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讀者和主角絕逼是真愛、穿越古代之奮斗、每次遇見都讓我心動[電競]、紅豆生南國、竹馬誘妻之教授很腹黑、昨日歡愉、穿越之我為正室、人不可貌相、快穿之奇怪的任務(wù)、[綜穿]完美情人養(yǎng)成系統(tǒng)
這一覺便睡到了臨近太陽落山。別院里頭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還無端端失火燒掉了一個花廳,惹得府里的隨行仆役們很是議論了一番?;鹌鸬臅r候方氏正在睡午覺,一聽到外頭有人喊走水了,連衣服也顧不上穿就往外頭跑,跟著眾人躲在后院里頭躲了大半日,才想起來自己伺候的溫婧蓉,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哪兒。 她頓時心里一哆嗦,這萬一女主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她那小主子能饒得了她?連忙壯著膽子往前頭去打探消息去了,這一問之下,才知道兩個主子這會兒已經(jīng)歇下了,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等火滅了,她回了房等著兩人醒了,趁著慕容明珠往書房去了,才敢跑到溫婧蓉眼前獻(xiàn)殷勤。 “mama沒受驚吧,下午這火起得蹊蹺,只顧著救火了,倒忘記了派人問您一聲?!?/br> 這要死的西楚,年長一些又有些臉面的下人竟是以“mama”稱呼的,搞得好似青樓一樣的。溫婧蓉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不習(xí)慣,說話便有些遲疑,聽在方氏耳朵里頭,便成了另一番味道。倒像是在說她伺候地不盡心,沒第一時間守在主子身邊似的,不由得老臉一紅。 “王妃仁慈,還記掛著老奴,倒叫老奴更加沒臉面見您了?!?/br> 溫婧蓉心想慕容明珠交代自己的事情看來還真的有戲啊,順著她的話頭裝作驚訝的樣子,問道,“mama這是從何說起?” “說出來都丟人,老奴以前也是在楊太師府上的家奴,見過一場大火,險些被燒死在里頭,這才落下了怕火的毛病。下午一聽到走水了,老奴一時慌不擇路,竟忘了照看王妃一眼,難為您心善不跟老奴計(jì)較,要不然,老奴是真沒臉再來伺候您了。” “哦,京中怎也起得這么大的火?不是有水龍隊(duì)專門負(fù)責(zé)救火的嗎?” “您有所不知,那場大火是除夕夜燒起來的,又是深夜大家都睡死了,火勢借著風(fēng)一會兒就將半個院子燒了個精光,可憐那楊家大小姐和她房里的四個大丫鬟,連聲氣都沒出就被活活燒死了。老奴那天晚上喝多了酒,正宿在偏院的耳房里頭,要不是夜里睡得警醒,恐怕也早被那場火給燒死了?!?/br> “楊家大小姐?”溫婧蓉抓住了關(guān)鍵詞,追問道。 “就是當(dāng)今圣太后的親jiejie,跟王爺和皇上一樣,她們也是一對雙生子。姐妹倆個本來一個定了尚書家的大公子,一個過了年便要進(jìn)宮,雙喜臨門,沒想到這節(jié)骨眼上會出這樣的事情。真是天讀紅顏啊。” “是天妒紅顏。”溫婧蓉聽她學(xué)舌學(xué)得不知所以,糾正道。 “王妃好文采,老奴肚子里頭墨水少,聽人是這么說來著?!狈绞铣┖┮恍?,溫婧蓉見她聊開了,便指了凳子讓她坐了,又賞了點(diǎn)心茶水,方氏還以為自己在她跟前得了臉,越發(fā)有底氣,被溫婧蓉帶著,兩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了慕容明珠的小時候。 “mama可以說是看著王爺長大的,養(yǎng)恩可比生恩還要大呢,王爺還特地囑咐了我要好好待您,切不可怠慢了。” “王妃您這話說得,老奴可受不起了。”方氏嘴上推拒著,身體姿勢卻似越發(fā)放松下來。前頭她跟溫婧蓉接觸地不多,心里還敬畏她幾分。這會兒溫婧蓉故意裝作懵懂的樣子,話里話外都透著幾分“我剛來什么都不清楚,就靠您帶著我了”這樣的意思,不由得嘴松了起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她本就是個拎不清的人,被溫婧蓉刻意奉承著,更是嘴上沒個把門的,統(tǒng)統(tǒng)都說了。 “要說王爺可打小就是個惹人疼的。圣上小時候可沒王爺這么懂事兒,三歲就知道拿著鞭子抽人玩了,我們王爺就不一樣,乖乖巧巧的往邊上一坐,抱著本書就能看上半天。那時候王爺兩只手?jǐn)傞_了都還沒書一半大呢,字也認(rèn)不全,如今想起來那模樣也真是惹人疼?!?/br> 慕容明珠這時已經(jīng)從書房回來了,本來是想來找溫婧蓉一起用晚飯的,聽到房里的聲音,頓時按住了黑風(fēng)讓他別出聲,兩人就靠在門外面將里頭兩人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說什么三歲大的自己一個人坐在邊上看書能看一下午,慕容明珠本已經(jīng)忘了,被她一提隱隱約約地記了起來。那時候分明是她躲懶,塞給自己一本書讓他坐外頭自己看書玩,要是不裝這個樣子,宮人送來的飯他就別想吃了?,F(xiàn)在想來,方氏也是存了讓自己爭寵的心思的,每次她都是撿了父皇可能會得空的時候扔自己在那里,還不是知道他母后這條路已經(jīng)走不通了,巴望著能從父親這邊奪得一點(diǎn)關(guān)注?! “才三歲就這么用功啦,還是mama您帶的好啊,以后我肚子里頭的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他爹一樣這么聰明?!?/br> “您放心,這孩子準(zhǔn)像王爺那么聰明?!彼牧藥拙漶R屁,又故意嘆道,“只可惜像王爺這樣聰明的,先帝也愛得不行的,太后卻不喜歡。一年到頭來看他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出來,更不用說抱了。真是可憐見的?!?/br> “這天底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呀,mama您莫不是在騙我吧?”溫婧蓉笑著反駁道。 方氏果然急了,“這老奴可不敢騙您?!?/br> 她忽地停住了,四下一看無人,才壯著膽子低聲說道,“有一天晚上,當(dāng)時的先帝也知道太后不喜歡王爺,硬是要她抱了一起睡下,結(jié)果您猜怎么著,半夜里頭榮華殿忽地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跟鬼叫似的,嚇得老奴立馬從床上滾了下來。到后頭殿里的燈又亮起,又是叫人又是喊太醫(yī)的。老奴膽子小,也不敢湊前頭去看,后半夜有宮女把王爺又抱了回來,老奴一抱上手就覺得不對,打開襁褓一看,小脖子上一圈青黑,嚇得老奴一腿跌坐在地上,險些摔了小主子?!?/br> 屋里的溫婧蓉和屋外的慕容明珠都是心中一緊,黑風(fēng)這會兒也是訝異地?zé)o法言語,當(dāng)下沉了心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繼續(xù)聽里頭的說話聲。 “是誰掐的?”溫婧蓉啞著聲音問道。 “王妃您這話問得老奴就不敢答了,當(dāng)時榮華殿里頭就先帝和太后兩人,王爺這身份,便是再不招主子喜歡,也沒人敢往他脖子上招呼啊?!?/br> “老奴當(dāng)時還跟殿前的司帳相熟,當(dāng)時年紀(jì)小也好奇得要命,趁著她不當(dāng)值的時候問了,開始她也不敢說,后來被老奴纏得沒辦法了才說了。那天夜里本來帝后都已經(jīng)睡下了,半夜里小主子忽然尿了床,司帳jiejie幾人脫了小主子的衣服擦洗,不知怎么地太后便尖叫了一聲,后頭的事情她就不敢說了。老奴本來打算再磨她一陣子的,結(jié)果沒幾日她便被報染了時疫去了。老奴當(dāng)時也沒多想,過了一陣子當(dāng)天夜里當(dāng)值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老奴才怕了起來。幸虧主子們開恩,留了老奴這條性命到今天,不然老奴也沒這個能耐站在這里跟您說這些了?!?/br> 說完當(dāng)年的秘密,方氏面上又閃過一絲后悔,溫婧蓉見心理暗示已經(jīng)快失效了,見好就收,賞了她一堆銀錢,又捧了她一番,才讓她退下了。 且不說方氏回去之后如何懊惱,房外的慕容明珠心中卻是激蕩萬千。方氏說的東西零零碎碎,細(xì)究起來卻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也許只有查清楚了當(dāng)年的那場火災(zāi),有些事情才會慢慢清晰起來。 