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幸存的人口有好幾百萬，哪怕只是極少的一部分會從他們這買醬，他們也不愁這些黃豆的去處，而且賣醬可比種地合適的多。

    換個角度說，山上開墾出來的地并不算多肥沃，種一季黃豆正好還能養(yǎng)養(yǎng)地。

    第81章 石磨

    連續(xù)吃了十多天的煮玉米和烤玉米，雞蛋消耗一部分以后，空出地方的冰箱又被寧啟言塞了不少新鮮玉米進去。

    外面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月沒有下雨了，少了樹木的阻擋，蒼云山的氣候越發(fā)的干燥，玉米要想吃新鮮的，就不能拿出空間，否則不用幾天就變干了。

    之前收獲的玉米剝掉外衣后，就這么堆在王洋家的院子里，干燥的環(huán)境，加上白天的日照和高溫，沒幾天就變得十分干燥。

    寧啟言和寧曉文把平臺上的水稻澆完水，又拎著水桶鎖上山洞的門，到水站來來回回十幾趟，才澆了一遍他們家和王洋家之間的那兩畝地。

    最后一趟打水，寧曉文順便看了眼山坳的情況，胡子他們一群人已經(jīng)澆了差不多四分之三了，他就沒再下去，拎著空桶和寧啟言一起走到王洋家。

    王洋家去年圈好院子的時候挖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移栽在院子里，劉佳和王媛媛兩個姑娘白天幾乎都在樹下的陰涼處坐著，寧曉文每次過來的時候，都發(fā)現(xiàn)不管她們倆手里做著什么活計，但嘴上一直在說話。真不知天天吃住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哪那么多話可以說。

    “曉文哥，啟言哥，你們澆完地了？”聽見腳步聲，王媛媛抬起頭，手上搓玉米的動作不停，問道。

    寧曉文點點頭，把手里的桶和寧啟言的一起摞起來放在柵欄邊，等回去的時候順便就帶回去了，沒必要特意跑一趟。

    “你們倆手怎么樣了？”寧曉文問道。

    王媛媛停下手，揮了揮帶著手套的手，然后摘下一只手套。

    “這么嚴重？”寧曉文嚇了一跳，寧啟言也瞪著王媛媛纏著紗布的手。

    前幾天開始搓玉米，這倆姑娘的手最嫩，沒一會兒就起了水泡，像王洋他們這些以前沒搓過的人手上多多少少都帶了傷。要不是看寧啟言搓的特別熟練，杜程和寧曉文他們都不想讓寧啟言跟著一起搓。

    在他們看來，寧啟言更適合拿筆桿子，還是他們家學(xué)歷最高的，沒必要非得把手磨出厚厚的繭子。而且他們又不急著吃，搓玉米這活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不過真正的熟手搓玉米用巧勁，就像寧曉文和胡子他們，而寧啟言也同樣，搓兩下就找回感覺了，一下午邊嘮嗑邊干，除了肩膀和胳膊酸痛外，手上一點傷都沒有。寧曉文和杜程這才沒說話。

    不過后來想想，就算寧啟言傷了手，除非他們家把玉米扛回家，否則都在王洋家院子里坐著，就連倆姑娘都上手了，寧啟言這么個大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干。

    劉佳看了眼笑嘻嘻的王媛媛，好笑的搖搖頭。

    “行了，別鬧了，沒看啟言哥和曉文哥當真了！”劉佳對王媛媛說完，又看向?qū)巻⒀院蛯帟晕?；“別擔心，之前的水泡早好了，不過帶著手套搓也有點疼，我們就把容易磨到的地方纏上一層紗布，別說，還真好用。有了紗布和手套隔著，一點都不疼?！?/br>
    寧曉文松了一口氣。

    寧啟言點了點王媛媛，“好??！敢嚇唬我們！”

    王媛媛笑瞇瞇的戴回手套，“這不是因為哥哥們心疼我倆嗎，換個不認識的，就算截肢了，還不見得能嚇到他們呢！”

    “凈胡說！”寧曉文瞪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小，沒有顧忌，還是學(xué)醫(yī)的原因，他們這幾個孩子張嘴截肢閉嘴解剖的特別順溜。每次聽見寧曉文都恨不得把他們的嘴粘上。

