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 捆住
遠(yuǎn)處那漫天花雨,把陸傳嚇了一跳。 他有多長時間沒見林蹊了? “林蹊!”陸傳拎著劍,帶著靈力的聲音急急喊道“我數(shù)一二三,放開左前埋伏。” 百歲鎮(zhèn)和錢、鄭等太霄宮弟子的慘樣,他盡看在眼里,再加上林蹊都被逼得放出求救煙花了,只能是八階魅影。 八階魅影在十面埋伏里,對她靈力的消耗有多大? 雖然因為十面埋伏,林蹊早是同階無敵,可是,她現(xiàn)在面對的是八階。 而且看十面埋伏中花雨集結(jié)的程度,陸傳不能不懷疑,被她圍住的有三個魅影。 她今年才多大? 這樣以靈酒急速補充靈力撐著十面埋伏,一個不好,可是會傷及丹田筋脈的。 陸傳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讓她放開一路。 “……外面布陣!” 陸靈蹊沒想到是陸傳先到,無想老祖送她的黃金古酒在補充靈力方面,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好。 她的丹田筋脈雖然負(fù)擔(dān)極重,卻也還在可撐范圍之內(nèi)。 之所以把自己的面色逼得越來越差,就是想給那個魅影將主和鄂吉一點希望,想把他們拖在這里。 要是能把他們一起活捉,一起搜魂,不說入侵無相界的魅影,就是其他界域的魅影,對七界修士而言,可能都不再神秘。 他們能在靈界等地站穩(wěn)腳跟,除了出其不意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外,就是七界修士對他們太不熟悉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怠! 雖然不知道其他六界的具體情況,可是,從百歲鎮(zhèn)就可見一般。 陸靈蹊不敢想他們在七界壯大,會成什么樣子,拼著一股狠勁,就是想那個將主留下。 “陸前輩,別浪費時間了,” 柳酒兒猜出師姐是一定要把魅影留在這里的,只能幫忙喊,“快布陣,以防我?guī)熃惴砰_十面埋伏的時候,魅影逃了?!?/br> 師父和久誠師叔肯定在趕來的路上了。 再加上這位陸前輩,柳酒兒極其焦躁的心,總算稍為平復(fù)。 不過,這時候,她和鄂盛鄂吉一樣,都不能不多看一眼她手上的酒葫蘆。 咕咕咕! 咕咕咕咕…… 陸靈蹊這時候,可管不了別人怎么看。 反正從殺神陸望到病書生陸安,十面埋伏所過之處,不說盡皆俯首,最起碼,能跟他們正面相抗的,一只手絕對能數(shù)得過來。 她有重影,怎么就不能再現(xiàn)他們的輝煌? 陸傳在外面急轉(zhuǎn)了兩圈,確定林蹊能撐得住,忙忙布陣。 被困境界兩百多年,他對燒腦的陣法,也算情有獨鐘。 鄂盛眼見那元嬰修士在外圍快速插下陣旗,急得連人形都維持不住,干脆就以似猴似貂的身體努力調(diào)頭。 他上當(dāng)受騙了。 再這么呆下去,等到萬元陣那里的人也被驚動過來,就輪到他被人家活捉了。 叮叮叮! 火花四射間,他四肢翻飛,泛著金屬光澤的爪子,連削帶打,把所有阻路的花瓣刀盡皆拔于一旁。 鄂盛如此,鄂吉當(dāng)然也如此。 他們不敢想被人族活捉的后果。 不能顯形,也想往外逃的魅影風(fēng)團,也很想努力一把,奈何困著它的花雨源源不絕,看著雖然漂亮,可是,誰在其中誰知道,他身上已經(jīng)被劃了好多下。 它沒本事調(diào)頭,也沒本事殺到花雨的主人面前,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護著腦袋,護著肚腹,不讓自己死得太快。 鄂盛鄂吉擔(dān)心被人族活捉搜魂,它卻不用擔(dān)心。 還未進階,無形之體的它,哪怕仙人親至,也別想用搜魂之法,從它這里撈到任何一點消息。 這是它們魅影一族的缺點,卻也是它們魅影一族的天賦。 叮!叮叮叮…… 花雨又好像狂風(fēng)驟雨般從四面八方朝它打來,屁股、大腿、后背、肚子、腦袋……,好像盡皆受傷了。 無形魅影一急之下,連忙四爪一團護住身體,想往旁邊滾一滾,滾出這讓它窒息的地方。 