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楚惜很有自知之明,這“大貓”雖然篤定他本事超群,可將計就計虛張聲勢,也真打起來也會馬上露餡,不如假意答應(yīng)它的條件,先救了左寧再說。 楚惜狠狠心,目光呆滯地盯著兔猻王頭頂?shù)囊淮仉s毛,老著面皮直截了當?shù)溃骸拔掖饝?yīng)做你的老公。” 楚惜說的比較委婉,多虧他現(xiàn)在一臉毛,根本談不上表情,令對方看不出端倪。 楚惜心中暗自祈求:這別是一只急性子的母兔猻,否則這次犧牲太大了,他上輩子經(jīng)受發(fā)情期之苦的時候,也強忍著沒去招惹母貓,想不到現(xiàn)在會面臨不得不艸小動物的境地。 然而“小動物”瞪大了兇悍的琥珀色眼睛,連細窄的瞳仁都擴大了幾分,兇狠道:“你說什么?” 楚惜暗道糟糕,難道自己會錯了意?可剛剛他們不是聊得挺好的,自己的“貓語”明明說得夠流利,楚惜小心翼翼:“之前你不是在……呃,求偶嗎?” 兔猻王從高高的箱子上躍下,三只利爪穩(wěn)穩(wěn)落地,粗壯的尾巴下意識左右掃了掃,這只兔猻的體型比楚惜大了整整一圈,緩緩靠近的時候,楚惜只覺得這又肥又壯的“大貓”,結(jié)結(jié)實實擋住他的視線,一身的血腥氣,嗆得楚惜喘不上來氣。 兔猻王繞著楚惜嗅了嗅:“寵物貓的確是又香又軟?!彪S即強調(diào):“我是要你做我老婆?!?/br> 原來他是只公兔猻,楚惜雖然勉強聽得懂兔猻的“喵嗷”叫,卻哪里分得出來公母,脫口解釋:“我是男……公貓!” 兔猻王倒是很淡定:“無所謂,公貓我也能干?!北绕H小動物更糟糕的,大概就是被小動物艸了,楚惜全身毛都炸了起來,兔猻王接著道:“你的‘靈力’很強,咱們合作,可以生出更多的小兔猻?!?/br> “生”是怎么回事?難道那么多兔猻都是他“生”出來的?而且這只可是公的,它怎么生?楚惜下意識向周圍掃視一圈,嘴上卻連忙道:“我答應(yīng)你!不過要先讓你的‘孩子們’回來,放了我的朋友?!?/br> 兔猻王不疾不徐地低下頭,舔了舔它的斷肢,血腥味依舊很重:“不行,尤其是那個抱著你的,他弄斷了我的爪子!”說到這里,口氣依舊恨恨的,甚至有些怨毒,與剛剛的強行“王霸之氣”判若兩“猻”。 楚惜心道不好,竟然碰到了最壞的情況,這大貓不上他的當,楚惜舔了舔鼻子,盡量讓自己的叫聲平穩(wěn)不緊張:“你的‘孩子’怎么多到這種程度?” 兔猻王咧了咧嘴巴,看起來像是一個笑:“不用擔心,這里沒有母兔猻,也沒有母貓,只有你?!背Э傆X得這只“大貓”的語氣不大對,不由得向后退了兩步,口中道:“你是怎么源源不斷制造出這么多兔猻的?真是太……太厲害了!”楚惜言不由衷地夸獎,期盼“大貓”的智商沒有隨著異能一起進化。 好在兔猻王似乎只是受用,屁股一沉,向后坐下,一只前爪抵著地面,另一只斷肢懸空,青灰色的長毛因為剛剛的打斗沾滿血污且亂七八糟,看起來更像只巨大的粘毛團:“很簡單,我的能力就是源源不斷地復(fù)制自己,像這樣?!?/br> 兔猻王揚起腦袋,露出一撮暗紅色的頸毛,在清灰色的皮毛中十分顯眼,它用晚完好的爪子撕扯下幾根,用力一甩,便又有若干兔猻出現(xiàn)在不遠處,頭也不回地奔向廠房外。 楚惜看得暗自心驚,這也太逆天了,可他的異能竟然這么充沛,幾次復(fù)制下來竟然還是這樣輕松,倒有些像末世后期的高階異能者。 兔猻王繼續(xù)道:“但復(fù)制出的兔猻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只有少數(shù)速度夠快,像我一樣?!?/br> 楚惜明白了,怪不得焚燒兔猻也會像喪尸一樣,有一定概率出現(xiàn)紅色腦核,廠房外傳來幾聲痛呼,楚惜的心跳驟然加快,急于吸引兔猻王的注意力:“你的異……‘靈力’也會耗盡嗎?” 兔猻王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的‘靈力’耗盡了,你正好可以幫我補充?!?