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珊瑚樹
秋宇掌門匆匆趕到上云院,可是迎接他的沒有師妹。 “前輩!昨日偶有所得,我想在無想前輩這里閉一段時間的關(guān)?!标戩`蹊不敢讓吐了血,面色不好的祖宗出來見人,只能硬著頭皮,把被祖宗招來的人再糊弄走,“無想前輩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br> “對對,師兄,你一個月后再來給我們開門吧!” 無想歡快的聲音從修煉室傳來,“林蹊,快進(jìn)來?!彼坪醺吲d,林蹊能陪她一個月。 陸靈蹊在秋宇掌門未開口前,先行躬身行了一禮,迅速退回修煉室。 秋宇“……” 他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怎么辦的好。 師妹修煉,他舉雙手雙腳贊成,可是林蹊…… 這丫頭真把修煉地點,從千道宗挪到他們飄渺閣來了不成? 他站在院外呆了一會,到底不想打擾無想的修煉。 不同于他們,無想的修煉進(jìn)度與她的心情有很大關(guān)系,難得她能這么開心修煉,林蹊的事以后再說。 得了殺神陸望傳承,又被千道宗諸大佬疼愛的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動的。 秋宇掌門轉(zhuǎn)身去應(yīng)對山海宗可能要到的人。 山海宗要查那位掏心之人,他也要看看,那掏心人是只針對山海宗,還是針對天下人。 …… 陸靈蹊不知山海宗針對她的暗殺,還沒開始,就又夭折了。 為了殺她,帶上商德海,山海宗已經(jīng)接連隕落三位元嬰真人,這對于小宗小派來說,幾乎就是覆派之痛。 顯武掌門在家咬牙切齒,罵天罵地了半天后,到底怕了,不敢再如前般,朝有些邪性的林蹊打主意。 可是派誰呢? 商德海是宗門長老,他死在飄渺閣,尸體沒像陳、薛兩位長老那們被人直接化灰,總要派個有份量的去收一下的。 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他舍不得所有大有前途的,只能盯上養(yǎng)好傷沒多久的連肆。 他是他徒弟,這身份勉強(qiáng)夠了。 “飄渺閣秋宇是個老狐貍。” 徒弟是他的,也不是不能再培養(yǎng)培養(yǎng),所以顯武在臨行之前,特別交待連肆,“再加上我們兩家不對付,不要說你,就是老夫親去,明里他不會使絆子,暗里也會。 相比于我們這些老的,對你……?!?/br> 他轉(zhuǎn)了兩個圈,“這樣,你到那里,就咬死商長老死在飄渺閣坊市,飄渺閣有義務(wù),也有責(zé)任要幫著把殺人的人查出來?!?/br> 咦? 是個好辦法。 連肆害宗門害同門輸了那么多靈石,可怕再干砸這件事了。 如果事事以飄渺閣為主,那查不出來,是飄渺閣無能。 反之,查出來,卻有他的一份功勞。 “是!弟子一切都聽師尊的。” 果然,師父還是親的。 秋宇掌門算天算地,還真沒算到,山海宗會如此不要臉面。 他藏下的半個腳印,明里沒拿出來,暗里卻早由踏雪真人查驗了。 可惜,不管飄渺閣如何查,掏心魔就是如曇花一現(xiàn)般,連個大概方向的懷疑人物都找不到。 這件事,一天沒落帷幕,連肆就一天不離開。 修煉之余,他當(dāng)然也在查那個讓他成為天下人笑話的女孩,商長老為何會到飄渺閣,雖然師父沒說,他卻是知道的。 “上云院?” “就是上云院,而且自進(jìn)去后,就一直沒出來。” 外事堂執(zhí)事唐晨把他查到的跟連肆道“據(jù)一些飄渺閣修士閑話說,林蹊是在無想真人那里偶有所得,所以就順勢窩在上云院閉關(guān)了?!?/br> 偶有所得? 連肆臉上的猙容一閃,“飄渺閣這么在意無想的修煉,秋宇掌門就不管嗎?” “應(yīng)該是管不了。無想極喜歡林蹊,雖然常把旁人忘了,卻始終沒忘了她,甚至飄渺閣有傳言,因為林蹊一直沒有出門試煉,無想幾次跟秋宇掌門吵鬧,要去千道宗找她?!?/br> 連肆“……” 他想罵娘! 玄天宗擂臺戰(zhàn),就是因為她得千道宗那些大佬的喜歡,千道宗諸人才在她身上下重注的,要不然,山海宗也不會輸?shù)媚敲磪柡Α?