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左寧微微瞇了瞇眼睛,一字一頓:“你繼續(xù)?!?/br> 楚惜嘆口氣:“第二就是我的輔助能力,無論是助你愈合傷口,還是升級時做你的血庫,都穩(wěn)賺不賠……” “夠了?!弊髮幍穆曇羰制届o。 楚惜抬起眼,左寧卻蹲下身來,他伸出一只大手抬起楚惜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你就因為這個迫不及待地跑了?” 楚惜與左寧四目相對,近到看得清對方眼里自己驚慌的倒影,楚惜聲音顫抖:“既然你抓住了我,我也認(rèn)了?!?/br> 話音剛落,楚惜便覺下巴一陣劇痛,直激得他泛出了淚花,左寧才微微松手:“你就這么不信任我?” 楚惜聞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左寧,這話中的深意讓人忍不住遐想,左寧繼續(xù)道:“什么‘血包’,什么‘血庫’,真當(dāng)自己有多重要?” 這語氣不是佯裝出的瀟灑,而是真的令人心安。左寧的語氣有些兇:“有我在,沒人敢拿你當(dāng)‘血包’,你是我的貓!”楚惜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明知他“唐僧rou”一樣的異能,卻依舊將他視為伙伴,他怔怔看著左寧,兩滴豆大的眼淚忽然滾落。 萬沒想到楚惜竟會毫無預(yù)兆地哭,左寧的豪情和怒火都被這兩滴淚珠澆滅,左寧愣了片刻,有些無措地抹了一把楚惜的臉,想要說什么,可興師問罪的氣勢再而衰,三而竭,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別哭啊。” 楚惜也覺得有些丟臉,把腦袋埋進被子里做鴕鳥狀,聲音悶悶的:“誰哭了?!弊髮幫Я艚o他的背影,之前的怒氣居然再也提不起來,原來是這個原因,楚惜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謎,他能脫口而出“洗骨香”的名字,又有那樣特殊的能力,最關(guān)鍵的是,楚惜的膽子怎么會小成這樣? 這毛團明明敢在野性未馴的“無根草”面前螳臂當(dāng)車地保護自己,卻怕別人知道他的能力,怕成這樣。如果不是末世開始不久,自己便養(yǎng)了他,左寧簡直懷疑楚惜受過什么比死亡還要絕望的創(chuàng)傷。 而眼前這個膽小的“毛團”,只剩下長尾巴和一對貓耳,身體干凈光滑,只是手腳還被緊緊束縛,左寧的大手附上楚惜的腳踝,楚惜的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動。 這繩扣不知是怎么捆的,左寧解了半天才終于拽開,彼時楚惜白皙的腳踝上已經(jīng)因繩子的摩擦而呈現(xiàn)出一片淡淡的紅痕,這情形怎么看怎么曖昧。 左寧定了定心神,心道這鳳凰臺氣氛太詭異,怎么好好的,自己的心緒竟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奇怪波動? 楚惜的雙手捆在背后,手腕上的繩索正卡在腰間,左寧解繩子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碰到楚惜彈性十足的腰臀,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亂了陣腳,那繩扣竟是越解越緊,直把楚惜勒得輕聲痛呼,左寧才觸電般收回了手。 楚惜不明所以,回過頭張著一雙清澈到有些無辜琥珀色眼睛,問:“不好解嗎?”左寧看著楚惜在昏黃曖昧的燈光下無比精致的眉眼,鎮(zhèn)定道:“不好解,你別動。” 說罷楚惜只覺手腕上燃起一點微微的熱度,那繩子立即一松,便從手上滑落,再一看,竟從中間被齊齊燒斷。 楚惜順勢坐了起來,左寧卻別過頭去,楚惜有些尷尬,也站起身:“我……”左寧道:“有別的衣服嗎?”楚惜恍然,可再次翻找,自己平時那套換下來的衣服竟不見了! 楚惜四處翻找,忽然瞥見還有一件掉在床縫里的“幸存者”,他把衣服拽出來,有些尷尬:“只剩下這個了?!?