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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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送她出來的時候,溫婧蓉照例分了十幾個銅錢給他,對方看著她笑得更熱情了,轉手又送了一小包糕點給她。溫婧蓉出了大門走得遠了,才打開油紙包看了看,是六塊麻將牌大小的紅豆糕。她捏了一塊嘗了嘗味道,油重了,也太甜了。外頭買的可舍不得這么放油和糖,應該是他們自己廚房做的。 不過她吃著不覺得好的東西,牛大寶是肯定會喜歡的。這年頭糖和油對尋常百姓來說都是奢侈品,至于家里那個嬌貴少爺嘛,他估計是看不上這一口的。 第十一章 改良版水煮魚 想起來她也是很久沒有吃過像樣的點心了。掂了掂手里的碎銀子,溫婧蓉難得奢侈了一把,花了兩百個銅錢在米面行里買了些糯米,芝麻和紅糖。臨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甜酒釀的酒曲竟然也買得到,便舍了一個銅錢也買了個顆酒曲丸子。 家里還有一些綠豆,上次賣山豬rou也不知道是哪家換給她的,她一直沒舍得吃掉,本打算留一些做種子,來年清明前后種到屋前的地里去的。溫婧蓉自小就是一個吃貨,在鄉(xiāng)下的時候沒有那么多零食,外婆卻總能變著法子給她弄出各種好吃的。這種美食的記憶一直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沒想到現(xiàn)在都能用上了。 回到牛家村,溫婧蓉先去了牛木匠家。凳子果然已經(jīng)做好了,床才開始打。牛木匠家的兩個兒子也在,因為天熱正光著膀子拿了伙計推平著木料。一看見溫婧蓉進來都紅了臉,忙不迭地逃走了。 光膀子的男人她以前見得多了,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跟牛大叔打了聲招呼就拎著兩個凳子走了。沒注意到身后有兩道炙熱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直到離開。 牛木匠送走溫婧蓉,一轉身就看見自己的兩個傻小子還癡癡地看著人家的背影,連他走進來了都沒注意到,冷哼了一聲。 “人都走遠了,別看了。大牛你少打她主意,你娘已經(jīng)給你們看好了鄰村的王家姑娘,過些日子就下定了?!?/br> 被點到的牛家大哥臉色便是一陣灰敗,牛家小哥不禁暗喜,哥哥沒戲了,那就沒人能跟他搶小寶了。 牛家大叔看看兩個臉色各異的兒子,嘆了口氣,沒告訴小兒子他娘也早早幫他看好了劉家的姑娘,就等著人家及笄了下定。牛小寶的確是個好姑娘,過日子也是一把能手,單看她沒田沒地也把自己跟瞎眼的哥哥照顧好了就能看得出來,讓她當自己兒媳婦他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但是他家婆娘就是不喜歡她,說牛小寶長得就是一副狐媚像,不是能安生過日子的人。婆媳天生就是敵人,他老娘在的時候不也是跟他婆娘三天兩頭的吵?光兒子喜歡可沒用,再說人家姑娘也未必看得上他家兩個小子,沒見她看到他們光膀子連臉都沒紅一下? 他家兩個傻小子啊,跟村里頭那些愣頭青一樣,一個都沒能走進人家姑娘眼里頭,注定了都是白相思啊。牛大叔忽然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笑了笑,便催著兩個兒子繼續(xù)整木料。小寶家多了個病人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不早點給人家打出個新床來,可連累這好姑娘得多打幾天地鋪了。 話說溫婧蓉,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溪口處,中午放下的魚簍里頭果然有收獲,肥肥的三條手掌寬的大魚,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即將大難臨頭,還在里頭悠閑地劃著水,吐著泡泡。