/br> 說罷竟是縱身一躍撲倒了楚惜,楚惜沒料到這“大貓”會突然發(fā)難,卻也猜出這是個什么姿勢——分明就是貓狗“交配”的標準動作。 它的舉動令楚惜猝不及防,楚惜驚駭之下,叫聲都變了調(diào):“變態(tài)啊!老子是貓!還是公母!母兔猻都死絕了嗎!” 誰料兔猻王竟然停下了動作:“我是這一片唯一的兔猻?!鳖D了頓惡狠狠道:“人類弄得到處都是煙,不止兔猻,還有很多別的動物……” 楚惜記得,末世之前,有毒的重霾持續(xù)了很多年,人類的確是罪魁禍首,可現(xiàn)在不是懺悔的時候,楚惜趁著兔猻王控訴,驟然發(fā)難,兩只爪爪狠狠抓進它的皮毛,同時猛地用力,抬起頭來,尖利的牙齒剎那間刺入它的脖頸。 兔猻王吃痛,唯一完好的前爪用力拍向楚惜的身體,尖聲嚎叫:“你瘋了嗎!”楚惜死死咬住兔猻王脖頸處的紅毛,不肯松口,它的弱點就在這里,咬住了,左寧他們便可以脫身。 無論怎么撕咬、抓撓,楚惜就是不肯松口,兔猻王智商沒有人類高,卻也不傻,此時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你竟然為了那些人類連命都不要了嗎?” 楚惜仍舊不松口,一副你死我亡的拼命架勢,奈何體力終究沒有比他大了一圈的野生兔猻王強大,終于因力竭和重傷被它甩了出去。 拖延了這么久,左寧他們應(yīng)該沒事了吧,楚惜軟倒在地的前一刻腦中的第一個念頭竟是這個。 兔猻王動了動流血不止的脖頸,一只利爪踩住楚惜的圓腦袋,楚惜以為自己短暫的貓生即將結(jié)束,沒想到兔猻開口卻是:“現(xiàn)在我是真的對你感興趣了,你這家貓不但漂亮,難得還有點野性?!?/br> 嘴里這么說著,卻同時用力,尖利的指甲緩緩刺入楚惜的皮毛:“你這么拼命救他們,可有誰來救你呢?只不過是只貓,他們現(xiàn)在得了自由,還不是丟下你跑了?” 兔猻王的爪子深深嵌入楚惜的皮毛,楚惜只覺得疼入骨髓,懨懨的叫了兩聲,正在這時,幾只小兔猻跑了進來,嘁嘁喳喳亂叫一通,楚惜只聽清“門外的人”幾個字。 難道左寧沒有跑成? 兔猻放開楚惜:“回來再收拾你!”楚惜一身臟兮兮的血污,原本柔順的漂亮皮毛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花紋,十足可憐。 然而就是這樣的楚惜,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又從濕涼的地板上爬起,楚惜的眸光與往日那時不時便翻出白肚皮的撒嬌小貓大不相同,是罕見的凌厲,連琥珀色的眸子也微微泛起血紅,兔猻王觸到楚惜的目光,也是一頓,似乎被他陡然升騰起的殺意所攝,本已邁出的前爪生生停了下來。 就在這一刻,楚惜從地面上彈起,箭矢般激射而出,快到讓人看不清動作,只見一片殘影略過,兔猻王只覺得這只家貓與初時大不相同,但還沒徹底反應(yīng)過來,下一刻便被楚惜再次咬住咽喉。 與之前不同的是,兔猻王此次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不僅是體力,竟是連生命都在緩緩流失,它張大了眼睛,到現(xiàn)在也不肯相信,自己會命喪于此。 它只知道面前這只漂亮而脆弱的小貓體內(nèi)深藏著強大的能量,萬萬沒想到他竟真的能夠激發(fā)出來,且是這樣可怕的能力! 就在兔猻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卻感到脖頸處的鉗制自己的利齒陡然松開,生命力暫時停止了流逝,那小虎斑貓也終于難以負荷似的,“噗通”一聲軟到在地。 兔猻王跌跌撞撞直起身,只覺頭昏腦脹,沒想到還能有這般運氣,可死里逃生的狂喜還未抵達眼底,便換上了殺意。 這只小寵物貓留不得,它剛剛可是跟自己拼了命的,自己得了機會,當然要趁他病要他命,兔猻王抬起利爪,喃喃低叫:“雖然舍不得,可你也留不下了?!闭f罷那閃著寒光的利爪便狠狠向楚惜的不滿柔軟絨毛的脖頸揮去! 第29章 左寧剛踏入廠房, 便遠遠望見自家小貓軟趴趴地躺在地上, 渾身是血,一動不動, 而那斷了一只前爪還沒死的兔猻,正狠狠將另一只爪子揮向自家小貓! 