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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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假的?”眾人咋舌,說是困獸猶斗,也不能這么不自量力吧,死到臨頭了,還死鴨子嘴硬? “首先,是今日皇后娘娘作的那首詩。”李越白道:“被浣香姑娘指為,嵌入了我的名字。” “沒錯,我聽得清清楚楚!”浣香道。 “那就煩請安公公展開此詩一看?!崩钤桨茁曇艉芊€(wěn)。 安公公上前,在浣香的指引下,從一堆詩稿里找出了最新的那張,上面的日期落款正是今日,墨跡還未干,正是皇后娘娘的手跡。 展開一看,頓時驚了。 詩名為《千古》,只有兩句:“道韞智名傳千古,唯將柳絮付清風?!?/br> 呈給皇帝看了,也是一陣錯愕。 “浣香,你可知道,誣蔑皇后是什么罪名?”安公公問道:“這首詩只有兩句,哪里有云惟知三字?一字都沒有??!” “沒有?怎么會沒有?”浣香瞪大了眼睛,聲音更加尖銳:“奴婢聽著分明是有的。” 安公公將兩首詩念了一遍,終于明白了。 這【韞】和【云】同音,【智】和【知】同音,【唯】和【惟】同音。 浣香不認字,只會聽,聽在耳中,自然是誤會了。 “字形不同又如何?”浣香不肯承認:“既然字音相同,那就是有鬼!” “是啊,詩文傳情,講究的就是一個隱晦,皇后與云樂師若真有私情,也應該用不同字形來掩飾。”單蘭道。 “這首詩,絕不是皇后寫給草民的。”李越白嘆了口氣:“諸位,且看詩中之意。道韞,指的是誰?晉朝著名才女,謝道韞,她出身高貴,品行高潔,才華橫溢,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而那個智字,也是贊她智計過人,無論是智字,還是韞字,都和在下毫無關系?!?/br> “……”單妃面色慘白,暗暗驚呼遇到了勁敵。 “再看下半句,唯將柳絮付清風,謝道韞被世人贊嘆有詠絮之才,這柳絮,自然也和她有關,至于清風二字,則是刻意重了陛下的名諱了。唯是常用字,和在下更加無關?!?/br> 皇帝名叫慕容豐,與風同音。 “至于這柳絮還有什么別的意思,在下就不知道了?!?/br> “柳絮,是皇后娘娘的幼時閨名!”皇后的侍女如意終于忍不住了,脫口而出。 “是?!被屎蠼K于開口,她抬起眼睛,直視皇帝:“這首詩,正是寫給陛下的。” 兩句連起來一看,意思更加明白了。 皇后把自己比為謝道韞,出身高貴品性高潔,柳絮(皇后)一心一意只交付清風(皇帝)。 皇帝看著詩句,竟有些微微動容。 他雖然多疑,但是單看這首詩,確實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如果揪著文字的諧音就可以說是有jian情,那漢字里同音這么多,人人都能被揪出把柄。 更何況這首詩情真意切,確實無可指責。 “浣香,你聽錯詩句,誣蔑皇后,該當何罪?”安公公質(zhì)問。 “我……這首詩可能是我誤會了!但是,但是那邊還有另外兩樁證據(jù)!”浣香急切地申辯:“我就不信,另外兩樁也能錯!” “當然能錯?!崩钤桨咨平馊艘獾攸c點頭,心里暗暗補了一句:只要足夠努力,沒有什么事情是搞不砸的。 《千古》確實是一首爛詩,而且不是皇后寫的,是他李越白花了十分鐘編出來,念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再念給皇后抄錄的,皇后在抄錄的時候還頻頻抱怨:“這首詩用詞怪異,韻律不對,極其粗陋,是下下等?!?/br> 管它好詩爛詩,時間緊迫,能達到目的引蛇出洞就是好詩。 