/br> 左寧依舊沒轉(zhuǎn)過頭,看似鎮(zhèn)定地擺擺手:“換上吧?!背в行┻t疑,但這樣至少比這件不倫不類的“雨衣”強,左寧只聽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一陣子,便聽到楚惜有些沒底的聲音:“換好了?!?/br> 左寧暗自松了口氣,自然地回過頭去,卻直接僵住了。 第55章 楚惜對上左寧的目光, 盡量使自己看起來輕松自然, 如果他的雙手沒有死死捂住下身的話。楚惜暗自懊惱,在心中把鳳凰臺的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多事收什么衣服? 只有這一件白襯衣不知何時遺漏在床縫里才幸免于難,白襯衣的下擺普遍較長, 可依舊只在直立不動的時候能勉強遮羞,楚惜往后縮了縮, 盡量將身體貼在墻上。 左寧本以為那件半透明的綢衣已是極限, 萬沒想到再一轉(zhuǎn)身入目便是一雙光溜溜的長腿,左寧只覺現(xiàn)實和預(yù)想出入太大, 一時被那白生生的大腿晃得有些目眩, 干咳一聲:“褲子呢?” 楚惜老實道:“他們拿走了。” 之前他中了“洗骨香”的毒,異能全失的同時也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不僅換了那件透明的綢衣, 連原本的衣服也沒留下一件,鳳凰臺的人也許正為這么個極有眼力見兒的舉措沾沾自喜,卻不知左寧并非是真來這銷金窟逍遙自在的。 這就很尷尬了。 為了化解房間內(nèi)詭異的安靜,楚惜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 可越是安靜, 他腦中越一片空白,忽然靈光一閃,楚惜找到了話題:“你的衣服也被他們收走了……” 左寧“嗯”了一聲,“那件舊了,也該扔了?!睔夥账坪趸謴?fù)了正常, 楚惜得到鼓勵,繼續(xù)找話題:“我平時都好好珍藏的?!?/br> 左寧卻是抬起了眼:“你說珍藏?”左寧的目光仿若幽靜的深潭,在昏黃的燈光下頗有些晦暗不明。 楚惜心頭一跳,暗暗懊惱自己口不擇言,左寧別是察覺到了什么,他突然害怕這唯一一個肯拿他當(dāng)伙伴的人,會因為這個厭惡他,末世以來,越來越多的人男女不忌,可“同性戀”依舊不是能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楚惜輕咳一聲:“因為穿著舒服?!彼Z氣輕松,可難掩急于撇清的態(tài)度。 楚惜沒注意到左寧微微舒展開的嘴角,又不動聲色地回落下去,左寧波瀾不驚地“嗯”了一聲,沒有透露一點情緒起伏。 楚惜沒想到自己會有與左寧有重逢的一天,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左寧見楚惜罰站一樣貼在墻角,一動不敢動。輕輕嘆了口氣,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楚惜又接到一件t恤。 左寧便只剩下一件工字背心包裹著精壯的上半身,對楚惜道:“穿上吧?!背刖芙^,可低頭掃了一眼自己此時的狀況,又老實閉了嘴——因為手上接過左寧的t恤,“小小惜”正微微晃動著與對面的左寧坦誠相見。 楚惜覺得guntang的血液“刷”地一下沖上了臉頰,忙不迭轉(zhuǎn)過身去,可忙中出錯,襯衣的扣子像是長了眼睛,總能巧妙地避開楚惜因緊張而微微發(fā)麻的指尖。 楚惜兀自與不聽話的扣子戰(zhàn)斗,卻不知身后飽滿挺翹的臀部和比例完美的小腿,可以輕易讓人盡收眼底。 左寧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楚惜終于將白色襯衣成功脫掉,便忙不迭套上了他的大t恤,下半身的風(fēng)光立即被掩住大半,質(zhì)地柔軟的t恤貼在少年稍顯清瘦的身體上,卻在末端勾勒出個圓潤飽滿的形狀,從衣襟里伸出條長尾巴來。 再往下就是光潔的大腿,黑的t恤,白的皮rou,強烈的視覺沖擊,令人血脈噴張,左寧的眉心猛地一跳。 楚惜后知后覺地感到身后像是有束火辣辣的視線,可轉(zhuǎn)過身來,卻見左寧低垂著眼簾,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緒,楚惜有些疑惑,應(yīng)該是自己多心了吧。 