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第17章 那不就是左寧第一次攔車時,非但不停,還故意濺了他一身泥水的jeep嗎?那丈夫被幾人團團圍住,漲紅了臉,卻敢怒不敢言,“誰告訴你世道亂了,就能白加油了?” 那丈夫道:“半箱油哪有那么貴,再說,這加油站也不是你家開的……”其中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人道:“半箱油?只有一升!”“你!”“范俊,別跟他廢話,上車搜不就得了?!?/br> 楚惜算是明白了,這伙子人敢情是找到了這么塊“風水寶地”,便打算做無本買賣。車輛遇到加油站大多會停下來碰碰運氣,而開著的人,或多或少都存著些食物用品。這里究竟有多少油楚惜不知道,但這群人趁火打劫是真的。 那年輕女人有些擔心,低低地喊了聲“永寧”,楚惜想起,她丈夫好像叫做沈永寧。 沈永寧見勢不妙,佯裝順從,跟了幾步后出其不意,轉(zhuǎn)身就向自家車的方向跑,動作意外地敏捷。然而叫“范俊”的男人更快,明明反應(yīng)慢了些,卻在下一瞬間先沈永寧一步移動到他面前,用力推搡:“哪兒去?”那人竟是個速度異能者。 年輕女人眼見丈夫被人欺負,頓時急了,抬手拉開車門,左寧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下了車。楚惜覺得這件事精彩了,那伙人仗著有異能欺負普通人,可左寧一只手指頭就能把他們按死。 楚惜屁顛顛地跟著跳下車,等著看左寧手撕那伙囂張的強盜。 左寧來到那伙人面前,淡淡道:“放了我朋友?!鳖H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意思,范俊心中警惕起來,面上依舊囂張:“又來一個送死的。” 左寧驀然抓住范俊的手腕,力道之大,令他面部一瞬間疼得扭曲,不可置信道:“你、你能抓住我?”那人雖然身負速度異能,可只是一階,左寧依舊捏著他的手腕:“放開我的朋友?!?/br> 范俊連聲討?zhàn)垼瑵M口答應(yīng),可左寧剛一放手,便大聲呼喊:“梁立軒!有砸場子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精瘦男人,身高只到左寧胸口,卻舉著一臺一人多高的配電柜砸了過來。 然而那柜子在左寧面前堪堪停住,綠化帶內(nèi)因無人打理而雜亂的草坪突然瘋長,千鈞一發(fā)之際截住了鐵質(zhì)的配電柜,且以壓倒性的力量砸向叫梁立軒的力量異能者胸口。 末世中異能數(shù)量最多的便是速度和力量兩種,他們比普通人要強大得多,可跟自然系異能者、五感異能者、或者空間異能者等相比,局限性要大得多,獲取資源的難度更大,后期很難進階。 可在末世初期,這些力量和速度異能者,還算得上命運的寵兒,末世生存艱難,許多人選擇組隊,全是異能者的“異能小隊”,在末世初期幾乎可以橫著走,楚惜見這隊人共兩男一女,不知是不是全部陣容。 正圍觀得過癮,突然一聲狗叫響起,楚惜一個激靈就鉆進了左寧的衣襟,居然比那一階速度異能的范俊還要快得多,不知從哪里鉆出的大狗,分明聞到的貓的味道,可黑影一閃就不見了,有些疑惑地吐著舌頭喘了幾聲。 梁立軒被左寧控制的配電柜牢牢壓住,以他的力氣竟也動彈不得,眼見著落了下風,那女人意識到左寧的強大,有些拿不準該怎么辦,突然一聲痛呼響起,原來范俊押著沈永寧慢慢走上前,威脅道:“放了我們的人,我放了你朋友!” 血腥味飄散開來,范俊的匕首在沈永寧胳膊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傷痕,不致命,但流了不少血。左寧危險地瞇了瞇眼睛,卻最終放開了梁立軒,他可以跟這些人死磕,但沈永寧是個普通人,在異能者面前,脆弱得如同玻璃玩具。 左寧輕輕抬手,瘋長的四季青將配電柜稍稍抬起,梁立軒深深吸了口氣,沒完沒了地喘了起來。這一次范俊不敢再耍花招,將沈永寧好好地交還回去,左寧這才將四季青徹底收回,又成了一片有些雜亂的草坪。 