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靈舟
“啊啊啊……” 慘叫聲,在空寂的山林中,不知傳了多遠(yuǎn)。 電光火石間,被藤蔓綁在葫蘆上的朱倩母子,根本脫不了身,無數(shù)枝葉從臉上身上劃過。 嘭! 地面好像震了一震,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母子兩個,還沒醒過神來,余海已經(jīng)追著他的葫蘆,磕磕盼盼地從樹枝上借力好幾下,也落了下來。 不過,這里怎么會有人? 十?dāng)?shù)米外,那個坑洞里,一大一小,蒙著面想跑的是誰? “朱培蘭!把東西留下來?!?/br> 可是已經(jīng)遲了,陸靈蹊拉住爺爺,迅速站上放大的靈舟,‘嗖’的一下,就沖了出去。 “朱培蘭,你給我站??!”被綁著各種不便,稍有些清醒的朱倩也連忙叫道,“站住,站住,聽見沒有?” 但后面的哭鬧,陸靈蹊和爺爺完全顧不得。 他們上天了呀! 啊啊?。?/br> 天上的風(fēng)好大! 祖孫兩個都是頭一次上天,緊張、期待、新奇、興奮…… 蹲下的陸永芳緊緊抓著船幫,不過,預(yù)想中的歪歪扭扭,全然沒有,甚至沒過十息,連大風(fēng)也沒了,靈舟平平穩(wěn)穩(wěn)。 “嘿嘿!有靈氣護(hù)罩!” 陸靈蹊撓撓頭,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們家的靈舟等階高,爺爺,舒服嗎?” 自然! 陸永芳慢慢站起身體,碧藍(lán)的天空,縮小的群山,啊啊啊,一瞬間,好像心胸都開闊了好多,真是好舒服,感覺伸手就能觸到藍(lán)天一般。 他長吸了兩口氣,一下子就喜歡上飛行了。 怪不得祖宗被貶至此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們回到修仙界,原來飛在天上的感覺這么好。 陸永芳突然之間有些淚目,祖宗做夢,只怕都想回到曾經(jīng)的家園。 “爺爺,那人追過來了。” 曾經(jīng)呆過的秘林,道人又踩在葫蘆上,這次他沒帶另兩個人,只大呼小叫地追了過來。 但是陸靈蹊不怕他了,“不過,他肯定追不上我。” 好東西就是好東西。 一個連靈氣護(hù)罩都開不了的葫蘆,拿什么本事,追他們家的靈舟? 她微一加速靈力輸出,靈舟如離弦之箭,把那葫蘆遠(yuǎn)遠(yuǎn)甩在后面。 “爺爺,我們可能都不需要跑,我的修為,好像比他還高那么一點點兒?!?/br> 至少她御舟的時候,沒有歪歪扭扭,靈氣和神識配合得當(dāng)。 “他們有三個人?!?/br> 陸永芳看到道人再也追不上來,很為孫女驕傲,“按祖宗手扎所說,如果這是對你心生殺意的人,當(dāng)時,我們或許就不該跑,而是趁他們摔得七葷八素之跡,以絕對手段,先把他們殺了才對?!?/br> 嗯? 也是噢! 陸靈蹊眨了眨眼,感覺爺爺好像有些變了。 “傻孩子,修仙界,好像就是這樣。”既然孫女已經(jīng)確定要混修仙界了,總不能再墨守凡人世界與人為善的那一套,“那道人是長生觀的,插足蛇谷,定也是抱著分一杯羹的想法。” 長生觀仗著與皇家的關(guān)系,巧取豪奪四方所有年份長的靈藥。 “見到了我們,說不得也會殺人奪寶?!?/br> 朱家兩個男人,為了儲物袋都同歸于盡了,更遑論外人。 “蛇谷沒了東西,也許那對母子還能活命?!?/br> 他在下面看得清楚,道人瞅那母子兩個的目光都不對。好在,他們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爺爺!”陸靈蹊靠近爺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想辦法,讓他倒盡霉!” 她到底說不出,我必殺人的這句話。 從小到大,父親和爺爺只有救人的份,對不開眼的,也只會暗地里用醫(yī)家的特別之法教訓(xùn),從來都沒真正見過血。 讓她一下子殺人…… 真心做不到啊! 陸永芳拍拍孫女的肩頭,“對,我們不惹別人,但別人也不能惹我們?!?/br> 他笑得很是暢快! 陸家確實一直與人為善,那是因為,他們施予的那一方,確實值得他們救濟(jì)。 但這不代表,他們家就是軟柿子。 “當(dāng)年,長生觀搶了我們家的四百年人參,后來所有經(jīng)手人員,都被你太爺爺修理了一頓,就是當(dāng)時長生觀的觀主,也因此受困于腿疾十多年?!?/br> 若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水,說不得,他們家還是四世同堂。 陸永芳很遺憾父母和愛妻,早早隕了,否則看到靈氣復(fù)蘇,該是多高興??! “我們家與長生觀還有這淵源???” 陸靈蹊詫異她才知道這事,“爺爺,您應(yīng)該早點說的,您早說,我……我或許就敢拼一把,把他的葫蘆搶來了?!?/br> “噢?哈哈!哈哈哈……” 對上孫女亮光閃閃的眼睛,陸永芳大笑,“那下次有機(jī)會,我們再搶?!闭f到這里,他指向遠(yuǎn)處那片奔涌的瀑布,“從那里走,讓靈舟順?biāo)?,我們也一樣能走烏江。?/br> 陸靈蹊回頭看了一眼早就追沒的人,高高興興地轉(zhuǎn)道。 這邊,余海費了老大的勁,越追越遠(yuǎn)后,氣得想殺人。 忙了幾年,交好朱倩朱二,結(jié)果最大的一條魚居然漏了。 原以為挑著陳強(qiáng)和朱二不和,他可以在這里面多撈點好處,結(jié)果,兩個蠢才,居然在背地里一齊防了他一手。 可恨,可惱! 他們防就防吧,為什么不能多撐一會,非要在他遲的那一晚上死? “余哥!我們在這?!?/br> “……”看到那奮力揮手的兩個人,余海強(qiáng)自按下心中殺意,“我回來是要告訴你們,還要再追一追,你們自個回去吧?!?/br> 他調(diào)轉(zhuǎn)葫蘆,再不管他們。 “娘!” “噓!”朱倩看著天上漸行漸遠(yuǎn)的人,不知怎的,反而露了一絲如釋重負(fù)的笑意,“走了好,走了我們就安全了?!?/br> 啥? 陳鼎有些呆呆的。 “把他叫過來,只是想為我們母子,在你爹和你舅舅那里,多弄點好處。” 可惜,他們居然那樣死了。 若說一點也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畢竟陳家和朱家的兩個儲物袋,都被朱培蘭那個小孽種給搶起了。 不過…… “你爹和你舅舅一齊死了,東西……也幸好全丟了,要不然,這余??隙ㄒ膊粫胚^我們。” 朱倩嘆了一口氣,“走吧!財去人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