好歹有了衣物蔽體,楚惜的不自在消減了大半,這房間不小,卻只有一張大床,還是左寧先開口:“睡吧,明天早上跟我離開這里?!闭f罷便先躺在一側(cè),留出大半空間來。 這個時候提出睡地板反而顯得矯情,楚惜猶豫片刻,還是躺下了,他張張嘴,試著叫了一聲:“寧哥?”左寧“唔”了一聲表示答應(yīng),楚惜道:“我聽說涂承要請你做‘執(zhí)事’,你會答應(yīng)嗎?” 左寧微微測過臉:“你消息還挺靈通,那也該知道了我拒絕的消息吧?!背摽诙觯骸翱赡銖摹捉饘m’里拿到了‘洗骨香’,而不是直接來找我。” 左寧挑眉看他:“所以呢?”楚惜抖了抖頭頂毛絨絨的貓耳:“涂承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跟他扯上關(guān)系?!?/br> 左寧卻道:“你怎么知道涂承不是善類,又怎么知道‘洗骨香’?這種藥就算在金甌城上層也是個秘密?!背в杂种?,重生一次的事情,實在說來話長,楚惜道:“我不想瞞你,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br> 左寧望著他的眼睛,點頭:“我等你?!苯^不拖泥帶水的三個字之后是無條件的信任。楚惜心中一動,低聲道:“寧哥,謝謝你?!弊髮幍溃骸八?,明天跟我回我的住處,最近可能要出去一趟,先讓小白他照顧你一陣子。” 楚惜道:“你要去哪兒?”左寧漫不經(jīng)心道:“我考慮之后,還是決定接受涂承的建議,做幾天‘執(zhí)事’,現(xiàn)在變異喪尸圍城,不過也可能是竇心遠去?!?/br> 聽左寧的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討論明天去春游,不一定是誰帶隊,而不是面對再次進階的喪尸群,鳳凰臺內(nèi)的每天出入的異能者數(shù)量絕不遜于金甌城最大的集市,魚龍混雜,便也消息靈通,楚惜聽過這批喪尸很有可能進到了第五階。 五階無論對異能者還是對喪尸,都是個分水嶺,度過了,能力便會有質(zhì)的突破,而規(guī)模巨大的五階喪尸潮,即使同樣等級的強大異能者,也很有可能意味著有去無回。 “為什么?”楚惜瞪圓了一雙眼睛,濃黑的睫毛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抖,左寧看著他琥珀色的貓眼,忽然手癢,揉了一把楚惜頭頂?shù)呢埗洌骸澳┦赖拿孛?,很可能在涂承手里?!?/br> 熟悉的觸感令楚惜有一瞬的恍惚,他強自忍住順勢蹭一蹭左寧大手的沖動,道:“‘末世’的真相,就那么重要嗎?”左寧闔上眼睛:“我親眼看見喪尸殺死我的父母,只能眼睜睜看著?!?/br> 楚惜還是第一次見到左寧這樣的情態(tài),輕聲道:“那時你的異能還沒有覺醒?”左寧搖頭:“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媽她已經(jīng)變成了喪尸,我下不去手?!?/br> 左寧的話止在這里,楚惜不想也不敢問他變成喪尸的父母后來怎么樣了,低聲道:“對不起?!弊髮帗u搖頭,短暫的沉默。 楚惜剛好能看到左寧高挺的鼻梁和線條冷硬的唇角,不知該怎么勸慰,左寧卻又轉(zhuǎn)過來揉了一把他的頭發(fā),手掌下的短發(fā)和貓咪厚實的絨毛觸感竟有幾分相似,左寧繼續(xù)道:“也不止是我的父母……如果所謂的‘喪尸病毒’是有源頭的,甚至根本就是陰謀?!?/br> 他頓了頓:“總要有人做點什么?!?/br> 楚惜下定決心似的:“寧哥,如果你去了戰(zhàn)場,就帶上我吧?!弊髮幬⑽⒐雌鸫浇牵菩Ψ切Γ骸澳悴慌铝??”楚惜認(rèn)真道:“你無根閻羅言出必行,既然說了有你在,便不會讓任何人對我不利,我當(dāng)然要助你一臂之力?!?/br> 楚惜嘴角上翹,兩顆尖牙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頗也幾分狡黠:“養(yǎng)貓的原則是‘一旦選擇,終身負責(zé)’,我當(dāng)然要保證‘主人’的安全?!?/br> 左寧也露出一個淺笑:“我答應(yīng)你了,楚小貓?!?