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盜案
凌霧回家的時候,她師父也在揉額。 “師尊!頭又痛了?” 說來,她真是敗給那位陸師伯了,誰見他,都想頭痛! 凌霧腳步輕移,正要過去替師父按按,儀芬已經(jīng)擺手,“坐!你陸師妹情緒如何?” “挺好的,陸師妹與林蹊的關系自小就好?!?/br> 凌霧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又救過她的命,她的話,陸師妹一般都會好好考慮的?!?/br> 救過她的命? 儀芬沒在意其他的,又把徒弟這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打敗了宋在野的林蹊,跟之前的林蹊已經(jīng)不一樣了。 沒有實力的小丫頭必須隱忍,但有了實力之后,祖輩的仇,祖輩的憤,她會怎么做? 儀芬已經(jīng)可以肯定,那次在飄渺閣見到她,人家就是去親近無想的。 她記著自己的祖宗,就不可能忘了陸信父子被逼流放的仇。 儀芬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太矛盾了,也一直努力地調(diào)整自己的矛盾,想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凌霧啊,宗門其實也有意陸望前輩的遺寶,你知道嗎?” “……知道!”凌霧點頭,“不過,弟子也覺得,我們暫時碰不得?!?/br> “說來聽聽!” “陸望前輩是飛升的前輩,弟子聽說,他是個非常強勢的人,他也有本事,有實力去強勢?!?/br> 凌霧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師父,“陸家沒落,可能在他想來,都是不可思議的事,他少年傳名,先是執(zhí)掌陸家,帶著陸家蒸蒸日上,再是執(zhí)掌太霄宮,然后飛升了,又執(zhí)掌修真聯(lián)盟,打壓七殺盟。 他的一生,在弟子想來,挫折可能很少。 修真聯(lián)盟歸他管時,七殺盟在他面前俯首時,他老人家一定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飛升時封下寶物,他可能都沒想過,陸家后人會這般不濟,也沒想過,修真聯(lián)盟后來的長老們,會那般覬覦他給家族的寶物。 至少,他沒想過,有一天,修真聯(lián)盟會扣著他的東西,就是不給陸家。” 儀芬點頭,“接著說。” “他老人家當年可能打遍了七界,殺神之名實至名歸的同時,戰(zhàn)力品也一定不會少。弟子感覺,他可能為陸家,留下了很多,他自己用不上的寶物?!?/br> 凌霧知道宗門一些人,就是抱著這種想法,才在背后,拱著陸家爭取那些寶物。 畢竟,陸家是太霄宮的世家。 “聯(lián)盟那些長老在最開始的時候,可能會因為陸前輩的威名,不敢起一點心思。可是萬多年過去了,一代又一代,那些寶物,在他們看來,可能就是他們飛升的階梯?!?/br> 虎口奪食,哪那么容易? “弟子認為,陸師伯的懷疑有一定的道理,寶物的封印,可能有我們看不到的問題。請?zhí)娜A星君和渲百星君一同起封寶物,雖是個好辦法,但他們與我們太霄宮,與陸家又有多少關系?” 身為儀芬真人的弟子,凌霧對林蹊將來對陸家的態(tài)度,對師父的態(tài)度,都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她情愿從壞的地方先想,“現(xiàn)在就讓它那么放著,對我們也許百利而無一害!” 通天傳送陣開了,以前不敢想的破障丹,無相界也有人能煉出來了。 現(xiàn)在有四位化神,再過幾百年呢?太霄宮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迎來一位。 “師尊!” 凌霧從儲物戒指里,摸出一個貼著好幾張禁制符的丹瓶,“弟子這次發(fā)了個大財,又借嚴西嶺的便,給您買了一顆云上丹。” 什么? 本來半瞇著眼睛的儀芬一下子就把身體傾向了徒弟。 棠華星君帶嚴西嶺求到太霄宮時,就拿了一顆云上丹換沉疴草。 