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在蕭明川從小受過的教育里,男人三妻四妾是無所謂的,可勾搭有夫之夫,卻是萬萬不行的。 如果他不是蕭睿和蕭殊的兒子,對大家都是好事,只是顧安之對他的冷漠態(tài)度,讓蕭明川打消了這個念頭。誰家當(dāng)?shù)哪軐τH生兒子無視成這樣,尤其顧安之對蕭睿,明顯是有愛戀之意的。 如果顧安之知道蕭明川是蕭睿給他生的,他不把他捧在手心里寵到天上去才怪,才不會冷冷冰冰的就像對陌生人似的。至于顧安之想錯了這個事,蕭明川沒有想過,他總覺得他是無所不知的。 但是蕭秋宸的說法,明顯不是這么回事,好像顧安之對他的身世有著某種程度的誤解。 見蕭明川只吐出三個字就沒了下文,蕭秋宸好心地幫他把想說又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小朋友,你是不是想問……既然你是我侄兒和侄兒媳婦的孩子,為什么侄兒媳婦毫不知情?!?/br> 蕭秋宸話已至此,蕭明川再沒什么可逃避的,只能茫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渝起初還在心無旁騖地剝著花生米,自從蕭秋宸和蕭明川說起了蕭睿和顧安之,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專心致志聽他們說話,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蕭明川是他表哥,怎么可能呢。 再聽說顧安之不知道蕭明川是他兒子,顧渝不禁好奇道:“三叔公,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的確,從顧安之對待蕭明川的態(tài)度來看,他是不知情的,不然父子關(guān)系不會僵硬成那個樣子。 蕭秋宸嘆了口氣,無奈道:“當(dāng)然是有誤會了,而且誤會大了去了?!备氖?,蕭睿和顧安之的誤會跟他兒子蕭殊還有著掰扯不清的關(guān)系,所以他對蕭明川的關(guān)注程度幾乎不亞于蕭明楚。 在蕭秋宸看來,蕭明川實(shí)在是無辜得很,親爹親娘鬧別扭,他夾在中間差點(diǎn)成了炮灰。 事情跟蕭殊有關(guān),蕭秋宸實(shí)在不好對顧安之說什么,只能勸蕭睿,凡事不要心口不一,苦了自己也苦了他人。 可是蕭睿…… 他非同一般別扭的性子豈是聽得進(jìn)去人勸的,蕭秋宸作為寵壞他的人之一,對此也不好說什么。 “什么誤會?是不是母后以為……二哥是父皇和晉陽王的兒子?”自從知道蕭明川是蕭睿親生的,顧渝就對他的身世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顧家連著幾代都是天子近臣,顧安之還是臨朝聽政的太后,顧渝在宮里生活了多年,他要打探先帝的事跡,只要不是特別隱秘的,并不是多難。 至少顧渝知道,蕭睿不是個交友廣泛的人,和他關(guān)系最好的就是兩位表兄弟。 蕭睿單戀蕭殊的事,顧渝不是在宮里打聽到的,知道這些往事的宮人,早就不在宮里了。 顧二太太娘家姓虞,她的祖母是端敬皇后的胞妹,她的父親跟景和皇帝、老晉陽王和南陽王是表兄弟。說起先帝的往事,顧二太太清楚得很,語氣還有些不屑。 根據(jù)顧二太太的說法,晉陽王蕭殊和王君殷容止是典型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是蕭殊從小跟著老晉陽王和安遠(yuǎn)侯去了南洋,長大后也遵守兒時約定,回到中原找殷容止再續(xù)前緣。 先帝暗戀蕭殊是單方面的,無奈襄王有意神君無心,蕭殊對殷容止情有獨(dú)鐘。后來,顧安之入主東宮,顧二太太還覺得特別可惜,喜歡一個心里喜歡著別人的人,真是世間莫大的悲哀。 顧渝不確定顧二太太的話是否完全屬實(shí),但大體應(yīng)該是不差的。顧渝陷入了和蕭明川相同的矛盾,覺得他有可能是蕭睿和蕭殊的兒子,又覺得真是這樣的話兩個人就太不像話了。 