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楚惜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高估了鏟屎官的智商,可直到左寧將“無根草”盡數(shù)收回,楚惜還是魂不守舍地保持剛剛的姿勢,仰面躺著——傷口、以及被蠢主人沾了酒精的貓蛋蛋有些刺痛。 剛剛自己腦子里那些不受控制的旖旎想法是怎么回事?楚惜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快要進入發(fā)情期了。貓咪的發(fā)情期是非常難受的,大腦會不受控制地想些有的沒的,身體也極度渴望舒緩…… 楚惜兩只爪爪彎曲成90度,收在胸前,仰著脖子,面色凝重地思考貓生。 可左寧的視角剛好看到楚惜純白色毛絨絨的貓下巴,幾根長長的胡須在夕陽的映襯下,折射著點點微光,四只爪爪一動不動,看起來又呆又蠢。 左寧有些內疚地想:難道是疼傻了? 轉念又覺得自家的貓雖然很多時候看著機靈,但畢竟是只貓,智商能高到哪里去,楚惜剛好碰到自家鏟屎官憐憫的眼神。 一人一貓同時在心中對對方做出了評價:真二。 左寧最終將楚惜的傷腿仔細用紗布包扎好,才憐愛地將他好好安放在副駕駛,發(fā)動了車子。 在左寧為楚惜處理傷口的時間里,白愷年、秦凝等人也沒有先行離開,照顧著昏迷不醒的單馳。單馳三十四五歲的樣子,中等身材,眼角有些不甚明顯的魚尾紋,如今燒得渾身guntang,時不時蹦出些囈語:“阿凝,沒有人逼你了,不要走……” 秦凝聽到這話神色微微一變,白愷年非常識相地暫時失聰,見左寧發(fā)動了車子,也回到駕駛位:“凝姐,我們也走吧?!?/br> 秦凝點點頭,目光落在單馳的臉上,輕輕嘆了口氣,手掌撫上他發(fā)燙的額頭。 這里離“凈土城”不過三四十公里,路況也還算通暢,開到城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大門已經(jīng)關閉了。 這里和“落日基地”不一樣,圍墻雖沒有“落日”的天然古城那么高,可面積非常大,人工修葺的痕跡很重,像是依托著原來的某個爛尾工程改建的。 喪尸們雖然有極少數(shù)進化到了二階,但絕大部分依舊無法突破圍墻的屏障,里面可以稱得上幸存者的樂園了。 大門似乎關閉了有一陣子,城門外停了幾輛汽車,更多的是背著行李的徒步逃難者。有車的晚上都鎖好車門過夜,那些徒步的則不敢大喇喇地睡覺。 支起了篝火輪流守夜,然而勝利和希望就在眼前,大部分人都興奮得無法入眠,甚至有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突然哽咽道:“真沒想到我能活著走到這兒!” 這個話題一開始,關于末世的訴苦便一發(fā)不可收拾,漸漸熱鬧起來,左寧從空間取出些食物,喂飽了楚惜和自己之后,便下了車,楚惜此時一只后腿包得粽子一樣,行動不大靈便,可實在受不了一個姿勢窩在座椅上,“身殘志堅”地用僅剩的好腿向后蹬,借力一躍,前邊兩只爪爪扒上了左寧的衣襟。 然而著力點太小,險些掉下去,被左寧一把拎住他的后頸毛,又拽了回來,楚惜“咪”了一聲表示感謝,感嘆自家鏟屎官雖然頭腦沒那么靈敏,可身手卻是敏捷。 左寧為楚惜處理傷口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伙人應該是后來趕到的,并沒有見識過他當眾吸干了活人血液的英姿,左寧走到篝火旁,他們只當他是湊熱鬧烤烤火,也沒人計較,甚至有人默默給左寧讓了個位置。 左寧向那人點頭致意,楚惜探出個毛絨絨的圓腦袋,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看到白愷年和秦凝,秦凝在車里照顧老公情有可原,可那個白愷年真的那么不識相,要24小時做電燈泡嗎? 夜晚十分,楚惜的瞳孔幾乎擴大到整個眼球,琥珀色的眼睛變成了純黑,猶如美瞳效果加持,甚是可愛,有眼尖的趁著火光映照,說了聲:“你還帶著貓?zhí)与y?