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來,溫婧蓉輕拎起魚簍,蓋上蓋子,離了水的魚兒立刻撲騰起來,生命力頑強的很,她都到家了還能動彈。 慕容明珠從她走后一直時不時地就往窗戶外頭看看,當溫婧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林間那條小道上時,他便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手里折著紙錢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對聲音特別敏感的牛大寶也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臉上不禁浮上一個溫暖的笑容來,等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響起,便朝她的方向轉過頭去,笑道,“小寶回來啦。” 溫婧蓉嗯了一聲,把身上的東西一一放下。這種有人等著自己回家的感覺,總是能讓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個幸福的笑容來。 “哥,歇會兒吧,等會兒再折,看我今天給你帶回來什么東西?”她擦完汗,把牛大寶手上的紙錢拿走放到一邊,在他攤開的手心上放上那個油紙包。 從她進來開始還沒看過自己一眼,慕容明珠有些生氣地把手里折著的紙錢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成功引起了溫婧蓉的注意。 她走過去撿起那團金箔紙,小心地攤開來揉平,動作熟練地折疊起來,沒幾下,一個造型標準的金元寶就在她的巧手下誕生了。 盡管她一聲責罵都沒有,慕容明珠臉上卻是火辣辣的,他忘了這些紙錢都是有數(shù)的了。 牛大寶這時已經(jīng)摸到了那包點心,不用嘗,就知道里頭包著的是什么,笑著拿了一小塊紅豆糕放到嘴里,嗯,好甜。 “好吃嗎?”溫婧蓉邊問著,邊從他手里拿了一塊,卻是直接塞到了慕容明珠的嘴里。 牛大寶應了聲,慢慢地細細咀嚼著。而慕容明珠卻是咬了一口便不肯再吃了,果然如她所料,溫婧蓉不在意地接過他推回來的半塊紅豆糕,轉身就塞到了自己嘴巴里,自然地讓慕容明珠都來不及驚訝。 “紅豆糕很好吃,小寶你也吃點,還有二寶?!?/br> “我們吃過了,都不愛吃,你自己慢慢吃吧。”她這時已經(jīng)動手淘洗起了糯米和綠豆,慕容明珠還以為今天晚上要喝綠豆湯了,沒想到她洗干凈了這兩樣就拿了個大碗泡著,轉身又和起了雜糧面。微黃色的面粉在她手里聽話地被慢慢揉成一個大大胖胖的面團,蓋上擠干的濕布之后,她又拎著魚和刀往外頭走。 慕容明珠想起來那天牛大寶弄的魚湯,又腥又臭,對晚飯便沒了期待。不過等看見溫婧蓉開始片魚,他忍不住好奇地一直盯著她的動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弄的,那一條魚就在她的刀下,變成了一盤白花花的蝴蝶魚片,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溫婧蓉當然注意到了他的好奇視線,心下也起了幾分賣弄心思,把一手片魚的刀法使得更是出神入化,怎么看不清楚怎么來,等她都弄好兩條魚的魚片了,慕容明珠眼中還滿是困惑,沒弄明白一條魚是怎么被切成這樣大的薄魚片的。 這么看,他還是挺可愛的。溫婧蓉嘴角勾著抹淡笑,自己燒了火讓牛大寶注意著添柴,等油鍋熱了下蔥姜蒜和干辣椒炒香,再投入剩下的魚骨和魚頭,翻炒到顏色變了,入米酒提香,加鹽加水燉煮。煮湯的同時往鍋的兩邊貼上被搟得薄薄的餅子,等湯色發(fā)白,濃稠起來的時候,十幾張餅子也就得了。最后讓牛大寶把火都給撤了,借著爐火的余溫,溫婧蓉把片好的魚rou都下到鍋里燙熟。 因為沒有那么多油,也沒有豆瓣醬豆芽菜黃瓜條等齊全的作料,這個改良版的水煮魚嘗起來還是缺了些味道。