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快滾
宋在野死了? 真的死了嗎? 看到他神魂出現(xiàn)在擂臺時,好多修士還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禁制突然大開。 這擂臺禁制還有一個自動開啟的功能,那就是約戰(zhàn)的兩個人,其中一個rou身死去。現(xiàn)在林蹊好好站著,那肯定是宋在野死了呀! 人群還沒轟動起來,就被神道宗韓旭突然而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他居然沖進了擂臺,把宋在野的神魂裹進了五方上陽陣中。 哎呀呀! 五方上陽陣是什么東西??? 那是至陽之陣,又用異火布下,沒了rou身,什么樣的神魂能擋得??? 一片混亂中,大家聽到宋墨存好像泣血喊出的那聲兒子時,心情真是說不出的復(fù)雜。 有多少人在擂臺外,苦苦求過宋在野,有多少人在擂臺里,跪下也沒讓宋在野放手,現(xiàn)在…… “謝謝你,讓我有報仇的機會?!?/br> 韓旭顯然是報了死志的,頭發(fā)和手背都被燎了好大塊。 面對救他下來的女孩,他好像無懼接下來的命運,轉(zhuǎn)向被禁,卻瞪殺過來的宋墨存,“你也有今日?” 他的身體當(dāng)年被惡業(yè)火毀得太狠,連輪椅都坐不住,只能以靈力,讓半破的飛毯半斜著身體,讓他能看到宋墨存,也讓宋墨存看到他,“六十三年前,神道宗廣場擂臺前,我爹我娘跪在地上,求宋在野,求你,給你們磕頭,可是……我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韓旭的眼睛瞬間通紅,“我爹我娘可以為我而死,宋墨存,你兒子死了,你舍得為他祭獻你的壽元嗎?” “……” 被禁住的宋墨存牙齒咬得咯咯響。 “呵呵!你舍得,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別以為,他把自己的身體煉成魔寶,就可以長壽永生?!?/br> 他猛然一吸一吐,把落在臺上的骨盾也甩進了五方上陽陣?yán)铩?/br> 滋滋滋! 骨盾冒出一股股黑煙,“啊啊啊……”宋在野的痛苦嚎叫突然從黑煙中傳出,沒一會再無一點聲息。 這……? 到了這種時候,臺下有點腦子的都隱約猜到,宋在野是把他自己煉成了魔器。 我的天! 好在他的魔器還沒完煉成,要不然,不會先被林蹊發(fā)現(xiàn)端倪,再被韓旭干脆徹底地毀了。 毀了好??! 自古以來,把活的自己煉成器的寶物,幾乎都是魔寶級別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一旦真正出世,必要先飲十萬生靈之血。 哪怕在七殺盟,這樣的魔寶,在明面上也是禁止煉制的。 “我……我不知道?!?/br> 宋在野在修真聯(lián)盟和七殺盟幾位星君看過來時,好像老了十歲般,“在野一向自視甚高,我這個父親……其實說白了,就是跑腿的?!?/br> 兒子已經(jīng)死了,到了這種時候,他再心痛,也挽回不了。 他猜到兒子以己煉器的時候,周、聶二人,肯定也猜到了一點。 周、聶二人猜到了,棠華他們也差多明了了。 這能怪誰? 要怪只怪,林蹊出現(xiàn)的時間不對,若是能再遲了幾十上百年,兒子定能把魔盾完完地?zé)挸伞?/br> 到時,哪怕天道想要殺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宋墨存望著臺上宋在野早就死透的身體,神情悲愴,“他……煉制魔器,自尋死路,活……活該有此死劫!” 五方上陽陣天生克制魔門諸寶。 更何況,林蹊還用了異火。 宋墨存知道,他的天才兒子已經(jīng)神魂俱滅。 對韓旭,他不能表露任何一點殺意,對林蹊,他同樣不能表露任何一點不滿,“此子與我有撇不開的關(guān)系,我宋墨存——自請入炎室百年?!?/br> 這段時間,他們父子從七殺盟各長老手中,搶了不少資源。 不!不止是這段時間。 兒子少年成名,成為魔門碾壓道門一眾天才的巨子,他在盟里的地位便不同了。 他借著自己的勢,借著兒子名,可是干了不少中飽私囊之事。 