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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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編的無人駕駛程序十分方便,穿越星際的路上青長夜順便睡了一覺,娜塔莎在他身邊百無聊賴,但識趣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他們回到a的星艦時,后者正在坐著吃啤酒和爆米花。難得a沒有編程,雖然吃的也還是極客口味,他和a對望一眼。 “你給自己留了個隱患,不過這讓你顯得很有人情味,”a說:“值得鼓勵?!?/br> 青長夜應(yīng)了一聲。 “你肯定想摧毀契約,但歷史上沒一個人除掉血紋咒,如果你真的想辦到,試試三月份去梵蒂岡星球。女巫會在三月左右刺殺教皇,他的蹤跡幽靈般飄忽不定,過了這次很難再找到了,如果世上有誰能解開血紋,只可能是他?!?/br> “女巫,”最近總是聽見這個大星盜的名字,青長夜略微遲疑:“他會幫忙?” “可能性大概比指甲縫多一點。他不愛財、喜怒無常,而且為人嗜血。有可能你讓他刮個一千刀,他就同意幫你解咒了?!?/br> a的冷笑話讓娜塔莎噗嗤一聲:“沒那么嚴(yán)重,”她回憶到:“我見過他一次,是個,嗯,”娜塔莎沖青長夜拋了個媚眼:“超級無敵好看的大美人,長腿細(xì)腰皮膚白。” “等等,”青長夜頓了頓:“女巫是男的吧?” “是。但他真的很好看,那次聯(lián)邦政府派人和他談判,樞機長老和小秘書都在看他,他就像太陽一樣耀眼。不過他最后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挖出來了,人頭一排排在夜里掛到了聯(lián)邦的星艦上,談判徹底破裂。” “……”青長夜沉默片刻,他收回目光:“我先休息,睡一覺再說。” dna驗證幾乎沒花費任何時間,合金門向兩側(cè)拉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后疲憊令青長夜一下倒在床上,他慢吞吞地拽下褲子,透過房間的落地鏡,他看見了自己身上紅腫的地方。沒想到那只像天使的家伙的力氣有這么大,明明看起來那么欠cao的樣子,被翻來覆去的反而是他。那孩子最后的懇求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這么強大的生靈卻因他心甘情愿拋棄所有尊嚴(yán),自己這次拒絕了他,下次再見對方會變成什么樣子實在難以捉摸,想起那雙快要哭泣的焦糖色眼眸、鏡子和無法反抗的自己,青長夜嘖了一聲。他真的非常不喜歡這樣不受控制的情況。 就算女巫不幫他解咒,以后感應(yīng)到幻獸就跑應(yīng)該也沒問題,估計……不會遇見了吧。 第二卷 天鵝絨金礦 第24章 女巫 001 梵蒂岡星球位于臺泊星系正中央, 自上紀(jì)元起便為聯(lián)邦的宗教、政治與金融中心之一。 即使已至大宇宙時代, 世上仍有為數(shù)眾多的宗教信徒,梵蒂岡理所當(dāng)然為朝圣者心中不可褻瀆的圣地。但事實上,教皇與三座大教堂所處的梵蒂岡中心城僅占整個星球面積的二十六分之一,且由城墻與外界隔開。從古河畔一路穿過莊嚴(yán)的凱旋大道,薄紗般的金陽自教堂穹頂迤邐而下。因上世紀(jì)去往梵蒂岡星球旅行的游客過多, 最后嚴(yán)重影響了古建筑保護(hù), 而今進(jìn)入梵蒂岡城必須攜帶聯(lián)邦批準(zhǔn)的通行證。a幫忙搞定通行證已至二月下旬, 在此之前, 青長夜只能在梵蒂岡中心城外徘徊。幸運的是他身上的血紋契在這期間都沒再起過反應(yīng), a說近期沒有關(guān)于sss級幻獸的報道,看來天使離開他后過得很好,既沒被瘋狂科學(xué)家拉去做實驗、也沒被聯(lián)邦抓住投放入戰(zhàn)場。