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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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徐家送來的紅雞蛋,王氏心里也漸漸拿定了一個主意,孩子是生不了的了,但房里人總歸還是要備下的。十八歲的小爺,傅恒的屋里已經(jīng)是極干凈的了,除了十六歲那年導(dǎo)人事的通房丫頭,攏共也就給了兩個,也不見他十分歡喜,細(xì)問那兩個丫頭才知一年也沒得幾次,終歸還是在書院的多。 王氏更覺自己虧待了兒子,猜他大概是不喜歡那兩個丫頭長相平庸。坐在房中越發(fā)想定了,才讓婆子收拾了一份女兒賀禮,連著上門的帖子一起送過了徐家。 賀蘭氏自然是有空的,第二天便坐在家中等著王氏上門。 原本還以為她是來道喜的,不成想話還沒說過三巡,王氏便將機鋒抖了出來,要與傅恒先納兩個房里人。什么意思呢?同樣是做通房的,像王氏之前挑來教導(dǎo)傅恒人事的通房丫頭,將來主母過了門,多半是轟走的,并無名分。而“納”的房里人,日后卻是明著定下來要做妾的,等于是在徐明薇還沒過門,傅恒的后院里就多了兩個她的“好meimei”。 賀蘭氏滿懷的高興被王氏一大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當(dāng)場就變了臉色,“原來你家是這樣的規(guī)矩,倒是不曾討教,改明日我自上府中問問你們老太太,傅家是否都是這樣的!倒不如散了好!欺人太甚?!?/br> 王氏被賀蘭氏一通不留情面的搶白,臉上也難看起來,辯解道,“親家不必動氣,這還不是體諒著薇兒還太小,便是日后過了門也需些日子緩緩,有幾個姐妹在身邊幫著分憂,豈不是兩全?” 賀蘭氏冷哼一聲,怒道,“閑話莫說,薇兒又不是今天才差著恒哥兒七歲,怎地到今天了才來說嘴?罷罷罷,你我回頭各自稟了兩家的老太太,我也自當(dāng)將這些年你送來的東西理出來還給你家罷,好在這么些年,我不曾吐了一個字給薇兒知曉,你著人送來的東西,便是一件都不曾落到薇兒手中。你家恒哥兒年紀(jì)大了,我家也不好攔著你納妾,就這樣一拍兩散罷!” 王氏本來是算計著,但凡女兒家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定了親事,男方又時不時地送東西過來,總是要念上一念,想上一想的。日子久了也就在心底扎了根,遇上別的也不肯嫁了。她萬萬沒料到賀蘭氏竟然如此沉得住氣,將兩家的婚約瞞得死死的,這下哪里還拿捏得住徐家。又見賀蘭氏動了真氣,這才急了,連忙拉住她不讓她走,一邊賠了笑臉說道,“怎地還真生氣了,我這不也只是說說,問問親家你們的意思嘛,不行也都有的商量,趕緊坐下罷。” 賀蘭氏其實心知肚明,傅恒那樣的年紀(jì)和品貌,房里人這種事情是決計攔不住的,就算家中不給安排,外頭也有的是消遣的地方,還不如在家中備些個干凈的,也省得被外頭沒廉恥的給勾壞了身子。只是心中惱恨王氏這故意拿捏的意思,要留房里伺候的,他們傅家自己留了,徐家又能說什么?左右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兒,連妾都不是,真計較大了那才是丟人哩??蛇@要納房里人卻是個沒說頭的,烏糟糟的什么事情都沒出,做什么忽然要納下房里人來?直接從人牙子手上買了放到房里便是了!還不是為著拿捏徐明薇一把,讓她過門就有人頂著,不至于蓋過了去! 這是討媳婦還是防賊呢?!