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左寧多年前差一點就在貓舍抱了一只加菲,雖然很快接到部隊的通知,不得不將養(yǎng)貓計劃擱置,可已經(jīng)做了些關(guān)于貓的功課。 在他有限的養(yǎng)貓知識中,清楚記得一條:很多寵物店出售小奶貓,而小貓如果太早離開mama,的確是不會舔菊花的,但貓主人卻可以幫助貓咪學(xué)習(xí)。 左寧繼續(xù)道:“你能變成人,應(yīng)該也聽得懂人話吧?” 楚惜配合地抬起圓腦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左寧道:“我來教你舔屁股?!背Ф读硕抖?,左寧是怎么做到把“舔屁股”這三個字說得如此云淡風(fēng)輕的? 左寧卻十分認(rèn)真地試圖代替“貓mama”教授“常識”,一手按著楚惜的頭,一指頭輕輕戳上他的小菊花,楚惜只覺貓軀一震,左寧言簡意賅道:“舔。”嘴巴即將貼上屁股時,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抓傷左寧,惹惱了這位“閻王”,楚惜“嗖”地一下,鉆出毛巾,躥上石英鐘下方的床頭處。 左寧伸手要抓,楚惜干脆再一躍,抱住石英鐘,警惕地盯著左寧,左寧安奈著脾氣,好言道:“下來。” 楚惜無意義地“喵”了一聲,一副“我是貓,我什么也聽不懂”的無賴模樣,左寧突然有種把楚惜拽下來修理一番的沖動,然而楚惜仿佛感受到殺氣,十分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于是一個站立不穩(wěn)便從石英鐘上滾了下來,落地之后,又下意識地抖了抖毛,將床單弄濕了一大片,楚惜心道不好,沒跑成又弄臟了床,心中忐忑,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而后極盡諂媚地叫了一聲。 左寧剛剛升騰起來的一點怒火,一下子破功,突然有點拿不準(zhǔn)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貓的智商,竟然奢望他聽得懂那么復(fù)雜的話。 卻在看了一眼石英鐘上的時間后,放棄了與一只貓侈侈不休糾纏的打算,轉(zhuǎn)而套上了t恤長褲,隨口吩咐一聲:“在家等著。” 竟是準(zhǔn)備出門,楚惜如獲大赦,“喵”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心里狐疑,這么晚了,他是要去見誰? 左寧換了一件帽衫,看起來竟是有了幾分學(xué)生模樣的朝氣,只是周身氣質(zhì)實在不符,他看起來天生便適合顛沛流離、仗劍天涯的梟雄,總有一股隱隱的暴戾之氣,左寧將白天那只精致的小盒子從皮衣里掏出,又將衣服隨意扔在床角。 見到那小盒子,楚惜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發(fā)出來,不由得湊了過去,拿鼻尖碰了碰,左寧一指頭將他的貓臉隔開,把盒子揣進褲子口袋,轉(zhuǎn)身就要走。 楚惜見狀,改變了注意,眼疾爪快地跳進左寧的懷中,一陣濕涼的寒意貼著左寧的t恤蔓延開來,左寧把楚惜拎出去:“在家舔毛,別添亂?!?/br> 楚惜察言觀色,覺得這語氣嫌棄中竟帶了點寵溺,沒想到左寧這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然也有鐵漢柔情的一面——他似乎是真的喜歡寵物貓。 楚惜拿圓腦袋往左寧身上蹭,一副舍不得離開主人的模樣,撒了個回味綿長的嬌,連自己都覺得膩味,左寧卻很受用似的,拿起那條毛巾,仔細將楚惜裹好,揣入懷里,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夜晚的“落日基地”,漆黑寧靜,為了省水省電,九點半一過,整個古城瞬間陷入寂靜,因為城墻的阻隔,竟然連喪尸的聲音都聽不到,是透著詭異的安寧。 