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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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檀宮別墅之后,安瀟瀟把油畫掛到了床對面的墻上,細細觀賞著這副畫好久,安瀟瀟才想到,要給喬尋打一個電話。 手機‘嘟嘟’響了幾聲之后就被通知對方正在通話中,那么很明顯是喬尋掛掉了自己的電話。想得到自己在對方吻了自己之后爽約,那么對方一定以為自己在生對方的氣。可是事實卻是自己真的忘記了。不過此刻她也懶得解釋,因為今天看見梁辰,她渾身的精力都被抽干,已經(jīng)做不出任何傷情的事情了。 于是安瀟瀟索性就放棄了去聯(lián)系喬尋,閉關(guān)打了幾天稿子之后,驟然發(fā)覺,和自己同住在一個華麗屋檐下的贏玨,這幾天的情緒有些不對。 ******** 一開始發(fā)現(xiàn)贏玨的異樣是在樓下的酒吧里面,差不多是下午六七點鐘的時候,安瀟瀟打了一天的字眼睛累的不行,房間里面的燈光對于自己來說不夠柔和,于是她便把電腦關(guān)掉,穿著睡衣走到了樓下酒吧休息。 因為太累的原因,所以安瀟瀟并沒有想到自己要回避贏玨的事情。而且在這些略有些緊湊的日子里,安瀟瀟更加沒有意識到,贏玨每次喝酒都來安瀟瀟房間樓下的酒吧,而不是在自己別墅的酒吧喝酒,其原因就是為了看見安瀟瀟。 隨手從飲料柜里面拿了一杯奇異果果汁倒在玻璃杯里面,喝了一口之后不習慣地發(fā)覺,酒吧里面之前一直存在的低啞輕音樂不見了。四下好奇地張望尋找,安瀟瀟這才意識到,她根本就沒有關(guān)心過這個酒吧的音響放在那里,而如今失去了音樂聲,才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這種感覺,安瀟瀟最近感同身受的厲害。 也就是這個時候,贏玨從不遠處的包廂里面走了過來。乍一看過去,安瀟瀟驚人的發(fā)現(xiàn),贏玨比起自己上一次見到,臉色看起來要憔悴很多,原本輪廓分明的臉部輪廓因為消瘦而更加分明,深邃偌大的眼眸里面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安瀟瀟有些恐慌地躲避著贏玨的目光,深怕贏玨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是因為自己“你還沒睡?” 贏玨并不回答,他走到吧臺的前面,淡淡地望了一眼安瀟瀟之后,轉(zhuǎn)身往酒吧的門口走去。 什么都沒有做,沒有一本正經(jīng)的玩笑,沒有乖張魅惑的情緒,沒有安瀟瀟潛意識里這個暴君總裁該有的樣子。這一切,反倒讓安瀟瀟更加不自在了。 ******** 而之后,安瀟瀟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瞬間,開始難以抑制的關(guān)注起贏玨來了。這樣的情緒,就和《紅與黑》里面的瑪特兒對于連后來對自己的反常態(tài)度引起不平衡一樣變態(tài)。而相對于對贏玨的態(tài)度經(jīng)常處于一臉茫然的安瀟瀟來說,這樣的情緒波動倒是不算變態(tài)。 第二天晚上,安瀟瀟打完了自己主題故事的第三章,在最后的‘本章完’下面,特意留給了贏玨一條問題“你覺得最后的結(jié)局是悲劇好還是喜劇好?” 主題故事的背景在一個叫做‘圣陵’的架空大陸,講述的一個孤獨寂寞的小漁夫和一條人魚的故事,當然故事里面依舊有一只貓,那始終是安瀟瀟無法忘懷的梁辰的代表。而故事的結(jié)局如果是喜劇,那么自然而然是皆大歡喜的人魚和小漁夫的愛情,而如果是悲劇,那么也一定會寫的潸然淚下。所以無論喜劇和悲劇,安瀟瀟本來都想著按照自己的心情來寫?,F(xiàn)在問這一句,贏玨的回答似乎不顯得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贏玨的態(tài)度。 可是安瀟瀟把郵件發(fā)過去很久,贏玨都沒有回復。她的心情有些低落,整個人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腦,直到最后實在累了,才放棄地把電腦關(guān)閉。 如果贏玨此刻是在刻意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那么安瀟瀟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對于自己極其奏效。而為了知道贏玨究竟是真的有自己的煩心事還是有意為之,她大膽地向susan打聽起來“對了,susan,我總覺得贏先生這幾天有些忙,可能都沒有理會我寫的故事,你知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susan一臉謙卑的站在安瀟瀟的身邊,聽見安瀟瀟的問題,低頭回答“每年的十二月份,贏先生都會有幾個合作伙伴來和他談生意,具體是一些國外鏈鎖酒店的事情?!?/br> “所以他現(xiàn)在在談生意?”安瀟瀟的心放了一半。 susan皺了皺眉,又老實地解釋“不過每年都是摩洛哥大使來之后贏先生才會比較忙的,這幾天應該不是忙海外的事情?!?/br> “摩洛哥大使?他還和摩洛哥大使認識???”贏玨在安瀟瀟心里的形象無疑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逼格。 susan這時露出了之前那個前臺禮儀小姐要鄙視又不敢鄙視的臉色,微笑著對安瀟瀟說“贏先生認識的人自然不會是什么一般人的,上一次我們整個別墅忙的時候,好像是為了接見一位和贏先生有酒水生意的丹麥子爵。” “···”安瀟瀟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轉(zhuǎn)而不再說話。