賀蘭氏越發(fā)后悔起當(dāng)初不該聽了徐天罡的人情倫理,救命之恩換別的還去他們徐家也不是做不到,何苦當(dāng)時一念之差,就應(yīng)了這門親事,如今悔之晚矣! 第一卷 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 218 但叫賀蘭氏真的退了婚,亦是不可能的了。因著傅家那頭沒有刻意受了婚事,幾家有嫁女兒意向的幾次試探下來,便知道傅恒已經(jīng)是早早定了親的。至于是定了哪家的,京城就這么點大,相互打聽幾句便知道了。因此就算她這邊防住了徐明薇落下王氏的陷阱,那頭也防不住別家的都知道了傅徐兩家大房有意聯(lián)姻。等到這個時候退親,男方都已經(jīng)等到十八歲沒有成婚,又只是要增兩個房里人而已,女方便鬧得不可開交,到要退親的地步……無論真相如何,只要照著上頭的話往外頭一說,徐明薇的閨譽便算是全毀了。 因此婚事自然是萬萬退不得的。賀蘭氏剛剛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先聲奪人罷了,能把王氏納房里人的念頭打消最好,最差也得是自己家中選送過去的人。 王氏有這么一段時間的緩沖,也從剛開始的怔愕中反應(yīng)過來,明白賀蘭氏也不過是在跟自己說條件罷了,當(dāng)下穩(wěn)下心神來,笑道,“我們兩家是這樣的交情,珍娘你我又這樣要好,兩家的兒女誰還不是當(dāng)成自己的來疼。我這要不是沒了法子,又怎么忍心這樣傷你和薇兒的心。” 王氏用帕子擦了擦擠出來的眼淚,繼續(xù)說道,“你看看跟恒哥兒同年的,哪個不是娶了妻生了子的,就恒哥兒一個還是形單影只的,連家都甚少回哩,許是也怕我們見了擔(dān)心?!?/br> 賀蘭氏卻不看她的眼淚,冷聲道,“當(dāng)初可不是我們家求上門來,非要嫁給你家的不可的!” 王氏只一怔,又揚了笑臉說道,“我這不是看著薇兒實在喜歡,才舍了這張老臉來求的嘛。只是現(xiàn)在歲數(shù)實在是小些,恒哥兒又是個沒人提醒著就不知冷熱的,我這才起了念頭再替他納兩個屋里人。珍娘你且放心,我定會將那兩個賤蹄子看得緊緊的,決計不會見孩子生出在前頭的事情?!?/br> 賀蘭氏仍是側(cè)坐著不做聲,竟是不罵也不理會她了。 王氏心里又有些發(fā)急,畢竟這事情她也沒跟傅家大老爺商量過,自己想著便做了,也真的怕徐家的鬧起來,到時候兩家人臉上都不好看。這門婚事她自然是不肯放手的,只是誰家兒子誰心疼,也怕日后徐明薇進了門,一下子就把傅恒的魂給勾走了,沒得拖累了他,才打算了在她進門前先安下幾顆釘子來,奪了她幾分注意都是好的。 稍作沉思,便又開口道,“珍娘可是不信我們傅家?” 賀蘭氏回頭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我當(dāng)然信你,只是信不過底下灌藥的罷。” 不然那徐天娣又怎地能生得出來?!若是人人都像那香姨娘一樣,背著人摳了喉嚨將那停丸藥給吐了,不要說徐天娣了,只怕十個百個的徐天澤都生得出來。 王氏見賀蘭氏死活咬著不松口,只得咬牙道,“實在不成那就這樣罷,人由你們徐家的選了,教好了送到我家來,總沒了顧慮??蓱z我恒哥兒都十八了,還不見媳婦進門,珍娘你這做丈母娘的,便舍了兩個你家的好人兒與他罷。” 雖說不甚滿意,也大致只能如此了。賀蘭氏等到王氏這句話,這才點頭應(yīng)了,回頭又與她說說笑笑的,若是外人開來,還當(dāng)兩人交情有多深厚哩。 王氏便與賀蘭氏定了七月中來接人,才帶了婆子們回了。剛到家便有婆子來報,說是大少爺回家來了,喜得王氏連忙丟開人手,便往兒子的住處去。 傅恒已有半個多月沒回家來,見著王氏自然高興。