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 下午就直接進了附近的景區(qū)閑逛,人不多,但還是很熱鬧,景區(qū)里很多賣紀念品,當?shù)靥厣〕?,特產(chǎn)和衣服的商店。 在古巷里逛了一下午,不知不覺,天色就暗了下來,夜幕降臨,巷子里亮起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夜晚的麗江比白天更熱鬧,喧囂,寬窄的道路上全是來來往往的游客,享受這夜晚帶來的美好。 古巷的附近就是麗江古城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是整個古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方。 一路走過去,街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以及嗨翻全場的動感氣氛,讓來往的人都忍不住跟著節(jié)奏搖擺。 江暖看著周圍琳瑯滿目的酒吧,一雙眼亮晶晶,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也是,她長到這么大,都還沒有去過真正的酒吧,小時候家里管的嚴,被父母培養(yǎng)成乖乖女的性格,雖然大部分時候會跟著性子野的程嘉陽出去玩,但程嘉陽也并不會允許她去這種環(huán)境看上去很混亂的地方。 許沐看出她心中所想,還有眼底藏著的猶豫,微微一笑,勾住江暖的肩膀,朝身后兩人示意了一下:“進去坐坐?!?/br> 小姑娘激動得連連點頭:“好啊好啊?!?/br> 身后的程嘉陽還沒來得及阻止,許沐已拉著江暖擠過人群走了進去。 程嘉陽氣得快抓狂了:“這是個什么事???小暖都要被她這個所謂的偶像給帶壞了!盲目崇拜簡直害死人!” 陸景琛拍著他的肩,忍住笑:“既來之則安之,進去吧?!?/br> 一進去,擠開密密麻麻的人群,就看到正坐在吧臺的兩個人,面前放著兩杯還沒動過的雞尾酒,許沐附在江暖的耳邊不知在說些什么,后者臉頰通紅,尤其在看見朝她們走來的陸景琛后,連忙搖了搖頭,然后端起酒佯裝隨意的喝著。 陸景琛皺了皺眉,目光一轉(zhuǎn),許沐一只手端著酒杯,一只手撐在吧臺上,見他看過來,也勾起唇角,意味深長的笑了。 陸景琛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 這人大概是在跟江暖講關(guān)于——‘艷遇’的話題。 吧臺位置太小,四個人很快便轉(zhuǎn)移到酒吧一個角落的沙發(fā)處,許沐的雞尾酒早已經(jīng)干完,離開前直接向吧臺小哥要了瓶紅酒。 沙發(fā)的面前是一個四角方桌,旁邊幾個隔間也都是些在放肆玩鬧的年輕人。 江暖對里面的一切都很好奇,抱著酒杯,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直在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和裝潢。 許沐打開紅酒,問另外幾個人:“要嗎?” 江暖點頭:“給我倒一杯,我想喝?!?/br> 她又看了眼另外兩個男人,程嘉陽撇了撇嘴,語氣生硬的回答:“不用。”他還在為這人‘帶壞’江暖的事心里膈應(yīng)。 陸景琛點燃一支煙,沒說話,許沐直接給他倒了一杯。 倒完酒,許沐往后一靠,背貼著沙發(fā),從包里摸出煙,手搭在膝蓋上,孰輕熟路的點燃,含在嘴里。 程嘉陽看她一眼,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跟身邊的人說:“又是抽煙又是喝酒,小暖是眼瞎還是心瞎?把她當成自己的偶像?” 陸景琛頭也沒抬:“那你去跟小暖說,讓她別把許沐當偶像。” 程嘉陽:“……”如果這有用的話,那她的偶像就不會是許沐,而是他程嘉陽了。 江暖靠過去在她耳邊問:“學(xué)姐,你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到酒吧里玩???” 許沐彈掉煙灰,搖了下頭:“沒,我很少去酒吧?!?/br> 程嘉陽翻著白眼,很少?嘁,信她才真有鬼了。 其實許沐說的是真話,她的確很少進酒吧。以前在國內(nèi),因為年齡不被允許進酒吧,好幾次她想跟蘇禾進去,都被蘇禾以她年齡太小而拒絕。 之后出了國,在國外認識的朋友很少,聚會很少,加上國外友人都太開放,去酒吧一般都是為了艷遇,或是因為寂寞空虛,想找個人來一次419。許沐有次跟同學(xué)進去過,結(jié)果被一個金發(fā)外國帥哥搭訕,對方直接向她發(fā)出了那種請求,并不斷糾纏,自此許沐就有了心理陰影。 