如愿加滿了油,沈永寧夫婦對左寧都是刮目相看,他們一直以為左寧跟自己一樣,是普通的逃難者,沒想到他竟比那些異能者還要厲害,不知使了什么法術(shù),連草坪都聽他的號令。 兩夫妻對他又是感激又是敬畏,本就不善言談,現(xiàn)在更加沉默了,除了連連道謝,就只是崇拜地看著左寧。左寧也沒有多話,從空間取出些藥品,遞給沈永寧的妻子,自己去開車。 他動作極快,兩夫妻都沒看清左寧是怎么變出來的止血藥和酒精棉,但都沒有多想,他們震驚太過,又是末世初期的普通人,哪里見過什么自然系異能者,恐怕左寧現(xiàn)在憑空飛升,兩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濃重的血腥味充滿了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楚惜的貓鼻子自帶放大功效,覺得要熏暈了,左寧貼心地在副駕駛開了個小縫,讓新鮮空氣飄進來。 楚惜甩了甩尾巴,暗自想:左寧又能打,又細心,身材又好,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主人??纯磩偛抛顕虖埖模莻€叫范俊的速度異能者,左寧一出手,嚇得臉都白了,楚惜心情愉悅地扒著玻璃向后看,可惜左寧的車開得又快又穩(wěn),加油站很快就被甩在遠處,消失不見了。 年輕女人摩挲著沈永寧受傷的手臂,心疼兩個字直接寫在了臉上,沈永寧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對妻子低語:“欣愉,我沒事了,等到了凈土城,就一切都好了?!?/br> 左寧的別克君威離開之后,加油站內(nèi)走出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穿著打扮依舊是剛畢業(yè)的學生模樣,可眼角眉梢透著精明,唇角毫無征兆地露出一抹陰狠的笑來。 剛剛嚇了楚惜一跳的大狗,搖著尾巴,抬起前爪撲上他的胸前,年輕男人退后一步,生怕那狗弄臟了自己上衣似的,卻在片刻后又拍了拍那狗的腦袋:“好孩子,剛剛干得漂亮?!?/br> 范俊走到男人身旁道:“鄭哥,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剛剛他們……”話未說完,男人打斷他:“急什么?咱們跟上去,等著收網(wǎng)?!狈犊〉溃骸安皇刂佑驼玖??” 男人不耐煩地擺擺手:“把剩下的汽油帶走,他們身上的好東西才真正多。”不知為什么,范俊覺得自家老大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卻不敢多問,他知道老大是罕見的“五感”異能者,他看到的、聽到的東西,遠比他想到的還要多。 路況還算通暢,左寧的車,又駛出四五十公里,然而不到半小時的工夫,就漸漸擁擠起來,很快便寸步難行。 第18章 是密密麻麻的喪尸! 這些一階喪尸個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聚集而成的“喪尸潮”,這次的喪尸潮竟比從前遇到過的還要密集,殘缺不全的肢體組成黑壓壓一片的尸群,楚惜兩只爪爪扒著玻璃不由得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滿眼都是腐爛的人臉和流淌著黃色漿液的身體。 很快那些人臉就貼上了玻璃,原本就殘缺不全的五官經(jīng)過擠壓顯得更加猙獰,楚惜舔了舔鼻子,向后退了幾步,覺得真是又惡心又恐怖,密集恐懼癥簡直要升級成“密集恐懼癌”。 