左寧速度很快,七拐八繞地進入一片帳篷區(qū),氣溫漸漸有了回暖的跡象,但依舊雷聲隆隆,眼看又要下雨,左寧趕在落下紅雨之前,找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間占地很小的單人帳篷,只夠遮風(fēng)擋雨而已,見到左寧,周教授并沒有太過驚訝,左寧鉆進帳篷之后,空間便顯得擁擠起來,之前陪著周教授的女學(xué)生,自然不會擠在這里住著。 左寧也沒有過問太多,單刀直入地將手中小盒子遞了過去,同時打了個響指,一簇跳動的火苗便在兩人面前憑空出現(xiàn),照亮了小帳篷內(nèi)的空間,周教授有些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然系異能者,沒想到面前這個人,竟能將火控制得如此收放自如。 這時候,楚惜恰巧探出個圓腦袋,順著火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小盒子,周教授見到他一只貓竟一副認(rèn)真樣子,覺得有些滑稽,笑道:“你這貓倒很通人性,叫什么名字?” 這個隨口的寒暄,卻令左寧和楚惜一人一貓都愣住了。左寧剛剛意識到:自家貓還沒有名字! 楚惜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圓腦袋上黑白相間的虎斑紋,看起來毛絨絨圓乎乎的,左寧突然脫口道:“rou丸子?!?/br> 楚惜:…… 周教授:…… 左寧清咳一聲,改口道:“他叫丸子?!?/br> 周教授夸獎道:“名副其實,的確rou呼呼的,養(yǎng)得挺好?!?/br> 楚惜:…… 然而打開盒子后,兩人一貓都安靜了,原來那盒子里裝了一小包塑料密封的白色粉末,楚惜湊過去嗅了嗅,竟有一股隱隱的鐵銹味,楚惜想:不會是“引尸粉”吧? 左寧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袄辖淌?,您打開看看,這究竟是什么植物提取出來的?” 周教授的神色愈發(fā)凝重,因連日奔波而顯得蒼老的額頭上,川字紋擰得緊緊的,他將“引尸粉”還給左寧,緩聲道:“不用打開了。”左寧以為他擔(dān)心會引來喪尸,正要開口,周教授卻嘆口氣:“‘引尸粉’其實是我研制出來的?!?/br> 左寧聞言一把拽住了周教授的衣領(lǐng):“你!”只是那老爺子干癟衰弱的身子骨,被他這么一拽,差點沒散了架,加之毫無反抗之意,左寧的怒火仿佛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又悻悻然松開了。 周教授咳嗽兩聲,喘了半天才道:“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我猜想到了這種副作用,卻沒想到會這么強大,我的實驗室……不提了。你是想知道‘喪尸’的成因吧?” 第11章 左寧望著他,緩緩點了點頭。周教授苦笑道:“別說是成因,就連提犬引尸粉’的植物,我都認(rèn)不準(zhǔn)?!敝芙淌趪@了口氣:“我研究了半輩子動植物,幾乎以為見到了活化石,那竟是紅色的‘鱗木’!” 楚惜活了兩輩子,至今也沒弄清楚末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不由得從左寧的衣襟里整個鉆了出來,抖抖毛蹲坐在周教授面前,瞪大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豎起耳朵。 周教授突然有種這只貓能聽懂人話的錯覺,他扶了扶眼鏡,驅(qū)散這種荒誕的想法,繼續(xù)科普:“‘鱗木’是蕨類植物,早在幾百萬年前就已經(jīng)徹底滅絕了,‘鱗木’存留下可供研究的化石不少,根據(jù)復(fù)原圖和植物特性,與提犬引尸粉’的植物相似度的確太高了,可是很多事情解釋不通……這太奇怪了……” 至于怎么個奇怪法,周教授堆砌的專業(yè)術(shù)語,左寧和楚惜都是聽得一頭霧水。 左寧終于打斷他:“會不會是其他相似的植物?” 周教授搖搖頭:“‘鱗木’的生物特征非常明顯,我不會看錯,難道是亞種?不、不對,生物是在不斷進化的,鱗木早就滅絕了,怎么突然會分化出亞種?這不合理……” 周教授自言自語地分析了一陣子,仍是毫無頭緒,他嘆口氣:“不過既然從中提取的汁液,蒸餾之后能夠?qū)适斐赡敲创笪?,就很有可能跟‘末世’的成因有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餓殍遍野,人類成了一盤散沙,連溫飽都是問題,實驗室早就荒廢了……” 臨別時,周教授慚愧道:“我知道的有限,實在愧對你那輛車?!