云上丹給山隱師兄服了,他已經(jīng)突破元嬰后期的桎梏,接近圓滿,現(xiàn)正閉關沖擊化神。 現(xiàn)在徒弟說,給她弄了一顆云上丹? “你確定這是云上丹?” “您可以打開驗驗嘛!” 凌霧兩眼彎彎,在師父面前很有女孩子的樣,“這丹藥是我出的錢,陸從夏師妹出的人情,正好,那天林蹊贏了宋在野,宋在野在擂臺上身死道消,嚴西嶺跑他師父面子哭了一鼻子,然后云華星君才話趕話的,賣了我們一顆?!?/br> “……” 儀芬真人輕輕揭了禁制符,云上丹的丹藥香味從瓶中隱隱透出,她又連忙封好。 這云上丹,一直是云華仙宗跟各大門派做利益交換的寶物。 伽藍拍賣會時,聽說云華仙宗有任務,對散修放出了兩顆云上丹,她是宗門修士,連拍賣的資格都沒有。 這段時間,太霄宮一直想跟云華仙宗接觸,想要換上幾顆,可惜,丹藥難煉,等著分的宗門又多,一直沒談成。 “你哪來的錢?” “師父,伽藍拍賣會后,您不是給了我五十萬靈石嘛!” 凌霧對傾心教導她的師父很有感情,“后來,大家都在賭林蹊和宋在野誰輸誰贏,嚴西嶺、木歸巢那些人都給林蹊打氣了,我這個無相界的,也總要給點面子嘛!” 給點面子? 徒弟什么時候,為了一點面子,一下子就敢舍幾十上百萬靈石了? 凌霧知道瞞不過師父,在儀芬的注視下笑得有些賊,“別人不相信林蹊會贏,但是我覺得,她至少有六成可能贏。 首先,我跟南佳人熟,有一次她酸酸的跟我說,她師父特別疼林蹊,那臭丫頭就會撒嬌賣癡,恨得她牙癢癢。 然后,飄渺閣坊市時,宜法真人對上葉師伯那個老牌的元嬰中期后階修士都沒落下風,知袖真人也是元嬰中期,她們都疼林蹊,而林蹊除了剛到千道宗跟閔浩打過一架外,就再沒跟南佳人他們切磋過。 弟子覺得,是十面埋伏太過霸道,千道示的前輩們怕林蹊手中沒個輕重,傷了人,所以,與她切磋的,一直都是她的師叔們。 擂臺戰(zhàn)的消息傳出,林蹊就閉關了。她是隨慶前輩唯一的弟子,又深得渲百前輩和千道宗諸住真人的喜愛,他們怎么可能讓她涉險? 我也打聽了千道示其他真人的行蹤,感覺還是宜法真人在陪她修煉,那位前輩,弟子感覺是個表面低調(diào),胸有溝壑之人。 有她陪著林蹊,又有十面埋伏和重影,還有外面那么多人押她,林蹊那個死要錢的,哪怕只為了錢,都會努力,不讓她自己輸?!?/br> 她在五行秘地見過小丫頭最狼狽的時候,年紀還小,修為還弱的林蹊,都能靠她自己打出一片天來,更何況現(xiàn)在了。 “弟子把您給我的靈石,還有我自己的,押了一百二十萬?!?/br> 凌霧見師父不喝茶,端起來咕嘟咕嘟喝了,“后來,您猜,我押她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 “……什么?” 徒弟很會分析,儀芬攥著丹瓶,很有興趣。 “弟子發(fā)現(xiàn),葉湛岳也押了林蹊贏,而且,他避著人,當了好些法器,整整湊了六百多萬靈石?!?/br> 凌霧對那位葉師弟,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師父,那天他本來要找林蹊晦氣的,可是南佳人找他談了一番話后,他卻那樣做了。然后弟子想了想,也當了些東西,又去買了林蹊贏?!?/br> 儀芬“……” 她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徒弟現(xiàn)在大概比她有錢吧? “師父,您別這樣看我。” 凌霧笑,“您當時不在這,要不然,在那種氣氛下,肯定也會買她的,我們無相界好些人都買她了?!?/br> 因為林蹊,大家都賺得盆滿缽滿。 “陸師妹也買了好些,聽說,她還幫陸傳師叔代買了一百多萬靈石呢。” 想要再多的孝敬,找您自己的親兒子去。 凌霧捂著自己的儲物戒指,“師父,這枚云上丹,我花了七百八十萬靈石?!?/br> 啪! 儀芬輕敲了徒弟一下,“你可說錯了,陸傳在從夏那里,放了兩百八十萬靈石?!?/br> 一想到這些家伙賺的錢,她頭也不疼了,身也不軟了,直接站起來,“陸傳哪有錢?都是我給的?!?/br> 她不能讓陸岱山那個老混蛋把兒子的錢搶走了。 陸從夏才送走鬼精鬼精的凌師姐,還在細想,她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話中的意思,就又迎來了儀芬?guī)煵?