不過對第一次吃到這樣味道的魚rou的兩外兩人來說,已經(jīng)是鮮美得不得了。而且弄成了薄魚片的魚rou已經(jīng)被溫婧蓉去掉了大部分的刺,吃起來又嫩又方便。怕他們吃不來辣椒溫婧蓉已經(jīng)是下手很輕了,牛大寶和慕容明珠還是被辣得眼淚汪汪,熱汗直冒。但即使是這樣,兩人還是一個勁地朝著魚rou下筷子,看得溫婧蓉哭笑不得。 第十二章 吃貨的悲哀 溫婧蓉這一盆改良版的水煮魚徹底征服了牛大寶和慕容明珠的胃,但是不幸的是這兩人生了一顆吃貨的心,老天卻沒有給他們配備齊一個吃貨的胃。她明明只放了三個辣椒,當天晚上這兩人都不同程度都出現(xiàn)了上火的癥狀,鼻子干癢,喉嚨痛,嘴巴干…… 牛大寶還好,只問她多要了幾次水喝,自己忍著。慕容明珠難受地一直哼哼,弄得在灶臺邊上打地鋪的溫婧蓉也沒辦法睡。先是喂他喝了一杯蜂蜜水,不過沒什么用。想到牛大寶估計也上火了,她索性爬起來,摸了把松針把爐子燒熱,往鍋里頭煮上水,自己則是走到屋外的小路上,借著月光拔了些車前草,洗干凈了切成小段用水煎成了兩碗濃汁,一人一碗得分著喝了,才算減輕了些癥狀。 還有些不舒服的慕容明珠無意識地抓著她的袖子一直不放,怕又吵醒他,溫婧蓉試著輕輕拉開他的手,一碰之下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燙得嚇人。她連忙比著自己的溫度,拿手背測了下他的額溫。一直沒睡安穩(wěn)的慕容明珠有些無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她,眼神跟只小貓似的,有些依賴又有些無助,落在溫婧蓉心上,殺傷力堪比會心一擊。 估計是晚上吃飯的時候辣出的汗沒擦干,被山風一吹,一冷一熱地就著了涼。溫婧蓉不禁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因為自己身體健康得跟牛一樣,她就沒想到他們吃點辣的都能吃出這么多花樣來。沒注意到他發(fā)燒之前,她還默默嫌棄他真嬌氣來著,上點火就鬧騰得一晚上不讓人睡覺。沒想到他是真的生病了,溫度燒得還挺高的。 這時候去山下請牛大夫也太晚了,一來一回的也浪費時間。對付發(fā)燒她還是有點土方法的,先打了一盆冷水跟熱水摻得溫度適中了,再拿了干凈的布巾浸了水擠到半干,這時候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幾下就扒了他的上衣擦了一邊身子降溫。這樣擦過兩遍之后,感覺他的溫度有一點降下來了。溫婧蓉便拿另一條干布巾替他仔仔細細地擦干凈身上的水,中間擦到背的時候他老是坐不住,失去了耐心的她索性繞到前頭抱住他,這才順利地擦完了背。 等替他換上干凈的衣服,溫婧蓉才發(fā)現(xiàn)他底下的絲綢床單也早就被汗浸濕了,連忙將他抱到自己的地鋪上,怕他睡地上寒氣重,又將土灶重新給燒上了。 慕容明珠昏昏沉沉之間,隱約記得她對著自己關切的眼神,還有清涼的布巾,以及她溫軟的懷抱,還有她身上淡淡的素馨花味道。她從山里回來的時候,總是喜歡折一些野花在窗臺上放著,興許便是那時候沾上的味道……再后來,他被放到了她的床鋪里頭,他想睜開眼睛,然而被窩太軟和,他掙扎了幾下就睡熟了。睡夢中隱約還聞到一陣一陣的香甜味道,慕容明珠一直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等第二天早上被人吵醒,他瞇著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才知道這一切都并不只是夢境。 “小寶啊,不是我說你,上次明明跟你說過他脾胃弱,你還弄辣椒給他吃,你是嫌他命長啊。” 牛大夫見他醒了,脈也摸好了,便讓他自己放回被窩里去,不放心地囑咐道,“你自己的身體自己要顧著點,刺激性的東西少吃,盡量不要吃,昨天那個辣魚片你吃了不少吧?年輕人不要只顧著貪嘴……” 牛大夫的嘮叨模式已經(jīng)全面打開,訓完了溫婧蓉又開始教訓起慕容明珠來,直說得口干舌燥,被溫婧蓉打了個岔,帶去繼續(xù)看牛大寶到底情況,這才救下了兩人的耳朵。 