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當年手賤
楊若鶯和孫小姐分開后,又去布莊看新到的綢緞,忽見姜武從拐角閃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女郎莫慌,我家郡王有請敘話?!?/br> 她定了定神,才反應(yīng)過來是云王身邊的人。 云舒還是坐在雕花軒窗邊,春日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溫暖和煦,笑容淡淡,讓人不由得放松下來。 她替對面拘謹?shù)臈钊酊L倒了茶水,才緩緩開口:“楊姑娘,你見過本王三次了,每次表現(xiàn)都很有意思,不知道你對本王是不是有什么誤解?!?/br> “郡王說笑了,若鶯只是不常見外人,又被郡王的姿容震撼而已。” 云舒嘴角微翹,痞痞的笑道:“哦?本王以為女郎是璟瑜愛重的人,沒想到總是見貴府丫鬟尾隨,你這樣做,不怕璟瑜傷心嗎?” 楊若鶯聽她如此說,一張小臉頓時紅透了,她覺得,可能真是自己記錯了,這樣的云王爺,怎么可能是那個女人。 “還是女郎另有隱情?如果女郎是真的愛慕云舒,云舒自然會讓你得償心愿的。”云舒笑得更加溫和,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這樣挖兄弟的墻角有什么不好。 “沒有沒有,郡王千萬不要誤會,若鶯只是覺得,郡王很像一位故人,所以才派婢子打探的?!?/br> 云舒飲了一口茶水:“哦…原來是這樣,那本王可就不太高興了,愛慕就愛慕,還假托故人。” 她徹底被云舒的無恥打敗了,看來坊間傳聞云王風(fēng)流倜儻確實不假,這樣的云舒反而更讓她放心。 云舒自信的抱手:“本王自認為長得俊秀非常,竟不知道這平都還有人有本王的幾分風(fēng)韻,女郎莫不是開玩笑?” “真的,只不過她是個女子,可是長得很像郡王,而且…而且她好像認識侯爺,但是侯爺卻不記得得她了。” 楊若鶯還怕云舒不相信,想了想又說:“而且,她左手掌心有一顆痣,對,是一顆紅痣,我記得很清楚。” 云舒的笑僵了,鎮(zhèn)定了一下才說:“哦…是…是嗎?這可真巧?!?/br> 云舒喝了一杯茶掩飾,“不過真是遺憾了,本王和璟瑜也是近來才認識,若本王是那個人,如何會記不起璟瑜來,女郎這樣懷疑,真是欠考慮了?!?/br> 楊若鶯聽云舒這樣說,想必她真的不是當年那個人,徹底放下心來,解開了許久一個心結(jié),心情大好。 “是啊是啊,是我愚鈍莽撞了,讓郡王見笑?!?/br> “誒,要是那樣,本王也能見見和自己長得像的女子…” 姜武送喜笑顏開的楊若鶯出去,云舒才坐正身體,展開緊握的左手,掌心赫然是一顆鮮紅的痣! 她是什么時候認識的楮銘,還有楊若鶯,她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剛剛她說,楮銘只是想不起她了,那現(xiàn)在,楮銘這些反常的舉動,是因為想起來了嗎? 如果連楊若鶯都知道她的身份,楮銘呢,也知道嗎? 思緒轉(zhuǎn)過萬千,云舒緩緩拿起了桌上的茶壺。 “嘭!” 瓷片四濺。 姜武沖進來,卻見云舒拿起一片尖利的瓷片,毫不猶豫的在左手掌劃了深深一道,汩汩的鮮血立刻流了下來,滴在云舒的白袍上,宛如血濺白蓮。 “郡王!”姜武跪了下來,用手帕給她止血,卻見云舒只是輕輕皺眉。 姜武:“可是這女人知道什么?” “她當年見過我,而且知道我的身份?!?/br> 姜武撕下衣角給云舒包扎好,才面露殺意,冷冷地說:“郡王莫慌,我會讓她永遠也沒機會說出這個秘密?!?/br> “恐怕已經(jīng)遲了,武安侯,他也知道……” 若她的身份暴露了,她該怎么辦? 楮銘遠遠便看見那一身緋色官服的云舒站在他的車駕邊,衣袂翻飛,眉目如畫,在這暖融融的春光里,繾綣美好。 云舒笑道:“璟瑜,等你好久了?!?/br> 他挑眉:“玹玉今日怎么不躲著我了?” 云舒迎著他的目光笑道:“這不是避嫌嘛,你前幾日動了懷恩侯家的小公子,他夫人還天天往我那跑呢,要是知道是我們一起弄的,還不恨死我?!?/br> “春寒還有,郡王要小心身體?!苯渖锨皝斫o云舒披上披風(fēng),楮銘見竟然是毛絨絨的兔兒臥,好歹是個將軍,還圍這種女里女氣的東西,不倫不類的。 “明日休沐,今日左右無事,出去喝一杯吧?!痹剖娌灰娡庵苯幼M了他的車里,楮銘也沒扭捏。 他側(cè)頭看了云舒一眼,見他臉上無波無瀾:“你最近沒聽到京中的傳言嗎?還敢這么頂風(fēng)作案?!?/br> “是那個說你我斷袖的傳言嗎?想不到璟瑜會怕這些無稽之談,再說了,就本王這樣的英俊顏色,要虧也是本王虧?!?/br> 他撇了一眼云舒,嘴角微挑,“還真是有自知之明?!?/br> 玩笑著往長干里而去,還是挑了一家臨水的酒館,眾人見皆身著重臣服色的云王爺和武安侯又結(jié)伴出游了,還親密的共乘一車,頓時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兩個權(quán)傾朝野的青年才俊,都是不近女色,還常常結(jié)伴出游,絕對的有貓膩啊,這怎么看,都有問題,平都少女們的心都提起來了,千萬不要是那樣啊! 云舒看著江里漂浮著的桃花瓣,漫不經(jīng)心的問:“璟瑜,我昨天見了你府中那位楊姑娘,她說你當年身邊有個女人,你這么多年都沒娶婦,可是因為那人?” 楮銘想了想:“女人?并沒有,我十歲入軍,哪有什么女人?!?/br> 她側(cè)過身來坐正,“哦,這樣啊,對了,還沒問過你,是怎么結(jié)識的楊姑娘?” “玹玉似乎對她很感興趣?”楮銘試了一口涼菜,做得還可以。 “哪有,只是聽璟瑜那天說的話,好奇而已,你知道我這個人,跟子辰待久了,也沾了他的臭毛病?!?/br> “也沒什么,是五年前我在覆舟山下受了傷,她恰巧救了我一命罷了,后來知道她家中辛苦,就讓她們住在侯府,我一直把她當做義妹而已。” 昨天云舒只是有了點印象,幾年前她確實救過一個重傷的人,那人昏迷不醒,血rou模糊,后來,究竟如何,她早已記不清了,反正只是一件小事,這些年走南闖北,她也做過不少。 現(xiàn)在聽他提起覆舟山,云舒更加確定,自己當年無意中的出手,沒想到就是后來的武安侯,真是孽緣啊… 她用力握了握左手,刺痛讓她冷靜。 云舒面上無波,也吃了一夾涼菜,竟是春槐芽。 “是嗎?沒想到還是美人救英雄的故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午時快過了才各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