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白愷年扔出一記空間刃,喝道:“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左寧手中的無根草已經(jīng)逼近二人,黃牙眼珠一轉(zhuǎn):“你們別殺我,我一定告訴你們!” 黃毛念念有詞,臉都憋出了青筋,楚惜見左寧占了上風(fēng),放棄了掙扎,干脆坐在草地上,屁股后邊的長尾巴卷到了身前,長出一口氣,頭頂?shù)膬芍回埗?xí)慣性地抖了抖,目光被黃毛吸引,見他一臉便秘的樣子,忽然喊了聲:“左寧,他是召喚系異能者!” 黃毛目光復(fù)雜地瞪了楚惜一眼,左寧倒是霎時間失去了審問他的興趣,只見他眸光微沉,那無根草已經(jīng)和左寧心意相通,一條緊緊捆住黃牙,一條直奔便秘臉的黃毛而去。 身為力量異能者的黃牙,只覺那無根草軟如蒲葦,卻硬如鋼鐵,一時竟無法掙脫,頓時變了臉色:“無根閻羅,果然名不虛傳,這次我們認(rèn)……” 話音未落,身上的無根草卻停止了收緊,他有些疑惑地抬起眼睛,只見黃毛面前的無根草也突然沒了力氣似的在他面前停住,黃毛抓住機(jī)會,繼續(xù)念念有詞,臉上再次青筋暴起,楚惜暗道不好,這張便秘臉是召喚系使用異能的預(yù)兆。 果然,很快黃毛身側(cè)便憑空出現(xiàn)了一只碗口大的黑洞,那黑洞迅速擴(kuò)大,一條閃著淡淡金光的大紅色“鯉魚”鉆了出來,“鯉魚”直奔左寧面門,可左寧只是堪堪避開,沒有回?fù)簟?/br> 怎么會這樣?這時眾人才注意到,左寧額頭上滲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楚惜暗道不好:左寧不會是要在這個時候進(jìn)階吧? 凈土城內(nèi)逗留的一個多月里,左寧閑暇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喂楚惜吃進(jìn)階藥丸,自己自然也吃了不少,可按著“指數(shù)級”增長的原則,藥丸數(shù)量還不應(yīng)該達(dá)到進(jìn)階的閾值。 而左寧目前的樣子分明就是進(jìn)階的征兆,這種時候萬萬不能被人打擾,更不能過度使用異能,否則也會有爆體的危險(xiǎn)。 左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卻有些發(fā)白,分明是在強(qiáng)撐,“黃毛”大叫一聲:“好機(jī)會!他要進(jìn)階了!”那身負(fù)力量異能的“黃牙”,猛然用力掙脫,竟將那無根草掙斷了幾根! 沒有了左寧異能支撐的無根草,虛軟的草繩一樣,頹然倒地,“黃毛”趁機(jī)催促大“鯉魚”向左寧攻擊。 那大“鯉魚”竟從嘴里噴出三米多長的火焰來!就在火焰噴出的一剎那,左寧只覺胸前被狠狠一撞,撞過來的人絕對算不上強(qiáng)壯,速度卻是極快。 左寧下意識用雙手環(huán)抱住懷里的人,他的大手和楚惜身體之間隔著自己的衣服,那衣服楚惜穿著松松垮垮,左寧第一反應(yīng)竟是:這毛團(tuán)沒了毛,居然瘦成這樣。 那一簇火焰被兩人躲過,所到之處竟灼傷了一大片已經(jīng)倒地的變異燈籠草。 白愷年不可置信道:“自然系變異的動物,不可能活過二階的……” “黃毛”有些驕傲:“我也是到了四階才召喚出這么個大寶貝,看清楚了,這是噴火魚!本來就會噴火的,它可不是什么自然系變異?!?/br> “老唐,別跟他廢話,無根閻羅交給你,這個小白臉交給我!”說罷重重向著白愷年的方向一撞,白愷年躲閃之余,豎起一道空間墻,他一撞落空,又被空間墻阻擋,站立不穩(wěn),竟摔出了一個大坑。 他拍拍身體上的土,混不在意地再次靠近白愷年,嘴上還叮囑同伴:“千萬別傷了那個細(xì)皮嫩rou的小貓人兒!” “黃毛”不耐煩地答應(yīng)了一聲“這用你說”,“咔噠咔噠”活動著手腕一步步逼近左寧和楚惜。 地面上的變異燈籠草還沒停止燃燒,奇怪的是,火勢卻沒有蔓延開來,再一看,那塊地竟已經(jīng)連土都燒成了黑色! 