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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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安寧母親現(xiàn)在一個人過活,在某個藝術(shù)學(xué)校附近住著,給藝術(shù)學(xué)校的學(xué)生們當(dāng)人體模特, 在那些學(xué)生面前坐幾個小時,拿一百塊。隨著年紀漸老, 這個價格甚至還會降低。年輕時過著優(yōu)渥生活, 如今卻這樣艱難度日, 對那個女人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懲罰。 所以他甚至不需要去報復(fù), 他們已經(jīng)足夠落魄。 很難想象那樣一個女人曾是紀遲歸畫里的主角——那個美麗不可方物、帶著幾分神秘、能令人產(chǎn)生無限遐想的美人。 傅寒駒合上文件,看向坐在那里寫寫畫畫的紀安寧。 外表這種東西是會騙人的, 外表美麗可能內(nèi)里惡毒, 外表軟弱可能內(nèi)里倔強。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紀安寧就一直在他面前掉淚, 對她稍微冷漠了一些, 她好像就會紅了眼眶。以至于他從未想過,紀安寧會想要遠遠地離開。 傅寒駒站起身來,走到桌前,微微俯身,按在紀安寧專注寫畫的圖紙上。 紀安寧一愣,抬起頭看向傅寒駒。 傅寒駒說:“睡覺?!?/br> 紀安寧稍稍退離一些。 傅寒駒沒有逼近,而是側(cè)身靠在桌邊,看著透露出明顯躲避意圖的紀安寧。 躲? 看她能躲到什么時候。 紀安寧合起本子,逃似也地進了浴室,洗臉?biāo)⒀罁Q睡衣,準(zhǔn)備睡覺。 傅寒駒拿起桌上的本子,坐到床上翻看起來。他沒有往前翻太多,而是掃視著紀安寧的行程安排。照顧到兩個小孩還小,過于刺激、有安全隱患的項目都被紀安寧剔除了,整個行程看起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實際上休息的時間比玩的時間要多,只是休息的地方對小孩來說比較有趣,所以他們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玩的時間才那么一點。 行程圖下面還夾著一堆資料,都是打印出來的攻略和反饋,什么地方東西好吃,什么地方食物不健康,什么地方不容錯過,什么地方適合拍照留念,什么地方某個特殊時段有特別活動——等等等等,紀安寧都研究了一遍。 她不知她都是從哪翻找出這么多資料來的。 傅寒駒翻回行程圖那邊,注意到最前面寫著的日期:一年前。 一年前就開始籌備著帶他們?nèi)ビ螛穲鐾鎲幔?/br> 傅寒駒看著上面新舊不一的字跡,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妒忌紀念和紀禹,也理解紀念和紀禹對他的防備因何而生。任何人被這樣對待著,都會害怕對方會被搶走。 很可惜,他肯定是要搶的。 紀安寧從浴室里出來,遠遠看見傅寒駒手里拿著的東西,面色一紅,跑過去把本子搶回,里面夾著的資料卻因為她這一搶掉了一地。 紀安寧:“……” 紀安寧手忙腳亂地把資料一張張撿起來,把它們整整齊齊地夾回去,擺回桌子那邊。她轉(zhuǎn)過身想和傅寒駒講道理,傅寒駒卻搶先堵住她的話頭:“既然我要一起去,肯定要先了解一下行動路線吧?” 傅寒駒的理由很充分,紀安寧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繞到另一邊上了床。夏末秋初,天氣還帶著點暑氣,被子不太厚,紀安寧很沒安全感,恨不得換上厚厚的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里面。 傅寒駒見紀安寧小心翼翼地瞄著自己,手撐在了紀安寧枕邊,居高臨下地盯著紀安寧看。 紀安寧被看得心慌,忍不住喊:“傅寒駒……” 傅寒駒說:“初二下學(xué)期開始,你的記錄本里就沒再寫過你的心情,”他稍稍湊近,唇輕輕擦過紀安寧的臉頰,鼻息與紀安寧微微停滯的呼吸交融,“從那時起就只記錄發(fā)生過的事。