真可愛,怪不得舍不得扔?!?/br> 楚惜有些羞澀地微微低下頭去,心里覺得這人的評價倒是挺中肯,楚惜舔了舔爪爪,想:就算是做貓,他也是品相極佳的毛球。 然而末世中,寵物的皮相根本沒人關心,很快話題就轉向了大事。這些人魚龍混雜,能一路摸爬滾打活著來到“凈土城”的,大部分都是異能者,且見識廣博。 左寧現(xiàn)在缺少的就是來自各地的信息,左寧的話不多,是個好聽眾,那些人也的確說了些有用的信息:末世爆發(fā)以來,從爭奪糧食、資源,各自為戰(zhàn),到學會組成傭兵團,或是異能小隊,再到建立起大大小小的基地,人類看上去漸漸適應了新的生存法則,只是環(huán)境依舊殘酷。 有個號稱大半年來從未停止過逃亡腳步的人科普:整個亞洲的小基地不勝枚舉,但最大的只有三個,其中就有眼前的凈土城,西亞的薩那城,而東方的金甌城目前規(guī)模最大。 亞洲板塊中,內陸地區(qū)存活的人類最多,因為許多海島國家,在末世伊始便覆滅了。一些海洋生物也進化出異能,登錄海島之后,人類幾乎片甲不留,但究竟都是什么種類的可怕生物,那人也說不清楚。 “情報”交流得差不多,左寧大致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帶著楚惜回jeep里休息,楚惜白天裝“重傷”被憋得夠嗆,此時跛著腿,也磨磨蹭蹭地伸個懶腰才肯進去,卻瞟見隔壁別克車閃出一個人影,正是白愷年。 夜晚就算強大的異能者也不敢單獨行動,他這是要干什么?白愷年動作極快,楚惜只是匆匆一瞥,他竟是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第25章 夜晚正是喪尸們活動最為頻繁的時刻, 有人分析大概是喪尸化顛倒了他們的生物鐘, 夜晚成了最饑餓的時間段,所以才異?;钴S地找食物, 因此就算是異能者,也沒膽量在黃昏后獨自離開人群。 白愷年這個時候單獨消失, 是有什么苦衷,還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凈土城”周圍的喪尸大概也被消滅得差不多, 除了篝火的劈啪聲, 再無任何響動,就連輪流負責值守的步行者也打起了瞌睡。 然而凌晨四點多的時候, 楚惜卻聽到了動靜, 自從做了貓之后,聽覺大大提高,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淺眠, 楚惜聽到敲車窗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欠,本想繼續(xù)睡,卻突然意識到聲音來源應該是隔壁的別克君威。 楚惜瞬間來了精神, 抖抖耳朵抬起圓腦袋, 從左寧的臂彎里抽出屁股,左寧不大舒服地換了個姿勢,楚惜無聲地跳上后座靠背,兩只爪爪扒在車窗上,果然見到了白愷年。只是他一身的血跡, 看起來有些狼狽。 秦凝正為他打開車門,白愷年鉆進車里,窩在副駕駛,將連帽衫的寬大帽子扣在臉上,遮住了所有表情。 秦凝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回到了后排座位,挨著丈夫閉上眼睛,像是早已習慣了白愷年的奇怪行為。 楚惜又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幾人都睡熟了,便也滿腹狐疑地回到了左寧身邊,誰能想到“無根閻羅”竟然喜歡抱著自家毛團睡覺?楚惜一開始也是拒絕的,然而反抗多次無效后,他竟也有些習慣了左寧懷抱的溫暖。 楚惜安慰自己:他是只貓,貓咪粘人不是基本的生存技能嗎? 即使到了“凈土城”外,也沒有人愿意浪費汽油,所有車都熄了火,更別說開暖風,天氣雖然回暖了,可夜晚溫度畢竟還是低,楚惜回想起剛剛睡得暖烘烘的位置,打了個哈欠,抖了抖毛,想鉆回左寧懷里。 然而將頭插進臂彎之后,竟是再難前進,楚惜兩只后腿拼命撲騰,也只是擠進了半個身子,屁股卡在左寧的胳膊里無法動彈,從前任何小縫都毫不費力能鉆進去的楚惜,不得不承認,跟著左寧有rou吃——他胖了。 