兔猻王只覺得眼前一黑, 電光火石之間,吸血藤便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wǎng), 將它與周遭一切分隔開來, 兔猻王第一反應(yīng)便是去抓自己脖頸處的紅毛,可惜現(xiàn)在他的體力虛弱了不少, 動作也慢了下來。 只是幾微秒的時間, 便已經(jīng)失了先機,無根草數(shù)條齊發(fā),刺進了他的血rou, 將兔猻王捆得嚴嚴實實,憑空吊在高處,同時剛剛揮向楚惜的那只完好的爪子,也從無根草的密網(wǎng)中掉落, 血淋淋地滾了一地猩紅痕跡。 而與此同時, 兔猻王剛剛屁股底下的那排紙箱子也跟著轟然倒塌,最高的那一只箱子里滾出若干紅色小球,拇指大小,挨挨擠擠,落地后迅速結(jié)成一個大球, 不知是借了風力,還是自己有了意識,竟是向雜物深處“逃”去。 單馳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左寧抱著傷痕累累的小貓,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頭頂懸著血葫蘆一樣的、早已分辨不出模樣的兔猻王。 單馳的冷汗浸透了后背,雖然那小貓進去之后,的確緩解了外邊的戰(zhàn)況,幾人才得以逃出生天,乃是他們的“大功臣”。 且小貓也顯然被兔猻傷得不輕,可這樣的手段,實在太殘忍——那兔猻的血并沒有被吸干,反而滴滴答答流了一地,渾身皮毛翻卷,卻仍能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竟是還沒死! 左寧抱著楚惜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兩只胳膊動作仔細到有些僵硬,像是捧著什么脆弱的寶貝。聲音卻意外平靜:“外邊的腦核統(tǒng)計出來了嗎?” 單馳此時再有什么小心思都被嚇到了爪哇國外,連忙老實道:“喪尸堆里有六百多顆紅色腦核,院子里還沒來得及統(tǒng)計,但估計數(shù)量差不多。”左寧點點頭:“先全部收起來,然后你和凝姐去看看他們說的地下室有沒有生還者,我去照顧丸子和小白?!?/br> 單馳忙點頭答應(yīng),他在末世之前打拼多年,早已做慣了頭目發(fā)號施令,可在這個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年輕人面前卻十分自然地扮演了“下屬”的角色,除了左寧那仿佛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之外,更多的則是懼怕。 楚惜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意識,軟軟地癱在左寧的手臂中,呼吸微弱,頭部有幾個深可見骨的血洞,傷口在他小小的身子上顯得尤其猙獰。 單馳正要轉(zhuǎn)身,卻看到楚惜狠狠抽搐了一下,似乎是要醒,可最終還是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圓腦袋再次倒回左寧的右手手掌中。單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即使是變異動物,受這么重的傷,雖未立即斃命,可也兇多吉少,與其讓它痛苦地煎熬,不如給個痛快。 但單馳偷眼看左寧神色,他的臉上還沾著剛剛獵殺兔猻時四濺的血點,雖不發(fā)一言,可周身的戾氣仿若實質(zhì),又見他翼翼小心捧著楚惜的模樣,最終也沒膽量勸左寧放棄那眼看著沒了希望的小貓。 據(jù)說非洲有種食人蟻,個頭不大,但連獅子老虎那樣的猛獸也不是它們的對手,只要四面八方一擁而上,什么動物都會頃刻間化作白骨,就是因為數(shù)量太過龐大。 而單個兔猻就已經(jīng)是捕獵的好手,何況成千上萬一擁而上?