血紋契的契主死后青長夜會同時喪失性命,知道對方很安全, 他的小命也就暫時保住了。 a最遲在三日內(nèi)將通行證給他,掛掉通訊后, 青長夜低頭翻看手中的資料, 女巫是他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娜塔莎能收集到的關(guān)于女巫的情報卻少之又少, 聯(lián)邦法明令規(guī)定凡有違法行為的星盜都應(yīng)上通緝榜,至今聯(lián)邦卻遲遲未懸賞女巫。娜塔莎和a給他的資料里都沒有那名大星盜的照片,名字那欄倒是標(biāo)得非常清楚。 安雅·賽杜。 和奧蘿拉大小姐一個姓,加上他曾經(jīng)聽見的對話,女巫應(yīng)該是奧蘿拉的親哥哥, 不過他們兄妹倆關(guān)系似乎并不好,大小姐曾說如果找安雅幫忙,他只會邊嘲笑她邊割下她的手指頭。 青長夜居住的酒店離梵蒂岡城的城墻僅有數(shù)米之遙,是這顆星球上最為奢華的酒店之一。他賺來的時間與a和娜塔莎分?jǐn)偤?,a會在接下來的半年內(nèi)幫他用假身份買進(jìn)大量藍(lán)星古董。晚餐時間快到了,酒店泳池在這時變得人跡稀少,這家酒店會在一小時內(nèi)換一次水,他不怎么想吃東西,青長夜干脆披著浴袍下到了游泳池邊。二月底,正是輕寒尚未褪去之時,酒店栽種的適寒性藍(lán)色八仙花于池邊盛放,花朵云蒸霞蔚得恍能自成一樹,周圍只有他一個人,青長夜脫下浴袍。他的行為舉止一直很漂亮,躍進(jìn)泳池時濺起不大不小的浪花,碧藍(lán)泳池中青年白皙緊致的身體像一尾靈活的魚,光滑無暇的脊背、挺翹臀線和雪白大腿,畫面的確可以稱得上活色生香。酒店的泳池很大、且并非常規(guī)的方形池,他游了一段后,不遠(yuǎn)處隱隱約約的人影令青長夜停了下來。 從背影看,那是個很高的女人,黑色長發(fā)像是散在女人背后的潑墨,她身邊漂浮加有冰塊的木桶,里邊插著一瓶快喝完的香檳。從背后看,她似乎并沒有穿泳衣,光滑的肩膀顯露出珍珠一樣的色澤,粘稠黑發(fā)絲絲縷縷貼合她的脊背,聽見游泳的動靜,女人一下回過頭。青長夜愣了愣,他第一次看見這種類型的長相。 她的臉很美,嬌艷欲滴。芙蓉一樣的美人面、卻隱隱透著揮之不去的冷厲,她的眼睛非常深、也長。陰郁感從凹陷眼窩間溢出后縈繞了整個眉眼,鼻梁和眉骨銜接的弧度格外完美,她的唇線是平的,這樣不笑時看起來便顯得格外不好接近。她上半身什么也沒穿,光裸胸膛一覽無遺,深陷的人魚線伴隨她的動作凹出魅惑弧度,不可否認(rèn),這個女人非常、非常美。美得像是棲息在水里的妖物。 這位小姐的胸……有點平。不過除卻平胸之外,她身上的每個地方都堪稱無缺。 “抱歉,小姐,”青長夜側(cè)過頭:“我先前沒看見你在這兒。我馬上走?!?/br> 女人沒有反應(yīng),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青長夜索性就在這邊上了岸,他雙手撐著岸沿從泳池起來,彎腰時飽滿的臀rou將泳褲撐起兩彎圓線。留在泳池的人看著黑發(fā)黑眼的青年漸漸走遠(yuǎn),目光從他的雙足一路上移、掠過那雙一看就非常會纏人的長腿,最終停在屁股。 “娜塔莎,女巫的樣貌特征是什么?”青長夜坐在酒店的花園餐廳,他在等餐,耳機那端的同伴吵吵鬧鬧:“男神!大美人!超級超級好看!” “發(fā)色瞳色?” “眼睛不記得了,不過他是黑頭發(fā)。和你的顏色一樣?!?/br> “長嗎?” “短發(fā)。頭發(fā)的顏色和長度很容易改變,比起這個,我覺得他的聲音很有特點,就像是——” “嗨?!?/br> 有人坐在了他的對面,青長夜當(dāng)機立斷掛掉耳機,他看著面前頭發(fā)略微潮濕的大美人,她的眼睛宛如燈光下的藍(lán)絲絨。被單方面切斷了通訊的娜塔莎一怔,隨即道:“就是這個聲音……” “你好。”