現(xiàn)在若不把姿態(tài)放低點,把到手的利讓出去,就憑兒子才毀了的煉魂燈,還有賭出去的幻樂塔,七殺盟一旦跟他新賬老賬一起算…… 宋墨存的腦子轉(zhuǎn)得快,“各位,解禁吧,我現(xiàn)在就去炎室?!?/br> “……” “……” 周、聶兩位七殺盟長老,互看一眼時,幾乎同時收手。 七殺盟內(nèi)里的矛盾,只能內(nèi)里解決,可不能給道門看笑話。 真要說起來,他們其實挺佩服宋在野。 把自己煉成器,可不是誰想干,就能干的。 天時地利缺一不可時,還要能對自己狠得下心。 宋在野是真正的梟雄巨子,只可惜,他太早遇上克星了。 周、聶二人放手了,修真聯(lián)盟的人,當(dāng)然也不會再禁著他。 宋墨存深深看了眼兒子的尸體,連他的儲物戒指都沒拿,就微一拱手,就遠(yuǎn)方激射而去。 “第一擂——無相界千道宗林蹊贏!” 看擂的兩個元嬰修士,得化神長老的示意后,齊聲喊出。 他們的聲音帶了靈力,整個西門廣場,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直關(guān)心這邊,一直提著心的宜法,一下子就松了那口氣,下面的事,她不想管,只想回去大睡三天。 這一年多來,林蹊有沒有壓力她不知道,但是,她真的太有壓力了。 她一邊要訓(xùn)練林蹊,一邊要cao心,不能把她逼壞了,cao心的她的身體,cao心她的心態(tài)…… 把林蹊逼到只能贏的這條道時,宜法其實也把自己的后路,生生地堵死了。 林蹊贏,他們一切好說,林蹊輸,不管她是像嚴(yán)西嶺那樣,還是像韓旭那樣,她都只能干一件事,那就是不惜一切,截殺宋在野。 要不然,真是沒臉回去面對隨慶師兄,更過不了自己的‘心’關(guān)。 哼哼! 宜法一邊往肚子灌酒,一邊惡狠狠地,想著回去,怎么跟那個躺著贏的隨慶師兄大鬧一場。 林蹊說是他的徒弟,可是他為小丫頭忙過啥了? 什么都是她管。 他無憂無慮地當(dāng)了個現(xiàn)成師父,林蹊但有一點不好,他就怪她沒照顧好。 宜法磨了磨牙,要不是心疼一個人走界域傳送陣,要花的靈石太多,真想現(xiàn)在就回宗,把那個閉關(guān)的師兄,好好罵一頓。 “這是道友的東西?!?/br> 幻樂塔和五避珠,一齊到了陸靈蹊手上。 只是,他們找遍場,都只能看到,更破的骨盾,那聞名天下的三生途,硬生生的不見了。 那寶貝俱體怎么被她弄沒的,連宋在野那個主人都不知道,他們盯著盯著,真是一點也沒看清楚。 看擂的兩個元嬰修士,齊瞟了眼化神大佬們,發(fā)現(xiàn)他們都裝著不知道,非常明智地也裝不知道了。 “多謝!” 陸靈蹊真松了好大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三生途被青寶兒弄哪去了。 在神識中偷問了好幾下,可是小家伙就是裝著沒聽到。 她再牙癢癢,現(xiàn)在也不能跟她跳著腳質(zhì)問。 陸靈蹊接過幻樂塔,正想著炫炫寶,把大家的視線再轉(zhuǎn)轉(zhuǎn),渲百師伯的一個手釘敲到頭上。 “師伯?” 就算不夸,也不應(yīng)該打呀! 渲百看到跑了的師妹,對委屈的師侄好像不給半分好臉,“佳人,尚仙,把林蹊給我拖回去,關(guān)禁閉!”趕快滾回駐地,讓三生途就此成一個懸案吧! “呵呵!確實該罰!”棠華星君配合,在一旁不厚道地笑了,“林蹊啊,你怎么能把辟邪珠都賭了呢?” 那時候,他的心,確實提得高高的,真的怕! “渲百道友,你們家這孩子,膽子有些大,真要管管?!?/br> 宋在野如此有名,這小丫頭還敢賭上辟邪珠,換他徒弟,回去非抽一百刺藤鞭不可。 渲百適時板臉,“林蹊,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陸靈蹊:“……” 沒一個向著她的,她只能低頭,做老實狀,“弟子知道了,弟子以后不敢了?!?/br> 以后也不會有幻樂塔給她賭了。 “弟子這就回去,自已關(guān)禁閉。” 正好回去,大睡一覺,好好放個假。 陸靈蹊從臺上跳下去,主動迎上師兄師姐,“我們走吧!” 不過,這時候,不是他們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韓旭等十八人,堵在他們要走的路上一齊拱手,再拱手。 