白愷年的異能最先耗盡,因此也傷得最重,半躺在jeep寬大的后座上,身上最要緊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了繃帶,此時閉著眼睛昏睡過去,臉頰有些紅,像是發(fā)起了燒。 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快些回到“凈土城”,給受傷最重的一人一貓醫(yī)治。 無根草依舊懸浮在上方,滴滴答答掉落血珠,左寧坐進車里,小心調(diào)整好姿勢,騰出一只手來,極盡輕柔地撫摸著楚惜的皮毛,沾了滿手血污。 左寧絲毫不嫌棄似的,又用拇指撫了撫楚惜臉上已經(jīng)打結(jié)了的絨毛:“你又弄得這么臟?!?/br> 楚惜毫無反應(yīng),平日里聽到這話必定轉(zhuǎn)身就跑的、活蹦亂跳的毛球,此時死氣沉沉地癱在左寧手臂里,連那毛絨絨的圓腦袋都無力地垂在托舉他的大手里,看起來格外揪心。 車子里除了他們之外,只有昏睡不醒的白愷年,過了許久,左寧才嘆口氣,低聲道:“傻貓,你是不要命了嗎?” 正在這時,單馳和秦寧趕了回來,然而不止他們兩個,后邊還跟著十幾個面有菜色的活人。 原來那些人躲在有厚厚鋼板隔絕的地下室里已經(jīng)有將近半個月,雖然那里有存糧過活,可這么久沒見太陽,且擔驚受怕,飲水食物都要小心控制,個個氣色都很不好。 他們先是見到單馳秦寧,爬出地下室之后,又親眼看到滿院子的兔猻干尸或焦尸,知道這些“禍害”是真的被清理干凈了,看兩人的眼神,簡直如同見到救世主一般。 單馳不敢耽擱,簡單安撫幾句,便將人帶到了左寧面前,十幾個幸存者見單馳說話做事,都以為他該是“救援隊”的頭目,可見到左寧才發(fā)覺這才是真正的“老大”。 單馳秦凝都對那個年輕人敬畏有加不說,左寧本身吩咐事情也干凈利落,兔猻已經(jīng)清理完畢,問這些人是要跟著他們回“凈土城”,還是繼續(xù)留在這里。 左寧等人不知道的是,那幾個年輕人去“凈土城”求救之前,工廠里的確是進了喪尸,當時在反抗過程中,便有不少人被感染,后來不知怎么,這地方被那些兔猻看上了。 喪尸和喪尸化的兔猻,重新被趕到工廠院墻外,院墻內(nèi)卻密密匝匝地擠滿了活體兔猻,只有這些第一時間躲到地下室的十幾人僥幸死里逃生。 趕走了喪尸,又趕走一波“怪物”,誰知道以后還會出現(xiàn)什么,幸存者們都是異口同聲:“愿意跟你們走?!?/br> 左寧又問了還有什么物資、車輛,幸存者們一一報備,原來這工廠里還有一輛帶密封車廂的江淮大卡車,所有能動的都去幫忙,這些人在末世中存活了這么久,手腳自然麻利,養(yǎng)成了做什么事都帶著種逃命般的速度。 很快便將所有食物、物資滿滿塞了一卡車,難怪那幾個年輕人敢許諾那么多報酬,原來這些人“家底”如此豐厚,如果不是遭遇這樣的變故,他們能守著那工廠繼續(xù)度日也說不定。 左寧“下令”出發(fā),此時那兔猻還在頭頂懸掛著,既然決定回“凈土城”,便沒必要浪費異能一直放無根草在外邊,那兔猻已經(jīng)奄奄一息,左寧cao控無根草,將那兔猻瞬間吸干,無根草的枝蔓伸進它的大腦中,掏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粉色腦核。 無根草獻寶似的將那腦核送到左寧面前,秦凝驚道:“這、這是四階腦核!怪不得那些兔猻那么難對付!” 秦凝等人在凈土城內(nèi)接任務(wù)時,順便打探了不少消息,聽說東方以及沿海出現(xiàn)過更高階的變異動物,他們進化出的便是粉色腦核,其中蘊含的異能比紅色要多得多,提煉出的“藥物”,也對異能者進階更有助益。 然而粉色腦核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碰到四階以上的變異動物,跑還來不及,更別說殘殺它們獲取腦核了。 這腦核是怎么得來的,幾人心里都清楚,左寧收入囊中,沒有人有異議,只是這么厲害的變異動物,那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貓是怎么成功拖住的? 