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沒事的?!?/br> 反正這本來就是薛沛為他準(zhǔn)備的酒。 顧知閑正好把做好的最后一道紅燒rou端上來:“來來來,快開飯了!” 喬廈正要坐下,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喂?” 顧知閑端了一碗飯到喬廈的面前,卻看到她眉頭慢慢深鎖,反手一掌就拍在桌子上。 “去他媽的!我這就來!咱他媽也不用在那破地方繼續(xù)干了!” 顧知閑問:“怎么了?” 掛了電話,喬廈還是氣得不行,緩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原委告訴顧知閑。 這是她男朋友肖遷打來的電話。 他最近也來帝都,在一個地下小酒吧駐唱。沒想到,今晚有人借著醉酒,調(diào)戲酒吧里的和他一起唱歌的一個小姑娘,還掀她裙子,所以肖遷怒打了那個客人一頓。 喬廈憤怒道:“他們老板說那個小姑娘穿那么短的裙子,活該被人搞。我他媽日他奶奶的,這種拜吊癌都去死吧!肖遷一氣之下就辭職了,我他媽也支持他!這種地方干下去,他媽的真沒意思!” 喬廈很少一次性說這么多臟話,這回噼里啪啦往外倒了這么多,顧知閑都被她鎮(zhèn)住了。 “cao!這一幫子男權(quán)吊!”半晌,她破口大罵,繼而贊賞地點點頭:“你這個樣子太他媽酷了,真不愧得我真?zhèn)鳎 ?/br> 喬廈拎起包就往外走去:“我過去找他了,對不起啊吱吱,我今晚不和你們吃飯了。” “沒事,你去吧?!鳖欀e一副沉痛的表情,心里卻美滋滋的,“實在沒地方就帶肖遷回來,反正大家都認識,沒事兒?!?/br> “嗯。” 喬廈離開后,顧知閑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目光撞進季言的眼睛里。 她揚眉笑道:“我們……開始吧?” 季言點頭:“好?!?/br> 顧知閑走到季言的對面坐下。 聞到自己做的飯菜的香味,她自己也有點餓了。拿起筷子,她催促紋絲不動的季言:“吃啊。” 不會是自己的飯菜不合季言的胃口吧? 季言的目光這才從她身上收回去,一邊拿起筷子,一邊問她:“聽喬廈說你要做專輯了?” 顧知閑夾了一塊rou:“是啊,今天剛剛和……他們說好了。” 呸呸呸,差點暴露自己是“地下室”的一員。 季言也從相同的盤子里夾了一塊rou放進嘴里:“很期待?!?/br> 他這么捧自己,顧知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句“謝謝”還沒出口,季言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口中的rou,又開口道:“也很好吃?!?/br> 顧知閑:“……” 最近真是見了鬼了,她感覺季言對自己的態(tài)度越來越好,還經(jīng)常吹捧自己?雖然有些生硬,但總歸和剛認識時候那個冷著臉的面癱男大相徑庭。 難道……睡到他的那一天真的快要到來了? 第23章 取悅他 這么想著, 她舉起裝滿紅酒的玻璃杯, 朝季言露出一個真摯燦爛的笑容:“我干完,你隨意!” 然后, 未等他舉杯, 便抬頭飲盡自己的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一人她飲酒醉!睡到季言!指日可待! 季言凝眸看她, 仰頭,將自己玻璃杯中的紅酒也一飲而盡。 顧知閑見他的態(tài)度不那么冷淡, 膽子也大了些許, 問:“聽喬廈說你今天出去簽合同了?” “嗯,”季言點頭, “簽了公司,可能下個月要進組了?!?/br> 顧知閑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蛋放進嘴里,“哪部電影?。俊?/br> 季言也不瞞她:“《烏合之眾》。” “臥槽?”顧知閑瞪大眼睛, “我怎么覺得這么名字這么熟悉?是不是秦連青的那個新電影?!” 這個電影半年前就開始占領(lǐng)了豆莢的首頁,作為秦連青睽違三年的回歸之作, 話題度高得嚇人。 那邊的季言倒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嗯?!?/br> “臥槽?”這個人是怎么做到這么淡定的?! 季言見她一臉目瞪口呆的樣子, 吞下了自己后邊的話。 梁安要出演男主角的事,暫時不能和她說?,F(xiàn)在聽自己要進《烏合之眾》劇組, 她都震驚成這樣——如果知道梁安是男主角, 還不得氣得掀翻整個楓島花苑? 顧知閑可不知道季言的這番心理活動。 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季言, 鄭重地再倒?jié)M一杯酒,舉到他面前, 認真道:“季言同志, 沖今天我請你吃的飯, 茍富貴,勿相忘?!?/br> 演一部秦連青的電影,估計以后就是一飛沖天的巨星,趕緊趁這個機會抱好大腿。 季言:“好?!?/br> 他的聲音低而淡,有力清晰,只有一個字,卻藏著他都察覺不出的繾綣溫柔。 ——好。 這是他的承諾。 顧知閑聽到他這么配合自己,笑得眼睛彎彎,眼神愈發(fā)明亮,讓她有些寡淡的臉變得十分生動:“就沖你這句話,待會兒我再給你唱一首歌!” 