你在害怕什么?” 紀安寧想也不想就矢口否認:“沒有!”接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睜大眼睛看著傅寒駒,“你、你偷看我的東西?!?/br> 傅寒駒說:“我只是看了幾本被原主人拋棄的記錄本而已?!彼x遠了一些,淡淡地往下說,“既然它的原主人已經(jīng)不要它了,隨便把它扔在別人家里,那么別人是把它翻開看完還是把它給扔出去,都和它的原主人沒關(guān)系了吧?” 紀安寧不記得自己逃離的理由和逃離的過程,但必然是因為想無聲無息地離開,才沒有動那里的任何東西。什么都不帶走、什么都不挪動,可以減少突然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 可傅寒駒的理直氣壯還是讓紀安寧有點生氣,她看著傅寒駒近在咫尺的脖子,一時惡向膽邊生,往傅寒駒頸邊用力咬了一口,像是要用他脖子上的rou來磨牙。 傅寒駒輕輕扣住她纖細的腰。 紀安寧松開牙齒,不敢動了。 傅寒駒親了親紀安寧。 察覺紀安寧渾身緊繃,傅寒駒開口說:“睡覺?!?/br> 紀安寧松了一口氣。她悄悄退離了一點,轉(zhuǎn)了個身,用力合上眼睛,腦中亂糟糟,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傅寒駒做什么都很出色,他比誰都聰明,比誰都敏銳。即使只是小小的轉(zhuǎn)變,傅寒駒都能輕輕松松地抓住。 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紀安寧本來已經(jīng)忘記很多事情,經(jīng)傅寒駒一提醒,那些事情又像潮水一樣涌上她腦海。她腦袋有點疼,像是掉進了茫茫海水里,怎么掙扎都上不了岸,直至被身邊的傅寒駒擁入懷中,才安穩(wěn)地靠在那寬闊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她以前也去過游樂場。 好像是初二的時候。 期末考結(jié)束,班長組織去游樂場玩。她從來沒去過,正好期末考考得好,拿到了獎學(xué)金,她決定參加這次集體活動當(dāng)是獎勵自己。 其他人對游樂場其實興致缺缺,畢竟大多數(shù)人都是本地人,從小去過不知道多少回,幾乎都玩膩了。不過班長的號召力很強,由他提議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 班長是個很溫柔的人,從來沒和人起過矛盾,在男生女生里都非常受歡迎。她被安排成班長同桌時,很多人都悄悄老找過她想和她換座位。 班長知道后讓她不要和人換,因為他不太擅長拒絕別人的熱情——要是換成喜歡和他說話、喜歡和他玩鬧的人坐在旁邊,可能會影響他學(xué)習(xí)。 她也不想和別人換,她覺得自己可以從班長身上學(xué)到很多。他們的成績總是差不多,兩個學(xué)期下來基本沒有換過同桌,班長依然是班長,和剛分到新班時一樣受歡迎;她依然是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除了一直坐在班長旁邊讓別人有點羨慕,她會的、她懂的東西簡直乏善可陳。 后半個學(xué)期她和班長的聯(lián)系倒是多了一點,因為她偷偷把一只流浪貓撿回家,害傅寒駒過敏了。她非常愧疚,卻又舍不得流浪貓,班長知道了就把它帶回他家,叫人帶它去寵物店洗澡打疫苗。跟著班長之后,灰頭土臉的小貓變得完全不一樣了,看起來特別漂亮也特別精神。 她很感激班長,偶爾會跟著班長去看看小貓,兩個人算是有了私下的交情。這種“秘密交情”她沒和任何人提起,她知道很多人喜歡班長,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來找她麻煩。 去游樂場那天,大家要去劃船,可是第一批船人差不多坐滿了,還差兩個座位。班長叫她一起留下,讓其他人先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