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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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姐!”余笙微微點了點頭算打了招呼,進門,彎腰換鞋,起身的時候就看見了走過來的鬼妹,她站在前方,修長的腿,完美的身形,臉上一如既往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看見她的時候,也只是點了點頭,“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br> 余笙點點頭,輕聲說了句,“好!” 她知道,鬼妹要說的事一定和衛(wèi)崢有關(guān)。 刀刀帶她們?nèi)チ藭?,下樓的時候,姜博言正站在客廳里仰著臉看墻壁上的照片,那是一組風(fēng)景照,從余笙那里拿來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出來照片背后的攝影師是誰,這會兒看的入迷。 或許是心有靈犀,他在這滿屋子的裝飾物中,唯一去關(guān)注的東西,它的原主人還是他的太太。 “鬼妹要回域城,可能要帶笙笙一起,你會同意嗎?”刀刀走過去,和他并排站著,側(cè)著頭看他,“我記得,你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余笙高二的時候去鄔西山脈的時候,你沒有攔著?!?/br> 余笙偷偷跟著陸紹安去鄔西山脈,出事的時候,姜博言是知道的,那天是他找了人去帶余笙回來,帶她去看醫(yī)生,又送她回家,如果不是姜博言妥帖安排,余笙的父母估計早就知道那件事,或許從那以后就該把余笙給鎖家里再不讓她出門了。 不過余笙那時候狀態(tài)太糟糕,大概是沒印象發(fā)生什么事了。 刀刀還記得那時候公司有出差,幾個人一起待在澳洲,姜博言那天緊張地一整日神情不安,不停地看手機,直到委托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把人安全送回來家了,他緊皺的眉頭才平緩下來。 姜博言把目光從墻上移下來,回頭去看她,“她不是個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斷,我尊重她的選擇?!庇囿鲜莻€心很野的人,她的靈魂永遠在高處飄著,隨時準備奔赴遠方。 愛情會讓人陷入自私和控制的禁區(qū),他不希望自己變成束縛余笙的那根繩子,因為從一開始,余笙就被控制的太嚴了,她到現(xiàn)在還有很多后遺癥,就像那次鄔西山脈之行。 他希望她做一個自由的鳥,前方是刀山也好,火海也好,他都沒有攔著她的道理,她有能力保護她就保護她,沒有能力也不要斬斷她的翅膀,人生畢竟是自己的。 “笙笙很幸福!”刀刀說。 “你也會幸福的?!?/br> “謝謝?!?/br> 相對無言,兩個人再無話說。像以往的每一次,除卻必要的對話,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閑聊的余地,她以前一直覺得兩個人的性子如此,其實再沉默的人,也總有一個人能打開他的話匣子,可惜那個人不是她。 刀刀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竟忍不住笑出聲來,“幸好我們沒在一起。”不然半生下去,估計都要瘋掉。 本來也不該在一起。 不合適就是不合適,怎么都不合適。 沒有道理可講。 姜博言坐下來,手搭在沙發(fā)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動聲色岔了話題,“不說這個了,還回歐洲那邊嗎?” 如果是以往,她會毫不猶豫地回一個是,但現(xiàn)在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和鬼妹不一樣,我在那邊雖然也能生活,但畢竟異國他鄉(xiāng),步履維艱,不如在國內(nèi)自在些?!钡搅四吧沫h(huán)境,身邊太多厲害的人,她那點家當,甚至都不夠拿出去說的,所以很多時候她會覺得,鬼妹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巨大的名氣,背后是巨大的壓力。 “留在國內(nèi)也好,家里人能多照顧一些。”刀刀是個外冷內(nèi)軟的人,表面看起來冷冷的,心里卻很柔軟,她適合當一個公主,不適合去戰(zhàn)場廝殺。 “羅陽也這樣說。”