弊髮帗u搖頭:“您是在哪里找到的‘鱗木’樣本?”周教授道:“一路逃難到這里,路上見過一些……” 楚惜經(jīng)過周教授的描述,卻是明白了,原來那就是“鱗木”,這種植物,他也是見過的,且是成片出現(xiàn),也許那個東西這個時候還在那里。 離開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紅雨,楚惜體內(nèi)的能量又躁動起來,不過這個時候身體已經(jīng)漸漸開始習(xí)慣,楚惜暗自引導(dǎo)著那能量在四肢百骸流轉(zhuǎn),大大地緩解了不適感覺。 左寧戴上帽子,將楚惜揣回懷中,輕車熟路地回了住處,一夜無話,第二天,左寧依舊穿著寬松的帽衫,楚惜現(xiàn)在不過是只三四個月大的小奶貓,躲在成年男人的衣服里,竟也看不大出來。 落日基地內(nèi)獵人的招募處,共聚集了三十幾個男人,高矮胖瘦一應(yīng)俱全,可聚在一起,氣勢上便與普通老百姓大不相同,他們或威武或狠厲,自我介紹一番,楚惜才恍然:招募獵人的硬性條件是會用槍,所以這些人不是退伍兵,就是亡命之徒。 原本完全對立的兩類人,在喪尸面前,不得不團結(jié)起來,成為性命相托的伙伴,外面的變異動物越來越多,喪尸的行動速度也一日比一日快了起來,“獵人”的隊伍急需擴張,可糧餉只有那么多,所以基地需要一次選拔。 這三十幾人都是近日來投奔“落日基地”的新人,陸陸續(xù)續(xù)地接了些小任務(wù),但最終的考核是在今天,左寧能在第二天就見到“城主”,也意味著剛到這里,就要直接面對巨大的考驗,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 楚惜聽著“城主”登臺講話,那“戰(zhàn)前動員”說得似模似樣的,像是當(dāng)慣了領(lǐng)導(dǎo)的人,什么“我和在座各位一樣,非常激動而緊張”,“殲滅喪尸,是你們的光榮,也是‘落日基地’的光榮”…… 楚惜忍不住從左寧的衣服里探出個圓腦袋,想看看這位集“剝削底層勞動人民剩余價值的資本家”和“滿嘴官腔的大領(lǐng)導(dǎo)”兩種特質(zhì)于一身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跟教科書里一樣的腦滿腸肥。 然而那人的長相卻非常出乎楚惜的意料,他兩鬢斑白,但精神矍鑠,身姿筆挺,聲如洪鐘,氣勢竟不輸給在場的大部分年輕人,只是表情過于嚴(yán)肅,法令紋很深,看起來非常固執(zhí)。 楚惜突然探出個貓腦袋,惹得那位“城主”視線掃向這里,最終對上了左寧的目光,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講話。 楚惜有種“兩人其實認(rèn)識”的錯覺,那“城主”最后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次的領(lǐng)隊也是我從前帶的兵,叫做邢運?!?/br> 說罷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站了出來,與那“城主”不同,邢運上臺之后,并未多看其他人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左寧,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左寧也是退伍兵,這里離他們的城市不遠,沒準(zhǔn)和那“城主”、亦或是這個邢運,都是舊相識,只是邢運的反應(yīng)太過古怪,不知是敵是友,楚惜抬頭看向左寧,可這個角度只看得到對方的鼻孔,根本看不清表情。 三十多人的隊伍,一小時內(nèi)便整裝完畢出發(fā),效率實在很高,每人一個巨大的背包,但都沒有裝滿,食物和水只夠一頓飯,槍支彈藥也不算多,楚惜不肯鉆進背包的口袋里,仍舊縮在左寧溫暖的胸膛前,只從衣服拉鎖處探出個毛絨絨的圓腦袋。 