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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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之后的一段時間,穆清寧一直在協(xié)助處理昆侖諸多事務(wù),他秉公辦事,頗受昆侖上下的敬重。 穆清寧手下不少弟子,包括小艾,都已經(jīng)死在了抗擊魔教的戰(zhàn)斗中,原本的院子就幽靜,現(xiàn)在更加冷清了。 李越白看得到,穆清寧在書房中親手為陣亡的弟子們設(shè)了靈位,在無人的時候,自己嘆息一番,看得出是和弟子感情極深的。 “師尊?!苯儆⒌溃骸靶“乃?,弟子仍然有些介懷,是不是萬峰主指揮失誤……” “這樣的話,以后不許再說?!蹦虑鍖幍溃骸靶“乃酪?,我已細(xì)細(xì)查過,和萬峰主無關(guān),不可冤屈無過之人?!?/br> “是……”姜少英也只得答應(yīng)。 然而萬峰主那邊當(dāng)然不這么想,經(jīng)過弟子幾番挑唆之后,萬峰主很快對穆清寧起了戒心,擔(dān)心他伺機(jī)報復(fù)。 萬廣流這邊擔(dān)心被穆清寧報復(fù),蘇詡卻總想著利用穆清寧的權(quán)勢來報復(fù)他人。 蘇詡七竅玲瓏,機(jī)敏圓滑,之前也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出了不少力,因此,在擊退魔教之后,他也是節(jié)節(jié)高升,炙手可熱。 那日,蘇詡前來拜訪穆清寧,拜道:“祭酒大人,前日為何駁回了我的提議?” “蘇閣主,你的提議,乃是公報私仇。”穆清寧看了蘇詡一眼,目光溫和,卻逼得蘇詡不得不轉(zhuǎn)開了臉。 “穆仙師,在下有一句話,不得不講。”蘇詡嘆道:“穆仙師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為何只想著做一些費力不討好之事,卻不想站上頂峰?若是能呼風(fēng)喚雨……” “……”穆清寧不愿意接話,心中早已看穿了蘇詡的心思。 蘇詡從來便對權(quán)勢有著極大渴望,然而他出身低微,不可能自己登上仙主之位,因此,他便致力于擔(dān)當(dāng)謀士的角色,希望能攀到一棵大樹,好借機(jī)乘涼,作威作福。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越過穆清寧,因此,便一意巴結(jié)穆清寧,希望能成為穆清寧的心腹。 然而,時間長了,他越發(fā)發(fā)現(xiàn)穆清寧根本無意結(jié)黨營私。 本來就不是同道之人,再說下去,也是枉費口舌。 蘇詡這種人,穆清寧也不敢再留用了,也許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招來禍端。 “蘇閣主,不必多言,請回吧。”穆清寧嘆道。 蘇詡臉色一變,自知無法成功,只得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很快,他的職位便被降了下去,無法再肆意弄權(quán)。 然而,只是降職也還不夠,穆清寧仍然對蘇詡十分擔(dān)憂,此人雖然無德,卻頗為狡詐……也許還能掀起更大風(fēng)浪。 不想,沒過多久,蘇詡竟然在修習(xí)法術(shù)時走火入魔,暴斃身亡。 “宿主,這里您要注意一下?!毕到y(tǒng)提醒道:“蘇詡的所謂暴斃身亡,其實是假死?!?/br> “假死……”李越白心下一沉,果然是禍害遺千年,蘇詡這種精明的人,確實不可能這么容易死掉。 “是的,蘇詡假裝身亡,實際上是偷偷逃出昆侖,南下投奔了玉天琉?!毕到y(tǒng)道。 “這下糟了?!崩钤桨仔囊焕洹?/br> 蘇詡知道昆侖的很多內(nèi)務(wù),而且野心勃勃,口才卓著,玉天琉有了他的輔佐,后果不堪設(shè)想。 “請繼續(xù)看下去?!毕到y(tǒng)提醒道:“仙主將要成婚了。” 原劇情里的玉天璣和自己遇到的那個浪蕩版玉天璣有個顯著不同,那就是用情專一。 玉天璣自幼便鐘情于昆侖世家姬氏的長女——姬瑤,姬瑤出身高貴,容貌美麗,且在道法方面天賦極高。 只可惜,姬瑤卻鐘情于玉天琉。 玉天璣現(xiàn)在坐穩(wěn)了仙主的位置,才向姬家求婚,姬瑤考慮到玉天琉遠(yuǎn)在九黎,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便也為了家族和權(quán)勢考慮,欣然嫁給了玉天璣,然而,雖然她成為了昆侖仙山受人尊敬的仙主夫人,卻仍對玉天琉舊情未了。 “我不想看下去了。”李越白心底一陣一陣發(fā)寒,不由得向系統(tǒng)要求道。 危險人物一個接著一個,明里暗里,處處都是潛藏的陷阱,穆清寧接下來,真的很危險。 “必須看。”系統(tǒng)無奈道:“您如果不看,那才是真的沒希望了?!?/br> 第74章 昆侖仙山(十二) 李越白撥動了時間軸,很快就把時間調(diào)到了三年后。 “師尊,仙主竟然……竟然聽信讒言,對您百般戒備,實在是……”姜少英站在書房里,滿臉都是憤恨和無奈。 他仍然是少年的模樣,但表情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活潑飛揚,反而多了很多無奈。 穆清寧伏在案前,持筆慢慢書寫,連嘆息都沒有一聲。 姬夫人怨恨穆清寧當(dāng)年沒有將玉天琉召回,而是推舉玉天璣為仙主,甚至將玉天琉拒之山門外……若不是這樣,她怎么會嫁給自己不愛的玉天璣?而在成為仙主夫人之后,她又介懷玉天璣太過于依賴穆清寧,以至于穆清寧手中掌握了太大的權(quán)勢,甚至威脅到了姬氏家族的地位,因此,常常對玉天璣進(jìn)言,對穆清寧百般誣蔑,玉天璣再怎么信任穆清寧,聽得多了,也難免產(chǎn)生芥蒂。 “少英,不要說了,把這封信送給仙主。”穆清寧寫成一封信遞給弟子,溫言道。 “沒用的,仙主又不會看,您的信他根本不會打開。”姜少英怒氣沖沖地說,但又不敢違抗師尊的命令,還是接過信走了出去。 “姜少英是這個作品的男主?!毕到y(tǒng)終于公布了一個事實。 “唔?”李越白還沉浸在沉重的劇情中,聽到這句話,愣了愣:“系統(tǒng),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這個事實?!?/br> “因為不重要,你的角色和男主就只是普通的師生關(guān)系?!毕到y(tǒng)解釋道:“穆清寧一直是姜少英心目中的白月光,即使姜少英在很多年后走遍天下,也沒再遇到像穆清寧這么好的人?!?/br> “玉天璣這個角色,在整部作品里是什么職能?” “龍?zhí)锥选!毕到y(tǒng)回答。 “……” 就在玉天璣聽信讒言疏遠(yuǎn)穆清寧的這段時間,玉天琉在蘇詡的輔佐下,竟然找到了再度進(jìn)攻昆侖的辦法。 玉天琉之所以無法進(jìn)攻昆侖,就是因為手下修士人數(shù)不夠,九黎地方荒涼,也無法招攬新的手下,不料,上天卻給了他一次好機(jī)會——聯(lián)姻。 東方有一座鞠陵仙山,仙主魏氏素來與昆侖玉氏交好,而且魏氏仙主素來認(rèn)為玉天琉行事沖動殘忍,不可深交,反而對懦弱善良的玉天璣更青眼有加,在玉天璣登上仙主之位,擊退魔教之后,魏氏仙主還曾公開表示對玉天璣的支持和承認(rèn)。 