不是單純的胖,楚惜比剛剛見到左寧的時候長大了不少,再過一陣子就該有成年貓的大小了,當然,屁股也肥了不少。 楚惜不甘心就這樣退出去,使出吃奶的力氣繼續(xù)鉆,左寧突然翻了個身,順勢熟練地將楚惜摟進懷里,整個過程竟然連眼睛都沒睜。 楚惜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左寧的臉頰,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依舊熟睡,剛剛抱他的動作大概是習慣成自然的下意識。 左寧臂彎里露出個圓溜溜的毛腦袋,腦袋上的耳朵又抖了抖,楚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心滿意足地聞著左寧的味道再次進入夢鄉(xiāng)。 “凈土城”的城門大約早上九點才開啟,與“落日基地”不同的是,“凈土城”反而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經(jīng)過身體檢查,只要沒有感染喪尸病毒的健康人都可以進入。 車子可以停在巨大的停車場上,有專人看管,可如果到期交不出一定量的“停車費”,那車便歸“凈土城”所有。 同時也不提供住宿的地方,想要在“凈土城”內過夜,也要交一定的費用才行,楚惜記得比起后來最繁華的“金甌城”,反而“凈土城”才是第一個使用“腦核”作為貨幣單位的。 但現(xiàn)在大部分喪尸還是一階,進化到二階的也寥寥無幾,上千喪尸中,只有十數(shù)個到了二階,進化出了紅色“腦核”,所以現(xiàn)在紅色“腦核”就是最大的“面值”。 為了方便人們使用,“凈土城”官方出了一版紙鈔,一個紅色“腦核”兌換十張黃色紙鈔,而一張黃色紙鈔兌換十張綠色紙鈔。 想要在“凈土城”內換取物品、食物,或者住宿,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出去獵殺喪尸,但現(xiàn)階段,獵殺喪尸掉落腦核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是一件既靠運氣,又十足危險的事情,只有十分強大的異能者才這么做。 其他賺取鈔票的方式大致有三種,第一種,在“凈土城”內做些種菜養(yǎng)雞打掃街道、或是修建圍墻之類的體力活,沒有危險但薪水也微薄,堪堪餓不死而已,這是很多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選擇的出路。 第二種,接受‘凈土城’官方或者私人發(fā)布的懸賞任務,可以組隊出發(fā),按勞分配,各憑本事。 第三種,自行出城搜刮有用的食物、用品,再回到“凈土城”交換物資。 然而凈土城附近能搜刮的城鎮(zhèn)早就被洗劫一空,大多數(shù)異能者還是選擇第二種方式賺取紙鈔。 自從進入“凈土城”,白愷年便一直跟著左寧,默默地不多話,但也不肯離開,楚惜有些好奇地將爪爪扒在左寧的肩膀上,露出兩只琥珀色的大眼睛,盯著白愷年看。 白愷年身上的血跡還在,但已經(jīng)干涸,在這末世,誰身上干干凈凈香噴噴才會引起矚目,白愷年這樣的造型實在是平凡普通得一塌糊涂。 楚惜注意到他奶奶灰的發(fā)色不像是染出來的,末世應該有大半年了吧?就算再末世前一天做了漂染,現(xiàn)在也早就長出黑發(fā)來了。但白愷年的奶奶灰,配上偏白的膚色和算得上精巧的五官,非但沒有殺馬特的既視感,反而平添了些桀驁不馴。 左寧注意到自家毛團一直抻著脖子往后看,有些不悅地拎著楚惜的后頸毛,將他塞回了自己懷里,轉過身問:“你跟著我干什么?”白愷年誠實而言簡意賅:“組隊,賺錢?!?/br> 左寧:…… 楚惜知道,從左寧將別克的車鑰匙扔給白愷年的一刻,“不與人組隊”的龜毛原則便開始動搖了,左寧嘆口氣:“你先回去吧,如果要出任務,我會叫你?!?