后來,不論心情有多差,她都很少去酒吧,大部分都是自己買了酒在公寓里喝,一個人喝,喝到酩酊大醉,也不用擔(dān)心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酒吧的正中央是常駐的一個小型樂隊,穿著奇裝異服的男主唱正在大聲嗨唱dj歌曲,周圍氣氛熱鬧高漲。 許沐不知想到什么,很快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扭頭問江暖:“想聽我唱歌嗎?” 江暖用力點頭:“想?!甭犈癯枵O,這是何其幸運的事情啊。 許沐笑了下,“等著?!闭f完,一撩長發(fā),起身朝中間的小舞臺走去。 她不知跟旁邊的人說了什么,對方點了點頭,隨后向臺上的男主唱比了個手勢,對方退下臺。嘈雜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首熟悉的旋律。 《董小姐》。 她坐在高腳椅上,手里握著話筒,裙擺遮住腳踝,酒吧里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蓋住那雙一向清透漆黑的眼瞳,投射出一片陰影,側(cè)臉被映襯得更加柔和而淡然。 “董小姐,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xué),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 她唱歌的聲音很輕柔,婉轉(zhuǎn)清揚,和這首歌曲的調(diào)子配在一起,聽得讓人心生共鳴,心里忍不住生出共鳴。 程嘉陽驚訝的微張著嘴,好半晌才回過神,略帶震驚的說:“看不出來,她竟然會唱歌,而且……還唱得挺不錯?!?/br> 旁邊的人卻沒有搭話,安靜得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深邃的目光穿透熙攘的人群,筆直落在臺上歌唱的人身上。 不知為何,陸景琛心里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唱的,就是她自己。 一個有故事的,許小姐。 第八章 一曲終畢,許沐走下臺,回到角落。 江暖雙手捧著臉,像個小孩子一樣激動的囔囔:“啊啊啊,學(xué)姐我發(fā)現(xiàn)我更愛你了怎么辦?沒想到你唱歌也這么好聽,我都差點聽哭了?!?/br> 許沐朝她眨了眨眼,沒說話。剛坐下,端起酒杯,才發(fā)現(xiàn)一瓶紅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見底了。她放下酒杯,“我再去買幾瓶酒過來?!?/br> 說完,不等幾個人回答,就起身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許沐還沒回來。江暖奇怪的嘀咕:“學(xué)姐怎么去這么久啊?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吧臺離這兒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更何況酒吧里這么多人,難免會有魚龍混雜的各種人物,許沐長得漂亮,加上她適才在臺上唱歌,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確實有點不安全。 程嘉陽剛想說,她會出什么事,未料還沒開口,旁邊的陸景琛已站起身:“我過去看看?!?/br> 撥開人群一路走到吧臺,果不其然,手里提著幾瓶紅酒的許沐面前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對方背對著陸景琛,他看不到那人的面貌,隔得太遠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能看到面對著自己的許沐面上掛著淺淡的笑,不說話,就這么聽著。 陸景琛站在原地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兩人,很快,許沐也看到了他,兩人對視一眼。然后,他看到她嘴唇一開一合,說了句什么,緊接著,站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飛快回頭,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嫉妒,很快灰溜溜地離開了。 他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酒,皺了皺眉:“怎么買這么多?” 