這種強(qiáng)度集中的灼熱,如果真的碰到人的身體,后果不堪設(shè)想,黃毛獰笑著走近左寧:“識相的把小美人放開,老子給你留個全尸?!?/br> 楚惜因勉強(qiáng)使用速度異能,四肢透支般地綿軟無力,卻盡量維持著坐在左寧大腿上的“抵擋”姿態(tài),他虛張聲勢地瞪大琥珀色眼睛:“你的噴火魚每噴一次火需要至少七分鐘恢復(fù),‘無根閻羅’恢復(fù)的快,還是你的小金魚,你敢賭嗎?” 黃毛明顯一愣,左寧聽自家毛團(tuán)開口說話,也是有些適應(yīng)不能,大敵當(dāng)前,他有心集中精力盡快度過體內(nèi)異能亂竄,猶如“走火入魔”的“進(jìn)階期”。 可楚惜那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和壓在大腿上的真實(shí)重量,實(shí)在擾的人心煩意亂,還有七分鐘么?左寧干脆閉上了眼睛。 進(jìn)階的過程中,時間的概念變得飄忽不定,左寧第五次在空曠的意識世界里見到了自己的‘腦核’,時間仿佛靜止了,又似飛速流逝,體內(nèi)的異能并沒有重組梳理完畢,熾烈的熱浪就猛然襲來,左寧驀地睜開了眼睛。 第50章 白愷年的異能只是三階, 面對“黃牙”的窮追不舍, 著實(shí)有些招架不住,黃牙被“空間刃”割破了數(shù)個傷口, 可白愷年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搖搖晃晃的幾乎站立不穩(wěn)。 “黃牙”嘖嘖兩聲:“你這小白臉還挺厲害, 模樣也不錯,可惜現(xiàn)在這樣子差不多也廢了, 不如給你個痛快!”然而就在這時, “黃毛”發(fā)出一聲驚呼:“我的噴火魚!” 原來那條火舌即將舔到兩人身上的時候,卻生生停住, 楚惜只覺那灼人的熱浪一下子消散, 仿佛被凍結(jié)住一樣,再一看那火竟燒到了噴火魚自己的身上。 是左寧反客為主控制了大魚的火焰!原來那魚噴火只是本能,這種魚平時會將吃進(jìn)體內(nèi)的“磷”元素貯存起來。當(dāng)遇到敵人的時候再將磷吐出去, 與氧氣發(fā)生反應(yīng)產(chǎn)生火焰,達(dá)到擊退敵人和保護(hù)自己的目的。 變異的噴火魚只是如同大多數(shù)變異動物一樣,優(yōu)化了自己的生存技能,將火的威力大大提升, 可對“火”元素的掌控力哪里是左寧的對手? “黃毛”和“黃牙”萬萬沒想到左寧進(jìn)階過程如此之短, 兩人都是一愣,就在他們猶豫之時,一條黃綠色藤蔓倏然激射而出,真如閻王手下催命的“無?!币粯?,眨眼間就要了“黃牙”的命。 原本遲疑的“黃毛”不敢再猶豫, 拔腿就跑,連那條噴火魚都來不及收,幾乎是撲進(jìn)了一人多高的燈籠草叢,這一片空曠的“草地”上,便只剩下了左寧、白愷年和楚惜。 白愷年見危險(xiǎn)已經(jīng)過去,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倒在了草地上,左寧沒有一點(diǎn)追蹤那逃兵的意思,楚惜心中奇怪,可也松了口氣,再回頭卻發(fā)現(xiàn)左寧臉色已經(jīng)慘白。 楚惜連忙撐著站起身來,低低叫了一聲:“左寧……”話音未落,一口鮮血便從左寧口中噴了出來,楚惜忙扶住他,可左寧身材高大,肌rou緊實(shí),體重著實(shí)不輕。 楚惜本就因變換形態(tài)有些虛弱,一扶之下,干脆被左寧壓在了身下,左寧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guntang,楚惜心中一驚,立時明白了,左寧根本沒有進(jìn)階成功,而是在進(jìn)階過程中強(qiáng)行使用異能,導(dǎo)致了異能暴走。 這是每一個異能者最畏懼的事情,許多異能者因身體無法負(fù)荷過于強(qiáng)大的異能,而進(jìn)階失敗,輕則徹底失去異能,重則爆體而亡,就像強(qiáng)行服用“藥丸”進(jìn)階的陳星雨。 陳星雨滿墻滿地都是的血rou碎塊,楚惜依舊歷歷在目,左寧的呼吸愈發(fā)沉重,楚惜暗暗咬緊了牙關(guān),被左寧身體蓋住的手倏然攥緊,指甲幾乎要陷進(jìn)rou里。 