說過一陣子書院里的功課,王氏才拿下巴指了原先房里伺候的通房,問道,“娘見你也不甚喜歡她們,連家中都不常回來了,可是嫌棄娘給你挑的人不好?” 傅恒的確是因著這兩個通房才避走書院,卻不是因著王氏所說的原因,一時又是一陣臉熱,阻道,“娘,兒子也大了,屋里的事您就別問了,兒子知道該以課業(yè)為重,自然不敢耽誤了?!?/br> 他猜測王氏這是要給他房里添人的意思,與女色上他倒不是那樣貪圖,也并不熱衷,覺著兩個人貼在一起rou粘著rou,怪難受的。尤其是事后出那一身汗,身子是爽快了,那兩人卻除了貪戀地看著自己,別的半句都說不上,愚鈍的很。又想到自己剛剛竟然與這樣愚鈍的人有過(魚)水之歡,心里便膈應(yīng)得很,次數(shù)多了便漸漸不愛回家來了。 因此趁著王氏還沒開口,便說起這次秋闈下場,自己尚無十足的把握,倒把王氏的心說得高高吊起,險些忘記了自家兒子還要準(zhǔn)備下場,這可如何是好,又已經(jīng)朝徐家的開口要了人……。 王氏思量來思量去,這事情拖得久了也不行,世間事最怕的便是一個拖字,今天拖明日,明日復(fù)后日,漸漸地就沒了聲兒了。她好不容易才說動了賀蘭氏,怎能坐看著這事兒發(fā)生。想了想,朝傅恒說道,“便是要準(zhǔn)備秋闈,房里多兩個貼心的照顧著才好哩。今天我上徐家去了一趟,你瞧怎么著,你丈母娘卻是心疼你哩,要送兩個妾與你。就在你房里先伺候著,等薇兒將來過了門,再扶妾室的位置?!?/br> 后院的彎彎道道男人畢竟不熟悉,王氏這樣說,傅恒也便這樣信了,心里還奇怪,怎地丈母娘好生生的,要送兩個妾給他?心里又想,難不成是要送兩個眼線過來,替徐明薇盯著他罷? 這樣一想心里便有些泄氣和不滿,這正主兒都還沒過門哩,倒記掛著要往婆家送眼線來了,帶了幾分不滿說道,“她自家愛送便送,既然給了便好好看管起來,沒得人過了門,還嫌我們養(yǎng)瘦了?!?/br> 王氏見他終于松口,心里頓時大安,見傅恒衣裳都還沒換,便不再多待,囑咐過幾句話就出了門。 卻說徐家這邊。賀蘭氏靜坐在屋里半日沒有說話,到傍晚時分才起了身,拎著裙子到了徐明薇這邊院子。 她這天葵水剛走,在家里閑著沒事做,讓婉容她們扯了絹料,找了干凈的棉花和紗布,做起了簡易版的姨媽巾。原來用的月事帶雖然也是用的好料子做得,卻不好固定,人穿戴了只能靜坐不能到處走動,十分不便。徐明薇便動起了重新做的念頭,讓婉容她們一起想了法子改良了。 見著賀蘭氏進來,徐明薇便有些獻寶地將做好的改良版遞過來與她瞧。賀蘭氏這會兒哪里有心思看這個,只隨口夸獎了幾句,便讓婆子們帶了丫頭們一起下去了。 徐明薇看她臉色凝重,還道家中出了什么變故,心下便是一驚。問道,“娘,出什么事了?” 賀蘭氏搖搖頭,柔聲笑道,“薇兒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娘也該說與你聽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被傅家大哥哥救過嗎?” 徐明薇心想原來是來攤牌的,松了一口氣,應(yīng)道,“自然是記得的,當(dāng)日要不是他湊巧在家做客,女兒也只怕沒命坐在您面前了?!?/br> 賀蘭氏摸了摸她的臉,這樣懂事又乖巧的女兒,叫她怎么忍心現(xiàn)在就教了她那些!可眼下人都已經(jīng)逼上門來了,興許再過四年,她便獨自一人進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后院,過那妻妾爭風(fēng),婆母傾軋的生活,不教便要來不及了。 “你小時候與那傅家的大哥哥是定了婚約的,娘怕你小人兒不經(jīng)嚇,才瞞住了沒告訴你?!辟R蘭氏說完定睛去看徐明薇的反應(yīng),卻是冷冷清清的連驚訝都無,便道,“你早就知道了?