/br> “無想連自己宗門的弟子,都常忘了,那唐師兄,你說她又憑什么老把林蹊記著?” 這? 唐晨不知這位小祖宗想說什么,不敢亂搭腔。 針對林蹊的行動,宗門一直沒成功過。 千道宗吃過一次虧,不上二次當(dāng),可以說把她保護(hù)得滴水不漏。 宗主想借風(fēng)門老祖的勢,壓千道宗一頭,也根本不可能,在破障丹的事上,連風(fēng)門老祖都說欠她一個人情呢。 “我記得,林蹊不是這邊的人吧?”連肆眼帶威脅,“師兄,我們能不能散些謠言?” 若是能用謠言的方式,給那個臭丫頭添點堵,他絕對不遺余力。 “……恐怕不行!” 唐晨卻覺得這是個壞主意,“千道宗正盯著我們,也許我們周邊就有虎王的人,這樣的流言一散,哪怕原本沒有掏心魔,他們恐怕也會馬上再弄一個?!?/br> 什么? 連肆臉上顏色一變。 宗門連隕陳、薛兩位長老,他們比商長老還不如,連個尸首都未留下。不僅如此,宗門在各處的暗樁,也連帶著被拔了好幾處。 事后已經(jīng)肯定,是千道宗的暗門虎王借林蹊的那張臉,吊了陳、薛二位長老。 宗內(nèi)人人都說那個虎王心狠手辣,現(xiàn)在商長老也…… “我想到了,唐師兄,商長老的死,你說會不會也是虎王干的?” 這? 唐晨心下一跳。 商長老秘密到飄渺閣,似乎也是沖著林蹊來的。 虎王再出手,弄出個掏心魔出來跟他們山海宗宣戰(zhàn),也確實很有可能呢。 “我們沒證據(jù)!” “那就讓飄渺閣找!” 連肆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就不相信,千道宗和山海宗暗里的爭斗,秋宇那個老匹夫不知道。他查不出掏心魔,總能查出商長老出現(xiàn)在飄渺閣的時候,千道宗哪些人也在這里吧?” 就算掏心魔不是千道宗虎王所扮,千道宗暗里觀察商長老的人,也一定知道是誰進(jìn)了商長老所在的小院。 想到即做,他與唐晨急匆匆下樓,卻沒想,客棧前,從深?;貋淼难嚯x正抱劍而來。 “連道友!” 燕離堵在門前,“燕某聽說你在玄天宗與林蹊賭擂,心甚神往。”他的聲音帶了靈力,傳遍整個坊市,“怎么樣,我們也玩一場?” 玩? 玩?zhèn)€屁! “對不住,我現(xiàn)在有急事,要見秋宇掌門。” 叮! 燕離手中的劍突然就浮了起來,與他一樣,把唐晨也堵住了,“家?guī)煵绽砣f機(jī),沒時間老管你們山海宗的事?!?/br> 連他師父都跟著忙了好一段。 “商德海為何而來?你知我知,真要說到明面上,連道友,你恐怕也走不出去了吧?” 什么意思? 連肆的瞳孔一縮,緊接著就看見一隊身著千道宗道服的修士,從街頭向這邊來。 “不戰(zhàn)也可以,你……”燕離看了一眼唐晨,“帶著你們山海宗的人,滾出我飄渺閣坊市?!?/br> 什么? 連肆的的頭和法衣瞬間無風(fēng)而動。 “原來你們飄渺閣就是如此待客的?” 山海宗可以顧忌千道宗,卻完不必顧忌飄渺閣,“燕離,你說這話之前,問過秋宇掌門嗎?” 叮! 燕離身旁的破邪劍猛然一響。 “燕某不需要問我?guī)煵?,想找我?guī)煵鏍?,很簡單,打贏我。” 山海宗顯武可以無恥,他們當(dāng)然也可以。 “或者,你連肆現(xiàn)在就向燕某認(rèn)輸!” 輸? 怎么可以? 敗在林蹊手中,他在宗門,在師父,在同門的眼里,就已經(jīng)一落千丈。 “哈!哈哈哈……” 眼看千道宗那個叫閔浩的望向他,連肆仰頭大笑,“原來你燕離也不過如此,只敢朝我這個敗在林蹊手下的人挑戰(zhàn),有本事,你朝林蹊去???據(jù)我所知,她正做客你們飄渺閣呢?!?/br> “打贏了你,燕某自然會向她挑戰(zhàn)?!?/br> 燕離冷笑,“連肆,燕某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顧左右而言他沒用,現(xiàn)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戰(zhàn),一是滾!” 連肆“……” 他最討厭這種人了。 “你明明知道,我與林蹊一戰(zhàn)受傷頗重,明明知道,我的雙面骷髏被她毀了,現(xiàn)在朝我挑戰(zhàn)……” 連肆瞪著他,“是想撿她的便宜,趁我之危嗎?” 燕離是飄渺閣新一輩中,戰(zhàn)力最高之人。 