此行的目的地是“落日基地”附近的一座軍工廠,據(jù)說最初的彈藥補給就是從那里拿到的,可到達軍工廠,有兩條路,其一是開車穿過一座廢棄的小鎮(zhèn),鎮(zhèn)子里喪尸橫行,其二是繞路沿著防風(fēng)林邊界徒步,喪尸比較少,但有可能遭遇變異動植物。 路程其實不算遠,且三十多人坐車也不現(xiàn)實,末世以來,汽油更加珍貴,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浪費,何況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考驗。 邢運最終選擇了防風(fēng)林那一條路,一路上只遇到了二三十只喪尸,每人分一個都不夠打,邢運炫耀似的兩個點射,解決了兩只正在靠近的喪尸,冷笑一聲:“這幾天不知怎么回事,連喪尸都變少了,你們這些人可真幸運?!?/br> 這話不大中聽,可也沒人反駁,畢竟能不能留在“落日基地”,能不能做待遇優(yōu)厚的“獵人”,都憑邢運上下嘴皮子一碰打的報告。有個五大三粗、一臉橫rou的男人,湊過去諂媚道:“小邢哥,最后誰留下來,誰離開,有沒有什么標(biāo)準(zhǔn)啊。” 邢運露出一個冷酷的笑來:“這個簡單,看誰活著?!睕]等那人恍然大悟地附和,邢運又厲聲道:“可誰敢自相殘殺,武城主會親自解決他?!?/br> 左寧聽著邢運自然地念出“武城主”這個名字,有種荒誕的隔世之感。邢運故意慢下腳步來,對左寧道:“阿寧,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冷淡,見到故人,連句招呼都不打?!?/br> 這語調(diào)、這話鋒,怎么聽都有故事,楚惜覺得自己八卦的小天線“嘣”地一聲彈了出來,張開一雙圓溜溜的琥珀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邢運。 邢運嗤笑:“怎么,還帶著寵物貓?你是來郊游的嗎?”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哄笑聲一片,楚惜心中罵道:笑屁笑,再過一陣子,老子的命可你們值錢多了。 那些人未必覺得左寧帶只貓有多蠢,更多的是拍邢運馬屁罷了。 但也有人小聲道:“這年頭,誰還養(yǎng)貓?不會是變異寵物吧?”“變異寵物有什么了不起,別看那些所謂的‘異能者’,不就是力氣大,速度快嗎?還能比得過咱們的槍?”“就是!還不是乖乖去搬磚!”這話又引起一片起哄叫好聲。 左寧淡定地揉了一把楚惜毛絨絨的圓腦袋,對邢運的挑釁渾不在意,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問道:“武營長還好嗎?” 邢運道:“什么營長?現(xiàn)在是‘城主’了。”左寧“嗯”了一聲,似乎除了武城主,便與邢運再沒別的話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貓,邊走邊摸摸楚惜,甚是愜意,直把楚惜摸得不由自主發(fā)出了舒服的“呼?!甭?。 邢運自從找到了武城主,在落日基地落腳,誰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無視?邢運怒道:“左寧,從前你在部隊里就那么拽,真的以為只要活下去,就能做‘獵人’嗎?我這個‘領(lǐng)隊’自然也有發(fā)言權(quán)?!?/br> 左寧終于開口:“你到底要說什么?” 邢運道:“還記得從前你是怎么打斷我肋骨的?我差一點就能留下來晉升少尉,是你把事情鬧大了?!蹦钦Z氣中的不甘和怨恨幾乎要化作實體,楚惜抖抖耳朵,暗想:不好,這是碰到仇人了。哪知邢運話鋒一轉(zhuǎn):“可我還是喜歡你。”他壓低聲音,“跟我睡一次……” 楚惜:wtf?! 左寧冷冷看了邢運一眼,楚惜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只聽他吐出一個字:“滾?!?/br> “呵”,邢運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我在你眼里就這么惡心嗎?左寧,今時不同往日,你不要給臉不要……” 正在這時,前方有人喊了一聲:“邢哥,這就是那個軍工廠了吧?”