楚惜微微抬頭,猛然看到了左寧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青筋暴起,“能量塊”以實(shí)體游走滾動,似有“爆體”的預(yù)兆。 楚惜喃喃道:“死就死了,這可是左寧!”,說罷便咬牙從左寧身下爬了出來。 他下半身還沒有衣物蔽體,皮膚擦在變異燈籠草的堅(jiān)硬葉片上,磨得有些疼,可楚惜沒時間在乎那些,他半跪著將左寧的頭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左寧的目光有些渙散,喃喃叫了聲什么,像是“丸子”。 楚惜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便抬起了右手,楚惜張開嘴,整齊潔白的牙齒忽然伸長,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閃著一點(diǎn)寒光,看起來鋒利無比。 楚惜狠下心來,猛地一咬,尖銳的疼痛在手腕處炸裂開來,他不敢怠慢,忙掰開了左寧的嘴巴,將血滴了進(jìn)去。 手腕處的傷口很快自行復(fù)原,左寧喝了一大口楚惜的鮮血,身上暴走的“能量塊”漸漸平穩(wěn)下來,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楚惜知道他的命保住了,暗暗松了口氣,左寧眼睛也漸漸有了焦距,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楚惜的臉上。 楚惜有些無措地抖了抖頭頂兩只貓耳朵,黑色的短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毛絨絨的,左寧下意識地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奈何胳膊綿軟無力,只好放棄:“你是丸子?!?/br> 這是個肯定句,可一開口的沙啞,把左寧自己都嚇了一跳,楚惜躲閃著他的目光:“你怎么樣了?”左寧嘴唇干裂得厲害,張了張口,卻先咳嗽起來。 楚惜從來沒見過左寧這樣虛弱,印象中這個男人強(qiáng)大悍勇,似乎從來沒生過病,難怪都說異能者進(jìn)階是在生死線上走一遭,越是高階越是危險(xiǎn)。 楚惜忍不住撫了撫左寧的胸口:“你平心靜氣,等體內(nèi)的異能全部梳理完畢,不要多說話了?!弊髮幪蛄颂蚋闪训淖齑剑瑩u搖頭:“我體內(nèi)幾乎沒有異能了。” 楚惜大驚:“這不可能!”隨即恍然:“是了,你剛剛強(qiáng)行使用異能,雖然救了回來,但是……”四下無人,高高的燈籠草仿佛將他們與整個世界隔絕,楚惜只覺得這里安靜得令人心驚。 “無根閻羅”失去異能,變成普通人,跟他上輩子的人生軌跡完全不同,是了,是因?yàn)樽约?,是他的介入改變了這個男人的命運(yùn),他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如果沒了異能……左寧像是有些適應(yīng)了沒有異能的新身體:“你哭什么?” 楚惜抹了一把眼淚:“誰哭了?!彼难獛土四敲炊嚯U(xiǎn)些進(jìn)階失敗的混蛋,卻無法助左寧順利進(jìn)階!楚惜瞪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實(shí)在不忍心告訴他實(shí)情,可還是小心翼翼地措辭:“你剛剛在關(guān)鍵時刻異能消耗過度……” 說到這里卻又突然停下,左寧剛要開口,楚惜急急地問:“你那枚七階奇蝦腦核呢?”左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直覺這很重要,二話沒說,便從空間里取了出來。 左寧體內(nèi)剩余的異能少得可憐,開了一次空間更是幾乎耗盡,那是七階奇蝦腦核中儲存能量的晶體,楚惜把晶核塞進(jìn)了左寧嘴里,左寧配合地咽了下去,可很快吐出了一大口血! 晶核中的巨大能量在他身體里橫沖直撞,在左寧受傷前,晶核或許是錦上添花的好東西,可此時他的身體根本成承受不住,皮膚上的“能量塊”又劇烈起伏,連眼睛都呈現(xiàn)出了可怖的血紅色。 