魏氏仙主年事已高,沒過兩年便薨逝了,其三子魏井爻暗殺了自己的兄長,篡奪了仙主之位,魏井爻野心勃勃,對昆侖生出了吞并之心,但又礙于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不敢出手。 這時,玉天琉派人找上門來,商談合作事宜,二人一拍即合,秘密定下了盟約,魏井爻將女兒嫁給玉天琉為妻,承認(rèn)玉天琉是昆侖仙山仙主,并將手下不少修士撥給玉天琉,幫助其奪回昆侖仙山。 玉天琉帶著浩浩蕩蕩兩萬名修士逼近昆侖仙山的時候,昆侖仙山內(nèi)部也早已風(fēng)雨飄搖。 玉天璣本來就體弱多病且道法極差,某日發(fā)現(xiàn)姬夫人私底下悄悄與玉天琉通信,急怒攻心以至于臥病在床,姬夫人擔(dān)心事情敗露,索性屏退所有侍者,親自照顧夫君,心里也暗暗打定了一不做二不休的主意。 而此時的穆清寧,手中的職權(quán)都已經(jīng)被收回,更無法與玉天璣見面。玉天琉打出的口號是——只殺篡位者,不殺順從我的昆侖修士,因此,昆侖修士們甚至根本沒有反抗的心思。 在魔教被擊退的三年后,玉天琉再一次將昆侖仙山包圍了起來。 “師尊……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姜少英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了手心,鮮血淋漓。 “玉天琉想殺的人,只有玉天璣和我而已?!蹦虑鍖幮α诵Γ骸拔也豢赡茏尷錾舷聨兹f人拼上性命來保護(hù)我。” “所以就坐以待斃?”姜少英怒道。 穆清寧沒有回答。 但李越白猜得出他的答案——這個結(jié)局是注定的,無法改變了,既然無法改變,又何必造成更多傷亡。 幾日后,萬廣流悄悄率領(lǐng)幾位心腹徒弟打開山門,迎玉天琉入城。 玉天琉兵不血刃地奪回了仙主之位,而玉天璣,在玉天琉入城后的當(dāng)夜,就被姬夫人悄悄勒死在床榻上,對外宣稱是因病薨逝。 穆清寧只來得及送走愛徒,讓他們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以免被連累,自己卻無法逃離。 即使是玉天琉,在面對如何處置穆清寧的問題時,也猶豫了片刻。 “穆清寧曾經(jīng)帶領(lǐng)昆侖擊敗了魔教。”玉天琉道:“我若是殺了他,如何服眾?” “仙主有所不知。”蘇詡笑道:“拯救者和叛徒的區(qū)別,就在您一念之間,您是仙主,只要您多說幾句話,連黑白日夜都可以顛倒,更何況是一個人的名聲?” “人們果真會信?”玉天琉仍是皺眉。 “仙主以為,修道者的品格心性,與凡人能有什么區(qū)別?”蘇詡道:“在自己的性命和前途面前,說一句謊話能算的了什么?只要仙主許下重利,必然會有人聽從仙主的命令,將穆清寧說得十惡不赦,而只要說得足夠打動人心,不由得他們不信?!?/br> 從玉天琉登上仙主之位開始,蘇詡就在他的授意下,著力做起了顛倒黑白的事情。 先是焚毀史書——昆侖仙山有多名修士專門記錄要事,記錄連篇累牘,堆放在不同的樓閣里,若要修改,十分麻煩,所以,蘇詡索性將過去幾年的史書全部付之一炬,將記錄者全部關(guān)入牢中。穆清寧曾經(jīng)做過的所有事情,都變成了只有口頭傳播,沒有史料作證。 然后便是網(wǎng)羅了一眾擅長阿諛奉承的修士,重新修史,將玉天琉遠(yuǎn)征九黎的事情刻意夸大,編得神乎其神,仿佛他便是不世出的英雄。至于抵御魔教的事情,也寫成了穆清寧在昆侖危難之際一力篡權(quán),將玉天璣捧上仙主之位,故意不派人通知玉天琉回來增援,獨占功勞。 