分割線~~~~還是差了點(diǎn)時間,拖到凌晨了,三更已完,累趴了/(ㄒoㄒ)/~~?;顒踊顒硬弊泳腿ニX了,親們晚安(づ ̄3 ̄)づ╭?~ 第九十六章 火災(zāi)疑云 “她說的你都聽見了?”剛送走方氏,黑風(fēng)背著慕容明珠便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定是在門外恰好趕上了她套方氏的話。 “嗯,差不多該聽到的都聽到了,想不到我大姨是被火燒死的。小時候經(jīng)??吹酵夤屯馄艑χ恍┡f物嘆氣落淚,問他們,他們也只說是大姨得了急癥死了。如果是尋常的火災(zāi),被燒死了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至于連下人們都口徑一致地說我大姨是生病死的。這火起得蹊蹺,也瞞得蹊蹺,只不過都過了這么多年了,知情的人也不一定還能找得到?!蹦饺菝髦榛氐馈?/br> “你也說都過了這么多年了,不知道的時候也不照樣都過來了。查不到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睖劓喝貙捨克?,“不過凡是做過的事情,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留下的,讓你手下的人去查查也好,好歹全了一樁心事?!?/br> 慕容明珠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說話,等溫婧蓉洗漱完了,他還靠在床頭上,表情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溫婧蓉想起方氏提到的那樁皇家陰私,眼神暗了暗,也不知道這太后是什么毛病,竟然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下得了手,讓她不禁懷疑慕容明珠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一想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宣正帝,答案不言而喻。楊家大小姐被大火燒死的時候,太后楊冉云都還沒入宮,兩個都是待嫁之身,所以不可能是兩姐妹各自懷的胎。 她憐惜地伸手摸了摸慕容明珠的頭,惹得他朝她轉(zhuǎn)過臉來,卻還沒從自己的思緒中跳出來,眼神中便帶了幾分冷清。 溫婧蓉迎著他的凝視目光繼續(xù)下爪子順著毛,嘆了口氣道,“忽然覺得你能活到現(xiàn)在是真心不容易啊?!?/br> 慕容明珠眸中墨色越發(fā)濃重,唇邊漾著一抹淡笑,動作輕柔地拉了她往懷里抱住了。溫婧蓉乖順地伏在他胸前,呼吸間滿滿都是他身上帶著的松葉熏香。兩人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這種不帶任何欲念的親近,讓他們能夠在這寒冬中汲取彼此身上的溫暖。相擁著久了,似乎連各自的心跳都成了一聲。 兩人這么抱著好一會兒,久到溫婧蓉差點(diǎn)睡過去了,忽地聽見慕容明珠在她耳側(cè)輕聲說道,“幸好,我還有你?!?/br> 溫婧蓉沒有說話,只更用力地?fù)砭o了他,臉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低聲道,“我們還有孩子呢?!?/br> “嗯,有你,有我,還有孩子。”他低頭在她發(fā)頂上吻了一下,柔聲道。 “我們會是很好的父母的,不過在我教訓(xùn)孩子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攔著,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揍。”她說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噗呲一聲笑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推著個輪椅怎么都追不上你們娘倆?” 溫婧蓉一副“我靠你怎么知道的?!”