等牛大夫開完了藥,又只肯收他們的藥錢,溫婧蓉便用油紙包了一大包自己做的點心,算是謝過他的好意。 牛大夫也不跟她客氣,直接拿了塊糯米糍粑嘗起了味道。糯米很香,棰得剛剛好,咬上一口便是滿嘴的又軟又糯。里頭的芝麻紅糖水更是一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包進去的,才咬了個缺口便不住地涌上來,慌得牛大夫連藥箱要掉地上去都不顧了,連忙雙手捧著糯米糍粑不停地吸吮,這才避免了胡子被芝麻紅糖水給掛滿了的尷尬。 “小寶你這手藝可真不賴,我看比青石鎮(zhèn)上的點心師傅還要厲害。”牛大夫終于吃完一個糯米糍粑,意猶未盡地贊道,剩下的他可不舍得吃了,帶回去給老伴孩子也嘗嘗。 “牛叔喜歡吃就好,下次做了再帶點給你?!睖劓喝匦χ退鲩T。 牛大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轉過來囑咐她,“糯米的點心不好克化,給他嘗下味道就好了,別吃多了。綠豆糕太寒,也少給他吃點,我看你挖了些山藥回來,那個東西倒是不錯?!?/br>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牛叔?!?/br> 送走了牛大夫,溫婧蓉一進門就看見慕容明珠手里正拿著一塊糯米糍粑,看得很仔細的樣子。一見她進來,連忙往自己嘴里一塞,生怕她搶回去似的,想必也是聽到了牛大夫臨走時交代的話。 這個吃貨。 默默白了他一眼,溫婧蓉丟下一句“只能吃一個”,便順手將其他點心盤子都給收了。牛大寶身體比他好些,昨天晚上一碗車前草下去,火氣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了。不過溫婧蓉也沒敢讓他多吃,也只分了一塊糯米糍粑,兩塊綠豆糕給他。 這些都是她昨天半夜起來做的。反正鍋燒著也是燒著,被窩被慕容明珠占了她也沒地方睡,便將提前泡好的糯米和綠豆一一處理了。糯米碾碎了上鍋蒸熟,趁熱揉好了包上炒熟的芝麻和紅糖。等糯米糍粑做好了,那邊去了豆皮的綠豆也蒸熟了。 加了一點點面粉揉均勻了,小火在鍋里炒到微微發(fā)干,可惜沒有麻油,只能用豬油代替,弄好的綠豆糕胚子放涼后,沒有紅豆泥做內餡,她就用紅糖面代替,一個個包好壓成麻將牌大小,折騰到快天亮才把兩個點心給做好了。 這時鍋里的最后一點糯米飯蒸熟了,放涼到不燙手了,她把酒釀曲給壓碎了,均勻地拌到了糯米飯里頭,中間挖出一個洞以供酒曲發(fā)酵。以現(xiàn)在的氣溫來算,放上兩天左右他們就有甜酒釀吃了。 開始她還后悔忘記了留一些糯米用來做湯圓,正好配甜酒釀做酒釀丸子,不過牛大夫都說了,少吃點糯米食,甜酒釀倒是又好消化又能補氣健脾,也算是錯有錯著吧。 第十三章 影衛(wèi)黑字隊 慕容明珠細細地嚼著嘴里綿軟香甜的糯米糍粑,里面滿裹著的芝麻紅糖水一不小心就流了一手,他怕弄臟了被子,只好就著手舔著。 溫婧蓉一掀簾子出得屋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土灶前頭俊美如玉人一般的慕容明珠,跟貓兒一般,吐著紅紅的舌尖舔著手。她正發(fā)呆呢,對方顯然是聽到了動靜也抬起了頭,一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丟人的動作都被她看去了,不由得兩頰一紅,連紅糖水往下滴到了被子上都沒發(fā)現(xiàn)。 “趕緊吃,等會都被被子給吃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臉上也起了燒。溫婧蓉掩飾地扛起被他汗?jié)窳说谋蝗?,便拿到屋子前頭去曬洗。 等她都收拾好了,慕容明珠也終于吃完了手上的點心,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羞赫的樣子。 溫婧蓉這會兒已經(jīng)收拾好了心情,很自然地手往他額頭上一貼,探到溫度已經(jīng)降下來了,放心了不少,轉身就拎起牛大夫留下的草藥放鍋上熬去了。 