刀刀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 姜博言卻抬了眼皮,從刀刀的臉上似乎看見了什么別樣的東西,頓時笑了,“他對你cao心過剩,又不是一天兩天了?!?/br> 刀刀臉越發(fā)紅,她知道姜博言已經(jīng)看出來什么了,于是心里再無顧忌,坦白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就覺得和他在一起挺舒服的,你說,我該回應(yīng)他嗎?” “這要看你自己了。”姜博言語重心長地說,“考慮太多有時候也是種罪過,刀刀,有時候想得簡單一點兒,會快樂很多?!?/br> “對我來說太難?!钡兜缎α诵?,“不過我可以嘗試?!?/br> 刀刀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升華了不少,面對昔日摯愛,要多久才能放下心結(jié)?她以為至少也要三年五載,為此她都打算遠赴重洋,今后不再相見了,沒想到隔了才沒多久,她就可以如此平淡地和他討論這些問題了。 果然人是種神奇的生物。 更神奇的一件事要做“說曹cao,曹cao到!” 羅陽敲門進來的時候,刀刀險些把門甩上,這驚嚇不亞于做了個白日夢,醒來發(fā)現(xiàn)是真的。他前幾日說要過來她隨口應(yīng)了聲隨時歡迎,只是沒想到他這時候會過來。 “刀刀姐,我有話想跟你說……”羅陽今日難得穿了一身正裝,還打了領(lǐng)帶,正式的像是要參加婚禮似的。 “你先進來,今天我這里……”還有客人。 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羅陽抬手打斷了,“不,刀刀姐,你先聽我說完,我……我有點兒緊張,你別打斷我,好嗎?”他是真的緊張,一手抱著一捧玫瑰,一手不住的扯領(lǐng)帶,好像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他不僅緊張,還腦子短路,花都忘了送出去。 “可是……”刀刀看著他的樣子,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于是也緊張起來。 她一路后退,他一路緊跟。 “姐,有件事我想了許久,我覺得還是要說出來,不說出來我憋的慌。我也害怕某天一覺醒過來你就又飛國外去了,那樣我會遺憾一輩子的。我知道,我給不了你什么,我一直想,再等等,等我賺多一些錢就跟你講,可是我怕再等等你人就離開了,刀刀,我不叫姐了,以后就叫刀刀吧!我比不上六哥,也沒六哥那么優(yōu)秀,但是他脾氣那么臭,嘴巴又毒,這一點兒我至少……” 終于退到了客廳的位置,聽了半天戲的姜博言歪著頭,搭在沙發(fā)背上的手抬起來指了指自己,又揮了揮手,“脾氣又臭嘴巴又毒的……你六哥,向你問好!”他抬了手腕去看表,挑眉說:“七點三十三分,我記得你今晚要加班到九點的?!彼Я祟^,戲謔地去看羅陽,“曠工來我meimei家做什么?” 羅陽看了看刀刀,又看了看姜博言,張了張嘴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最后是刀刀擋在他面前,“好哥哥,你別逗他了?!钡兜冻赡旰蟮谝淮谓兴?,兩個人同歲,說起來刀刀還比他大幾天,只是刀刀的母親喜歡哥哥meimei的設(shè)定,硬生生給她縮小了年齡,小時候沒少哄騙她叫他哥哥,只是后來長大明白了就不叫了。 這一叫把姜博言也叫愣了,反應(yīng)好一會兒才扯了下唇角,對著羅陽示意,“抱著花傻站著做什么,難不成是送給我的?” 羅陽悄悄沖他豎了中指,終于把花塞進了刀刀手里,把沒說完的話給說完了,“我想你在一起!”他緊張的手都是抖的。 刀刀沒回答,只是接過花,低聲說,“我去找個花瓶!” 等人走了,羅陽搓了搓臉,問姜博言,“她這是答應(yīng)了嗎?” 姜博言斜了他一眼,“你腦子被什么踢了!” 羅陽從來沒覺得六哥的毒舌這么感動人心,他這會兒差點兒喜極而涕。 激動地有些不會說話,只目光熱切地看著不遠處找花瓶的刀刀,只覺得她美得驚心動魄,他有點兒不敢相信,只好再次狠狠地搓了搓臉。 “出息!”姜博言踢了他一腳,“過去??!你腦子不合適?”他抬著下巴朝著那邊刀刀的方向點了一下示意羅陽。 羅陽后知后覺,恍然大悟地挪了過去。姜博言搖了搖頭,這么遲鈍,能找到女朋友,還真是不容易。 ☆、第69章 余笙坐在那里, 半個小時一動不動, 聽鬼妹在講故事。 鬼妹實在不是個講故事的好手, 平鋪直敘,從開頭講到結(jié)尾, 期間一句多余的話都沒給余笙說, 也不管她有沒有聽懂,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聽, 只管垂著眼一股腦地講。 