楚惜這次倒是冷靜得多,他低低道:“就怕你沒有反應(yīng)?!闭f罷再次露出尖尖的犬齒,狠狠咬向自己的手腕,這一次將手腕送入左寧嘴邊的時候,對方竟也是一口咬住。 左寧的力道有些大,楚惜疼得微微皺眉,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終于見到了甘冽的清泉,又像是饑渴的癮君子,沉迷于誘人的罌粟,左寧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迷醉。 手腕處傳來的疼痛持續(xù)了很久,傷口還沒來及愈合,便又被咬開,牙齒摩挲啃噬的感覺,并不是單純的痛苦,舌尖在傷口處的舔吮,令微微的麻癢感蔓延開來。 不知被吸走了多少血液,楚惜覺得有些頭暈?zāi)垦?,左寧終于放開他的手腕時,楚惜甚至慢了一拍,才緩緩將手腕抽離。 左寧的嘴唇被自己的血液染得殷紅,與平日里的冷峻岸然判若兩人,他的目光仍舊有些渙散,沙啞地吩咐:“快走,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背Ю洳环揽吹搅俗髮幯壑袕?qiáng)自壓抑的渴望,訥訥地舉起了手腕:“我……” “還撐得住”幾個字被楚惜生生咽了回去,他這是在干什么?左寧說得對,他再不走,會被他徹底吸干,進(jìn)階中的異能者對于自己血液的渴望程度,他是知道的。 可楚惜仍舊不敢離得太遠(yuǎn),一定要看著左寧安全進(jìn)階才好,進(jìn)階的過程不算漫長卻也不短,楚惜靜靜地坐在左寧對面,有些不安地甩著屁股后邊的長尾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左寧,像是要把這個人刻進(jìn)骨髓。 左寧的呼吸終于平復(fù),楚惜能看到他的眼球在飛速轉(zhuǎn)動,“進(jìn)階期”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楚惜知道左寧即將醒來,他站起身,拍了怕屁股上的雜草,一步一回頭地向燈籠草的邊緣走去,卻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忘了白愷年!楚惜蹲下身,將手指伸向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白愷年,竟然還有鼻息。楚惜匆匆瞥一眼左寧,又將目光投回白愷年,喃喃道:“相識一場,我總不能見死不救?!?/br> 說罷再次咬向自己多災(zāi)多難的手腕,數(shù)滴鮮血滴進(jìn)了白愷年的嘴里,他的傷口竟像楚惜一樣自動愈合了!只是速度遠(yuǎn)沒有楚惜自身快。 楚惜舔了舔自己手腕上的血跡,心中五味陳雜,做人總是比做貓煩惱更多,兩世為人令他的戒備心成了本能,楚惜想再看一眼不遠(yuǎn)處的左寧,卻猛然對上了他的視線,楚惜下意識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轉(zhuǎn)身就跑! 左寧雖然目能視物,可進(jìn)階在最后一步,正是關(guān)鍵時刻,不能輕舉妄動,只眼睜睜地看著楚惜的背影,寬大的外套遮到腰線以下,渾圓的白屁股因快速跑動和長尾巴的遮擋而若隱若現(xiàn),左寧目送著楚惜光裸纖細(xì)的腳踝消失在一人多高的燈籠草中,危險(xiǎn)地瞇起了眼睛。 楚惜不敢使用異能,憑借兩條腿直跑出了幾公里,才粗粗地喘著氣,停了下來,前方不遠(yuǎn)處就是“金甌城”了,楚惜猶豫起來,那里是他一輩子也不想踏足的地方,可最大的仇人卻也近在咫尺。 他兀自甩著尾巴猶豫,精神太過集中,卻不知身后早已跟了人。 第51章 身體陡然的變化和之前強(qiáng)行使用異能對敵的行為, 令楚惜目前徹底成了無能力的“普通人”。 跑出這么遠(yuǎn), 以他目前的體質(zhì),的確有些吃不消, 楚惜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金甌城與記憶中幾乎沒有變化, 只是四下無人,這種荒涼落魄卻是楚惜意料之外的。 