誰個告訴你的?” 徐明薇并不想把傅恒私下里找過她的事情透露出來,便說是自己猜到的。 賀蘭氏也不疑有他,許是哪次王氏來讓她不小心看見了什么或聽見了什么罷,又問她,“傅家的大哥哥你可喜歡?” “陌生人,如何談得喜歡不喜歡,也不過是不討厭罷了?!闭f起自己未來的丈夫,徐明薇臉上一絲嬌羞都無,好在賀蘭氏是熟知她的性子的,知道這便是她當(dāng)下最真實的想法,點頭道,“這樣最好,對男人,不要太喜歡,也不要太討厭,這樣自己的日子才好過哩?!?/br> 徐明薇心想賀蘭氏也不會無端端說起這些,總歸是傅家那邊又出了什么岔子吧,想那傅恒今年也該是十八歲了,便問她,“娘,今天傅家太太來家,說了些什么?” “別的也沒什么,就是讓我們家選兩個好的,添到傅恒屋里去哩。”賀蘭氏故意輕描淡寫地提了句,就等著徐明薇發(fā)脾氣使性子什么的,不料她聽了也就哦了一聲,說道,“也該是歲數(shù)了。那娘你便挑兩個合適的去,我房里的卻是不給的?!?/br> 賀蘭氏自是知道她房里的那些事情,一個婉容便鬧了許久,嚷嚷著不嫁人,連薛婆子提親的面子都給打落了,要不是看在她這些年對徐明薇也是盡心盡力,賀蘭氏早處置了她去。原本預(yù)備著的勸慰一句都沒用上,賀蘭氏也是哭笑不得,揉了她的小腦袋笑道,“竟不知娘的薇兒是這樣大方的。你既這樣說,那娘便自己看著辦了。回頭把人叫過來給你掌掌眼,省得回頭過了門還認(rèn)不得自家人哩。” 第一卷 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 219 既然沒有了徐明薇這一層擔(dān)憂,賀蘭氏動作起來方便多了,讓楊嬤嬤遞了幾個合適的人名進來,又自己親自相看篩選過,最終挑出了兩個,一個叫櫻桃,是府里的家生子,一個喚作青梅,倒是四歲上下從外頭買回來的,也是死契。 第二天賀蘭氏便讓徐明薇過院子來看了。只見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立在賀蘭氏房中,面上也都有些忐忑不安。雖然沒有什么好衣裳料子穿著,頭上手上也沒甚么值錢的首飾,不過戴了些包銀的銅簪和鐲子,卻因著青春所賦予的最好的胭脂,便有五分姿色,也升做了七八分。 徐明薇心里暗嘆一聲,好好的兩個女孩家,這輩子便是走死了路子,再沒什么希冀了。 賀蘭氏見她悶著并不說話,還擔(dān)心徐明薇臨了反悔了。這兩個丫頭她可是精心挑出來的,要再換人恐怕就沒眼前的那么妥帖了,連忙問她的意思,“可是有什么不滿意?” 徐明薇笑著搖頭,說道,“娘給的,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便宜了傅家了,白得我們家兩個好人兒?!?/br> 青梅聽她說話細(xì)聲細(xì)氣的,似乎也是個好性子的,一時便忍不住好奇抬頭偷眼來看。她自小樣貌生得好,在此上便有些自信,自忖在周遭這些丫頭媳婦里面,她排不進前三,也自有前五的。青梅也知道自己這次是走了大運,被大太太選中了做七姑娘的陪房,要先姑娘一步送到傅家去陪伴傅家大少爺哩。傅家大少爺長得如何她尚且不知,但就看能先徐家最尊貴的明月居主人的丈夫給睡了,青梅心里便十分得意。且看她這樣的容貌如何在傅家先坐下江山來,屆時就算是正主過了門,也需向她討好三分哩。 青梅正暗自得意,偷眼看去正對上徐明薇回首看來的視線,芙蓉桃花面,孤山秋水眸,生得極肖大太太,卻又比大太太更添了一分清冷孤傲。被她那樣不咸不淡地拂到一眼,青梅此刻十分慶幸自己不是男兒身,否則為著博她一笑,只怕傾家蕩產(chǎn)都不夠的!心里又頓生鄙薄,原以為自己是一捧白雪,如今見了徐明薇,才知道自己不過墻角的一攤污泥罷了。