    不管迷信不迷信，這些又不是什么好事，最好別掛嘴邊。

    對于這一點，寧啟言倒是比較看得開。他上大學(xué)的時候同寢有個室友，女朋友是高中同學(xué)，后來考在他們家鄉(xiāng)的醫(yī)科大學(xué)。室友說，剛開始上解剖課的時候，每天晚上她女朋友寢室斷電后都得開著充電臺燈，否則整個寢室都不敢睡覺。等到后來習(xí)慣了，放假和他室友出去吃飯，對著盤子里的rou都能大談特談和人體哪一部分類似，說完之后他那室友根本吃不下飯，對方卻跟沒事人似的，吃的特別痛快。

    就此可見，這些在寧曉文聽著寓意不好的事在這幾個孩子眼里真都不叫事兒！

    拖過來兩個小凳子，寧啟言兩人也在樹蔭里坐下來。鋪開塑料布，一手拿一個玉米棒子對著開搓。

    四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不多時，其他人也澆完山坳回來了。擦了把汗，就直接坐下開始搓玉米。

    雖然之前搓好的玉米足夠吃一段時間了，但剩下的玉米不搓成玉米粒，山洞根本裝不下，總不能一直這么放在院子里。雖然附近的住戶都熟悉了，可萬一晚上有其他地方的人摸黑上來，只要動作輕一點，把院子里的玉米搬空他們都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

    寧啟言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白誠毅和張偉不在，轉(zhuǎn)頭問董文安：“大白他倆呢？”

    董文安神秘的笑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br>
    寧啟言挑眉，“這么神秘？”

    董文安依舊笑著，卻沒再說話。

    寧啟言也不是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讓他等著就等著吧，怕是有什么好事吧。

    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突然聽見院子外傳來白誠毅的喊聲。

    “胡子！杜程！過來搭把手！”

    胡子和杜程放下玉米棒子就站起來，往外一看，胡子忍不住出聲：“嘿！大白可真行！”

    坐著的話因為有柵欄擋著，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寧啟言聽見胡子的感嘆，忍不住也停下手里的活，站起來往外看。

    “我靠！”王洋一見白誠毅和張偉抬著的東西，大叫一聲，拉著柯成偉他們也跑下去。

    白誠毅和張偉抬著的是個石磨。

    山下倒是有政府提供的磨粉機，但每家每戶多多少少都有千八百斤的玉米，來來回回送去磨粉，再加上等待的時間，不夠大家折騰的，而且眼見著白天越來越長，溫度越來越高，天天光耗在地里澆水就要花費大半天的時間，就剩中午陽光最烈的時候還能休息休息，再下山磨玉米，想想都崩潰。

    所以白誠毅一聲吆喝，不光王洋興奮的飛奔下去，其他住的近的人家聽見動靜出來一看，也跟著歡呼起來。

    雖然石磨是人白誠毅搬回來的，但鄰鄰居居的，過來借石磨用用，白誠毅他們肯定不會不借。而且家家戶戶也不打算白借，磨出來的玉米粉拿一些做報酬也合適啊，比下山省事兒多了。現(xiàn)在大家都不缺糧食，雖然不舍得浪費，但支付點借石磨的報酬，沒人不愿意。

    石磨搬進院子，白誠毅和張偉直接累癱在地上，接過劉佳遞來的水杯，咕咚咕咚兩口就喝見底了。

    雖然看著他倆沒喝夠，劉佳也沒再進去倒，要喝水等緩過勁再喝就行，這會兒累成這樣，直接往下灌太多水可不好。

    王洋閑不住，見著石磨了，馬上回山洞拿了一袋子搓好的玉米粒出來，讓張平國教他磨。

    看著王洋他們嘰嘰喳喳的圍著石磨轉(zhuǎn)悠，白誠毅緩過勁后用毛巾擦了擦汗，坐到董文安旁邊。

    “你牛！”胡子對白誠毅豎起大拇指。不管是從能弄來石磨，還是把這么沉的東西從山下搬上來，胡子都對他“肅然起敬”。

    雖然很少有人家有太陽能發(fā)電機，但別人不知道，王洋和白誠毅兩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家就有太陽能發(fā)電機，懸崖上明晃晃的掛著太陽能板呢！咱敢不敢弄回來個磨粉機？不用山下的那個那么大，小型的也行啊。就算弄不著，他們湊一湊信用點，完全可以到換購點換一個回來。