/br> 白愷年干脆地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楚惜不知道這家伙是單純還是傻,雖然依著左寧的性格不會騙他,但他也……太好說話了吧? 這個人從一開始出現(xiàn),便充滿了矛盾感,無論是與鄭和歌火拼時的置生死于度外,還是竭力說服左寧,以求能夠組隊生存下去。就連白愷年剛剛的一口答應仔細回味起來,也不像是單純的好說話,而是……消極。 強烈的求生欲和死氣沉沉的生活態(tài)度,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在白愷年身上卻意外和諧地無縫連接,在這末世,什么樣的奇行種都屢見不鮮,但白愷年這樣的卻依舊少見,楚惜高深莫測地舔了舔爪爪,覺得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單馳有了蘇醒的跡象,秦凝用身上剩余的物資,換了三張黃鈔,為他租了一間單人房,說是單人房,其實就是用木板做出的簡易隔斷。 一片日租的“單人房”連在一起,一眼望不到頭,隔斷非常小,但在末世,有個獨立的空間,即使再小也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這種“單人房”被凈土城內的人戲稱為“蜂巢”?!胺涑病北却笸ㄤ佉F一些,每天租金三張黃鈔,就是這樣,也有很多人付不起,選擇去睡兩張綠鈔的大通鋪。 而如果在“凈土城”內置辦房產(chǎn),則是普通人一輩子也不用妄想的,不止是貴,且有價無市。末世之中,朝不保夕,很多強大的異能者拿到腦核或者黃鈔,都用來提純再食用以提升異能,或者干脆換成黃鈔花掉,今朝有酒今朝醉。 跟左寧在“凈土城”內逛了一圈,楚惜不禁又開始rou疼起那幾個沒來及撿起的二階腦核來,現(xiàn)在紅色腦核的購買力實在太強大了!一個窩頭的價錢是一張綠鈔,每天三到四個窩頭,在大通鋪睡覺,便是很多普通人的生活水準。 一個月下來花費不到一百張綠鈔,據(jù)說負責種菜養(yǎng)雞的普通人,從早勞動到天黑,一個月的工資才一百二十張綠鈔,也就是說,普通人辛苦一個月,才能賺到一個腦核! 左寧目前還沒有接任務,在“凈土城”內算得上身無分文,想找個睡覺的地方都是問題,好在空間里存放著不少東西,左寧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盡量不惹人注目地將空間中一些暫時用不到的東西取出來,比如極具民族風情的衣服。 那個以販賣紀念品和當?shù)靥厣珵猷孱^的小鎮(zhèn),有不少這樣的衣服,楚惜曾經(jīng)看到左寧整理過,并且依著他的擺放習慣,將物品分成兩類。 一類有用的,比如食物、藥品、貓糧、尺寸符合自己身材的衣服等等,另一類便是他自己用不上卻有可能跟人交換的東西。 于是500平米左右空間中,涇渭分明地劃分成兩塊,一塊亂七八糟擺放著一坨衣服、臉盆、廚房用具等等,而另一塊則堆放著食物、藥品、貓糧、衣服、廚房用具……也是同樣的亂七八糟。 但有自信將物品亂放的人,大多也都有高于常人的尋找本領。譬如左寧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一件花里胡哨的純手工布褂子。 這種衣服在旅游區(qū),打著純手工、純天然的旗號,甚至敢要到四位數(shù),但如今無論多么鮮艷漂亮,也只不過是件褂子罷了。 這里是“凈土城”內最大的集市,難怪“凈土城”有接納這么多人的氣魄,單單集市就有這樣的規(guī)模,城內的道路也十分寬闊,甚至堪比末世前的大城市。 這集市就建在起碼四車道寬度的道路兩旁,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盡頭,而楚惜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樣規(guī)劃十分合理。 