哪里還有之前的壯志雄心,爭寵拿大的心思早消到爪哇國去了。若是傅家大公子因著她的長相而寵愛自己,那么等來日七姑娘長大了正式嫁過門來,屆時她也年老色衰,又沒有辦法先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只怕不用一天就被人扔過墻了。 電光火石間青梅已經(jīng)想了許多,賀蘭氏只隨筆一瞧,便知道這個丫頭算是收服了一半了,到時候就算送去了傅家,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來。真要折騰,還有面上老實的櫻桃等著她呢。兩個人為著爭寵必定是要有一番爭奪的,又要顧忌著傅家原有的兩個通房,又不會鬧得太過完全撕破了臉,這一張一弛的,等日后徐明薇過了門,櫻桃和青梅真被提拔成了妾室做了姨娘,也只有來抱徐明薇大腿的份,沒有聯(lián)合作團使壞的道理。 退一萬步講,兩人的身契還落在徐家,沒提成妾室之前是不一起送過去的,徐明薇日后要拿捏她們也是容易的很,不至于養(yǎng)虎成患罷。 第一卷 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 220 徐明薇也看出這個叫青梅的丫頭眉眼間少穩(wěn)重多輕浮,是個肚里有八分,面上便有五分的人物,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又拿眼去看邊上那個叫櫻桃的,面相生得輸了青梅,但勝在渾身上下自有一番沉穩(wěn)氣勢,眼神柔和清亮,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卻不是說櫻桃若是對上青梅就占了下風(fēng),這兩個人要是真的過起招來,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只是徐明薇總覺得櫻桃的贏面更大一些哩。 賀蘭氏見她已經(jīng)看出了兩個丫頭的秉性,叫薛婆子把人帶了下去好好教導(dǎo)規(guī)矩,就等著大后天將青梅和櫻桃送過傅家去。 等屋里人都走散了,賀蘭氏才把徐明薇攬到懷里,輕撫著她的一頭長發(fā)憐聲說道,“娘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你那婆婆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你需時刻牢記著這一點,天底下便是再好的婆婆,也不是自家娘親,切不可抱了那樣天真的想法,想著婆婆能照拂你多過自家骨rou哩?,F(xiàn)在不過是送兩個玩意兒過去,娘這心就替我兒痛得不行,可日后這樣的日子還長著。你剛嫁過去的一兩年,你婆婆定是要盯緊了你的肚子的,別人家十五六歲還生不得孩子,咱們賀蘭家的卻是可以的,只不過為著自己好,你若是能頂?shù)米?,便再頂個一年半載的,越晚生越好哩?!?/br> 徐明薇靜靜地趴在賀蘭氏的懷里,聽她說起成親生子的事情,也仿佛聽別人的故事一般,面上一點變化都無。賀蘭氏這會兒正忙著給她做心理準(zhǔn)備,因此并沒有發(fā)現(xiàn)徐明薇對這場婚事的毫不在意,仍繼續(xù)說道,“你婆婆那人不過是個紙老虎,你身份位置擺在那里,她尋常也拿不住你。只不過做婆婆的人,背地里要整治下兒媳婦也是再簡單不過,光是請安布菜之類的小事就能折騰死人。你在家的時候且仔細(xì)看著你四嬸嬸是怎地應(yīng)付你祖母的,再看看你二嬸嬸,便知道其中奧妙和區(qū)別了。娘也不是不肯教你,總歸還是要你自己揣摩學(xué)來的,才是自己的東西?!?