巨大的鐵門上爬滿了黃綠色的藤蔓,分明還沒到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但末世以來,不知是不是認(rèn)為干預(yù)變少了,動植物的領(lǐng)地在逐步擴大,奪回了原本鋼筋水泥鑄就的森林。 第12章 路上太過平安,直到進入軍工廠,竟沒折損一兵一卒,可“考核任務(wù)”哪里會那么簡單,在邢運的帶領(lǐng)下,眾人來到最終的目的地——武器庫。 那附近聚集了不少喪尸,全都統(tǒng)一地身著迷彩軍裝,以各種詭異的姿勢前進,聞到生人氣息,具是興奮地嘶吼,面目猙獰地圍了過來。 這三十幾號人,大部分都與喪尸交鋒過,還算冷靜,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軍工廠內(nèi)火藥爆裂的聲響不斷,喪尸越聚越多,敵眾我寡,硬拼不是辦法。 眾人邊打邊退,子彈不要錢似的,成片喪尸倒下,然而就在即將沖進武器庫時,庫房大門轟然倒下,堵住了入口! 這下子連邢運都傻眼了,原來藤蔓植物經(jīng)過長時間的腐蝕,武器庫的承重墻已經(jīng)不堪重負,這次大戰(zhàn)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仔細看那厚厚一層的爬山虎,葉片竟然顯出些金屬光澤,看起來鋒利無比。 楚惜有末世生活的經(jīng)驗,一眼便看出,那應(yīng)該是金屬化變異的植物,這類植物不再吸收土壤里的氮磷鉀,改為吸食碰得到的鐵鈷鎳,將自己打造得鋼筋鐵骨一般,好在這一株沒有進化出攻擊性,只不過吸干了墻皮里的鋼架結(jié)構(gòu)。 但枝葉比墻皮還要堅硬,且鋒利無比,一時之間眾人無法進入,喪尸又再次圍困過來,之前為了突圍,幾乎用光了子彈,急需彈藥補給,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隊伍里一個男人干脆扔了槍,竟是徒手扯下一節(jié)水管,向喪尸砸去。 那是個力量異能者! 片刻之后,就有人發(fā)出慘叫,正是之前試圖跟邢運打好關(guān)系的糙漢,被喪尸咬住了一只手臂,那喪尸還沒將血rou撕下,就開始了咀嚼,鮮血和碎rou沿著它的嘴角向下流淌。 邢運抬手就是一槍,爆了他的頭!左寧微微皺了皺眉,雖然那人早晚會變成喪尸,可這個時候殺死隊友,不是擾亂軍心嗎? 然而沒時間多想,左寧調(diào)動周身異能,全力攻擊一處,生生將那些鋒利的樹葉燒出一個大洞來,眾人被喪尸圍堵得苦不堪言,沒人注意到那角落怎么就無聲無息地著起火來,聽到左寧發(fā)出“進去拿補給”的指令,眾人如見到曙光一般,迅速沿著那小洞沖了進去。 邢運也邊打邊退,趕在喪尸圍堵之前進入了武器庫。 洞口很快被喪尸堵住,只見一張張殘缺不全的臉孔,爭先恐后地向里面擠,那場景實在是恐怖又惡心,眾人連忙七手八腳地拿東西堵住,有人以最快速度將子彈上膛,邊打邊堵,堪堪擋住喪尸,最后還是那位力量異能者,生生扛起了一大塊純鋼打造的武器架,徹底阻隔了門外的喪尸。 眾人都是長出一口氣,之前大言不慚取笑異能者“不過是力氣大”的井底之蛙們,此刻都閉緊了嘴巴,安靜如雞。 一人湊到左寧身邊道:“這位小兄弟,這火是不是你放的?”左寧呼喊大伙進洞的時候,人就在那洞附近,不過自然系異能者比大熊貓還要寶貴,哪里是末世初期,隨便一個小基地就見得到的? 這些人按著自己的常識推斷,以為左寧是用了什么辦法引燃了那些變異的爬山虎,左寧對那人的提問不置可否,而是冷靜道:“先清點一下人數(shù),修整一會兒,吃了午飯再突圍?!?/br> 這一串命令下達得十分自然,那些人竟也理所當(dāng)然地執(zhí)行了,楚惜覺得左寧是個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卻總是喜歡獨來獨往,實在浪費了天賦。 邢運則被晾在一旁,無人問津,他殺同伴的舉動,大家看得清楚,雖然是名義上的“領(lǐng)隊”,卻在那一刻寒了大家的心,如果沒有左寧突然救世主般燒出個洞來,令眾人脫險,事后又冷靜沉著地指揮,眾人恐怕也不會態(tài)度如此明顯地換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