許沐努了下嘴,不甚在意地說:“剛承諾酒吧老板的,他讓我上臺唱歌,我買六瓶酒?!?/br> “你喝得完?” “這不是還有你們?nèi)龁??”許沐說得理所當然。 陸景琛冷哼一聲,正準備往回走,視線不經(jīng)意又瞥到不遠處,適才跟許沐搭訕的男人正往這邊看。他心下一頓,問她:“你們剛在說什么?” 許沐笑了下:“沒說什么?!?/br> 他沒接話。 許沐抬頭他,片刻,主動敗下陣來:“好吧,既然你這么想知道,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br> “那人要請我喝酒,我拒絕之后又問我要電話號碼,我就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他不信,然后……”她朝他眨眨眼,后面的話不言而喻。 陸景琛嗤笑一聲,“這次怎么不說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許沐聳肩:“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用同樣的理由?!鳖D了下,扭頭打量了下他的臉色,沒什么情緒,“你要覺得心里不爽,那這樣,今晚喝的東西都我來付賬,算是……給你的補償?” 陸景琛嗤笑一聲,丟下一句,提著酒走了。 “本來就該你付賬?!?/br> …… ? —— 干坐著什么都不做實在無聊,后來不知道是誰提議要來玩骰子,輸了的喝酒。 陸景琛玩了兩局就起身去外面打電話了。 程嘉陽轉(zhuǎn)頭問兩個女生:“還玩不?” 許沐笑了下:“酒還沒喝完?!?/br> 那就繼續(xù)。 最后是江暖醉得趴在桌上,意識模糊不清,嘴里一直亂說胡話,才終于作罷。 許沐也喝了不少,只不過她眼睛依舊清透明亮,除了緋紅的臉頰,半點看不出大醉的痕跡。 程嘉陽背著醉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江暖,許沐晃悠悠提著包的站起來,陸景琛看她一眼:“我扶你?” 許沐擺著手:“不用?!彼肿煲恍?,眼神毫無戒備:“我沒醉,真的?!?/br> 陸景琛掃了她一眼,沒說話,但也沒有出手扶她。 等回到客棧,上樓梯時她沒看到,差點摔倒,被跟在身后的陸景琛眼疾手快地接住,結(jié)實的胳膊摟住她的腰,背貼著他精壯有力的胸膛,溫?zé)岬臍庀⒕驮陬^頂,“專心看路?!?/br> 許沐的手正抓住他的手臂,手掌下肌rou的輪廓感受得一清二楚,獨屬于男人的荷爾蒙氣息爭先恐后地往她鼻翼里鉆,樓梯間的燈光昏暗不明,她回頭,用迷離不清的眼睛看他,他的目光幽深漆黑,如同一個看不見底的黑洞,吸引她不斷深陷。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一種沖動的*即將破土而出,像是一種暗示。 程嘉陽早已背著江暖離開。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氣氛,這樣的距離和姿勢,一切都太危險。 陸景琛瞇了瞇眼,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點,剛張嘴想說什么,面前的人忽然靠過來,踮起腳,拉下他的脖子,對準他的唇,吻了上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陸景琛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直到面前的人試探性的伸出舌尖,并低啞著聲音問他:“陸景琛,你敢不敢?” 在這次旅行中來一場難忘的艷遇,你敢不敢? 他驟然清醒,寒下臉拉開她,退開幾步,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許沐,你找錯人了?!?/br> 許沐靠墻站著,手指無意識的扣著身后的墻壁,適才迷失的理智終于回了一點。 “抱歉?!彼⑽⒁恍Γ暰€卻帶著些許顫抖,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是我逾越了。” 雖然她一直無所謂的笑著,但陸景琛還是看到了她藏在眼底的那一絲受傷,他忽然感到一陣心煩氣躁,尤其想到她適才做的行為,那種燥郁幾乎讓他失控。 他不再看她,緊抿著唇,下頜繃緊,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進門。 等聽到前方傳來的關(guān)門聲,許沐才終于松懈下神經(jīng),靠著墻慢慢蹲了下來。 習(xí)慣性的摸進口袋,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