敏感如她,自然已經(jīng)看出了整個別墅里面?zhèn)蛉藢ψ约簾o知的鄙棄。說來她確實有夠無知,她從來只知道贏玨有錢,開著很多很多的酒店和酒吧,可是具體的一些事項,她一個剛剛步入整個華麗宮殿的小蝦米,怎么可能知道呢? ******** 因為贏玨對于自己的故事一直沒有做出回應,安瀟瀟也就沒有在寫下去,歇了幾天之后,一天晚上無聊,便從臥室里面走了出來。 散布在一處種滿了月桂樹的小花園里面,安瀟瀟盡情地享受著自然的空氣與恬靜。時而看見幾個澆花的傭人,得到對方尊敬的鞠躬問好之后,安瀟瀟越發(fā)飄飄然的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漸漸地習慣了這個相當于別墅女主人般的生活。 其實她早就應該意識到,自從自己認識了贏玨這個家伙之后,她的生活就開始變得有些離譜了。巨富的離譜,華麗的離譜,也更加高級的離譜。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自己和贏玨,本來應該不是這樣的關(guān)系的。她應該是暫住在贏玨的家里吧?直到自己的書完結(jié),可是自己的書什么時候才寫完呢?贏玨的主題酒吧又要什么時候才能開起來呢?為什么莫名之間,她和贏玨這樣的關(guān)系會在時間停滯的時刻進行呢?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和贏玨這樣的相處方式極其尷尬,于是搬家的想法又一次沖進了安瀟瀟的腦海。雖然上次只是和喬尋簡單的一說,但是想來她和喬尋的交情,對方應該會給自己找房子的吧?這么想著,她又煩躁的想起,自己和喬尋,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聯(lián)系過了。 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自己的友情和愛情,還有生存方式都岌岌可危了呢? 她失落地想著,整個人便癱靠在了身邊的一顆月桂樹上。抬眼間,月光穿過樹梢,溫和地照在自己的眉眼之間。她把手蓋在自己的眼皮上,愜意地休息了好一會兒,聽見身后突然響起了贏玨略有些冷酷的聲音“無所謂?!?/br> “什么?”安瀟瀟轉(zhuǎn)身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贏玨,努力沒有讓自己嚇地跳起來。 “我說是喜劇還是悲劇,都無所謂,你怎么寫都好?!壁A玨說著,順勢靠在了安瀟瀟的旁邊。 “我還以為你沒有看呢,這種事情,你回復我一聲不就好了。”安瀟瀟淡然,或者說,是努力表現(xiàn)著淡然。 贏玨瞇起眼睛,目光鎖住安瀟瀟白皙的臉孔,然后在幾經(jīng)猶豫之下,滑上她的鎖骨,鎖骨上面掛著一條簡易的銀制項鏈,一直蔓延到她的毛衣里面,胸前因為心率多少的不太平穩(wěn)而起起伏伏···贏玨觀賞到這里,克制住別過臉去,故作淡定地說“當然不止是因為這個,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br> 安瀟瀟揚起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眸,努力表現(xiàn)地歡樂“什么事?” 贏玨低垂著面孔“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br> “又是什么地方?”安瀟瀟不太開心,因為她著實不喜歡那些高端大氣不接地氣的訂婚派對和慈善晚宴。 贏玨頓了頓“明天是我母親的祭日,你陪我去看看她。” 安瀟瀟這下著實愣住了,她的腦袋轉(zhuǎn)過去,在茫然地看著周遭靜止的綠色植物之后,心里面開始翻江倒?!盀槭裁催@種事情我要去,你不會想要自己一個人去祭奠你的母親嗎?” 贏玨搖搖頭,臉色蒼白地如同一張紙,一張刊登著精致模特的大封面壁紙“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br> 安瀟瀟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還是怎樣,總之她不相信贏玨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可是如果他不是真正的喜歡上了自己,那么他現(xiàn)在這么認真的邀請又算什么呢?于是安瀟瀟一臉的別扭,選擇了婉拒“對不起,我想這樣不太好?!?/br> 贏玨的眉毛輕輕一挑,神情卻還是透出難言的疲憊。因為明天就是自己母親的祭日,他每年的這幾日都會格外的心力交瘁“你不想去嗎?” 安瀟瀟搖搖頭“不想。”她只是覺得,這樣跟著去了,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贏玨理解地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不想就算了,我先走了?!?/br> 安瀟瀟沒有想到,一向霸道的贏玨,這次居然沒有用兩百萬或者其他什么利益來威脅自己,這才終究嚇到了安瀟瀟。她的心頭一緊,看著贏玨可憐巴巴的離去身影,鬼使神差地便喊出“反正也沒什么事,你要是想要我陪你去,我就去好了?!?/br> 贏玨直起身子,轉(zhuǎn)過半張臉淡淡瞟了眼安瀟瀟,轉(zhuǎn)身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明天早上十點半,我在主客廳等你?!壁A玨說罷,繼續(xù)往前走去。 安瀟瀟站在原地,始終是捉摸不清,贏玨的這些舉動究竟是早有心思的欲擒故縱還是真情流露??墒桥宄擞衷趺礃幽??上帝作證,安瀟瀟這個看似堅強內(nèi)心柔弱的女人,最吃的就是這套了。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