/br> 徐明薇點點頭,面上忽地一涼,抬頭看了才知道是賀蘭氏眼角落下的淚花,因而笑道,“娘你現(xiàn)在就哭上了,等日后我真出了門,你可怎么過活?好歹我現(xiàn)在也才十一歲,日子還長著呢?!?/br> 賀蘭氏心里氣苦,嘆道孩子畢竟還小,不知道這男女之間的那回事兒,才如此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罷。只希望日后她長大懂事了,也要如此想得開才好。 三天后,徐家從后門出了兩頂紅色小轎子,趁著夜色將人送進了傅家的側(cè)門。當(dāng)天傅恒歇在書院中并不在家,青梅心心念念的正主并沒能見著,倒是先見了傅家主母王氏。 兩人在王氏偏屋里頭見著了一堆的媳婦婆子,又看那王氏高坐在堂上不動聲色地看了她們,心里便有些打鼓。青梅和櫻桃這會兒倒是團在了一處,相看一眼,才朝座上的王氏盈盈拜倒,口稱,“奴婢青梅(櫻桃)見過大太太,大太太萬福!” 王氏打量了她們一通,心里暗道賀蘭氏好算計,送了這樣一對寶貝來,一個妖艷外露,一個端莊自處,竟是十分知曉男人的心思和喜好,并不曾為著女兒而送了無用之人來哩,心里便生了幾分滿意,讓婆子們帶下午驗過身,俱是清白干凈的,這才著管事分了住處,吩咐著洗刷干凈了,就等傅恒回家來受用。 第一卷 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 221 傅恒三日后才著家,回來便聽說屋里又多了兩個人,俱是徐家送來的。他心里便是一陣不得意,又是煩徐家的伸手太長,又是覺得日后連屋里說話都要小心著些,竟連家中都不自在了。 王氏倒是不知自己原先一番為自己開脫的話,在傅恒心底投下了這樣的種子,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人都說兒子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她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自然是不愿意就這樣生生被人搶了去的,能給這小兩口生些嫌隙,她再樂意不過。因此便是看出了些模樣,也并不解釋,樂得傅恒對他丈人家防備生疏些。 王氏怕櫻桃那性子悶著了傅恒,因此頭一天夜里是安排了青梅先到房里伺候的。雖說心里不太喜歡徐家的人,但二八的年輕小伙子,正是容易擦(槍)走火的年紀(jì),書院里都是年紀(jì)相仿的,平日里互相借個渾書看了都是常有的事情,青梅又生得妖,幾下勾搭便將傅恒勾上了(床),鬧了快一宿才歇了要水。 把王氏給氣的,等傅恒前腳一出門,便使了婆子把還在床上補覺的青梅給拉了出來,摜在地上污七八糟地罵了,“?。ɡ耍┨阕樱∧慵抑髯邮遣钋材銇硭藕蚰兄髯拥?,不是來做那媚態(tài)勾人的!你生的什么心,才多大的爺兒,也敢這樣使勁兒地折騰!前些天兒見著你來便覺著不好,一股子狐貍味兒,原是在這里等著!來人,給我好生打了這禍害,長了記性才好!” 一時便有不少生得孔武有力的婆子涌上前來,捉住了青梅要掙扎的雙手雙腳,耳刮子扇得噼啪作響,將好端端的一個人打得死去活來的。要不是傅寧慧從宮中沐休回來撞見,還不知道這青梅有沒有命在。 王氏不愿在女兒面前打殺了下人,因此叫住了手。可憐那青梅,昨晚上也是才迎的春風(fēng),傅恒又是個生手,打心眼里也并不真正看中她,自管自己盡興就好,因此被折騰得渾身骨頭架子都跟拆過一遍一般,今早才賴著沒起。誰想就這樣在屋中躺著,禍?zhǔn)乱材軓奶焐系粝聛?。忽地屋里就沖進來一群面目兇惡的,不由分說就將她從床上扯了下來,又是打又是罵的,等被打得嘴里都出了血,才明白了自己被打的緣故。