沈永寧和宋欣愉夫婦倆早已嚇得面如土色,竟是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宋欣愉躲在丈夫的懷里瑟瑟發(fā)抖,沈永寧看上去比她鎮(zhèn)定一點,嘴里連連說著“別怕”,然而額角滲出的冷汗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幾個呼吸間,車窗玻璃就被擠出了裂痕,像是要被生生壓碎,左寧將蹲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楚惜拎起來揣進懷里,下一刻車的四周便陡然升起了火焰,左寧交代了一聲:“躲在車里別動!” 便趁著火苗逼退喪尸的瞬間,開門沖了出去。沈永寧夫婦既驚訝又擔心,叫了一聲左寧的名字,那車門就死死關(guān)上了。而后便見什么東西魚網(wǎng)一樣繞著車身鋪散開來。 是黃綠色的細藤蔓!沈永寧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只是喪尸們多米諾骨牌一樣一一倒下,干尸鋪了一地,“活體喪尸”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車周身的空間漸漸擴大。 左寧把楚惜拎出來,道:“去看看喪尸的情況!”說罷將小奶貓向上一拋,楚惜覺得身子一輕,他已經(jīng)在半空中了。 楚惜驚悚之下,“嗷嗚”一嗓子叫了出來,心想:喵個咪的,這也太刺激了吧,萬一掉下去怎么辦?而且我又不會說話,怎么告訴你是什么情況? 之前對左寧升起的一點崇拜之情,在他這一拋之下,打回了原型——主人的智商也是很關(guān)鍵的。 然而還沒等楚惜下墜,便感覺到屁股底下一股力量將自己再次托舉上去,竟是“無根草”!比之被扔進喪尸堆里,“無根草”的碰觸,才令楚惜真正炸了毛。 好在那‘無根草’并沒有試圖吸干楚惜的貓血,楚惜借力一躍,便四只爪爪并用,攀上了高高的路燈頂端。 只見這里的喪尸一眼望不到頭,原來高速下一個岔路口就是昔日某個大城市,城市人口密集,殘存的活人多,喪尸就更多,可他們是受了什么刺激,集會一樣往高速路上涌呢? 這種情況無獨有偶,楚惜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引尸粉! 忽然感到身子又是一輕,密密麻麻的“無根草”將楚惜困了個結(jié)實,在空中向左寧靠攏過去。 接近地面時,兩只流淌著黃色濃水的、黏糊糊的喪尸好奇地向楚惜走過來,楚惜身體無法動彈,慌亂之下,又尖又細地“喵”了一聲。 那“無根草”突然生出兩根分枝,閃電般擊穿了兩只喪尸的腦袋,楚惜注意到,那兩路分枝退回來的時候,綠色的葉脈成了淺淡的鵝黃色。 再看那兩只喪尸,腦殼碎裂,但里面干干凈凈,竟是空空如也。楚惜在心中抹了把冷汗,“無根草”原來是把他們的腦漿吸干了,不知這種植物是發(fā)現(xiàn)了更快捷攻擊喪尸的方式,還是找到了更可口的養(yǎng)料。 很快楚惜便覺得應(yīng)該是后者,因為他這次見到的“無根草”似乎比之前要粗壯一些,也……更油光水滑了些。 左寧一把接過楚惜,問道:“喪尸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楚惜聽這個問題難度不高,稍稍松了口氣,抬起爪爪向右前方指了指,左寧微微點頭,又將楚惜揣回了懷里。 “無根草”配合著火焰將喪尸們向右前方驅(qū)逐,左寧試圖開辟出一條路,逃出生天,他現(xiàn)在雖然覺醒了木系異能,等級上了進了一階,比從前的能力有了質(zhì)的飛躍,但想要將這些源源不斷的喪尸趕盡殺絕卻也不大現(xiàn)實,也并不劃算。 生存從來都不是拼個你死我活,而是付出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好的結(jié)果。左寧一邊用無根草拖住喪尸群,一邊返回別克車,那些喪尸似乎對左寧和楚惜沒有太大興趣,都瘋狂地向車子進擊。 左寧也開始懷疑是不是那伙異能者趁著他不在,對他們的車子做了什么手腳。左寧邁開長腿,三兩步就跑回了別克車,彼時正有三四只漏網(wǎng)之魚竟是突破了“無根草”的限制,狂熱地以頭撞擊車玻璃。 已經(jīng)出現(xiàn)蜘蛛網(wǎng)一樣裂紋的車窗岌岌可危,鋼化玻璃幾乎馬上就要碎裂,左寧手掌中三條細線激射而出,幾個喪尸被吸干了腦漿,紛紛倒地。 