只是除了蕭殊,顧渝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讓蕭睿愿意委身于他,并以帝王之身懷胎生子。 自己想說的話被顧渝搶先說了出來,蕭明川先是愕然,隨即了然一笑。 蕭秋宸見狀皺起眉頭,納悶道:“你們都是這么想的?”怎么會是這樣,他兒子兒媳婦感情好得很,怎么從顧安之到蕭明川顧渝,都會覺得蕭睿和蕭殊之間有過什么,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雖然有點(diǎn)尷尬,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明川和顧渝還是同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們想的是,要是真有什么大誤會,借著這個機(jī)會說開了也好,免得他們一頭霧水的什么都不知道,說不定就會好心辦了壞事。 蕭秋宸瞥了龍戟一眼,神情格外無奈,真是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 半晌,蕭秋宸似笑非笑道:“我說兩位小朋友,要是你們的想法被我兒媳婦知道了,我兒子估計就得睡書房了?!备愠鏊缴右簿退懔耍缴拥纳矸葸€如此可拍,簡直是要命了。 隨即,蕭秋宸斂起笑容,換上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肅然問道:“小朋友,你是我侄兒媳婦養(yǎng)大的,我沒說錯吧?”事關(guān)親生兒子的清譽(yù),蕭秋宸有必要把話解釋清楚。 蕭明川默然頷首,顧渝直直地盯著蕭秋宸看,不說一句話。 見蕭明川還是沒有理解自己的話,蕭秋宸又問道:“你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嗎?” 蕭明川終于出聲了,郁悶道:“母后什么都不知道,當(dāng)然不對了?!?/br> “我是想說,你要真是我孫子,我侄兒才不會把你交給侄兒媳婦養(yǎng)呢,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蕭秋宸太了解蕭睿了,他是那種喜歡一個人就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的皇帝。 蕭明川真是蕭睿和蕭殊的兒子,蕭睿怎么舍得交給顧安之,他不可能不知道顧安之會不待見那個孩子,肯定是親自養(yǎng)在身邊,要什么給什么,百年之后再把皇位傳給他。 只有蕭明川是顧安之的兒子,蕭睿才會讓他撫養(yǎng),至于顧安之的誤會是怎么產(chǎn)生的? 老實(shí)說,蕭秋宸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蕭睿逃避這么些年了。蕭睿是他皇帝哥哥唯一的兒子,他對他的疼愛之情絲毫不比蕭殊少,他如何舍得看他自我折磨這么多年。 蕭秋宸就是不知道內(nèi)情,才不方便插手,感情的世界太復(fù)雜了,就是當(dāng)事人,也未必能理清楚。 見蕭明川和顧渝同時抬眼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都是醍醐灌頂,蕭秋宸嘆氣道:“我不騙你們,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具體怎么回事,你們還得問我侄兒和侄兒媳婦,不過我侄兒去哪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闭f到這里,話題終于繞回了最初,蕭明川也明白蕭秋宸為什么說自己莽撞了。