回頭再一看地上,想想也不能就把他這么扔在這里。溫婧蓉一把將他抱起,放到小圓桌前面坐好,又將地鋪收拾了下,沾了紅糖水的該洗的洗,該曬的曬,幸好上次還有絲綢剩的,又剪了兩塊出來,這才補上成了一個臨時的被褥。拍著手將剩下的布料收好,溫婧蓉又一把將慕容明珠抱起,塞回到了被窩里頭。 全程被當成沙包一樣放來放去的慕容明珠:…… 不過他很快就沒得糾結了,溫婧蓉一個轉身又給他端來了熬好的草藥,都是溫補脾胃的,雖然不苦,但是味道和大部分中藥一樣,不太好聞。 小屋外頭的樹枝上,已經(jīng)監(jiān)視了他們一個晚上的黑風在看到自家王爺皺著眉頭,乖乖地喝完了藥的時候,素來沒什么表情的他也驚訝得微微張開了嘴。雖然知道自家王爺落水的時候意外磕到了頭,失去了記憶,但是看到他這么配合地喝藥,黑風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驚訝,以至于將情緒都帶到了面上。 他眼神又繞回到在土灶前頭忙個不停的女人身上,他知道她叫牛小寶,父母雙親在村子里重修祠堂的時候被掉下來的橫梁給砸死了,跟哥哥牛大寶相依為命,平日里靠著打獵為生。這樣的鄉(xiāng)間女子,照理說應該是尋常到不能再尋常了,可是黑風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有些不簡單,或許王爺自己也注意到了…… 他們這次是奉了宣正帝的口諭,往湘西一帶查探私鹽的。前面幾站都相安無事,他們也收集到了很多有趣的線索,沒想到剛喬裝進入吉水縣,就遇到了一群黑衣死士的襲擊。偏偏就是那么巧,黑字隊的一半人手還落在后頭收尾,沒有追上他們的主隊,人數(shù)遠遠落在對方下風的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景王的馬車在打斗中被驚了馬,他們救護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主子連人帶車地翻滾下了懸崖。要不是后來黑字隊的救援及時趕到,恐怕連他們都要死在吉水縣外了。 可惜這幫死士嘴巴很硬,眼見著事敗,紛紛咬毒自盡了。他們在懸崖下頭的水邊,找到了摔死的馬和破碎的馬車,卻唯獨不見景王的蹤跡。明察暗訪了好幾日,這才在青石鎮(zhèn)打探到了有人用金葉子買了兩件絲綢成衣和大量絲綢的消息,順藤摸瓜地找到了牛家兄妹的山腰小木屋。 不過他們不敢冒險直接帶走景王,自家主子已經(jīng)失憶了,而他們到現(xiàn)在連追殺他們的人到底是誰都還沒弄清楚,貿貿然地將景王帶入敵人的視線里,太危險了。再說牛家兩兄妹看樣子對自家主子還是挺上心的,一個晚上觀察下來,黑風看得出來景王對牛家小妹似乎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連對方碰觸到自己都沒有過激的反應,相反,他看起來還挺喜歡對方碰自己的。 這樣的奇跡更是堅定了黑字隊影衛(wèi)們將主子暫時交托給牛家兩兄妹的決心。要知道他們主子今年可是有二十三歲了,同是雙胞胎的哥哥,宣正帝膝下都已經(jīng)有了三個王子,兩個公主,最大的那個都能背千字文了。而景王卻是碰都不愿意碰一下女人,身邊伺候的只有一個香拂,還能被允許著偶爾頂替一下溫太醫(yī),替他按摩傷腿。眼下看到慕容明珠竟然愿意被個女人抱來抱去的,他們哪里舍得剪斷自家主子可能是命里唯一的一段情緣,只有成全的份。 兩廂考慮下來,黑字隊的便商議著分了工,一隊去徹查吉水縣的私鹽問題,能逼得地方勢力跳腳追殺皇族的,唯有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會被連坐三族的私鹽販子最有可能。另一隊則是從吉水縣縣丞下手,查是否有官商勾結的可能。剩下的則是四散分布在了牛家村和山腳等各處,負責守衛(wèi)王爺?shù)陌踩?/br> 小屋的煙囪里頭又開始冒出陣陣白煙,過了一會兒,香甜的米粥味道就從開著的窗子往外頭冒。