那三小條“無根草”似乎不舍得可口的腦漿,不情不愿地扭著細嫩的身軀,縮回了左寧的手掌心。 無數(shù)喪尸依舊瘋狂地向他們涌來,更加粗長的“無根草”織就的黃綠色大網(wǎng)也在酣暢地進食,同時左寧的異能也跟著逐漸消耗。 左寧拉開后座的車門:“下車,這車上有東西能吸引喪尸?!痹缫褔樀妹嫒缢阑业纳蛴缹幏驄D,試了兩次才控制住發(fā)軟的腿,成功下車。 他們跌跌撞撞地跟在左寧身后,只覺得從前見過的喪尸跟今天的陣仗比起來都太過小兒科。 不到萬不得已,左寧并不想棄車,可喪尸實在太多,而且目標明確,楚惜腦海里回想起那個范俊的臉,又聯(lián)想起他在交還沈永寧時,故意割傷他的手臂,恐怕并非只是泄憤或者威脅那么簡單,主要目的是用他的血腥味掩蓋引尸粉的味道! 那“引尸粉”粘到皮膚或毛發(fā)上很難察覺,只是氣味特殊,但人類的血液因為含有大量的血紅蛋白,聞起來本就有一股鐵銹味,與“引尸粉”鐵銹味如出一轍,作為掩飾再合適不過。 楚惜心道:從加油站出來之后不久,就遭遇了喪尸潮,不是范俊那伙人心有不甘、挾私報復,才是見了鬼! 楚惜恨得牙癢癢,暗自發(fā)誓:再次見到范俊一伙人,一定要將他們都撓個大花臉,還有那條傻不拉幾的大狗! 左寧等人離別克車已經(jīng)有了一定距離,沈永寧夫婦也放下心來,宋欣愉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口中喘著粗氣:“不行了,我一步也跑不動了?!?/br> 巨大的驚嚇加上強烈的求生欲,令平日里缺乏運動的宋欣愉爆發(fā)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命,卻在到了相對安全地點之后,使她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 喪尸們在不遠處徘徊,左寧的異能漸漸消散,“無根草”自主吸食的能力,使得木系異能的耗費程度比火系要少得多,這也是左寧更喜歡使用“無根草”的原因之一。 但曠日持久的對戰(zhàn),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左寧決定速戰(zhàn)速決——將那輛裝有“引尸粉”的車子發(fā)動,車里的汽油剛剛加滿,足夠“無人駕駛”到不遠處的曠野。 楚惜與左寧的想法不謀而合,撒開爪爪跟著自家主人飛馳,盡快把那些惡心的喪尸引到別處。 車與喪尸之間隔著“無根草”的密網(wǎng),沈永寧夫婦在遠處,即使有一兩只跟了過去,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也不會造成傷害,所有布置都無懈可擊,然而左寧剛剛拉開車門,便聽到一聲慘叫! 第19章 楚惜驀然回頭,發(fā)現(xiàn)遠處本該沈永寧夫婦在的地方,出現(xiàn)了十數(shù)只喪尸!左寧人未到,數(shù)條藤蔓已將那些喪尸盡數(shù)刺穿! 怎么會這樣?喪尸們的速度不應(yīng)該這么快,有漏網(wǎng)之魚已經(jīng)是小概率事件,而十數(shù)只,這不可能! 左寧和楚惜很快趕到,從發(fā)現(xiàn)兩夫婦被喪尸圍困,到一人一貓來到近前,不過幾秒的功夫。 只見沈永寧夫婦身邊倒下了一片腦殼空空的喪尸,不,不對,楚惜壓低前肢,弓起背,將圓腦袋探了過去,哪里是什么空空的腦殼?那地上分明散落了些深紅色的小圓珠,是腦核!這些是二階喪尸! 怪不得速度會如此之快,原來這個時間點就已經(jīng)少量的喪尸完成了進化。 與此同時,楚惜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沈永寧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裂開,但血腥味是從他全身各處上散發(fā)出來的。 