的表情望著他,慕容明珠此刻心情大好,笑道,“你的那點(diǎn)小心思,用膝蓋想想都猜到啦?!?/br> 溫婧蓉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從被子里頭抓出他的腿便是對著膝蓋一陣敲打,“是哪邊膝蓋猜到的,看我不往死里打它。” 她嘴上說得兇狠,下手卻是知道輕重的,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慕容明珠自是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正跟她玩鬧,也不知道溫婧蓉打到哪里了,他的腿忽地彈跳了一下,不要說他自己,連溫婧蓉都被驚呆了。 不是膝跳反應(yīng)。下肢癱瘓的病人只要反射弧沒斷,就算雙腿沒有知覺也是會有膝跳反應(yīng)的。 溫婧蓉心下狂喜,或許慕容明珠的腿還有的救。 “我去叫金圣手。” 慕容明珠還來不及攔住她,溫婧蓉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似的往外頭跑去了,留他一句“慢點(diǎn)”破碎在風(fēng)里,一如落地黃葉般無人理會。 都這個時辰了,信奉養(yǎng)生之道的金圣手早已經(jīng)睡下。忽然間門被人敲得咣咣響,還以為出什么事了,正要發(fā)起床氣,一聽是王爺?shù)耐扔辛水愊螅奔泵γψチ艘路幭浔愀鴾劓喝赝髟喝チ恕?/br> 然而一番檢查下來,慕容明珠的腿并沒什么明顯的反應(yīng)。他早就習(xí)慣了,還反過來安慰起了失望的溫婧蓉,越發(fā)讓她心里難受。 “不過照王妃您的說法來看,王爺?shù)耐纫膊⒉皇峭耆珱]可能好。以后老夫每天替王爺用金針走一遍xue,要是有所好轉(zhuǎn),就可以再像您說的,進(jìn)行適當(dāng)?shù)膹?fù)健訓(xùn)練了?!?/br> “不管怎么樣都要試一試,那就麻煩金先生了?!?/br> “此乃老夫分內(nèi)之事,何談感謝。那明日老夫再來?!苯鹗ナ质樟私疳?,臨走的時候又回頭向溫婧蓉叮囑道,“王妃您肚子還沒滿三個月,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跑來跑去的了,另外也切忌大喜大悲,產(chǎn)婦情緒是會影響到胎兒的?!?/br> 溫婧蓉平日里最怕的就是金圣手了,這個小老頭一啰嗦起來簡直要人命,只能乖乖應(yīng)了,金圣手這才提著藥箱打著哈欠走了。 慕容明珠看得有趣,伸著指頭點(diǎn)了一下她額頭,調(diào)笑道,“老鼠見到貓也不過如此了?!?/br> 溫婧蓉白他一眼,“你是沒試過被人拎著耳朵訓(xùn)了一個下午的滋味。” 慕容明珠腦海中馬上就浮現(xiàn)出了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樂了,沖她招手道,“趕緊上來睡覺了,不然明天他來請平安脈,又要說你氣血不足該進(jìn)補(bǔ)了?!?/br> 溫婧蓉被他一提醒,連忙滾進(jìn)被子里,身子才沾到床呢,便立時睡了過去,可見這一天她也是累了。 慕容明珠盯著她睡得紅撲撲的蘋果臉,盡管明天早起還要追查后秦余黨,牢房里頭還有一串的官員要處理,田地賦稅之前征收的也要造冊一一退還,還有種苗的發(fā)放……等等諸類雜事都堆在案頭急等著他處理,他心里卻是寧靜得很,完成這次的任務(wù)之后,他也該是時候“歇一歇”,好讓有些人放心了。 第九十七章 收拾殘局(上) 濟(jì)南城外的兵器廠,在謝懷安敗逃之后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撤了個一干二凈。明明別院這邊火一起,黑羽就帶了人去莊子上突襲,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探子也沒看見過有人進(jìn)出過莊子,幾百號人,連著那么多打鐵家伙,是怎么做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無聲無息地就這么人間蒸發(fā)了? 