她也就會唱歌了,得靠這個多多取悅他。 “好,”季言說,主動點了一首歌,“《某夜火車中心》?!?/br> 顧知閑:“……???” 自己才發(fā)的新歌啊?這么著季言竟然知道了,而且還點這首? 現(xiàn)在氣氛良好,她又實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沒有立馬答應(yīng),只問他:“你真是日半的粉絲啊?她昨天才發(fā)的歌,你今天就這么知道了?” 有問題!絕壁有問題! 季言眸光微動,面上沒有露出半分破綻:“朋友圈子里有人喜歡,就了解了一些?!?/br> “那你也不能這樣逗我?。 鳖欀e說,“日半昨天剛發(fā)的新歌,我今天怎么可能就會唱!” 感覺他在試探自己!在劉正軍消失在自己生活中之前,堅決不能露出馬腳! 更何況,雖然這人長得真他媽好看,但鬼知道季言值不值得信任! 兩人你來我往演戲作秀,卻沒人說一句真話。 聽到顧知閑的回答,季言的心沉了沉。 按照自己的推斷來看,顧知閑多半就是豆莢獨立音樂人日半。可是,她為什么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在逃避什么?還是,她單純覺得……自己并不值得信任? 他的目光染上幾分深幽。 顧知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被他的眼睛看穿,連忙移開自己的視線,掩飾道:“我也就聽了一遍這首歌。你怎么會想聽這首?” 季言說:“因為這首歌很好聽?!?/br> 何止是好聽。 他很高興,甚至比知道自己將要演《烏合之眾》還要高興,因為他知道,這首歌是顧知閑寫給他的。 那些歌詞,那些關(guān)于她自己的少女心情,全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小秘密。 季言看著顧知閑的臉。那紅色的頭發(fā),細長的眉眼,一筆一筆描繪下來。他越靠近她,越了解她,越覺得她那有些寡淡的容顏,是世界上最美的玫瑰花。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有些移不開眼睛。 身為季家長子,他從小就被教導(dǎo)要穩(wěn)重自持,喜怒不形于色。就算知道了季家那么多腌臢的事情,知道自己將要被安排與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也不了解的女人結(jié)婚,他都能冷靜地為自己規(guī)劃,冷靜地離開季家,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遇到顧知閑之后,他發(fā)現(xiàn)一切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也會有普通人才有的情緒。 看到她被欺負,他會出手幫她,而不是冷漠地旁觀;看到她哭泣,他會心疼,會忍不住將她擁抱得更緊;看到她被別的男人摟抱,他會緊張,會害怕她離自己遠去。 這么短短幾天,他體會了太多之前根本不會存在在他身上的情緒。 生活變得漸漸清晰起來,可是卻有些脫離自己的掌控。 這種感覺,讓一向運籌帷幄的季言有些無措。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是因為她是日半,所以自己才會這樣嗎?還僅僅是因為顧知閑這個人? 無數(shù)次,他問自己:如果顧知閑不是日半,那他還會這樣待她與眾不同嗎? 他自己也沒有得出答案。 心頭劃過種種異樣的感覺。對面顧知閑淺色的眼睛似乎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季言聽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開口,輕輕哼唱起那首已經(jīng)牢記于心的《某夜火車中心》。 “剛下過雨/地面很潮濕/我一個人在夜色里走/很長的路/很多破舊的樓/往前看也沒有盡頭 有點害怕/卻不會停下/我的勇氣總是很足夠/忽然之間/你出現(xiàn)的時候/整個城市都變得溫柔 十年后/你是否還記得這個夜晚/夜風(fēng)輕拂溫柔/你走進我心里/最荒涼的地方/還在那里開出一朵花” 低音炮在空蕩的房間里清唱起一首溫柔的歌,人又長得好看,幽不見底的眼睛深深看住正值盛年的少女,殺傷力是巨大的。 顧知閑覺得自己被吸進了季言眼中的漩渦里,想掙扎,卻只能淪陷的更深。 就連她這種老油條,耳畔也染上一絲淺淺的緋紅。 去他媽的,自己當(dāng)時干嘛寫什么“你走進我心里/最荒涼的地方/還在那里開出一朵花”?!這目光,這聲音,還唱這種歌詞,季言這個人一蘇起來真是要人命啊。 而且……他不會是在撩自己吧? 她這人一向是直來直往。心里這么想,問號也都活生生畫在眼睛里。這明晃晃的疑問,一下子把季言拉回現(xiàn)實。 他低頭斂眸,輕輕咳嗽一聲:“嗯,我挺喜歡這首歌的,以后你學(xué)會了再唱給我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