他去見蕭睿太急了,結(jié)果就是蕭睿跑了,以至于現(xiàn)在他們誰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蕭明川默然不語,顧渝不安地伸出手,在他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怕,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戲臺上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年輕的狀元郎風(fēng)華正茂,年少的青陽王傾國傾城…… 只是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們只能在旁人演繹的故事里追尋故人的身影。 曲終人散,蕭秋宸站起身,沉聲道:“小朋友,你也別太糾結(jié)了,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差今日。大好的日子不要垂頭喪氣的,該怎么過就怎么過,總不會更差了,你說是不是?” 蕭明川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蕭秋宸的情景,是他把他從茫然無措的處境中拉出來的,遂笑道:“三叔公要去哪里?有空多回家看看,我隨時歡迎。” 蕭秋宸莞爾道:“你請我就算了,要是我侄兒請我,我還真就回去了?!鳖櫚仓睦飳κ捠庥薪娴?,他現(xiàn)在見到侄兒媳婦,都不知道該說什么,還是不見為妙。 龍戟拿起掛在旁邊衣架上的披風(fēng)給蕭秋宸披上,又親手系好系帶,輕笑道:“以我們的緣分,再見面估計也是不難的?!彼强闯鰜砹?,小皇帝和小皇后都是愛出門玩的。 蕭明川不再說什么,目送兩位長輩下樓離去。顧渝有些羨慕地看著相攜而去的老晉陽王夫夫,悄聲道:“二哥,我們以后也會那樣嗎?” 都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弟,顧渝簡直要羨慕死蕭秋宸和龍戟了,小時候一起作伴,長大了成親生子,夫夫聯(lián)手,開拓南洋,一世英名,彪炳史冊,臨老了還是恩愛不減,牽著手四處游山玩水。 顧渝似乎沒有意識到,對于蕭明川的身世他的接受度非常高,都沒怎么掙扎,就承認(rèn)他是表哥了。說到底,還是他和蕭明川太熟了,都已經(jīng)是夫夫了,是不是表兄弟也就不重要了。 第68章 露餡 顧渝眼中的期待太明顯了,蕭明川反手握住他的手,沉聲道:“當(dāng)然會了,阿渝不用羨慕三叔公他們?!彪m然也走過彎路,可比起蕭睿和顧安之,他們真的不算最慘的,蕭明川暗自感到慶幸。 “二哥打算怎么辦?回宮以后去問母后嗎?”顧渝完全想不出來,蕭明川如何開得了口。 一直以來,顧太后和蕭明川的相處方式顧渝都是看在眼里,父子不像父子,母子…… 自然就更不像了。顧太后在養(yǎng)育蕭明川一事上,不能說沒有盡力盡責(zé),他真要不負(fù)責(zé)任,直接能把蕭明川養(yǎng)廢了,他哪里還有機(jī)會去軍中,并靠著自身能力征服葉鴻、龍若儀一干人等。 然而,顧太后對蕭明川真的是太冷了,他把他的飲食起居照顧地?zé)o微不至,對他的學(xué)業(yè)也是嚴(yán)格要求,可蕭明川做得好了,他不會表揚(yáng),做得不好,他也不會批評,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所謂。 顧渝很懷疑,如果不是蕭明川生性倔強(qiáng),存著和顧太后賭氣的心思,你越是無視我,我就越要發(fā)奮圖強(qiáng),而是隨波逐流,破罐子破摔,從此放任自流,顧太后也不會出面干涉的。 在顧渝看來,顧太后對待蕭明川的方式很明顯就是該你的我都給你,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學(xué)不學(xué)也是你自己的事,學(xué)得好不好,就更是自己的責(zé)任,他堅決不插手,全靠蕭明川的悟性。 如此想來,蕭明川說他曾經(jīng)羨慕和嫉妒過自己,也不是沒有道理,顧渝頓時心生憐憫。 