凈土城來的那些旅人呢?難道是在變異燈籠草叢中耽擱得太久, 與他們?nèi)垮e過了?可作為人類幸存者基地中, 最大規(guī)模的金甌城,不該是這樣一番門可羅雀的景象。 不過這樣也好, 楚惜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腳踝, 他連條褲子都沒有!人多反而尷尬。 他遙望著城門,心中的恨意逐漸被懼怕取代,楚惜的拳頭握緊又松開, 還是選了另一個方向,從離開左寧的那一刻起,楚惜便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他并非不相信左寧,甚至末世以來, 全人類的幸存者加起來, 他最信任的便是這個人,可說到底,他們究竟有什么交情? 他不過做了他一年多的貓罷了,左寧能否原諒他的欺騙都是未知之?dāng)?shù)。 楚惜兀自搖搖頭,唇角閃過一抹苦笑, 平添了一點(diǎn)滄桑,那滄桑在年輕到有些稚嫩的臉上違和感實(shí)在太強(qiáng),不過也稍縱即逝。 楚惜大步向前,他在金甌城生活了快五年,城郊哪里有路可走,也是了如指掌,只是背影帶著一點(diǎn)訣別的蒼涼。 “小美人!” 楚惜被這句沒頭沒腦的喊聲嚇了一跳,立即警覺地回頭,發(fā)現(xiàn)那人卻是“黃毛”! 這人不是跑了么?怎么陰魂不散地跟到了這里?楚惜強(qiáng)自鎮(zhèn)定,絲毫異能也無的身軀站得筆直:“你不怕死了?” “黃毛”似乎還記得楚惜是個罕見的“異能獸人”,也有些忌憚,并沒有立即攻擊,而是試探著向前一步:“無根閻羅呢?他怎么舍得讓你落單?” 楚惜冷笑:“他馬上就到,何況你的噴火魚已經(jīng)烤成了魚干,識相的,現(xiàn)在從我眼前消失?!?/br> 楚惜神態(tài)自若,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心早已出了一層熱汗。“黃毛”倒真有些拿不準(zhǔn),哪知兩人對峙之時,突然一個黑影竄出,楚惜瞄見那人手中泛著金屬光澤的棍子向自己襲來,奈何異能枯竭,身形也快不起來,只覺后腦處一陣鈍痛,隨即便眼前一黑。 拿著鐵棍的大個子粗聲道:“撂倒不就完了么?廢什么話!” “黃毛”似是不敢相信這人一下子變得這么弱,支支吾吾道:“他、他明明……” 大個子一揮手:“得了,婆婆mama的,新來的,你也別愣著,過來幫忙!” 楚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可眼前仍舊一片漆黑,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住,他想呼叫,卻連嘴巴也被膠布封住了,四周黑暗而柔軟,像是被套在一個巨大的黑布袋里。 楚惜心中一沉,他掙扎幾下,卻換來又一鐵棍,鐵棍的力道透過薄而堅(jiān)韌的布袋子,絲毫沒有減輕,楚惜悶哼一聲,只覺腰臀處隆起一道腫痕,疼痛排山倒海地襲來。 他額頭滲出冷汗,喘著粗氣,琥珀色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光,入目卻依舊黑漆漆的一點(diǎn)也不通透光,看來這“布袋子”也不是平常之物,可這樣精良的裝備,是要把他綁去哪里?想到一個可能性,楚惜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莫非自己給左寧“療傷”的那一幕被他們看到了? 如果是去“白金宮”,再進(jìn)入那個牢籠……他閉上眼睛,努力讓握不住的流沙一樣的異能聚集起來,可急功近利反而起到了反作用,楚惜的呼吸愈加紊亂,只覺喉頭一甜,血腥味便在嘴里蔓延開來。 布袋外卻是響起了“黃毛”他們的交談聲。 “老黃,你這情報(bào)夠準(zhǔn)的,可是你那倆搭檔呢?” “黃毛”嘆了口氣:“別提了,真他媽紅顏禍水,本來想撈一筆,誰想到……不提了,這可是個尤物,到了帛老板那里,得狠狠賺一筆才夠本兒!” 帛老板?不會是那只“野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