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章 挖坑
陸靈蹊和瑛娘幾乎是從星湖逃出來的。 兩人總覺得那些巨石很些玄機,今天挪這塊石,明天挪那塊石頭,等到玄華巡視完星湖,看完想看許久的寒漠邊界,再回來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本來能進的空間,已經(jīng)被她們折騰沒了,沒了呀! 大石頭還是那塊大石頭,但也成了死石頭。 陸靈蹊和瑛娘一齊傻眼,連忙加力,又把它調(diào)回原來的位置,可死石頭再也不開竅,哪怕她們把其他石頭都復(fù)位,原來的門,也再不對她們開放。 這? 面對玄華黑下來的臉,還有豎起的柳眉,陸靈蹊和瑛娘幾乎是抱頭逃亡。 那可是人家決意做家的地點,現(xiàn)在這樣…… “瑛姨,我們就去找鷹叔吧!” 陸靈蹊一邊心虛,一邊又忍不住想笑,“現(xiàn)在回去,萬一被玄華姨堵住,我們的洞府恐怕也要不保了?!蹦切┦^大概都有空間,只是她們打開的方式錯了,以后玄華姨可有事做了。 “行吧!” 瑛娘也有些怕,好在冰晶玉床被她收了,要不然真要心痛死了,“那里一定跟什么了不得的陣法有些關(guān)系,林蹊,你一定要好好學(xué)陣?!?/br> 她好多年沒闖過禍了,突然把玄華未來的家弄沒了,感覺太丟人,“我可是要沖擊九階、十階的,你舍不得瑛姨成天劫的劫灰吧!” “瑛姨,您說什么呢?” 陸靈蹊無奈,“我要是沒好好學(xué)陣,那蒲水大陣,我也不能那么快布好?。∥視簳r就是時間有限,要不然,肯定……肯定更厲害。” 她確實時間有限嘛! “對了,瑛姨,我還有禮物給您和鷹叔呢?!?/br> 她要在鷹叔的洞府外面修煉,“不要問我,反正我干什么,您干什么?!?/br> 這是什么話? 不過小丫頭這么嚴肅認真,那就聽著吧! 陸靈蹊早就發(fā)現(xiàn),只要不是攸關(guān)生死的大事,瑛姨對身邊的人(妖)一般都很包容。 只是,她這樣的性子,遇到對的人還好說,遇到不對的人……,就只能自己吃虧。 陸靈蹊知道被妖庭流放過來的瑛姨,其實骨子里并不是很精明,之所以能跟重平師叔他們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不是她會做生意,而是她手里握著千道宗需要的資源,是重平師叔他們心有底線,再加上瑛姨提前把她送回家,他們也念著那一份情。 不過,修仙界修為才是王道,尤其瑛姨的目標是大妖。 陸靈蹊希望,能用她在這里的有限時間,幫幫她和鷹叔,能幫多少是多少。 …… 玄華顧不上追那兩個壞了她新家的人,好好的空間又找不著了,怎么可能呢? 她不死心地又重新把巨石復(fù)位了一遍,可惜,原來對她開放的門,真的再也打不開。 到底什么地方出錯了? 除了觀察巨石,玄華還觀察起湖底的地形和其他的小塊石頭。 這里定有大玄機! 意識到這一點后,她原先的那點怒氣,迅速被一種期待和熱切所取代。 半晌,玄華圍著這些巨石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心中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早就聽說,這里靠近二十萬里絕靈寒漠,對那樣的地方,一直心懷好奇,好奇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現(xiàn)在…… 星湖是她的家園,家園里的某些東西,明顯出自高山。 那她是不是可以懷疑,曾經(jīng)這里的主人,跟外來人的一場大戰(zhàn),最終原來洞府的地方,陸沉成了星湖,而戰(zhàn)場的核心區(qū)域,最終成了無靈的二十萬里寒漠? 要知道,連龍冢這里都有一個呢。 相比于這個猜想,那消失的空間,玄華真是一點也不介意了。 沒有林蹊和瑛娘在這里亂折騰,她永遠也不會動這里,只會把那不大的空間,整理成她在星湖招待瑛娘和那群蠢妖的洞府。 不過…… 想到那兩個抱頭虎竄的家伙,玄華的眼角眉稍忍不住柔了柔。 林蹊和瑛娘都是聰明人,她能想到這里暗藏大玄機,她們也一定能想到。 那樣離開,是一點也不覬覦這里的意思吧? 想到這里,玄華也不急了,施施然地飛出星湖。 …… 靈界,晉陽滕家一連接待數(shù)位道門新一代的天驕,真是又高興又害怕,要知道,這幾位平常任何一個,滕家削尖了腦袋,也結(jié)交不到??! 現(xiàn)在人家主動結(jié)交,一定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滕家家主滕默就在這種情況下,被打斷沖擊元嬰的大關(guān),出來一邊小心翼翼地陪著,一邊暗令滕家所有人,查他們所來為何。 要知道,嚴西嶺、木歸巢、陳司敗都出自靈界三大頂尖勢力,他們?nèi)f一也有利益之爭呢? 滕默沒太在意紅綾仙子余喲喲,她到底不是靈界修士,參加完道魔大比,還是要回上泰界的。 “既然滕道友出關(guān),那西嶺就不繞圈子了?!?/br> 嚴西嶺知道,還沒遭遇宋在野的木歸巢和陳司敗,跑到滕家,目的與他是一樣是辟邪珠。 有宋在野在一日,他們這些人,被世人捧得再高,天才的名號叫得再響,都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他倒了下來,這一次若沒有無相界,與宋在野在擂臺遭遇的,很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早就聽說,你們滕家一顆辟邪珠?!?/br> 嚴西嶺的笑容很是陽光,“我的這位朋友,很想買下來?!?/br> 辟邪珠? 滕默臉上僵了僵。 滕家暗藏辟邪珠近千年,從未示人過。 可惜,三十年前,滕家靈根資質(zhì)最好的滕煥從大野澤中了驅(qū)不了的邪氣出來,人人都說他活不了一個月,沒奈何,他才拿出了辟邪珠。 “依老道看,紅綾仙子面容紅潤,不像中了邪氣?!?/br> 七殺盟出了個宋在野,有他的時代,這里他可望不可及的幾位天驕,都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 滕默因為閉關(guān),還不知道,這次擂戰(zhàn)與宋在野對壘的是哪一位。 但是,看看嚴西嶺的樣子,就知道,哪怕他貢獻出辟邪珠,也是沒用。 而且,上一次他上臺,滕家裝聾作啞捂著辟邪珠,這一次…… “不瞞各位道友說,”滕默很誠懇地道“滕家的辟邪珠只是一顆下品珠,雖對魔氣邪氣有些效用,但想用它在擂臺上助多大的力,那是完不可能的?!?/br> 他生怕嚴西嶺計較當年,在他面前,把腰彎得低低的,“尤其宋在野的三生途,那是暗含空間的魔寶,不在五行中,暗含惡業(yè)火……” “道友看看這個。” 余呦呦以靈力送出一只玉盒,“到這里換辟邪珠,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喜歡而已,若是道友覺得能換,那我們皆大歡喜?!?/br> 原以為是林蹊應(yīng)戰(zhàn)宋在野,靈界其他人不會對辟邪珠有想法,沒想到,會在這里,連遇兩個師尊要她盡力結(jié)交的人。 滕默被余呦呦的干脆,打了個措手不及。 瞅瞅含笑不語的木歸巢和陳司敗,他突然感覺,他們沒有阻止的意思。 不阻止,也就是說,他能換了? 這位紅綾仙子是上泰界修士,莫不是,她抽中了與宋在野的第一擂? 玉盒輕輕啟開一條縫,里面是顆甚為小巧靈動的玉虎印,看樣子是個中品法寶呢。 一件中品法寶,換魔門不喜的辟邪珠,劃得來。 自從辟邪珠被天下人知曉,他就常常擔心,哪怕被人滅門了。 現(xiàn)在…… 滕默都等不及打探消息的家人,正要點頭,把禍水扔出去,就聽外面一陣雜亂慌張的腳步聲傳來。 “哈哈哈!滕家很熱鬧?。 边B肆人未到,聲先至,“滕默老兒,我七殺盟對你家的辟邪珠很有興趣呢?!?/br> 什么? 滕默手中一顫,手上的玉盒差點沒拿住。 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怎么辦? 連肆縮地成寸,幾步就走了進來,“在下七殺盟連肆,見過幾位道友!” 他沒有彎腰,只隨意地朝嚴西嶺幾個拱了拱手,“幾位道友,莫不是也為辟邪珠而來?” 有宋在野,有七殺盟當他后盾,他誰也不怕,“嘿嘿,滕默,我家少主聽說了你家的辟邪珠,很有興趣,怎么樣,拿出來吧!” “嗬!原來是條狗。” 陳司敗冷哼一聲,“怎么?宋在野也有怕的東西?”他到這里,是擔心二擂或者三擂的時候,遭遇宋在野。 “哈哈哈!湊熱鬧,湊熱鬧!” 