又羞又氣又痛,若不是被婆子們給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她早往墻上撞死了。 傅寧慧這會兒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拿眼瞧了下倒在地上的青梅,鼻青臉腫的,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心想能讓她哥哥這樣荒唐的,總歸是有幾分顏色的罷。她只看了一眼便回頭朝王氏說道,“按理說哥哥屋里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一個做meimei的來說,只是這人好歹是徐家送來的,娘就算是要處置,也不該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傳出去可不好聽哩,要是徐家聽著此事又生了什么想法,與兩家交情也無益處?!?/br> 王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青梅,啐道,“既如此,先暫且饒了你,且看你下回罷?!?/br> 又嚴(yán)令了家中下人一應(yīng)閉了嘴,不準(zhǔn)將此事透露出去。傅恒這一趟出門為著訪友,半月后才回,見房里的換了櫻桃來,也并不講究,連問一聲青梅哪兒去了都不曾。 櫻桃看著便覺得心冷,難得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樣貌,說話也是楞得和氣,原來心里也一般冷硬,倒暗暗可憐起日日記掛著傅恒的青梅來。這樣的男子,便托了真心與他,他還待嫌臟,拂袖扔到泥地里的罷。 有著青梅的前車之鑒,櫻桃自然不敢再由著傅恒的性子來,勉強試過一次,便推說身上困乏。傅恒也不是那等強求之人,本就覺得櫻桃沉悶無趣,因此趕了人自己翻身睡去,次日見過王氏和傅家大老爺,便又出門訪友去了。 王氏見他剛回來便又要走,心里十分不舍,卻也知道秋闈在即,傅恒這樣用心才是好的。 分割線~~~~~男主現(xiàn)在還是個(失)身的渣渣,求不拋棄 第一卷 身在異鄉(xiāng)為異客 222 這年中秋過后不久,便傳來了傅恒鄉(xiāng)試獨中解元的喜訊,一時之間傅家賓客盈門,擠滿了上門來恭賀的人。賀蘭氏在看到放榜的第二日,便遣人送了賀禮上門,王氏倒是客氣,讓親近的婆子好生招待了才送了人出門。 傅恒秋闈中舉的消息很快也傳進了宮中,大公主等人都忙著祝賀傅寧慧,都羨慕她有這樣一個出息的大哥哥。 楊瑾希說道,“也不知道我二哥哥有沒有這樣的才氣中了鄉(xiāng)試,家中現(xiàn)在都還沒有音信來,只怕今年又沒上罷。” 左家的兩個姑娘紛紛安慰她,今年不成,總歸下一次還是可以一試的,中間畢竟還有三年的時間,好好尋個先生跟著進補功課。 說來楊家二哥也是個奇葩,生在楊閣老門下,一家老小不說出了多少個舉人罷,便是狀元都有過的。但到他頭上,便是屢試屢不中。上一次還是跟著徐明柏同場考的,徐明樟中了舉,楊家二哥落了弟。這次又是陪著傅恒考了,只怕還是陪跑的命罷。 楊瑾希愁道,“家里人其實也并沒有一定要我二哥哥考出個什么來,只是他自己心里過不去,必定要考中了舉人才行。若是這次又落了弟,還不知道在家里喝酒喝成個什么樣子呢?!?/br> 一時也說得眾人唏噓起來。徐明薇和徐明蘭相看一眼,也不好提自家人的事了。徐明楓和徐明樟今天也都參加了秋闈的考試,只不過四房對著徐明楓是抱了極大的希望了,賀蘭氏和徐天罡卻只是讓徐明樟去過過場,為下一次鄉(xiāng)試做個準(zhǔn)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