/br> …… 聯(lián)盟幾位長老一直在等陸家來人。 陸家陸從夏潛力不錯,卻也只是不錯罷了。 修仙界從不缺乏天才,連不可一世的宋在野,都在擂臺上,把小命丟了,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們等著陸家把林蹊帶來。 宋在野死了,林蹊…… 關于林蹊,盟里眾人的態(tài)度,分成了兩個極端。 一個是把她吸進修真聯(lián)盟,努力栽培,讓她成為殺神陸望前輩那樣能震懾四方的人物。 一個……就不太好說了。 宋在野活著的時候,打壓道門修士的同時,也把七殺盟以及各界的魔門修士,壓得一點頭也出不得。 林蹊具體如何,他們要看她的態(tài)度,以及千道宗某些人的態(tài)度。 陸望是以散修身份加入修真聯(lián)盟的,他再厲害,再有本事,也不能惠及陸家,但林蹊不同。 有了通天傳送陣,只要有靈石,她想走,或者千道宗的人想上來,都太容易了。 陸望打下來的東西,是聯(lián)盟的。 林蹊厲害之后,打下來的東西是誰的? 因為宋在野,宋墨存得了多少好處? 所以,引狼入室這種事,他們絕對不會干。 可惜,他們的小九九打得再好,該來的人不來,也沒辦法。 “大概不會來了?!?/br> 守庫長老恒年匆匆進殿,把新收到的消息,遞給大家看,“千道宗駐地,幻樂塔已經(jīng)被林蹊拿出來用了?!?/br> 幻樂塔是閉關的所在。 陸從夏找過她后,小丫頭卻把幻樂塔亮出來,擺明了是不會管陸家的事了。 所以,他們想借陸家給她談條件,根本行不通。 “那陸家呢?他們不是聯(lián)系了棠華星君?” “陸家大概也不會再來了?!?/br> 恒年長老嘆口氣,“你們查過陸從夏嘛?她可不是陸岱山,棠華手上的那顆云上丹,就是她借著嚴西嶺,與她的那個師姐凌霧,把棠華哄得高高興興賣了的?!?/br> 目前為止,無相界不管道魔,凡是上了擂臺的,還沒一個被淘汰呢。 恒年雖然是管聯(lián)盟庫房的,可是正因為管庫房,對外面的消息更靈通,“另外,幻樂塔的事,我們也要早做準備?!?/br> 什么意思? 一鶴長老和姜長老一齊望向他。 “我接手聯(lián)盟庫房之前,庫房不是被人盜過一次嘛?” 恒年嘆口氣,“雖然說,陸望前輩留下的幾個乾坤玉盒好像沒動,但是,據(jù)聯(lián)盟前數(shù)代長老的猜測,幻樂塔早就被七殺盟轉(zhuǎn)賠給他老人家了?!?/br> 這? 一鶴長老和姜長老相視的時候,眉頭同時擰住。 “這不太可能吧?” 想了想,姜長老拽著胡子道“陸望前輩的封印誰能解開?這一萬多年,在聯(lián)盟任職的,都曾試過,可我們都沒解開的東西,七殺盟又怎么可能解開?” “怎么不可能?” 恒年冷笑,“幻樂塔如果一直要七殺盟從不曾送出。他們心中無鬼,不是早就應該拿出來用了?又怎么會一直藏著掖著到現(xiàn)在才給宋在野?” “……” “……” 一鶴長老和姜長老的面色一齊凝重起來。 “陸岱山上次沒解封封印,我就有些奇怪了。” 恒年眉頭蹙著,一腦站的官司,“陸望前輩封存在庫房里的乾坤玉盒,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假的?” 是假的? 這? 兩位長老一齊看向庫房石門。 這里可是有一百二十八道禁制啊! 沒有長老門禁,誰能自由出入? 如果是假的,那…… 一個恐怖的猜想,在二人心中浮起。 “盜案出在我接任之前?!?/br> 恒年長老把他的胡子重新理好,“所以,如果有責任,我是不會擔的。” 他不擔,聯(lián)盟就要擔。 雖然已經(jīng)是上代之事,上代的長老也早就死了,但人家也總歸是聯(lián)盟的長老。這事要暴露出去,絕對是一大丑聞! 為防宗門修士偏心自家宗門或者家族,在聯(lián)盟任職的都是散修。 散修沒有家累,在很多事情上的處理上,都能公平公正。 可這公平公正的聯(lián)盟,出現(xiàn)如此紕漏…… “陸家暫時不來人也好,與老簡他們談談,動用一下我們在七殺盟的暗線吧!查一查當年的盜案,查一查宋家,查一查七殺盟的庫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