可是,它不知道,十面埋伏與陸靈蹊心神相連,它那樣一團,正給了她機會。 片片花雨如風(fēng)附來,不過一息多一點,在它反應(yīng)過來,想要重新伸展身體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花雨在它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硬生生地把它裹成了一個花球。 很快,護著身體的四爪再也動不了,它……它被自己的爪子給捆住了。 而花球還在不停地壓榨它的生存空間,等到它感覺自己‘啪’的一聲落下,真是一點也動不了了。 “拿它!” 陸靈蹊大松一口氣,言簡意核地讓柳酒兒幫忙把滾來的花球再用其他辦法捆一遍。 只要她這邊捆好,她就可以把所有心思用在鄂吉和那個將主身上了。 雖然不知道自家?guī)熃闶窃趺窗讶思夜汕虻?,雖然這個花球很好看,柳酒兒的動作卻不慢。 她沒錢,但得用的法寶卻著實有兩個。 柳酒兒很快就摸了一個好像布袋似的東西,把花球往里面一巴拉,在手上團吧團吧,“師姐,收你的重影?!?/br> 這布袋是她從飄渺閣海域任務(wù)結(jié)束后,買了師父師兄身上的一些特別材料,又跟宗門換了一點特別材料,花大價錢特意請和笙師叔幫忙煉制的,可以裝人也可以裝妖獸,只要被她裝到這布袋里面,就是神仙,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被她團著。 柳酒兒只怕收了師姐的重影,讓她的十面埋伏出現(xiàn)破綻,特意留了一點點小縫縫。 陸靈蹊瞅了她一眼,幾片縮小成指甲大的花瓣飛出來,“扎緊點。” “放心,它絕地動不了。” 柳酒兒高高興興地把布袋扎好,掛到腰上。 這布袋當(dāng)初煉成的時候,閔浩師兄還說,以后用它套某人一下,他就不用她還他的特別材料了。 被師父罵,被師姐在演功堂的擂臺上踢下去,她真起了心思,想出其不意,把某人套一下。 柳酒兒一邊摸著布袋,一邊偷看了一眼跟魅影發(fā)狠的師姐。 這時候,她真慶幸,他們一直沒機會套她麻袋。 …… 久誠和知袖一個從北邊,一個從西邊,都萬分著急地趕來。 那個黑白二色流轉(zhuǎn)的道字,可在天空停留一刻鐘,想要快速鎖定,他們就必須在一刻鐘內(nèi)趕過去。 千道宗已經(jīng)很多年很多年,不曾在自家地盤,發(fā)現(xiàn)求救煙花了。 這一會,他們不知道門下弟子到底遇到了多強的魅影,生怕他們趕不及。 不同于知袖,久誠更擔(dān)心他救援不及,宗門要扣的貢獻點。 上一次,因為徒弟程錦泰,因為家族那些不爭氣的,他已經(jīng)在重平師兄那里掛了號,師兄說過,再出紕漏,兩罪并罰。 久誠急得很,千道宗發(fā)展越來越好,貢獻點對他而言,實在太重要了。 這一次要是因為救援不及損失幾萬貢獻點,可就太冤枉了。 偏偏每個小隊,都有兩個結(jié)丹十三個筑基弟子,加一起十五個人,這要是都死了,他不僅會被重平罵死,未來的百年,可能都要白做工了。 為了他自己的修煉資源,為了他元嬰長老的面子,久誠只能把速度一提再提。 路上,他不止遇到尚仙,還看到了數(shù)道也往求救煙花處趕的弟子們。 久誠瞄了一眼,一個都沒管,不過…… 在這邊做任務(wù)的弟子,他都知道,那煙花處……沒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林蹊和柳酒兒的任務(wù)區(qū)。 一想到那兩個丫頭遇險,久誠磨了磨牙后,還是只能借用秘術(shù),暴起元嬰,再把速度提快一點兒。 且不說隨慶師兄和知袖師姐兩個人都不好惹,只說掌門重平師兄對她們的重視,他就不能不拼命。 那兩個丫頭都是宗門重點培養(yǎng)的弟子,就算柳酒兒還沒什么出彩的地方,林蹊絕對不容有失。 身為宗門的元嬰長老,久誠雖然對林蹊的身家羨慕嫉妒的要死,卻更知道,千道宗因為有她,未來的前途才能更好。 久誠不敢想象林蹊隕落在這里的后果,遁光呼嘯而去。 這個時候,尚仙等也知道,遇險的是林蹊和柳酒兒那一隊,尚仙用萬里傳訊符向宗門稟告的時候,急忙匯合趕為的師兄弟們,緊追在久誠的身后。 天空中的道字,終于靈光散盡,將要徹底消失的時候,久誠終于沖過了赤水河。 發(fā)現(xiàn)過了赤水,他真要氣死了。 