黑羽百思不得其解,帶著手下里里外外將莊子翻了個遍,才在柴房后頭發(fā)現(xiàn)了一處地道,藏得極為隱秘,若不是那些人走得太過匆忙,沒能把腳印給抹干凈了,黑羽等人還沒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 等眾人再從地道追出去,哪里還見得著前朝余孽的影子。黑羽等人順著痕跡追出百里地,到了渡頭才徹底失了對方的蹤跡?;貓蠼o慕容明珠,也只能如實(shí)地上報給了朝廷,讓各處關(guān)口看嚴(yán)實(shí)了,尤其是吃水重的商船。 這一份折子上遞到朝上,龍顏震怒。西楚自開國后順?biāo)炝宋辶?,歷任皇帝都沒有放棄過追查逃走的后秦太子的下落。那孩子若是能活到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近七十歲,說不定連曾孫子都有了,這人海茫茫的,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沒想到,就是這從后宮地道中放出去的一尾活魚,如今真成了氣候,就在慕容氏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番驚天動靜。光濟(jì)南城郊的這個小莊子,據(jù)老師傅判斷,出的兵器至少有五千多件。這還只是一個查實(shí)了的?。ū┕S,全西楚上下,這樣零散的(兵)工廠又有多少?光是想想,宣正帝便覺得(屁)股底下這位置坐得忒不安穩(wěn),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實(shí)在太過被動,便是讓人想追剿都無從追剿起。 沒多久,慕容明珠便接到了朝廷下達(dá)的命令,嚴(yán)查亂黨,一經(jīng)坐實(shí),格殺勿論。明面上雖如此,卻又有密令讓慕容明珠一旦發(fā)現(xiàn)謝安懷的蹤跡,一定要生擒,讓黑甲軍秘密押解進(jìn)京,留待宣正帝親自審問。 朝中大臣們也是一時人人自危,誰不知道那謝安懷是后秦余孽假扮了的,在吏部派來官員審問的時候更是配合,力證自己并不是被人頂替了的西貝貨,倒是讓這場官場人口普查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之內(nèi)便提早結(jié)束了。 宣正帝也知道全國性地普查是不現(xiàn)實(shí)的,也只能撿著重要的關(guān)卡地區(qū)派專人下去看了,更是借著新政的幌子,嚴(yán)查各地的田產(chǎn),把年甫喻等人是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慕容明珠一紙折子引得朝中動蕩不堪,自己在山東的日子也沒輕松到哪里去,忙得腳不沾地。雖然從字面意義上來說,他之前也的確是“腳不沾地”的。幸好這次出京的時候他有帶上馮進(jìn),賑災(zāi)的事由他一手cao辦。開粥場,設(shè)慈堂,遭災(zāi)的農(nóng)戶再每家發(fā)一條御寒的棉被……慕容明珠還等著他過幾日問自己要錢要糧,之前支給他的不過幾車救急糧草,算算受災(zāi)的人頭數(shù),按理不出三天便該告罄了的。 但是馮進(jìn)卻一直沒有到他這里要糧。慕容明珠讓黑風(fēng)去外頭一打聽,才知道這家伙,膽子大的很,竟然打了景王府的招牌宴請了山東的富商們,吃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就一桌子的豆腐渣和爛菜葉,一席宴罷,便輕松籌集了半倉糧食和幾十萬兩白銀,代價不過是換出了幾個紅葉書院的入學(xué)名額罷了。 當(dāng)初在王府書房跟他聊過一個下午,慕容明珠自然清楚馮進(jìn)并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么書生匠氣,但是他沒想到此人竟市儈至如此,連他恩師的官學(xué)書院入學(xué)名額都能用來做生意。 “這等人才,做文官真是浪費(fèi)了?!蹦饺菝髦樾χ鴩@道,黑風(fēng)一聽便知道他這意思是把山東府的賑災(zāi)大小事項(xiàng)都放心交給馮進(jìn)了,他們接著往后便只需要追著謝安懷就行。 出了書房黑風(fēng)便把慕容明珠的意思朝馮進(jìn)透露了,那人不亢不卑的,一身朗朗清骨,得了重用也不見分外欣喜。 