他已經(jīng)復習過原作了,知道皇后有個幼名叫柳絮,剛剛也要堅持裝不知道,讓皇后那邊自己說出來。 第9章 上京樂師(九) “再說第二個證據(jù)?!崩钤桨咨钗豢跉猓脛僮窊?,指向了那封信。 前幾日,他當著一堆太監(jiān)侍女的面,命人把這封信交給了皇后,據(jù)說皇后還看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 這也成了單妃下決心陷害他們的導火索。 然而,無論是單妃還是單蘭還是其他人,誰都沒有看過這封信的內(nèi)容。 這封信始終放在皇后的珠寶匣子里,鎖得死死的,是剛剛搜檢,皇帝一氣之下令太監(jiān)打碎寶匣,才取出了信。 “請陛下細細閱讀此信?!崩钤桨椎馈?/br> 皇帝展開信的表情,如釋重負。 那字跡,不是別人的,正是太子殿下手書。 這是一封太子寫給皇后的信。 白老師經(jīng)常開家長會,天天指導學生寫家書,對這種東西自然是駕輕就熟。 信的內(nèi)容雖然不炫耀文采,卻字字真摯,催人淚下。 皇帝看完,便將信交給了單蘭和單妃,二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這……這……怎會如此……”單蘭早已在內(nèi)心深處破口大罵,面上卻還要繃著。 “太子殿下心中掛念皇后娘娘,因此手書一封,命我轉交?!崩钤桨渍溃骸霸谙罗D交時,不愿意避人耳目,以為只要光明磊落,便不會惹來非議,不想……是在下失察了。” 誰會猜到?誰會猜到這對天殺的母子居然同處一室還要寫信,還要由云樂師轉交!匪夷所思!這是陰謀,一定是他們的陰謀! 單妃心中惱火,卻因為裝病,不得不維持哀傷虛弱的表情,她輕輕咦了一聲,道:“這可奇了,嬪妾聞聽,這幾日太子殿下都住在元亨宮中,和皇后娘娘每日相見,為何寫一封信,還需要云樂師幫忙轉達?” “這件事,原不該由外人解釋,但旁觀者清,只好越俎代庖?!崩钤桨椎溃骸疤拥钕卢F(xiàn)年十七歲,正是執(zhí)拗的年紀,母子之間雖感情親厚,卻也不愿當面交信,只好由人代勞。” 中二少年叛逆少年什么的,從古到今都是一樣,沒聽說過哪個男生在十七歲的時候拉得下臉來主動跟父母甜言蜜語,就算真要表達感情,也一定會通過很別扭的方式,這個解釋,完全順理成章。 單妃恨得在心里暗罵了好多句,又沒法反駁。 不過,沒關系,這個證據(jù)沒有了也沒關系!最重要的是十香詞!只要十香詞還在,就足以扳倒皇后! “那十香詞的事情,云樂師又該如何開脫!”單蘭怒道。 “這件事情,在下并不清楚,要問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崩钤桨赘糁溜L望向正殿門口:“方才,皇后娘娘的貼身婢女如意,已經(jīng)去拿紅紙詩了,現(xiàn)在也該拿來了吧?” “皇后娘娘,來了!”如意聽到李越白的聲音,便從正殿里恭謹小步走出,手中小心地捧著一張紅紙。 單蘭和單妃一見那張紅紙,登時大驚失色! “怎么會!這張紅紙怎么會——唔!”單蘭剛驚呼出聲,就被單妃捂住了嘴。 “娘娘為何要阻攔單蘭夫人說話。”李越白假裝遺憾地嘆了口氣:“難道是擔心,單蘭夫人說出什么不妥話語?” 單妃面色冷靜,卻也有隱藏不住的疑惑。 “這紅紙詩,可否借來一觀?”李越白請求道。 皇帝先從如意手中接過紅紙,翻看一番——這紅紙薄而透明,上面的字跡是用黃白色的墨水寫成,十分特殊。 幾位大學士上前辨認,紛紛承認:這就是我們方才翻譯的《十香詞》,一字不差。 辨認一番之后,安公公才小心地將紅紙詩交到李越白手中,囑咐道:“云樂師,可萬萬不要毀壞證物,陛下和我們都看過了,你這時再?;ㄕ校瞾聿患傲??!?/br> 李越白謹慎接過,用纖長的手指夾住紅紙,并不敢有任何多余動作,只是在細看一番后,笑道:“單妃娘娘和單蘭夫人一定在疑惑,她們認為,紅紙詩,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應該早已燒成了灰才對?!?