這里不是他們千道宗的地盤嘛! 他就說,他前天才巡過這邊,沒什么特別發(fā)現(xiàn)嘛! 兩個臭丫頭多管閑事…… 久誠氣得肝疼,“千道宗久誠在此,放了我家弟子,否則……” 他正要放狠話,一下子發(fā)現(xiàn)情況可能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陸傳在這里,林蹊和柳酒兒…… 呼嘯著來回碾壓的花雨團處,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幕鸹ㄋ臑R,似乎,好像不是她們遇險,是她們拿了厲害的魅影吧? “原來是久誠道兄,在下陸傳!” 陸傳先行拱手,“林蹊圍了三人厲害的魅影!” 久誠已經(jīng)看到地上那個長著尾巴,卻有非常厲害爪子的魅影,他跟陸傳點點頭,肝疼被欣喜所替,“林蹊,放開一部,師叔助你?!?/br> 有身體的魅影,可是八階。 八階??! 它們的尾巴,集十根煉器可瞬移呢。 果然,隨慶師兄這個徒弟就是能給千道宗長臉。 陸靈蹊面色已經(jīng)不能更青了,該做的防御都做好了,她好像是不用再撐著了。 她的十面埋伏正要回收,遠(yuǎn)處傳來知袖師叔著急又憤怒的聲音,“千道宗知袖在此,敢動我家弟子,我知袖定不與爾等干休?!?/br> 話音傳來的時候,她的遁光也更快地呼嘯而來。 “師父,您進來。” 柳酒兒一看久誠的樣,就后悔沒把之前那個八階魅影的尸體收起來。 現(xiàn)在好了,師父終于來了,“陸傳前輩,放我?guī)煾高M您的陣。”她終于不用擔(dān)心了,連嗓音都大了不少。 “都進!” 八階的魅影,速度太快,拼命之下,知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拿住人家。 陸傳沒廢話,手中的陣旗一搖,淡黃色的光罩都露了一個能入一人的小門。 久誠第一個沖進,知袖和陸傳緊隨而來。 就在那淡黃光罩重新合為一體的時候,陸靈蹊朝知袖師叔跺了一下右腳放開圍著鄂吉的花道。 鄂吉身邊的阻力一消,哪怕知道,再面對的也不容易對付,心下還一喜。 畢竟這臭丫頭沒說放開誰,只要給他半息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囊宦暎涞拈L劍挽出無數(shù)劍花,不動身旁飛舞的花雨,盡朝他來了。 陸靈蹊的花道在久誠和陸傳也欺上去的時候,放開更多。 現(xiàn)在,她只要把這個魅影將主先困著就行了。 花雨在鄂吉的身邊盡皆散去,趕來的朱培蘭和葉湛岳只見陸靈蹊的花雨呈水滴形,細(xì)的一頭站著她和柳酒兒,重的一點,漂亮的花雨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幕鸹R在一處。 沒事! 兩人心頭一松,這才關(guān)注百歲鎮(zhèn)。 數(shù)千人口的百歲鎮(zhèn),盡是人間地獄。 兩人心頭又是一沉,他們看到了錢、鄭兩位師兄,二人的心臟都有一個血洞。 尤其是錢師兄,他的心臟好像是被活活挖去的,臨死前的痛苦,還凝固在臉上。 葉湛岳蹲下身,正要蓋住他的眼睛,被朱培蘭一拉,“別,讓錢師兄看著,害他的魅影……逃不掉?!?/br> 鄂吉左突右沖,奈何他能跑的空間就那么大。 花雨擋在正中間,他不敢再沖進去,哪怕那御花雨的林蹊,現(xiàn)在正吞著丹藥,他也不愿意再陷進去。 陸靈蹊就是故意把十面埋伏擋在正中。 少了鄂吉和那個無形魅影,她現(xiàn)在的壓力小了好多,有時間往口中塞潤脈丹了。 采薇師姐的丹藥就是好,兩顆進去,有些撕裂傷的細(xì)小筋脈,盡皆舒服了許多,“師叔,你們快點,”她一幅嫌棄的口氣,“抓不住活的就殺了吧,這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魅影將主?!?/br> ??? 鄂吉被她說的心神一晃,身體便慢了一步,身后、腰間和頸間幾乎同時被冰涼的長劍頂住,他的爪子再劃拉又有什么用? “不要動!” 知袖甩出一根捆仙索,當(dāng)場把他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