蕭明川想了想,濃黑的劍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搖頭道:“阿渝,我不知道。” 蕭明川不是在敷衍顧渝,他是真的還沒想好。他和顧太后的關(guān)系實(shí)在是太奇特了,明明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彼此卻都沒有感情,要不是有個顧渝在中間起潤滑作用,跟陌生人也沒多大區(qū)別。 陡然知道自己竟然是顧太后的兒子,蕭明川有種世界瞬間變得好不真實(shí)的感覺。 可要他和顧安之父子相認(rèn),蕭明川想想就感覺毛骨悚然,總覺得那樣的話兩個人都會別扭死的。蕭明川是真的想象不出來,自己和顧安之父慈子孝的場景,還是維持目前的平衡狀態(tài)比較好。 再說了,蕭睿都沒辦法讓顧安之相信的事,他憑什么就能做到,難道憑蕭秋宸的幾句話。 顧安之對蕭殊耿耿于懷,蕭殊是蕭秋宸的獨(dú)生子,顧安之能信了他才有鬼。 顧渝是他的皇后,顧渝生的嶺兒是未來的太子,顧太后再怎么嫌棄他,對他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差。 蕭明川思來想去,竟然覺得維持現(xiàn)狀才是最好的選擇,要是貿(mào)然打破了平衡,是好是壞可就不好說了。便是真的要和顧安之?dāng)偱疲苍撌怯辛耸掝5南⒁院?,他不在場很多話根本不好說。 見蕭明川沒有給出答案,顧渝躍躍欲試道:“二哥,要不要我?guī)湍闩郧脗?cè)擊試試看?” 蕭明川猶豫了下,倒也沒有反對,只是提醒道:“阿渝,你見機(jī)行事,可別露出馬腳了?!?/br> 顧太后的道行太深了,顧渝去試探他,結(jié)果很難說,搞不好先被他把話給套出來也是有可能的。不過讓顧渝開口,總比他自己出面要好,蕭明川相信自己當(dāng)著顧太后的面肯定什么也說不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二哥放心好了。”顧渝看得出來,蕭明川并不像他說的那樣全不在意,只是他和顧太后僵持了那么多年,就是有心想要打破僵局,也是無從下手,他很樂意幫他做這件事。 而且顧渝明白,蕭明川不是想不到,他去試探顧太后的態(tài)度,其實(shí)就是有意告知他此事了。蕭明川有些猶豫,但他沒有反對,這說明什么,說明他也很想知道顧太后得知這件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蕭明川還想再說什么,有人來敲門了,原來是蘭桂園的跑堂,他們是來打掃包房的。 蕭明川和顧渝沒有再看一場的打算,就起身離開了,把地方騰了出來。 兩人手牽手走出蘭桂園,天色已經(jīng)擦黑,馬車就在院子里候著,青龍朱雀不聲不響地飄了過來。蕭明川原想問問朱雀,有沒有去看《鳳求凰》,想想又覺得有點(diǎn)無聊,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蕭明川親自扶著顧渝上了馬車,體貼地問道:“阿渝,肚子餓了沒?我們先去吃飯,我尋到個好去處,保證都是你喜歡吃的。吃過了飯,我們?nèi)ズ舆吙礋熁穑藕訜??!?/br> 上京可不是隨時都有煙火看的,固定的日子就是每年元宵,規(guī)模格外宏大。不太固定的有太后的圣壽節(jié)、皇帝的萬壽節(jié)和皇后的千秋節(jié),但不是年年都放,得是逢十的好日子才有。 要是從前,顧渝對蕭明川的話絕對不會懷疑,因?yàn)樗麑ψ约合埠玫目谖哆€是蠻了解的??墒亲罱鼉扇眨奈缚谌諠u古怪,顧渝也就沒有把握自己能不能給蕭明川面子了。 顧渝想了想,干脆避開了這個話題,問道:“二哥,你什么時候把煙火添回去了?”原先,顧渝是把千秋節(jié)的煙火一項取消了的,全城都要燃放,勞民傷財?shù)?,何苦來著?/br> 蕭明川得意地笑道:“自然是你回家的時候。