昆侖仙山上的少年們,原本都是跟著各自的老師學(xué)習(xí)各類仙門典籍,而玉天琉很快便利用自己仙主的身份,將手下們編纂的新史書加入到了所有少年的課程中來,嚴(yán)令他們必須反復(fù)誦讀,若要結(jié)業(yè),也必要考上面的內(nèi)容。 在這樣的全面推行下,沒過多久,風(fēng)向就完全變了,流言四起。 “天琉君遠(yuǎn)征九黎,戰(zhàn)功赫赫,果然只有他才當(dāng)?shù)闷鹣芍髦Q啊……而穆清寧竟然謀權(quán)篡位,真是可惡!” “是啊,那些忠心擁護(hù)天琉君的,才是真正德才兼?zhèn)涞南蓭?,穆清寧之流,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是啊,最可笑的是,他的謀權(quán)篡位竟然毫無進(jìn)展,白白籌劃了三年還是一敗涂地,想必此人愚蠢至極,無能至極,不然怎么會敗得這么慘?” “所謂擊敗魔教,恐怕也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若是換了仙主陛下來指揮,早已將魔教消滅干凈了!” “我是姬氏家族的,穆清寧自從掌權(quán)以來,就極力打壓我們家族,幸而他馬上倒臺了,否則真不知道被他害成什么樣子!” “穆清寧扶持玉天璣為傀儡,號令昆侖,讓玉氏家族骨rou相殘,實在是卑劣?!?/br> “哎,你們聽說沒?那穆清寧還和自己的女弟子有不倫之情!后來為了掩飾私情,竟然在抗擊魔教的戰(zhàn)斗中,悄悄將那女弟子害死了!然后嫁禍給萬廣流萬峰主,說是萬峰主指揮失誤……可笑!萬峰主英明神武,忠義無雙,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嘖嘖,太天真了,穆清寧怎么可能只和一個女弟子有私情?聽聞他手下的美貌男女仙童不下一百名,每日都和他們修行□□采補(bǔ)之法……” “可是,就算穆清寧卑鄙無恥,他所著的兵法,布陣之術(shù),也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吧?”有個修士膽怯地提了一句。 “什么布陣之術(shù),仙主早已說了,他那些都是邪術(shù)!胡編亂造!毫無用處!”有人立刻不屑道:“而且,我還聽說,穆清寧在他的著作中,曾經(jīng)污蔑詆毀老仙主的布陣法,說老仙主的布陣之法是錯的。” 昆侖仙山的前前任老仙主曾經(jīng)有一次布陣失誤,被穆清寧指出后,恍然大悟,對穆清寧夸贊不已。而這件事,現(xiàn)在也成了穆清寧的罪證之一。 由當(dāng)權(quán)者刻意推行的流言,比殺人的刀還要可怕。 李越白聽不下去了,改變了觀察地點,去了穆清寧的書房。 玉天琉并沒有把穆清寧關(guān)入牢中,而只是把他軟禁在書房內(nèi),不得外出。 穆清寧看起來仍是平時的樣子,寵辱不驚,獨坐于案桌前,盡管自知必死,還是在用僅存的筆墨在案卷上不斷書寫著。 李越白湊上前看去,只見那上面寫的,竟然是詩,而不是兵法、地圖。 那首詩輕松愉悅意氣風(fēng)發(fā),滿紙都是少年意氣。 回想起剛剛穿越時,自己看到的那幅畫像,畫像上是穆清寧和幾名志同道合的師兄弟,全都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后來其他人都先后去世了……李越白只覺得心里悶得幾乎要再次吐出血來。 他就靜靜地漂浮在穆清寧身后,看他一篇接著一篇地抄寫詩歌,內(nèi)心暗暗希望這一刻永遠(yuǎn)不要結(jié)束。 然而,就連這片刻的寧靜,也很快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