連肆好像沒聽到他那聲狗,還是笑咪咪地道“我家少主聽說,幾位都欲得辟邪珠,就想看看,這辟邪珠,到底長什么樣子?!?/br> 無恥! 余呦呦聲音極冷,“道友剛剛說什么七殺盟對滕家的辟邪珠有興趣,現(xiàn)在又說什么少主,據(jù)我所知,七殺盟是魔門總盟,不知你這少主,又從何而來,是七殺盟的少盟主嗎?還是我孤陋寡聞?”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 道門如此,魔門更甚! 宋在野是厲害,可是他如此把七殺盟當他自家的東西,想來,魔門其他人,面上不說,心里也不會太舒服。 “呵呵!余道友有些意思啊!”連肆心下一頓,皮笑rou不笑道“若連某所猜沒錯的話,道友為是林蹊而來吧?” “……” 余呦呦的眼睛一瞇,“你是無相修士?”她突然感覺這人有些面熟。 “哈!在下連肆!” 連肆大搖大擺地坐到一旁空位,“無相界山海宗修士,現(xiàn)投入七殺盟宋長老愛子宋在野少主門下?!?/br> “是嗎?”余呦呦越打量越詫異,“當年奇怪島探險,無相各方聯(lián)合一致對外,紅綾很是欽佩,想不到,也會養(yǎng)出閣下這種吃里爬外的東西?!?/br> 什么? 連肆眼神若刀,與余呦呦對視廝殺到一處。 “聽說顯武掌門在自家大殿被殺?!?/br> 余呦呦不怕誤導(dǎo)人,只怕誤導(dǎo)不了,“想來,也是被吃里爬外的東西給賣了。” “……我?guī)煾???/br> 連肆不傻,這人在言語中,給他挖坑呢。 他強自按捺馬上跟她拼了的心,紅著一雙眼睛道,“我?guī)煾妇褪潜涣瞩韬Φ?。因為她,我宗一連隕落三位元嬰長老,此事無相界人人知道,她清楚,我?guī)煾覆粫胚^她,我山海宗不會放過她,所以才請動背后之人,釜底抽薪殺了我?guī)煾浮?/br>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連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想為她買辟邪珠,那是做夢!姓滕的,辟邪珠我家少主要了,拿出來吧!” 他有狐假虎威的本錢,自然要利用的足足的。 “這?” 滕默誰都得罪不起,尤其這里面,還牽涉什么掌門在自家殿內(nèi)被殺,“各位,我我我忘了說,辟邪珠已報伽藍拍賣會,價……價高者得?!?/br> 都惹不起,那就讓這些惹不起的人,自個打吧! “哈哈哈!好,那就伽藍拍賣會見。” 連肆猖狂大笑,轉(zhuǎn)身就要走。 “慢!” 余呦呦不知道,無相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以致這人把顯武掌門的死,都栽到林蹊頭上。 她一個閃身,擋到了他前面,“閣下把顯武掌門的死栽到林蹊身上,不覺可笑嗎?他是接近元后的大修,掌管山海宗。 而世人都知,千道宗渲百前輩那段時間在靈界,敢問什么樣的元后修士,能輕易侵入山海宗殺他?” 能殺顯武的,只能是化神修士。 “連肆,你當了吃里爬外的狗,還想挑起無相界的道魔之戰(zhàn)?” 余呦呦腰上的紅綾無風而動,“你把風門前輩置于何處?把山海宗置于何處?” 聽師父說,那個叫風門的前輩,來無蹤去無影,是個混不吝,當年上泰各方痛快退走,是因為背地里,被他陰了好幾次。 雖然沒傷人,但任誰在自家的地盤,眼睜睜地發(fā)現(xiàn),今天多這個,明天少那個,都會疑神疑鬼。 他能為無相出手,想來雖是魔修,也有底線。 余呦呦得不到師父的支持,所以不敢主動出手,但她打定主意,只要這人敢先出手,一定讓他知道,她為什么會被人稱為紅綾仙子。 “嗬!” 連肆把余呦呦放到心上的第二恨,“聽道友這話,連某怎么感覺,你是無相修士呢?你那樣問我的時候,敢問,你把九壤星君置于何處?把青云宗又置于何處?” 這女人太可惡了,處處在言語上給他挖坑。 既然如此,那就用她的坑,把她自己埋一埋。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 余呦呦拂拂衣袖,“青云宗是道門,家?guī)熅湃馈堑篱T有德高人。身為他老人家的弟子,看到你這樣的狗……” 叮! 連肆的本命法寶妖刀,在眾目睽睽之下,朝她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