    這么大個石磨，白誠毅是打算自己當驢拉磨？

    白誠毅翻了個白眼，懶得跟胡子說話，一旁的董文安接口解釋：“大白家一個親戚住在山腰，聽說咱們這能換雞蛋，想讓大白幫著便宜換點。大白之前不是從賬上拿走二十個雞蛋嗎？就是拿給他們的，也不用糧食換，對方家里的老人有手藝，會打石磨，干脆就讓他們給打了個石磨當報酬，等過一段時間，再給他們十個雞蛋就行。三十個雞蛋換個石磨回來，咱們自己不用，也能租給附近其他人用啊，這東西又不怕放，能用很多年呢！”

    “能推動嗎？”寧啟言看了眼正艱難的推磨的王洋，忍不住問。

    董文安頓了頓，也看見王洋的困難勁，他之前也沒見過石磨，真不知道這東西得用多大力氣。

    倒是寧曉文開口：“能推得動，就是費點力氣，”說著看了眼寧啟言，“你就不用想了，我也夠嗆，咱家估計就杜程和胡子他倆才能用石磨磨出粉來?！?/br>
    寧啟言咧咧嘴，心里想著等自家的玉米都搓完了，還是搬回家，在空間里用磨粉機磨吧。

    家里的磨粉機他之前在家和杜程他們商量過了，按照其他人對他們的了解，地震前家里就他和杜程兩個大男人，怎么可能會用到磨粉機，就算地震后收集物資，能見到這東西的幾率也太低了。想來想去，都沒法拿出來。只能關(guān)上門自家用。

    胡子聳聳肩，想著剛才看見石磨的附近幾家人的高興勁，也許人家真愿意就近租石磨用。

    事實上愿意租的人大有人在。不等王洋他們新鮮夠了，就有人過來問這石磨能不能借，怎么個借法，是按使用的次數(shù)收糧食，還是按照磨出來的糧食斤數(shù)按比例收糧食。還有一戶擔心推不動石磨的人家，直接問能不能拿搓好的玉米粒直接換成玉米粉，比例低點也行。

    寧啟言和寧曉文對視一眼，然后齊齊看向白誠毅。

    白誠毅瞥了眼胡子，哼了一聲。

    看沒看見，就算是石磨，也多的是人稀罕。

    胡子聳聳肩。

    第82章 磨粉機

    有了石磨在院中擺著，不管是過來換東西的，還是打水路過的人們都能看到，自然詢問的也漸漸多起來。

    白誠毅搬它過來的時候也沒指著這東西掙多少糧，畢竟他們自己也得用。所以租借石磨的價格訂的很低，按照磨出來的玉米面總重量收取千分之五。也就是一百斤玉米面給他們半斤雜糧就行，雜糧的種類不限，直接給磨好的玉米面也行，舍不得磨玉米面的力氣，直接給玉米粒也行。

    當然，這千分之五的費用只是石磨的租金，要是不想自己出力，請白誠毅他們幫忙磨出成品也沒問題，但這樣就得加上人工費了。

    用了一段時間的石磨以后，大家心里對玉米出面的比例大概有了數(shù)。一斤的玉米一般最多能出八兩的玉米面，平均來看差不多在七兩八左右，這樣算來，拿來一百斤玉米，磨完之后大概剩下七十八斤玉米面。所以白誠毅他們代磨的話，一百斤玉米拿來，他們會給人七十斤的玉米面。留下的八斤就是人工費了。

    說實話，推石磨不是個輕松的活，就算是力氣最大的白誠毅，一天什么也不干，光推磨也磨不出太多。所有對于那些家里壯年力氣不行的或者是純粹不想出力的人家，對于這個人工費還是很認同的，甚至覺得他們挺厚道的。