一路他們上見到了不少變異動物,尤其是到了人流最為密集的集市中,什么兩米高的大狗、噴火的蜥蜴、壯得跟野豬似的純種英短貓…… 楚惜甚至看到有個人在遛魚!那魚水藍色的身子,長著一雙透明的翅膀,魚鰭上閂了條鏈子握在主人手里,不像是飛,更像滑翔,那魚主人正得意洋洋地跟人炫耀:“這是我從南海抓的!” 余光掃見一只普通的小貓抻長脖子巴巴地看著,以為這貓是聞到魚腥味饞了,有些輕蔑地瞥了一眼楚惜,大聲說:“我這魚兒厲害著呢,別看身子小,那么大的小貓哎!”他指了指楚惜,“一口吞一個!” 無緣無故被點了名,楚惜還沒來及在心里罵娘,左寧便一個凌厲的眼神送了過去,那魚主人心中一凜,直覺這人不好惹,下意識閉了嘴,卻在左寧轉身走遠之后小聲罵了一句:“養(yǎng)只沒變異的破貓,裝特么什么大尾巴狼!” 楚惜知道有一種魚會在水面上滑行,叫做“飛魚”,然而“飛魚”并不能真的飛翔,也不該離開水這么久還能存活。 從前他只知道體積最龐大、同時也最厲害的變異海洋生物“奇蝦”,但“奇蝦”的活動范圍直到末世后五年,也不曾真正進入內陸,難道海洋生物登陸是真的?他們已經(jīng)大面積進化出適應陸地生活的本領了? 會飛的魚還不算最新奇的,二十幾個力量異能者剛剛推著一卡車的大蝴蝶從集市口路過,引起一陣喧鬧。 那蝴蝶翅膀巨大,展開有將盡四米長,楚惜舔了舔鼻子,暗自感嘆:多虧自己不是真貓,也多虧左寧似乎很吃貓咪賣萌的一套,不然被這群大家伙比下去,自己剛剛覺醒的一點點異能,實在不夠看,很有可能被主人遺棄,簡直貓生艱難。 “凈土城”聚集著各地異能者,更有或家養(yǎng)、或后期被收服的變異寵物,因此四車道的過道,在這些大家伙的襯托下,也顯得擁擠不堪。 除了這些,楚惜還看到一個熟人,不,應該說是一只熟熊,那巨大的、毛色黑白分明的熊貓,不正是在“凈土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遇到的那一只嗎? 共同騎坐在熊貓身上的幾個主人,正cao著川普跟攤主討價還價,巨大的熊貓雖然身型驚人,但似乎還是個寶寶,正把自己團成一團,試圖用嘴去夠自己的短尾巴,玩的不亦樂乎。 楚惜面無表情地看著它,一股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瞬間平衡了不少。 左寧走走停停一路,已經(jīng)賣掉了不少了東西,賺了三十七張黃鈔又六張綠鈔,加上以物易物得到的食物用品,收獲頗豐,且效率奇高。 左寧從空間中抓出一把糖果,打算跟賣小魚干的以物換物,打聽了一路,左寧基本掌握了這里的商品都是什么價位,尤其是食物。 如今糖果這樣的小東西,雖然不管飽,但由于十分緊俏,竟成了輕奢品,小商販們轉手賣給財大氣粗的異能者,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左寧習慣性地擼了一把楚惜的貓頭,準備給自家毛團儲備些零食。 那小魚干帶著種獨特咸腥香味,楚惜嗅到便覺食指大動,唾液瘋狂分泌,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使勁兒聞,十分沒出息的樣子很影響左寧砍價,便一指頭將楚惜按了回去。 楚惜窩在左寧衣襟里,兩只爪爪又偷偷扒開拉鏈,打算偷瞄,卻猛然聽到不遠處那幾個cao著川蜀口音的熊貓主人正認真跟攤主科普:“是真的噻!那么長的吸血藤!”“啥子吸血藤哦?那是‘無根草’!外面的人都在傳‘無根閻羅’!”“一下子就把人吸得只剩下一張皮了噻!” 楚惜聽到“無根閻羅”的時候,心猛地一跳,這是被認出來,那些圍觀群眾哪里知道他們和鄭和歌的恩怨,左寧當眾“虐殺”活人的樣子他們卻是都牢牢記住了。 楚惜有些著急地抬起圓腦袋,卻只看得到左寧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左寧沉吟片刻,在楚惜以為他轉身要跑的時候,開口道:“二十五條,不能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