/br> “此話何意?” “皇后娘娘沒有說謊,昨夜,正是單妃娘娘帶著這張紅紙前來贈送,并讓皇后抄錄的?!崩钤桨椎溃骸岸覇五锬镌缫押V定,到了今日,這紅紙,便會自己燒成灰,遍尋不著!” “笑話。”單妃面色慘白:“云樂師不要血口噴人,我又不通巫蠱之術,又不會呼風喚雨,如何能使一張紙自己燒成灰?”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紙,也不是普通的墨。”李越白道:“紙上浸有紅蠟油,這黃白色的墨,則是磷粉。” “磷粉?”安公公不解。 “磷粉極易燃燒?!贝髮W士道:“若是放在夏日烈日之下,便能自己燃燒起來!” “可,可現(xiàn)在是寒冬時節(jié)!”單蘭爭辯。 “正因為是寒冬時節(jié),所以你們將紅紙拿在手里,一路放在袖中送來,甚至給皇后抄錄的時候,都不會燃燒起來?!崩钤桨椎溃骸爸皇?,單妃娘娘恐怕早已料到,皇后娘娘抄寫完之后,會將此物放在溫暖之處,例如火盆邊。” “是的?!比缫饧泵ι锨胺A明:“皇后娘娘素日都有一個習慣——每日睡前,將新得到的詩篇放在床頭!”” “床頭又如何?” “床頭有暖爐,香爐,都是整夜燒著的?!比缫饧钡溃骸氨菹氯羰遣恍?,可以去看看床榻?!?/br> 果然如此。 “尋常紙張,尋常物品,放在暖爐旁,只是會烘得略熱而已,不會發(fā)生什么?!崩钤桨椎溃骸岸菑埣t紙,必然會自己燒成灰!” “皇后娘娘的習慣,闔宮之中,單妃娘娘最清楚?!比缫馓鹧?,面露悲憤之色:“每日睡前,單妃娘娘都會來請安,將一切盡收眼底!物件的擺放,甚至香爐里的香是什么種類,除了奴婢等,就是單妃娘娘最清楚了!” 單蘭立刻覺得手腳冰冷,沒錯,沒錯,全被這個云樂師看穿了!紅蠟紙,磷粉墨,都是趙訥準備的,太師府里有的是這些稀奇古怪玩意兒,陷害起人來一陷一個準,卻全被看穿了! “不對?!眴五鷧s露出了一個無辜至極的微笑,她盡管已經(jīng)被看穿,卻敏銳地抓到了可以翻盤的點:“我和jiejie,都壓根沒有見過這張紅紙?!?/br> “沒見過?” “是,沒見過?!眴五f完這三個字,心中越發(fā)篤定了。 昨晚,她是在皇后屏退了諸位下人之后,才把紅紙詩拿出來的,根本沒有人可以證明,她曾經(jīng)給過皇后紅紙詩。 “對,對對!”單蘭也急忙附議:“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 “單妃娘娘說得對!”浣香也反應過來了,急忙爭辯道:“也許這紅紙詩,是皇后自己準備的,現(xiàn)在又拿出來誣陷單妃娘娘!” 單妃松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笑容。 可是她也沒笑多久。 “不巧?!崩钤桨仔Φ溃骸敖袢仗拥钕屡c在下談話時,無意中提到,昨晚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在收到二位送來的紅紙詩之后,根本未曾抄錄!” “沒有抄錄?”單蘭大驚:“那陛下搜出來的這張白紙黑字的十香詞是……” “那必然是旁人代勞了?!崩钤桨仔Φ?。 皇帝一震,急忙命人比對字跡,果然,那字跡,根本不是皇后的! 皇后的字跡清雅俊逸,十香詞的字跡則穩(wěn)重樸拙。 “那便是皇后命令別人寫的,偷情之事,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筆跡!”浣香急忙大聲喊道。 “你可知道這是誰抄的?”皇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