/br> 楚惜對這個近似調(diào)侃的親昵稱呼不置可否,他折騰了一天,又中了“洗骨香”的毒,這些日子以來的顛沛流離過后,居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左寧身邊,上輩子的楚惜何嘗不是孑然一身,苦苦掙扎? 而身邊的男人莫名給他帶來安全感,巨大情緒波動后的安心感覺,尤其能使人寧神定心,楚惜扯了扯被角,很快沉沉睡去,這還是恢復(fù)人形后,楚惜的第一次安眠。 左寧卻沒有立即閉上眼睛,這張床夠大,可被子只有一張,兩人中間留下了一條撐起的縫隙,左寧伸出手幫楚惜掖了掖被角,楚惜一開始睡得很香甜,兩只毛絨絨的貓耳朵時不時快速抖一抖,像極了從前每日窩在自己懷里睡覺的毛團。 左寧的腦海里忽然閃回今天初見楚惜時,他那一身半透明綢衣下猶抱琵琶的胴體,換好白襯衣時漲的通紅的耳根,以及最后套上大t恤時,因領(lǐng)口太大而裸露出的鎖骨。 左寧垂下眼瞼,掩住了其中的復(fù)雜情緒,今天以前,左寧還只當(dāng)他是他的貓,可此時才真正意識到,他是個年輕而鮮嫩的活生生的漂亮少年。 左寧在心中搖了搖頭,他承認(rèn)自己的心緒發(fā)生了變化,可是……楚惜驚懼的夢囈打斷了左寧的思路,只見他團成一小團,額角也滲出些細細密密的汗珠,連身后的尾巴也不安地甩動,毛絨絨地拂過左寧的大腿,而楚惜嘴里似乎還呢喃著什么。 左寧湊過去,聽清了他的夢話:“疼。”是什么樣的疼痛使得他怕成這樣?左寧伸手試圖安撫,楚惜像是找到救命稻草的旅人,竟在睡夢中蹭了蹭左寧的手,漸漸安分下來。 左寧的心忽然一疼,身體也湊近了些,微微抬起一只手,似乎要輕輕拍拍楚惜,可沒等左寧動作,楚惜似乎感覺到安心的熱源就在身后,竟抱著被角幾下蹭了過去。 毛絨絨的尾巴和圓滾滾的屁股,熱乎乎地貼上了左寧的大腿,更別提那對貓耳時不時在左寧的下巴處抖一抖,看著枕著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楚惜,左寧臉色有些黑,剛剛那些心疼的情緒再也聚集不起來,左寧無奈地嘆了口氣。 楚惜卻因為身后似乎有什么硌得他不舒服,挪了挪屁股,這微小的動作,反而使得左寧的身體更加僵硬。 左寧暗暗下了決心,明天一定要給楚惜找到合身的衣服,把這只光了一天屁股的大貓打扮得清清楚楚,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第56章 第二天早上, 楚惜睡飽了覺, 滿足地睜開眼睛,屋內(nèi)是熟悉的紫色背景, 窗簾縫隙里透過的晨光將這一片紫色鍍上了一層清亮的淡光。 楚惜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卻一下子對上了左寧的眼睛,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楚惜還是有些恍惚, 左寧近在眼前, 時間仿佛回到了從前,楚惜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 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睡到了左寧懷里。 難道是從前做貓往他懷里縮習(xí)慣了?楚惜不大好意思地干咳一聲, 看著左寧明顯的黑眼圈,又有些內(nèi)疚:“是不是把你胳膊枕麻了,沒睡好?” 左寧含糊地“嗯”了一聲, 順臺階接受了這個理由,同時暗暗下了決心,以后決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和變成了人的毛團擠著睡了,貼在身上也就罷了, 睡相還不大好, 隔幾分鐘便怕冷似的,往人身上蹭蹭,可看著楚惜早起時還有些懵懂的目光,這些抱怨怎么也說不出口。 左寧盡量自然地往后挪了挪,楚惜感覺到左寧的小心, 很識相地沒有說破,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害羞,楚惜想,自己做貓的時候和無根閻羅早起的根兄,也算熟識了。 