    這樣沒過多久，原本只是單純租石磨自己磨的人家也開始學(xué)著那些人，不自己磨，直接把玉米拿到王洋家，等什么時候排到他們?nèi)∮衩酌媪耍八麄円宦?，直接過來拿成品就好，還不耽誤地里的活。

    天氣越發(fā)的炎熱，往往上午剛澆完一遍水，中午的太陽一曬，莊稼又蔫頭耷腦的要死不活了。所以每家每戶除了中午最熱的時間外，差不多一天都得耗在地里。

    別看寧啟言他們?nèi)页藗z姑娘外都是壯勞力，但也架不住那么多地和已經(jīng)排到半個月后才能磨完的玉米面訂單。

    連軸轉(zhuǎn)了幾天，作為三家中力氣最大的白誠毅、張偉、胡子和杜程，身為推磨的主力，實在是吃不消了。

    看著倒頭就睡的杜程和胡子，寧啟言和寧曉文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他們這么累到底是圖什么??！

    “這么下去不行，過來換玉米面的人越來越多，咱們一共才多少人，累死也做不完??！”寧啟言想了想，一咬牙：“要么就停了換玉米面的生意，要磨讓那些人自己磨去。要么就把家里的磨粉機拿出來！”

    明明家里有省心省力的磨粉機，卻還讓杜程和胡子累成這樣，寧啟言這時已經(jīng)不想去考慮其他人見到磨粉機的想法了。

    寧曉文也嘆口氣，就像寧啟言說的，這么下去真不行。他想了想，“要不咱們下去問問，換購點沒有機器了，但也許何俊他們能有些門路也說不定?！币悄軓耐饷嬖贀Q一臺是最好的。

    寧啟言想了下，點點頭，“行，一會兒我就下山一趟，要是何俊那邊也弄不到，可以把家里這臺拿出來，就說是跟外面換來的?！?/br>
    寧曉文眼睛一亮，對??！反正王洋、白誠毅他們都猜自家有門路，要不之前那些小雞和家里時不時出現(xiàn)的稀缺物資從哪來？！

    “那干脆就直接拿出來吧，也不用去問了，就說是私下跟人換的。”

    寧啟言搖搖頭：“不行，還得問問。要是能再換一臺最好，家里這個拿出去的話，以后咱們自己想私下磨點什么東西就不方便了?！?/br>
    寧曉文想想也對，“我陪你去？”寧啟言自己出門他實在不能放心。外面現(xiàn)在看著確實治安不錯，但總歸不是地震前了，而且要去第七駐地就得出了安全區(qū)，路程雖然不算遠，但杳無人煙的，就算開著車也可能有危險。

    不等寧啟言說話，一旁傳來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

    “我跟著去吧?！倍懦虖堊煺f道。

    “你沒睡？”寧啟言看向一臉疲憊的杜程，憂心的問。

    杜程搖搖頭，“不算太困?！逼鋵嵰膊皇翘貏e累，就是外面的溫度太高，再加上體力消耗，才會顯得很累。

    “你就好好休息吧，上下山一趟也不輕松?！睂帟晕牟惶澩?。

    寧啟言失笑的搖搖頭，“你們誰都不用去，我自己走一趟。”見寧曉文和杜程都皺起眉，“你們都在空間里，有事我直接就能進空間，現(xiàn)拉你們出去幫忙不就得了！”隨身帶著空間，只要杜程他們都在空間里，隨時都能被寧啟言帶出去。

    寧曉文一愣，明白過來也跟著失笑起來。

    寧啟言說的沒錯，只要自家人在空間里，可不就相當于他隨身帶著打手嘛！

    杜程輕輕笑了下，既然這樣的話，“等你開車出了安全區(qū)，就進來叫我，我陪你去見何俊?！?/br>
    寧啟言點點頭，沒再拒絕。

    事后證明，只要手里有好東西，找何俊比去換購點還靠譜。

    何俊一聽寧啟言他們的來意，沒有遲疑，直接應(yīng)下了。d市以前雖然不是以農(nóng)業(yè)為主，但磨粉機整個城市還是能找到不少的。更何況寧啟言他們換的只是小型的，很多食品加工點都能找到這種價格不高，卻很實用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