青長夜見她坐下,友好地笑了笑:“要吃些什么嗎?” “不用?!?/br> 她手里拿著血紅色茴香酒,不知是不是所有跟巫術(shù)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有這個習(xí)慣,嘉莉也喜歡喝這種酒。青長夜已經(jīng)大概確定了面前人的身份,既然對方暫時沒有指責(zé)他認(rèn)錯了性別,青長夜也樂意裝一個被美人兒迷倒的愣頭青:“下午……呃,非常抱歉,”他小心翼翼觀察著對方的神情:“我實在沒料到那里有人,等意識到時已經(jīng)晚了。不管怎么樣我都實在魯莽,有任何能為你做的嗎?” “如果你給我看一遍你的,我們就扯平了。” “小姐說笑了?!?/br> 面前人的聲音確實非常特殊,偏低,卻不能明顯聽出男女,女巫的聲音里帶著不容忽視的沙啞,聽起來就似誰在彈撥古琴的弦。 “安雅?!?/br> “青長夜?!?/br> 他們交換了名字。女巫握住他的手,分開時安雅的唇邊帶出笑意:“你還有七天可活?!?/br> 他知道有些巫術(shù)的施咒條件是雙方必須知曉彼此姓名,或許再加上肢體接觸,無論怎樣,剛才大腦短時間的刺痛表明他確實中了女巫的詛咒。侍應(yīng)生在這時走了上來,他將蓋住餐盤的食物罩移開,安雅輕輕點了點餐桌。原本應(yīng)放置食物的骨瓷盤中只有著四根血淋淋的手指:“奧蘿拉為了讓我找你費了不少功夫,五年來她第一次愿意跟我聯(lián)絡(luò)居然是為了一個男人,她可是我的meimei?!?/br> “你把奧蘿拉的手指切下來了嗎,小姐?” “她自愿的,”安雅平平的唇角上翹,他的笑和巫術(shù)一樣有魔力:“再叫我小姐,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塞進(jìn)喉嚨里?!?/br> “先生?”青長夜無辜地眨了眨眼:“有什么方法能讓我在七天后活下來嗎。” “沒有,”安雅微笑:“如果我心情好或許會放你一馬,但我很少有心情好的時候?!?/br> 女巫說完便起身離開,青長夜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實際上,對方從頭到尾并沒有穿過女人的裝束,讓他先前產(chǎn)生誤解的原因是安雅的長發(fā)和那張過于好看的臉,他示意嚇壞了的侍應(yīng)生帶著那只裝了手指的餐盤離開,青長夜重新下了一次單,吃過晚飯后他回了房間。 兩天后,娜塔莎給他送來了通行證。很少有人能抗拒梵蒂岡的魅力,即使不是信徒,作為游客參觀整個聯(lián)邦的宗教中心也非常有趣,何況教堂和大廣場都修建得分外迷人,巴洛克式的古建筑極盡奢華之氣,不少游客眼花繚亂地在各個景點停留,青長夜同樣饒有興致地四處游覽。自從聯(lián)邦限制了每日客流人數(shù)參觀便成了真正的享受。a給他的通行證對應(yīng)的身份是一位聯(lián)邦商人,a說這位商人與教廷中一位紅衣主教有約,后者會在上午9左右同他見面,因他們事先并不知曉彼此的長相,就算青長夜替上去也沒關(guān)系。到時間時,青長夜去往教廷內(nèi),一名年輕的紅衣主教等候在約定地點,雙方確認(rèn)身份后,紅衣主教帶青長夜進(jìn)到了游人不被允許入內(nèi)的教廷深處,見他十分感興趣地觀察穹頂壁畫,主教輕聲道:“約翰遜先生,抱歉我不能在第一時間接見您,來自各個星球的主教們先前在禮拜室商議下一任教皇人選。” a說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給梵蒂岡投資眾多的土豪,梵蒂岡在許多星球擁有價值千萬時間的房產(chǎn),偶有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時便會向外界尋求融資。青長夜保持了一個信仰宗教的富商應(yīng)有的風(fēng)度:“沒關(guān)系,信仰總是最優(yōu)先的??