十幾個幸存者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單馳秦凝的反應(yīng),便知道不是等閑之物,不由得對左寧更加敬畏。 十幾個人挨挨擠擠地填補了卡車的剩余空間,左寧等人回到大jeep里,司機換成單馳,一路向著凈土城的方向開去。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想趕在“凈土城”關(guān)門之前到達,就必須加快速度。 秦凝拿著地圖,道:“這里有一條近路?!眴务Y湊過去,秦凝指著某一處:“可以從這里穿過去,能快一倍,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路況怎么樣,有沒有被破壞?!?/br> 左寧突然插話:“走那條試試看吧?!彼麘阎械某б琅f沒有一點反應(yīng),呼吸十分微弱,似乎隨時可能徹底斷了氣,能快些回去,找個懂獸醫(yī)的人看看,在溫暖干凈的地方修養(yǎng)一陣子,都會大有幫助。 可車子剛剛換了方向,還沒走出兩分鐘,后面的江淮大卡就連連按起了喇叭,大車的喇叭聲設(shè)計得震天響,吵得單馳額角青筋直條,他減速熄火,想問問究竟怎么回事,卻聽左寧也提高了調(diào)門:“前面是‘鱗木田’!掉頭回去!” 楚惜的腦子里很亂,他清楚記得自己跟那大兔猻的“決戰(zhàn)”,而后發(fā)生了什么便十分模糊,楚惜覺得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非常廣袤的空間,白色的光芒有些刺眼。 無垠的空地中央,一個七彩的圓球不斷在原地旋轉(zhuǎn),發(fā)出瑰麗的光芒。 楚惜認得這東西,是腦核!他是在進階嗎?怎么會這樣?明明上輩子他是變回人類的那一刻,才終于凝結(jié)出腦核,之后不管怎么努力,都毫無長進,也是這個原因,令他根本沒有能力離開涂老大的“白金宮”。 楚惜記得自己攻擊那兔猻王的時候,清楚地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致使他源源不斷地吸收兔猻王體內(nèi)的能量,不、不止是能量,他吸收的是它的“生命力”,上輩子的自己,并沒有激發(fā)出這種潛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重生一次,自己的能力還會發(fā)生改變嗎?想到這種可能性,楚惜不由得興奮起來,既然自己的血有那種能力,那么反過來,有什么不可能? 楚惜正暗自盤算,卻仿佛聽到左寧叫自己的聲音,楚惜很想回一句:“什么丸子,那名字太蠢了。” 然而眼前白光一閃,那瑰麗的圓球和廣袤的空間便霎時間消失了。 第30章 楚惜睜開眼睛, 入眼便是左寧帶著些急切的臉, 左寧的五官深邃立體,鼻梁很高, 單眼皮大眼睛,這種長相雖英俊卻透著股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楚惜從未見過這樣的左寧, 他的印象中的左寧,這一世無論面對什么險境怪物, 都臨危不亂, 上輩子則越到末世后期性情愈發(fā)乖戾,殺人不眨眼, 是站在狼煙殺場中的錚錚硬漢, 最不濟也是cao控著無根草的嗜血閻羅。 而不是這樣掛著黑眼圈,又驚喜又焦急地把一張俊臉貼得這么近,近到幾乎讓人看不清五官, 楚惜抬起一只爪爪,將那貼得太近而顯得巨大的臉推開,聲音嘶啞地“喵”了一聲。 楚惜似乎被自己的“喵”嚇了一跳,又看了眼爪爪, 繼而目光投向左寧臉上剛剛被自己按出的黑色的梅花爪印, 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似的,抬起琥珀色的圓眼睛,看向左寧。 果然沒有變回人形,那么進化出的腦核、那與眾不同的七彩顏色是怎么回事?楚惜記得上輩子自己的腦核顏色并沒有這么絢麗,是那個新能力融合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