韓旭斜躺在破破的飛毯上,“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道友笑納?!币粋€儲物戒指,直朝陸靈蹊飛去,“道友不必推辭,沒有道友,我們十八人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錐心蝕骨,還要在心理上,承受更痛更無法開解的錐心蝕骨?!?/br> 宋在野活著一天,他們就痛苦一天。 可恨,他們一直無能報仇。 能幫他們報仇的人,也都死在報仇的路上。 “道友,里面有些東西,道友要好生細(xì)看?!?/br> 說這話時,韓旭以微不可查的視線,瞄了一眼為宋在野收尸的八個抬轎之人,“擂戰(zhàn)結(jié)束,還當(dāng)盡早回歸無相界?!?/br> 什么? 不僅陸靈蹊面色變了,就是南佳人幾個,面色也有些變了。 “好!各位保重!” 陸靈蹊一把收了那枚儲物戒指,與南佳人、尚仙迅速往東交巷去。 “一起呀!” 一直被師父九壤拘著的余呦呦終于被放了,她急急追上他們,“以后,剛剛韓旭跟你們說什么?” “他讓我們擂戰(zhàn)結(jié)束,盡早回去?!?/br> 余呦呦點點頭,“我?guī)煾傅囊馑?,也是這樣?!?/br> 她師父的神識還瞄著呢,“七殺盟這些年,一直保著宋在野,對他抱以極大希望,他的八個抬轎金鋼,都是七殺盟特別訓(xùn)練,最忠心的護衛(wèi)。 這些年,宋在野殺的人多,可是他們殺的人可能更多?!?/br> “你的意思是,刺殺宋在野的人,連他的八個護衛(wèi)防御都通不過?” 陸靈蹊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 余呦呦看向好友,直言不諱道:“你能贏宋在野,固然是你的實力不錯,可是林蹊,你也不能不承認(rèn),今天的擂戰(zhàn),有很大的原因,是他的三生途被你克著了,然后,你又識破了他防御的最大漏洞。 若不然,憑宋在野的本事,只要他解封自己的修為,不用嘴巴叫出認(rèn)輸,就能被擂臺禁制推出去?!?/br> 她實話實說,可不敢慣林蹊自大的毛病,“林蹊,你今天真是冒了好大的險。辟邪珠……” “行了行了,不要再說了?!?/br> 陸靈蹊無奈的很,她又不能跟大家說,她的重影又被雷煉了一遍,“我都要去關(guān)禁閉了?!?/br> 只有宜法師叔,知道她的十面埋伏,可以把自己護得秘不透風(fēng)。 她在思過洞里,每天子午二時,穿著單衣面對無處不在的風(fēng)刀風(fēng)刃,若沒點本事,早死得透透了。 渲百師伯也知道的。 只是他老人家…… 陸靈蹊懷疑師伯還是在給別人做戲。 后面,她應(yīng)該還有兩擂要打。 “今天的事,我知道我冒了很大的險,不過呢,幻樂塔??!”她瞅向三個人,“修煉比外面快上三倍的寶貝,是你們,你們舍得不賭一賭嗎?” “……” “……” 余呦呦三人發(fā)現(xiàn)彼此抿嘴的動作是一致的,不由齊笑。 他們好像是不怎么受得了這份誘惑! “而且,我賭上辟邪珠,宋在野表面上,說我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可心里,肯定有怯。” 師兄師姐不是外人,余呦呦也不是外人,陸靈蹊得意自己的心理戰(zhàn)術(shù),“我和宋在野的擂臺戰(zhàn),可不止在今天開始,早在他知道我是殺神陸望前輩傳人的時候,就開始了?!?/br> 因為他,她天天累得跟狗似的。 “回頭,你們可要借一借我的東風(fēng),讓你們的對手,在心里先怯了你們才行?!?/br> 心一怯,手上能用的勁,本來十成,能使出九成就不錯了。 “行了行了,你才贏了一場,有本事贏了三場,再教我們吧!” 南佳人也看不得師妹得意,轉(zhuǎn)換話題道:“余道友,這一次,你也在二合賭檔,押了林蹊不少靈石吧?” “嗯!” 說到這個,余呦呦是真高興了。 二合賭檔,很少開出超過四倍的賠率。 “林蹊,這一次,我真借你的東風(fēng)發(fā)了一筆大財。” 師父只知道,她押了林蹊不少,但絕對猜不到,她除了明著去過一次二合賭檔,還請嚴(yán)西嶺,幫忙暗地里,又押了她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