余笙這會兒腦子有些不夠用,只覺得生平所有的想象力都用出來,也無法想明白衛(wèi)崢和鬼妹以前的生活。 “她起初有精神分裂癥, 最明顯的癥狀是幻聽,她時常聽見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兒說, 要她去死。她有這個癥狀是十二歲左右, 那一年她把我母親殺了,準確來說也不算殺死, 她只是對我母親的死無動于衷。她一面覺得解脫, 一面又自責(zé)愧疚, 然后有一天醒來, 她耳朵里就有了這樣一個聲音!” 鬼妹和衛(wèi)崢是對兒異卵雙胞胎,長相天差地別, 衛(wèi)崢模樣很周正,但鬼妹長相卻很怪。鬼妹很小的時候,被當做怪物,只是因為她那又長又尖像獠牙一樣的虎牙。域城是個很迷信的地方, 交通不便,信息閉塞,人類文明的熊熊火焰似乎從來沒能燃燒到這個地方,那里的每一個人甚至每一根草木都透著原始而野蠻的氣息,思想也荒蠻的可笑。 鬼妹六歲的時候跟隨母親居住域城,同年差點兒被懼怕她的人給騙到懸崖邊推下去。 一個六歲的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鬼妹的母親氣得跺腳,但是也沒什么辦法,同愚昧本來就沒什么道理可講,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但是他們實在是沒有錢和資本,母親和父親的婚姻中,母親向來是處于弱勢的一方,離婚之后,母親什么也沒得,官司也沒敢打,一來心虛,二來不懂。 一個從小生活在閉塞的域城,沒怎么上過學(xué),雖有野心,但無本事的年輕母親,最后落得個這境地,似乎也解釋的通,從宏觀上來看,這就是個必然的悲劇事件,但從母親個人的角度來看,這是場不幸的災(zāi)難,母親自從回到域城之后,整日郁郁寡歡,神情越來越恍惚,如果不是兩個女兒讓她還迸發(fā)著母愛的光輝,或許她早就不想活了。 人生若是從內(nèi)心里覺得生活不如意的時候,似乎處處都是和自己作對的人和事,域城人談不上友好,尤其是對鬼妹這種異類,母女三個人像是活在牢籠的困獸,整日都擔(dān)驚受怕。 必要的人際關(guān)系一概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像旁觀者一樣生活著,孤獨刻到骨子里去。 雖不至于死,但是比死更難受。 母親在不到一年的時候就有了異常,精神失常,經(jīng)常大哭大笑大鬧,有時候不認識衛(wèi)崢和衛(wèi)嶸,連自己是誰也不認識,有時候會突然正常一些,然后充滿迷茫地悲哀痛哭,低聲呢喃著“我要是不在了,我的女兒可怎么辦?。 ?/br> 不發(fā)病的時候,母親就坐在門口,呆呆地看著門前川流的山溪,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或許什么都沒想,只是那神情,總是盈滿絕望,像是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 起初衛(wèi)崢和衛(wèi)嶸很害怕,小小的她們雖然很多事情還不懂,但是已經(jīng)有了些許直覺,已經(jīng)能預(yù)感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就要來了。 害怕母親離去是每個孩子都有的本能,那時候她們會緊緊地抱著母親,好像少抱一會兒就會少一會兒。母親的懷抱很溫暖,盡管有時候她發(fā)病起來讓人害怕。 后來母親的病越來越厲害,從起初的時好時壞到最后徹底壞下去,似乎沒有花費太長時間,母親生病不到一年就開始徹底神志不清了,沒有醫(yī)療條件,病情一天比一天糟糕,她到處砸東西,又喊又叫,眼神里總帶著兇狠,脾氣變得很暴躁,有一次差點兒把鬼妹給掐死,一邊攥著她的脖子一邊兒叫嚷著抓怪物,清醒的時候母親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罵她的女兒是怪物,沒想到到最后卻是她自己叫的最大聲。 域城的人都說母親是被魔鬼詛咒的人。 鬼妹和衛(wèi)崢開始越來越怕母親,曾經(jīng)最溫暖的地方,忽然變得冷颼颼的,吹著地獄的寒風(fēng)。 那個懷抱也不再溫暖了,只剩下可怕。 外婆把母親關(guān)在兩公里外的山洞里,一日送兩餐,生活起居都是外婆親自照顧,那之后衛(wèi)崢和鬼妹就沒再見過母親,兩個羽翼未豐的雛鳥,對所有的一切都有種無能為力的茫然,母親沒有了,溫暖的懷抱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冰冷的,帶著點兒悲涼的現(xiàn)實,所幸兩個人還小,對命運沒有過多體味的她們,擁有著驚人的適應(yīng)力。 