赡鷦偛耪f下一任教皇?” “是的,先生?!奔t衣主教應(yīng)聲:“您有所不知,現(xiàn)任教皇年事已高,諸多事宜處理不便。教廷一致決議推選新一任教皇,現(xiàn)任教皇本人也非常贊同?!?/br> 事實上,年事已高并不是完全正確的說法,這個世界的人們?nèi)绻敢饽軗碛袛?shù)之不盡的壽命,但不同人所能承載的時間是不同的。如果將每個人比作時間的容器,能力越強大的人即能容納越多時間、且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將外貌維持在哪一年齡段,較為弱小的只能容納小部分時間,對外貌和身體狀態(tài)的cao控權(quán)力也大不如前者。青長夜因能力特殊幾乎可以無限容納時間,但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能容納多少時間由他的自身的強弱決定,因此他們說教皇年事已高,倒不如說他變?nèi)趿恕⒁巡荒軐⑸眢w維持在巔峰狀態(tài)。 青長夜頷首:“原來如此?!?/br> “您這次前來,除了參觀梵蒂岡——”驟然響起的聯(lián)絡(luò)儀令紅衣主教停下說話,他抱歉地看了青長夜一眼接下通訊。梵蒂岡的神職人員只被允許用最簡單的語音聯(lián)絡(luò)儀,否則這名紅衣主教也不會這么輕輕松松被他騙過去。主教說著他聽不懂的語言,并不是通用語,中途對方驚訝地快速瞟過青長夜,待掛電話后,紅衣主教說:“約翰遜先生,您有興趣見見教皇嗎?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已經(jīng)快十年沒私下見過外人了?!?/br> 跟隨紅衣主教在大教廷內(nèi)部穿行花了不少時間,青長夜通常情況下是記路的,在這里行走卻像闖入了迷宮,他們從螺旋梯上到二層,進(jìn)入繪滿精致宗教壁畫的走廊前,紅衣主教微微欠身。 “我就送您到這兒了。從這條路一直走,走到盡頭的房間,教皇就在那兒等著您。” 青長夜按主教所言一路前進(jìn),他暫時想不到對方為什么破天荒地接見他,索性便不去想。梵蒂岡的建筑風(fēng)格以極致的奢靡華麗為主,各色浮雕寶石嵌于古門,青長夜拉開門把,看見里面一襲純白教袍的身影。教皇在聽見他的動靜時回過頭,若是除卻他的地位和衣衫,這實際是個樣貌普通的西方老人,身形也微微有些發(fā)福,見青長夜站在原地不動,教皇對他親切地笑了笑。 “到這兒來,我的孩子?!?/br> 對方和藹的神情與口吻的確格外有親和力,青長夜按照他的指示邁步向前,他的余光瞟到了室內(nèi)水晶拼成的法陣,鮮少有人知道這是什么,因那陣法結(jié)構(gòu)十分漂亮,普通人可能以為這只是一件裝飾物,如果不是幾個月前遇見了嘉莉,青長夜同樣不會知道這堆水晶實際是觀測靈魂波動的陣法,他遲疑片刻,最終依舊走了過去。 “果然是上好的媚骨?!苯袒试谒呓鼤r一把握住青長夜的手,他并不意外對方從水晶陣中知曉他的體質(zhì),奇怪的是面前老人眼里不加掩飾的欲念:“我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碰上這種好事……” 聽見他的喃喃,青長夜微笑道:“您說什么?” “你是神賜給我的禮物。” 老人干枯的手指順著他的手臂上滑,一路撫摸青長夜的脖頸,最終停留在潤紅的唇上。他的撫摸讓青長夜皺了皺眉,雖然教皇并沒有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這種撫摸卻讓人猶感遭遇了猥褻。他看見自己腳下結(jié)出暗光流轉(zhuǎn)的巨大陣法,他不能動了。 “沒有人告訴我教皇陛下會巫術(shù)。” 按理說梵蒂岡應(yīng)明令禁止神職人員習(xí)得巫術(shù),教皇身為梵蒂岡神權(quán)的象征,會使用這些手段無疑不符規(guī)矩。 “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教皇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你這一身骨頭長得著實完美,而且皮rou合得非常嚴(yán)實,一絲一毫媚氣都沒泄出來,若我沒說錯,你的下壺緊而充沛,前口窄小、后口大,這是媚骨生到極致的表現(xiàn)。你的骨頭不僅天資好,而且發(fā)育得非常成熟?!?/br> “……” 心情復(fù)雜。 “和擁有媚骨的人交歡,能夠擴大時間的容量?!卑装l(fā)蒼蒼的老人慈祥地凝視著他,青長夜這才意識到對方眼里灼燒的并不是情欲,而是對權(quán)勢與生命的渴望。想必主教們在禮拜室商議下任教皇人選令老教皇深深心悸,越是久居權(quán)勢的人,到了脫離王座之時越難從心底全身而退,況且教皇的離任僅僅是因他的能力大不如前:“我已經(jīng)很久沒產(chǎn)生過欲望了,即使面對你想要的也不是那些。但為了梵蒂岡、為了將這圣光照耀于你我,”他的手觸碰到青長夜的衣襟:“我不得不這么做?!?/br> 老教皇就像是一段枯木,在他的眼里,他大概相當(dāng)于能令對方起死回生的魔藥。青長夜也是第一次知道媚骨有擴大一個人時間容量的作用。他動了動唇。 “您認(rèn)識安雅·賽杜嗎?陛下?!?/br> 老教皇臉色一變:“詛咒之子……” “他就在您的身后?!?/br> 青長夜話音落時,教皇被從中間切成了兩半,女巫手里拿著一把金屬匕首,他下手很快、干脆利落,血沫還沒濺出來,那豎直分成兩半的身軀便摔倒在地上。青長夜對上那張冰冷艷麗的臉,安雅沖他勾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老家伙還是這么啰里啰嗦,這么多年也不知道改改,”他甩掉匕首上的血跡,不知安雅是不是故意,匕首上的血滴在陣邊,青長夜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一大把年紀(jì)還想尋歡作樂,真夠惡心的。” “多謝幫助。”青長夜微微頷首。實際上就算沒有安雅他也能掙脫出來。他看見安雅身上的時間有三百萬年左右,教皇的尸體血跡斑斑,安雅手里的匕首吸引了青長夜的注意:“冒昧一下,如果送你一把同類型的匕首,你心情會好嗎?” 安雅用的是鬼才工匠鍛造的系列匕首,曾經(jīng)為了騙阿倫,他弄到過類似的匕首,安雅側(cè)過身,似笑非笑睨了眼青長夜:“也只有奧蘿拉那種傻丫頭才會一廂情愿相信你是個普通人。如果你真的有,或許?!彼难壑橥筠D(zhuǎn)了轉(zhuǎn),看向了青長夜:“聯(lián)邦王為什么通緝你?” 女巫能查到他的身份再正常不過,青長夜笑著看向?qū)Ψ剑骸拔也恢??!?/br> 他是真的不知道,迄今為止他都猜不透愛德溫的心思,對方到底把他當(dāng)床伴、還是當(dāng)愛人,對他而言都非常模糊。愛德溫表面對所有人彬彬有禮,即使王真的把一個人當(dāng)床伴那人大概也只會記得他的好。但被愛德溫抓回去的下場著實糟糕,對方很久以前直言想將那些宮廷秘術(shù)在他身上輪流試一遍,那時愛德溫是開玩笑的語氣,現(xiàn)在被抓對方卻很可能身體力行告訴他逃離的惡果。只一個電擊器就讓他狼狽得像從水里撈出來,如果輪流試一遍他還真不能保證自己會成什么樣子。 比起收斂菱角的愛德溫,他面前的安雅更像一把鋒芒畢露的銳器。他有點想……算了,根據(jù)最近的經(jīng)驗,他特別想壓誰時最終結(jié)果都不怎么好,還是放棄吧。 “老頭剛才說你是媚骨,”安雅聽見那個毫無意義的答案也不生氣,他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沒看出來你的體質(zhì)。據(jù)說有媚骨的人特別會含,就算往那兒塞一把匕首,從外面看也緊得像什么都沒有?!?