與他對上,他的把握其實不大。 “趁你之危?” 燕離笑了,“雙面骷髏是輔助法寶,那燕某就應(yīng)承你,我也不用輔助法寶。至于你的傷……,連肆,你知道你為什么在林蹊那里,敗得那么慘嗎?” 連肆“……” 他死死瞪著燕離。 “因為你在跟她賭斗的時候,還一心二用?!?/br> 燕離看了師父帶回的留影玉,對他著實不恥,“你的雙面骷髏,其實不是毀在她手,是毀在你自己的手上。” 一人拼命,十人難擋! 在那種時候,這人還玩心計,他要不被打,那才怪了呢。 “你的傷,其實只是幾顆正骨丹的事,我說的沒錯吧?” 燕離的劍,漸漸往前欺近,“建議你,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不要再動你的那點腦子,是爺們,現(xiàn)在就給個痛快話,戰(zhàn),還是不戰(zhàn)?” 戰(zhàn)? 還是不戰(zhàn)? 連肆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選,都不太好。 戰(zhàn)!就必須贏,否則回到宗門,師父那里,再不會有他的地位。 不戰(zhàn)! 回到宗門,他也再不會有任何地位。 “你的擂臺搭好了嗎?”連肆輕撫自己的妖刀,“搭好了,就讓我看看,你的破邪如何厲害吧!” 他被逼到了死角,沒有能選擇的路。 “一會就好!” 燕離的破邪劍朝天發(fā)出一道劍氣,引起坊市護(hù)罩的連番波動。 果然,沒一會就把還在飄渺閣的踏雪給引了過來。 “師尊!我已向連道友發(fā)出挑戰(zhàn),還請師尊幫忙搭個擂臺?!?/br> “……” 踏雪真想把這臭小子捶一頓。 今天是無想師妹和林蹊出關(guān)的日子,“你等著,馬上就給你們弄?!庇袀€喜歡到處挑戰(zhàn)的劍瘋子徒弟,她真是夠夠的。 踏雪真人朝坊市幾個執(zhí)事招招手,扔出陣盤陣旗,“去,把西街的擂臺,給我搭起來,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要用擂臺的人,煉氣收一百靈石,筑基收三千,結(jié)丹……五萬?!?/br> 太貴了,這小混蛋也許就在海上截人打架了。 “師父,姑……姑母,我也要交靈石嗎?” 燕離突覺不妙,求情的時候,臉上都帶了可憐相。 雖說海上獵妖,小心點很容易賺錢,奈何他不愛跟人合作,那種一群人獵一只妖,實在太沒意思了。 他喜歡一個人,酣暢而戰(zhàn)。 可惜,六階以上的妖獸都有一定靈智,要得過,它們會跟他使勁干,打不過……,人家屁股一甩,直遁海底。 難得有點運氣,好不容易殺的妖,還要給師父孝敬,還要買靈酒,買養(yǎng)傷丹藥,買動不動就被打壞的法衣…… 燕離都不知道,他師父兼姑母怎么會這么算計他,滿打滿算,他現(xiàn)在只有五萬多一點點靈石。 “你說呢?” 踏雪懶得跟不省心的說話,轉(zhuǎn)身就走,反正有法陣和結(jié)丹后期的兩個弟子看著,怎么也不會死人的。 她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在林蹊那里,想知道,一個月的相處,這個疑似師妹后人的孩子,跟師妹的感情,進(jìn)展到什么程度。 可惜,她回去的遲了。 師兄沒時間陪師妹,放那兩個人自由行動,她的神識一放再放,卻怎么也找不到。 …… 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陸靈蹊完不知道,她跟著祖宗避開所有人,飛了好一會,才在滿是破船的海崖邊站住。 “這里叫船墳!聽我?guī)煾刚f,飄渺閣立宗以來,所有壞了無法再修的海船,都會放在這邊?!?/br> “……” 看著在一個摞一個的破船上搜尋有用之物的幾個煉氣小修,陸靈蹊真不知道,這里還能有什么好酒能藏下。 “來吧!” 無想帶著她直撲大海。 兩人的速度快,那些低頭尋找有用之物的煉氣小修,根本沒注意到。 無想帶著她越來越往下,越來越往下,半晌,才在一片珊瑚樹的外沿停下。 “原來你還有避水珠???” 無想笑容甜甜,“別看其他,看看這些珊瑚樹有什么古怪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