之后的幾年,在外婆的庇護下,兩個人的生活并不算太艱辛。愚昧總是抗拒文明,只要將自己變成同等愚昧和無知的人,一切會變得容易很多,而她們這樣的年紀,適應(yīng)力總是驚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對她們來說,只要能安安穩(wěn)穩(wěn)不被人嘲笑和擠兌,就已經(jīng)很好了。 直到她們十二歲那年。 那一年是個寒冬,大雪封山,物資嚴重匱乏,饑餓是會把人變成魔鬼的,每家每戶都緊緊地護著自己唯一一點兒糧食,方圓能吃的東西都被人搜刮干凈了,但是無濟于事,冬天漫長的讓人絕望。 母親在這樣嚴峻的形式下依舊堅強地活著,外婆依舊每日兩餐送著,早上天沒亮就過去,晚上等天黑,域城的人以為母親早就死了,她只是用這樣一種方式悄無聲息地活著罷了。 外婆是青堂的管事——那種類似佛堂一樣的地方。青堂的供奉都是外婆在掌管,那一年冬天,什么都吃絕了的時候,外婆把供奉偷偷拿了出來,有不少糧食,但是總歸也是不夠分的。 外婆說是家里余糧,但大家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誰家里會有余糧,只是大家都默契地裝作不知道這是青堂的敬奉,生死之下,堅固的信仰也崩塌了。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任何事都能觸碰到每個人脆弱的神經(jīng),比如一個瘋子,像個動物一樣鎖在山洞里,卻按日被供著吃食,正常的人都快要被活活餓死了,一個被魔鬼詛咒的人,怎么能這么輕易地活著? 甚至有人猜測,域城的厄運,都是那個女人帶來的。 外婆憂心忡忡,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很快,群眾的怒火越燒越旺,大家在一個又冷又餓的早晨聚集起來,打算替天行道。 鬼妹清楚地記得母親死去的那一天是個嚴冬的早晨,域城人靠天吃飯,冬日冷的呵氣成冰,頂多也就燒個木炭取暖,連爐子這種東西都很少見到的地方,更遑論暖氣了。 那天早晨極冷,水缸里的水結(jié)了有半尺厚,屋檐上冰碴子像半透明的刀刃,寒氣逼人。 鬼妹醒來的時候找不見jiejie,外婆也不在,往常這個時候,外婆已經(jīng)從山洞回來,開始灑掃做飯,jiejie會在屋子里溫習(xí)功課,域城也有學(xué)校,雖然很差勁,但總歸聊勝于無,母親生平最大的志愿就是兩個女兒能夠變得有文化,不要像域城人一樣野蠻又粗鄙。 院子里很靜,靜得像是后半夜無人的時分,她站在屋門口甚至能聽見院子外那條大黃狗微弱的哆嗦和嗚咽。 她怕冷,躲在院子里劃了根火柴,燒了些柴火取暖,悄悄的,只敢用小柴火,把手放到火焰上烤,目光還要搜尋著,生怕被人看到,畢竟大雪已經(jīng)纏綿了數(shù)月,連干燥的火柴都成了奢侈品。她也不愿意浪費,但她實在是太冷了。 她記得衛(wèi)崢是在近中午的時候回來的,頭上身上都是雪,衣服上很臟,濕了的地方結(jié)成冰,混著黑色的灰燼一樣的東西,臉上的寒氣和陰沉比身上更甚。 衛(wèi)崢平靜地去換了衣服,直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時候,整個人才像失控了似的瑟瑟發(fā)抖起來。 她臉色很可怕,鬼妹甚至都不敢靠近她。 后來才知道,那天窮途末路的眾人打算聚眾討伐母親,外婆對衛(wèi)崢囑咐,要她趕快去把母親送到另外一個隱蔽的地方,自己去攔那些人。 衛(wèi)崢連跑帶爬地趕到那里,徹底瘋了的母親,絲毫不能體會形式有多嚴峻,無論怎么哄怎么說都拒不配合。 十二歲的衛(wèi)崢,生拉硬拽地把她拽離那里,半路的時候,母親卻鬧起脾氣,又叫又鬧。 衛(wèi)崢無力地哭了一路,看著母親的樣子,忽然也覺得這樣一個人,活著做什么呢?還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像個畜生一樣被關(guān)在那里,不用被人指指點點,不用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里茍且偷生。 這樣的想法一起,再收不住,終于在一個山崖的地方,松開了手,眼睜睜看著母親跳大神一樣又跑又跳,最后失足跌落。 她起初很平靜,只是聲音徹底消失的時候,她趴在那里往下看,心臟才狂跳起來,她深切地意識到,自己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曾給她溫暖和無限庇護的女人,那個瘋了五六年,卻倔強地活了五六年的女人,被她這樣輕易給殺死了,生命的堅韌和脆弱相隔只有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