蹲守在樹上的黑風被饞得肚子一陣咕嚕咕嚕響,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沒有進食。剛找到王爺那時候太過激動,又正好趕上溫婧蓉發(fā)現(xiàn)慕容明珠發(fā)燒了,他在外頭看得心焦,直到后半夜慕容明珠終于睡下了,他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一驚一乍的,就忘記了吃飯。這會兒便看著小屋里頭坐在一起用早飯的三人,摸出懷里的干糧,一下一下地啃著。 忽然小木屋里頭的溫婧蓉像是覺察到了他的視線,直直地朝著樹上看來。黑風心底一驚,一秒之后反應過來,以自己的隱蔽手段,而且還相距這么遠,對方是不可能看得見自己的,又冷靜下來。 “怎么了,小寶?”牛大寶聽到溫婧蓉這邊忽然停下了筷子半天沒動靜,不禁好奇地問了句。 “沒事,可能是我眼花了?!?/br> 明知道對方看不見,她還是笑了笑,夾了一筷子的蘑菇炒青菜放到他碗里,敲了敲他的碗。 第十四章 牛家兩兄弟 家里多了一個病人,除了每天要記得替他活動開癱瘓的雙腿之外,其他倒是和平時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不知道是不是溫婧蓉過度敏感了,她好幾次都覺得周圍有人在監(jiān)視著她,可是真的細究起來,又找不到對方的痕跡。 她的第六感向來明銳,一次兩次還有可能是錯覺,但是三天里頭察覺到了八次,溫婧蓉從來不相信偶然這一說。不過對方比她高桿,而且目前來說她還沒覺察到對方的惡意,她們兩兄妹也沒什么值得對方算計的,綜合思考下來,對方應該是沖著家里的病人來的。既然不是敵人,為什么這些人還不把他們家主子給帶回去呢? 溫婧蓉想不通這一節(jié),她心底很希望趕緊來人把慕容明珠給接走的,養(yǎng)了快一個多星期了,他頭上的撞傷早就好了。前面她也只是嘴巴上喊得兇,眼下他這個狀態(tài),溫婧蓉也是狠不下那個心,真把人給送到鎮(zhèn)上去的。 這天溫婧蓉正打算去牛木匠家問問床有沒有打好了,才剛走到半路上,牛家兩兄弟就抬著她定的木床往山上來了。溫婧蓉詫異了一下,因為之前有跟牛大叔說過的,她可以自己去提貨。 牛家老大走在前頭,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獻寶似的殷勤道,“寶妞,你要的床,打好了,這就給你送上去?!?/br> 溫婧蓉看他們兩人臉色漲紅,都是一副很累的樣子,身上穿的短褂也已經(jīng)被汗水給浸濕了。也沒多想,溫婧蓉朝牛家老大笑了笑,說了句“幸苦了”,就直接從他們手里把床給接過去了,輕輕松松地往肩膀上一扛。 被她這身蠻力直接秒殺了的牛家兩兄弟,呆愣了好一會兒,在她狐疑回轉過身來招呼他們的時候,才連忙跟上了她的腳步。 路上牛家老大還想再獻一把殷勤的,可是一看溫婧蓉走在上坡上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明智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到了小屋,牛家兩兄弟屁顛屁顛地趕緊替溫婧蓉推開了門。慕容明珠和牛大寶聽到動靜,都好奇地往門外看。牛大寶是認得牛家兩兄弟的聲音的,便不在意地又低頭去折紙錢。 慕容明珠卻是一副炸毛了的樣子,眼睛緊盯著這兩個陌生的入侵者。他是失憶了沒有錯,卻不是失去了智商。這兩個男人一看就是對溫婧蓉有意思的樣子,從進屋里開始,眼睛就一直沒從她身上轉開過。 兩兄弟幫著溫婧蓉把新打的單人木床挪到了窗子邊上,正好跟慕容明珠的床離了半米不到的距離。 他看了一眼床,又看了一眼溫婧蓉在土灶邊上的地鋪,還以為這張床是她睡的,心底莫名蕩起了點點欣喜。等看到她付清了工錢送走了牛家兩兄弟之后,轉身從里屋抱出了牛大寶的床褥鋪到了新床上面,心里便是一陣失望。 “我不要跟大寶睡一個屋里,有人在邊上我睡不著?!彼棺h道。 溫婧蓉白了他一眼,“之前我不也是在邊上打地鋪嗎,你還不是睡得跟豬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