按著左寧的吩咐,鳳凰臺的人給楚惜準(zhǔn)備了全新的衣服,這次不再是什么透明戰(zhàn)衣,新衣服布料柔軟結(jié)實,據(jù)說這種新工藝甚至能一定程度上阻擋喪尸的啃咬。 更重要的是剪裁合身,將楚惜的長腿細腰勾勒得恰到好處,與從前松松垮垮的風(fēng)格不同,少年人特有的勁瘦身材一旦凸顯出來,利落緊實的腰身似乎能隱隱看到其中暗含的強大力量,只是背影能看到屁股后面刻意開了個洞,恰好露出一條毛絨絨的長尾巴,大大減低了氣勢。 換好了衣服出門,鳳凰臺的清早忽然熱鬧起來,無論是獸人還是干活的普通人,都一臉曖昧地看著這位“好運氣”的貓獸人,聽說他被大名鼎鼎的“無根閻羅”買走,連幾天后的“舞會”都等不及,今天就要離開。 “這不合規(guī)矩啊,聽說帛老板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薄笆裁匆?guī)矩?這位可是大熱的執(zhí)事人選,聽說還跨階殺了奇蝦!”“這么厲害……難道是用武力逼著帛老板交出那個楚丸?” “想什么呢,人家無根閻羅口袋里大把的腦核,越是這樣位高權(quán)重的,越講規(guī)矩!”“我什么時候能遇到這樣財大氣粗的金主啊?!薄澳惆?,下輩子吧!” …… 楚惜在這兒住了這些日子,還是頭一回見這些獸人起的這么早,各式各樣的毛耳朵從窗子里,走廊上探出來,倒也壯觀。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唯有一對主仆神色怪異,那位紫衣兔耳,打扮得雌雄莫辨的“兔女郎”,沒了往日的囂張,難得在這種眾人一起八卦的時候安靜如雞,如果仔細看來,甚至有些微微發(fā)抖。 而他身邊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看了楚惜一眼之后,更是嚇得臉都青了,直往兔女郎身后躲,不知道的,還以為樓下那位精致漂亮的貓獸人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帛老板親自把左寧和楚惜送出了門,沒有一點因左寧強硬帶走楚惜,令他的精心籌備的“舞會”流產(chǎn)的怨念,熱情地為兩人打開車門,直目送他們的飛魚車消失不見才轉(zhuǎn)身回去。 現(xiàn)在金甌城內(nèi)最流行的交通工具就是這種飛魚車,這是從海洋里進化出來的變異動物,已經(jīng)徹底適應(yīng)了沒有水的環(huán)境,飛魚藍色的鱗片和透明的翅膀,與畫著浪花波紋的車身十分匹配,司機坐在車外駕駛,保證了里邊的隱私空間。 楚惜透過玻璃窗,還能看到帛老板的身影:“破費了不少吧?!弊髮廃c頭:“是啊,末世了,貓還這么貴?!背]接左寧的調(diào)侃,認(rèn)真道:“你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這里的?” 楚惜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柔軟而堅韌的布料,手感是剛剛做好的新衣:“這種衣服也不是鳳凰臺常備的吧?!弊髮幙粗дJ(rèn)真的樣子,總有種揉一把他貓耳朵的沖動,他移開目光,也認(rèn)真答道:“沒有多久,兩三天之前。不過得到消息的時候我不在金甌城,聽說你差點跑了,我提前回來了?!?/br> 難怪帛老板對他這樣寬容,可說起那個帛老板,還真是個jian商,一邊答應(yīng)左寧,一邊也沒停下抬貓獸人的身價。 楚惜有種預(yù)感:“你去哪兒了?”果然,左寧道:“城外?!背枺骸耙姷竭M階的喪尸了?真的是五階嗎?” 左寧點頭,神色卻有些古怪:“那些進階后的喪尸,很奇怪。”一般形容喪尸的詞語無非是兇殘、惡心、力量大速度快,而左寧卻用了“奇怪”。 沒等楚惜發(fā)問,前面的司機揚聲道:“左執(zhí)事,有人攔車!”左寧微微皺眉:“停下看看?!?/br> 幾個暗紅色帽子穿制服的男人,客客氣氣地彎腰隔著車窗向左寧問好,紅帽子是金甌城士兵的標(biāo)志性裝束,左寧開門下車,與他們交談了幾句,隨后吩咐司機先把楚惜送回去。 得知左寧是要去白金宮,楚惜立即放棄了跟去看看的想法,看幾個“紅帽子”很急切的樣子,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