阿渝吶,你想著要給夫君省錢,你夫君我是很滿意的,不過二十歲生辰多難得,我們就奢侈這一回,明年不放了就是,你別多想了?!?/br> 事情已成定局,顧渝還能再說什么,他只能祈禱自己吃飯的時候不要露出破綻來。 不過就是被蕭明川發(fā)現(xiàn)了也沒太大的關(guān)系,反正他們已經(jīng)出宮了,他也可以說實(shí)話了。 盡管蕭明川表現(xiàn)得不是很明顯,但是顧渝能感覺到,得知身世對他的情緒還是有點(diǎn)影響的。而且顧渝很擔(dān)心,蕭明川這會兒是還沒完全醒過神來,等他多回想幾遍,只會更郁悶的。所以他打算今夜就把自己有了身孕的好消息告訴他,有這么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在,蕭明川心里就是再不舒服,估計也郁悶不到哪里去了。 當(dāng)然,具體什么時候說就看晚餐合不合口味了,顧渝個人是希望放河燈的時候再說的。原本,放河燈就是為了許愿,直接愿望成真的感覺多棒,蕭明川肯定興奮地能蹦上天去。 蕭明川選擇的不是什么有名的酒樓,而是一家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私房菜小店。 說來有趣,這家小店還不是蕭明川自己發(fā)現(xiàn)的,而是蕭明楚給他推薦的,蕭明川嘗過一次感覺驚為天人,這回帶了顧渝出宮玩,他毫不猶豫就把晚飯定在了這里,就是想讓顧渝也品嘗下。 從蘭桂園出來,馬車在狹窄的小巷里鉆來鉆去,繞了好幾圈,繞得顧渝都不知道他們到了哪里。好在為了不引人矚目,他們今日出宮坐的是小馬車,不然在這小巷里,只怕要進(jìn)退兩難。 繞了好一會兒,馬車停在了榆林胡同的最深處。 胡同的盡頭是個表面看著很不起眼的小院,要是不知情的外人看了,準(zhǔn)以為這是一座普通宅子。事實(shí)上,這里不僅是住宅,也是后來聞名遐邇的“譚記”的雛形。 譚家老爺子原來當(dāng)過御廚,他沒兒子,就把手藝傳給了兩個女兒。很不幸的是,譚大娘和譚二娘都是青年守寡,被夫家嫌棄。譚大娘帶著女兒被夫家人趕出門,譚二娘則是沒孩子,凈身出戶。 那時,譚家老夫婦已經(jīng)去世,姐妹倆為了生存就在自家住的老宅里開起了私房菜小店。 其實(shí),她們也是被逼無奈,因?yàn)闆]本錢,租不起門面,只能在家小打小鬧。誰知姐妹兩個在廚藝上都是極有天賦的,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愣是在譚老爺子的基礎(chǔ)上開創(chuàng)出了自己的特色。 最開始,來“譚記”吃飯的都是周圍小有余錢的人家,他們知道譚老爺子以前是御廚,也知道他女兒學(xué)了他的手藝,就過來嘗嘗鮮。 誰知嘗過以后才知道,譚家姐妹的手藝不是一般地好,很多人便給自己的親戚朋友推薦,親戚朋友吃過了也覺得好,就再推薦,“譚記”的名氣就是這樣慢慢傳開的。 由于各種客觀條件的制約,在譚大娘和譚二娘當(dāng)家做主的時候,“譚記”走的是精品路線,每天中午和晚上各開四桌,客人必須提前預(yù)約,來晚了就沒有。 一直到譚家小娘子長大成人,召了上門夫婿,“譚記”才開始對外發(fā)展,分店遍及大周北方十幾個府。不過據(jù)最早光臨過“譚記”的客人反映,“譚記”的規(guī)模變大了,味道卻沒以前好了。 蕭明川大致推算了下時間,“譚記”目前開業(yè)不過兩三年,名頭還不是特別響,可凡事都是譚家姐妹親力親為,味道卻是最正宗的,搞不好比他前世來的時候還要美味。 “二哥,就是這里?”顧渝下了馬車,好奇地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出是個飯店。 蕭明川笑道:“就是這里,保證你吃過了還想吃?!碧澋檬捗鞔ǚ磻?yīng)及時,剛想到“譚記”就叫人過來預(yù)定了座位,結(jié)果運(yùn)氣不錯,訂到了今晚的最后一桌,不然還吃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