安?是那個羅乾安嗎?有生之年竟然看到您老人家在明辨鏡上出現(xiàn)啊。”

    “哪個羅乾安?”

    “地理大家羅乾安??!現(xiàn)今王朝用的輿圖上的山川河流位置被稱為最準確的一版,全是因為他老人家花費幾十年時間重新勘探,北到北地孤島,南到南蠻山脈,西至?xí)x州沙漠,東到虛海之地,都有他老人家的足跡?。 ?/br>
    “前排拜大師?!?/br>
    “拜大師!”

    底下拜倒了一大串之后。羅乾安再度出現(xiàn):“錯頻?!?/br>
    “……”

    “不管了,反正前排再拜大師!”

    大家很快發(fā)現(xiàn),羅乾安錯頻之后,明辨鏡上不斷有鮮少露面的各種大師莫名冒泡,而且看發(fā)言似乎都是因為明辨鏡使用不熟練,造成錯頻事故。

    “不不不,我不支持這個方法,這樣威力太大了,姬念你管一管你的學(xué)生們!”這個錯頻的是一位農(nóng)家保守派的老者,據(jù)說已經(jīng)隱居很多年,很多人以為他已經(jīng)仙逝了,沒想到居然又出現(xiàn)了。

    而且他提到的那是誰,姬念夫人?難道鳳岐的學(xué)子們又在不聲不響地搞什么大事情?

    “沒時間折騰了,那邊已經(jīng)行動了!墨門那邊快給個具體的數(shù)據(jù),快快快!墨襄?墨襄老兒你是不是睡著了?”這個又錯頻的是位工家的泰斗。

    公共頻道的人看得更怔忪,這是提到了誰?墨襄?墨家的老化石?他也在明辨鏡上?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驚動了他?

    “媽了個雞,催催催,催你二大爺!馬上就好!”這個直接爆粗口的是墨門的一位長老。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了起來。

    “有沒有人知道幽州那邊到底在計劃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大動作?是不是幽州已經(jīng)肅清了?”

    “你怎么那么異想天開。能守住幽北就不錯了,還想肅清!”

    “為什么不異想天開?我覺得你不能太妄自菲薄!幽北算什么!我們還要踏平妖魔古地呢!”

    立刻,公共頻道上也開始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