沈永寧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shù),整個人像個血葫蘆一樣,左寧沉默地看著他,知道這個人傷得這樣嚴重,不久后就會變成喪尸。 左寧將地上的楚惜抱起來,雖然對喪尸恨之入骨,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沒辦法親手殺了這兩個人。 楚惜也是沉默,他還記得宋欣愉柔軟干燥的手,輕柔地撫摸他的皮毛,他喝左寧都猜錯了,從一開始就猜錯了方向。那伙人并沒有對車做手腳,做了手腳的是沈永寧本人! 楚惜此時才注意到,沈永寧身上沾著狗毛,是那條可惡的大狗,將包裝好的“引尸粉”遞給了范俊,范俊割傷沈永寧,并不只是掩蓋“引尸粉”的味道,而是將那“引尸粉”徹底溶于沈永寧的血液中! 血腥味引來大量的喪尸,沈永寧是沒有進化出“異能”的普通人,直接將“引尸粉”融入血液本就有喪尸化的危險,現(xiàn)在又身負重傷,結(jié)局已定,楚惜也是不忍,死死盯著左寧外套上的拉鏈,強迫自己不去聽身后兩夫婦不久后注定的嘶吼。 可左寧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沈永寧開口叫住了他:“小左?!?/br> 左寧停住腳步,沈永寧道:“把、把欣愉帶走吧,幫我照……顧她。”沈永寧的體力明顯不支,連話都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左寧轉(zhuǎn)過身來,見沈永寧費力地將懷中人向外推去。 宋欣愉竟是毫發(fā)未傷! 怪不得沈永寧傷口遍布全身,原來他死死抱住了宋欣愉,怎么也不肯松手,硬是用身體護住了妻子! 楚惜覺得眼眶有些熱,從左寧懷中跳了下來,不知是難過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畢竟宋欣愉還活著。 然而一人一貓還沒走出半步,宋欣愉竟是尖聲大叫:“不準過來!”楚惜嚇了一跳,他所認識的宋欣愉一直溫聲細語,夫妻倆話都不多,是末世中難得對人真誠相待的人。 宋欣愉一聲尖叫后,再沒了后勁兒,她的淚水早已濡濕了臉頰,此刻更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因打斗掙扎而弄臟了的臉,被淚水沖刷出兩條干凈的線條。 楚惜從未見過連大哭都這樣安靜的人,宋欣愉的聲帶像是停止了工作,她死死抱住沈永寧,半晌才哽咽道:“我不走?!甭曇粢琅f很低,可以外地堅決。 左寧要伸手去拉,宋欣愉卻不知哪里的力氣,猛地甩開,抬起婆娑的淚眼,對左寧道:“小左,你自己走吧,趁著那些怪物還沒過來?!?/br> 沈永寧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帶她走!宋欣愉,你走!你滾!”宋欣愉這才大哭出聲,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死死抱住沈永寧。沈永寧道:“把她拉走!求你,把她拉走!” 沈永寧的臉已經(jīng)有些變色,青黑色由脖頸處向上蔓延,這是喪尸化的征兆,左寧這次狠下心腸,一把將宋欣愉拉了過來,楚惜見到沈永寧的眼球已經(jīng)發(fā)黑,意識消散的時刻,對著左寧做了個“謝謝”的口型。 哪知原本已經(jīng)被拉過來的宋欣愉,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這個缺乏運動、快跑幾百米都要喘半天的年輕女人,竟猛然掙脫了左寧的手臂,跑回了沈永寧身邊! 左寧反應(yīng)極快,又將她拖拽回來,奈何距離實在太近,宋欣愉甚至是炫耀般舉起自己的右手:“我被他的牙齒劃破了!” 原來宋欣愉知道自己跑不掉,只是把手伸進了沈永寧的嘴里!喪尸的本能令他在鮮rou入口的時候,合上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