黑風(fēng)見他穩(wěn)重,心中也多了幾分好感,提點(diǎn)他自去庫房交接賬冊名單以及濟(jì)南銀庫鑰匙。馮進(jìn)畢竟身上還打著楊太師的標(biāo)簽,謝過黑風(fēng)之后便自退了。 外頭男人們忙成狗,溫婧蓉也沒閑著。府里前廳被燒成了一片廢墟,要重建起來也是要費(fèi)些時日的。雖說他們不指望著這塊地方住人什么的,慕容明珠卻嫌它礙眼,左右他又騰不出身來管這個,溫婧蓉便把這事給攬了過來。從賬房支了銀錢,人手卻是現(xiàn)成的,后院住著的好些都是青壯勞動力,便是老弱婦孺,也能幫忙收拾這么多人的伙食。這么一來不單單是燒毀了的前廳都重建起來了,這些流民們也能在地里有收成之前,多賺些銀錢傍身。 慕容明珠本是打算找當(dāng)?shù)氐耐潦橙说模y得見她如此興致勃勃地要做一件事,便也允了,反正這個別院他也不久住,造得難看也有后頭人受著。 后院住著的流民們乍一聽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前頭王府派來的人開始問有誰愿意到前頭做工的,大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能出力氣的都報了泥水活,會做木工的報了木工活,實(shí)在是哪邊都不靠的,還有廚房的活兒可以做,雖然工錢少一點(diǎn),卻也是一個進(jìn)項(xiàng)。沒一會兒,名就報滿了。 大家得了希望,各自臉上都是笑嘻嘻的。當(dāng)晚景王府前頭便送了相應(yīng)的工具和衣物等,還送了酒rou給眾人加餐,一時間說景王好的更是不斷,全府上下和和氣氣的,好不熱鬧。 第九十八章 收拾殘局(中) 有了幫工的,溫婧蓉怕不妥當(dāng)還另外請了泥水師傅,有人帶著,底下的人一開始還沒摸到頭緒,后面便越做越順手。溫婧蓉在工地上看了兩日,見一切運(yùn)轉(zhuǎn)良好,放下心來,轉(zhuǎn)到了廚房幫襯,結(jié)果還沒進(jìn)門就被一幫娘子軍給趕了出來。 “王妃您身子骨嬌貴,怎能到后廚這種骯臟地方來,這里有小的們就夠了,您趕緊回房去歇著吧。” 這些時日看下來,眾人都知道她是個好脾氣的,也不怕她,大娘們也知道她有了身孕,哪里敢讓她進(jìn)廚房,萬一油煙熏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溫婧蓉一瞧她們那個如臨大敵的陣勢,沒辦法,只好放棄了進(jìn)廚房的念頭,又轉(zhuǎn)回到工地上。跟著溫婧蓉伺候的方氏等人更是不敢錯眼地盯著,生怕她磕著絆著了,如今她這身子可開銷不起,以慕容明珠的性子,萬一王妃出點(diǎn)什么事,不要說她們要掉腦袋,就是家里人也落不得好。 溫婧蓉見她們個個都拿自己當(dāng)玻璃人似的,也沒了趣味,正要走人,慕容明珠在書房忙完了來前頭找她了。兩人湊在一塊兒又是說不完的話,旁邊伺候的人都是一陣會心的笑,很識眼色地退開幾步,留給倆人獨(dú)處的空間。 “怎么,她們?nèi)悄闵鷼饬??”慕容明珠見她眉間有些郁郁,皺眉問道。 他這句問得清楚,帶著殺氣的眼神往幾個婆子身上一掃,凍得她們心下一陣冰涼。祖宗誒,就是借她們十個膽子,她們也不敢啊。 “都是你兒子鬧的,個個都把我當(dāng)糖人,怕化了碎了的,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院子里頭都待煩了?!睖劓喝貨]懷孕之前不是這樣屋子里頭待不住的,在余杭那陣子,她拿本書都能在花園里頭待上大半日??梢娺@肚子里頭的果然是個皮實(shí)小子,就是不肯讓她閑著,一坐下心就慌得很,非得到處走動了才行。 這娃還沒生出來呢,就開始折騰起他娘來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不是眼前這個肚子里頭壞出水來的家伙?要不是他給自己下(迷)香,他們能玩出個孩子來嗎?! “都怨你!”溫婧蓉越想越委屈,氣恨道。 慕容明珠心想這金圣手說婦人一旦有了身孕,性情都有可能大變果然不假。他認(rèn)識溫婧蓉這么久,可真沒見識過她如此嬌蠻的一面。只見她水眸晶亮,一張芙蓉面因羞惱而染著粉嫩嫩的紅,落在他眼里,便是天仙也不勝幾分,不由得一時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