/br> 青長夜漆黑的眼睛掠過女巫手里的匕首,神情溫和地笑了笑:“你要試試?” 安雅上前一步,他低頭,眼里的暴虐意味濃厚得近乎灼燒。他嘴唇微揚、剛要言語,大教堂響起的鐘聲令他的眉頭微微隆起。下一刻,安雅的身影鬼魅般消失于原地,青長夜的耳機里傳來娜塔莎不可置信的嗓音。 “男神居然會開黃腔!” “男神還會擼管管,哪個正常的男孩子沒看過小黃片?!盿一把按住了躁動的娜塔莎:“兒子,快跑!今天是星期三,十點梵蒂岡的大鐘響后教皇會去廣場做彌撒,馬上就有人來找他了。” 難怪女巫走得那么干脆。青長夜環(huán)顧四周后從門邊走了出去,遠(yuǎn)遠(yuǎn)地,他看見了先前替他引路的紅衣主教正從走廊盡頭行來,青長夜沖他點了點頭、不慌不忙繞過拐角,確定對方看不見他以后,青長夜立即快步跑了起來。 “左邊……右,先進(jìn)那個房間躲一下,”a在那端通過全息投影替他指揮,鬼知道a什么時候黑進(jìn)了監(jiān)控系統(tǒng):“他們發(fā)現(xiàn)教皇死了?!?/br> 青長夜關(guān)上門,房間內(nèi)信號非常不好,a的指揮斷了。他聽了一會兒動靜,人聲漸漸去往另一個方向,就在青長夜想要出門時,正對面隔欄上一只金色的小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這是小孩領(lǐng)圣餐的杯子,這個房間或許是廢棄的儲物室,真正吸引他的是那只皿上刻有的名字,他看見了字母a。 anye。安雅。 這的的確確是女巫的名字,青長夜轉(zhuǎn)動著手里的小杯,來不及細(xì)看,重新接上的信號令a的聲音傳了過來,a在催促他快走,梵蒂岡正在清理游客、最慢一小時內(nèi)封鎖城門,青長夜將小杯扔進(jìn)了空間戒指。幸運的是他在最后十多分鐘繞開封鎖線溜了出去。那只刻有女巫名字的圣餐杯令他格外有興趣,一般小孩是不能在教廷的器皿上刻名字的,安雅和老教皇顯然相互認(rèn)識,但據(jù)他所知賽杜家族世代經(jīng)商,照理說不可能與梵蒂岡有太過親密的聯(lián)系。過了今天,安雅施加在他身上的詛咒便只余下四日,他來這里不僅沒解開血紋契,如果真的把命搭上就有趣了。 回到酒店,青長夜從空間拿出小杯,他發(fā)現(xiàn)這只杯子永遠(yuǎn)不能灌滿水,杯子是完好的,只有可能是誰曾給它施過魔咒,就在他以為這只小杯沒什么獨特之處時,他眼前的畫面驟然跳轉(zhuǎn)、視野變得黑暗,他似乎到了一個四壁封鎖的房間里,只有頭頂?shù)囊簧刃〈巴钢諝夂臀⒐狻?/br> 他看見了一個瘦小的孩子,就在他的正對面,對方聽見動靜抬起臉,藍(lán)色眼眸宛如光下流光溢彩的絲絨,他的眼神非常淡,像是對什么都毫不在乎,如果不是他長得就是縮小了幾號的安雅,從他一身破舊的白裙,青長夜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名少女。 “你叫安雅嗎?” 他上前一步。對方?jīng)]有說話,但聽見安雅的發(fā)音眼里卻劃過一絲光芒,大致確定了少年的身份,青長夜考慮他來這兒的原因。他可能因為那只圣餐杯上的魔咒穿越了時空、或是僅僅進(jìn)入了幻覺,無論如何,這是個解開女巫施加在他身上的魔咒的好機會。 “你受傷了,”青長夜輕聲道:“讓我?guī)湍憧纯春貌缓茫俊?/br> 半天等不到少年回應(yīng),青長夜走到了他的身側(cè),少年身上全是血跡,他還沒長開,穿裙子看上去并不奇怪,反而令他精致得像是高級櫥窗里的人偶,青長夜注意到少年的胳膊上留有不少痕跡,且新舊不一、大多是掐痕??臻g戒指還能用,他從里面找出藥品,簡單為少年清洗上藥后,對方眨了眨那雙大大的藍(lán)眼睛,示意青長夜看向墻角。 他和安雅離得近,從這個角度,青長夜能看見墻角那一堆骷髏,安雅小小的手折出奇怪的弧度,骷髏一個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