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可能
張念曦聞言,睫毛輕微的顫了顫,抽了一張紙巾把手擦干凈,然后坐直了身子,聲音波瀾不驚“這個問題,從我們婚禮的那天,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往后不論過去多久,我都不會改變我最初的想法——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利益的交換,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睆埬铌卣f完以后,不再去看坐在旁邊的周景言,徑直上了樓梯,隨即關上了房門。她現(xiàn)在甚至不愿意和周景言共處一室。 只要競標成功,她無論如何都要喝周景言一刀兩斷——她這個念頭不是癡心妄想,雖然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是實際上,她和周景言只是名義上的婚禮,根本沒有結(jié)婚證?;槎Y結(jié)束以后,她本來做了許多準備,想要延遲去民政局的日但是誰知道,周景言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結(jié)婚證的事情。像他那樣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怎么可能把這個在重要不過的事情忘掉,唯一的解釋是,周景言從頭到尾想要的,根本就是別的東西,而不是她的真心。 可是,周景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之前在周家打聽了一圈,也沒有知道個所以然。必須要另外找一個熟悉周景言過去的……張念曦眼前一亮:夏可染!她是周景言的表妹,兩個人從小關系就很好,不能從仆人口中知道的周景言的八卦,夏可染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要夏可染開口,讓她知道周景言的軟肋,到時候分開,她一定會占了先機。 張念曦盤算了很久,腦海中漸次清明:這段時間,她不僅要專注于競標,更要抓緊時機,從夏可染那里知道關于周景言的一切。 夜已經(jīng)深了,周景言還坐在沙發(fā)上,翻閱著手里的雜志,沒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夜晚的時間安靜而綿長,而且還不會被“合同”“會議”之類的字眼充斥,是獨屬于他的時間。雖然已經(jīng)超過了睡眠時間,但是沒有一個傭人敢上前提醒,而是悄悄退下。 周景言眼里看著雜志,心里卻在想著另一件事:和張念曦結(jié)婚這么久,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僅沒有因為這段羈絆而愈發(fā)靠近,反而摩擦出了火花,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周景言起身,上樓進了書房,走到書桌面前。俯身拉開了最下面一層的抽屜。 抽屜的最上面放著一個淡粉色的蝴蝶結(jié),被放在一個透明的密封袋子里面,邊緣微微發(fā)黃,而且樣式和顏色都不時興,看得上去已經(jīng)有了很多念頭。周景言將蝴蝶結(jié)拿出來端詳了片刻,然后將它放在桌子上。隨著蝴蝶結(jié)被拿開,放在下面的動詞也露出了面容——那是一個精致的白色相框,相框里夾著一張合照——年輕的男生女生站在校門口,兩個人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男孩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連微笑都和同齡的男生不一樣,總是淡淡的,像是一陣溫柔的微風,那是十七歲的周景言。旁邊的女孩,同樣一身深藍色的制服,下面穿著同色百褶裙和白色球鞋,扎著高高的馬尾,歪著頭靠著周景言,笑容燦爛——而那女孩子的臉,竟然和張念曦幾乎一模一樣! 周景言的目光變得深邃又蒼涼,他的手指撫摸過女孩帶笑的臉頰,觸手卻只有一片冰涼,“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以為是你回來了。但是我錯了,無論世界再大,生出多少奇跡,但是也只有一個你。”即便是她長得再像你,但是也終究不是你?!?/br> 照片上的女孩笑魘如花,臉上毫無歲月的痕跡??墒悄弥掌闹芫把?,眉目間已經(jīng)生出了不知多少風霜,雙眼也再不似當初那般晴朗。時光太過凜冽,將當初不諳世事的少年打磨成了面目可憎的陌生人。周景言閉了閉眼,重新將相冊放回去,合上了抽屜…… 自那一晚后,周景言對張念曦的態(tài)度,就像當初張念曦在法國一樣,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很多時候都會自己親自動手。周家的下人在底下都暗暗交談。 “我看我們這位太太還是有些手段的,你看一開始,我們少爺什么時候愛搭理他,不過短短這些日子,少爺就對她千依百順了!” “可不是么?前兩天少爺還特意幫她煮夜宵端上樓——我在周家這么些年,都沒有看到少爺進過廚房,真是了不得!老爺和夫人去國外這么久還沒有回來,我看以后這個家里必定是太太當家,大家以后都警醒一些,別不知道風往哪邊吹!” “那是那是!” 因為周景言突如其來的照顧和關心,周家的下人們見風使舵的本事也見長。張念曦想要自己倒杯水,都有人出來給她幫忙。弄得張念曦十分不自在。但是奉承巴結(jié),總比不聞不問要好,張念曦雖然不知道周景言為什么要怎么做,但是一方面還是提高了警惕,另一方面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些人的討好,最起碼,在周家的日子總算是好過了一些。 第二次競標近在眉睫,張念曦每日專注于公司的事情。張成恩雖然還在為那兩千萬不斷地聯(lián)系張念曦,但是他大概也知道這次競標對于整個張氏都是十分重要的,因此電話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