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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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這些,徐明薇才算是了了一樁心事。過后兩天只冷眼看著各處都是井井有條,不見亂象,越發(fā)覺著心里踏實。給黑炭住的院子已經(jīng)打掃出來,她自己親去看了一遍,地方不算大,邊上緊挨著的就是冬子和潘子等幾個得臉些的小廝住處,說起來也算是怠慢遠客了,但誰叫家里地方小,三四十號人,實在沒處騰地方了呢。再說家里畢竟女眷多,總要避著些嫌,沒得混住在一處了。 這天夜里徐明薇趁著傅恒回來同他說過一回,傅恒只疲憊說道,“住過軍營大帳的人,便是泥巴地里也睡得下的,這個你就不用愁了,能有個地方支了床就好?!?/br> 徐明薇聽他這樣說才放了心,左右自己是報備過了,本還想問問他剿匪的事情上頭是個什么意思,事情安排得怎么樣了,轉(zhuǎn)臉一看,人早就睡熟過去,呼吸聲綿長。 徐明薇看他睡著了眉心都還微微皺著,倒有些心疼地嘆了口氣。傅恒是個什么性子,她嫁到徐家都快三年了,再清楚不過。只要是他心里認定的,非得做成不可,旁人再勸也沒用。她能做的,也僅僅是交代徐婆子一聲,多緊著些傅恒的一日三餐罷了。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64 次日醒了,兩人說不到幾句話傅恒又往前頭衙門去。徐明薇心里嘆一聲,轉(zhuǎn)頭交代婉容同廚房說一聲,這幾日都要注意著些前頭的吃食,清淡少油膩,溫補多湯水。 婉容笑著去了,將徐明薇的意思同徐婆子滴滴叭叭地一說,徐婆子皺著老臉應道,“老奴曉得了,定不會慢待了姑爺,且叫奶奶放心?!?/br> 婉容這才放心去了。 等人走了,徐婆子朝晚翠和秀芝看一眼,淡聲道,“還傻愣著做什么,去看看昨兒買的花蛤,泥沙可吐干凈了?還有后頭綁著的雞,去放了血,一會兒燒滾了水,把毛給褪干凈了,香菇菌子也給泡上,中午就拿小瓦罐給燉了……” 囑咐聲一落,兩個小丫頭忙不迭地忙乎了起來。徐婆子又瞇著眼兒,拿了鑷子小心挑起燕窩里的細毛來,這東西光是泡發(fā)好了還不夠,便是原本揀得再仔細,見了水又有落毛的,非得耐心一根一根地挑了才好。原本這樣的活計也是能交給兩個小丫頭做,但徐婆子到底還是不放心,非得自己親手過了最后一道手續(xù)。 這活兒實在費眼睛,才挑了三五根細毛,她便覺著眼睛干得厲害,仰頭眨了眨眼,嘆了一聲,“老咯!” 晚翠收拾好老母雞,聽見這聲倒回過頭來,嬉笑應了一句,“mama可不老,手腳比咱還利索著呢!” 秀芝拿眼看過來,面上也是靦腆柔軟的笑意,卻不說話。 兩個丫頭原先十分怕徐婆子,但在她手里干了這么兩年活,也漸漸回過味兒來。這世上原就有那面甜心苦的,嘴上說得花花,肚里爛腸子一堆;也就有那刀子嘴豆腐心的,話雖然說得難聽,心眼卻比誰都好。徐婆子分明就是后頭這種,不過面上紙老虎,真有做錯什么被她說上一兩句,也只是當時對事不對人,說過便是過了,再不計較,更遑論還時不時地給她們兩個余出些零嘴吃食。 兩個小丫頭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貪嘴長身體的時候,在家連吃飽都難,被賣到徐家,反而過上了天天有菜有飯的日子。徐婆子面上雖然緊些,待她們卻是極好的,就仿佛家里最嚴厲的一個長輩一般,嘴上再厲害,到底還是寵著她們的。因此這般日日處著,晚翠和秀芝心里明亮,活是照做,卻是不再懼怕徐婆子,只把她當成自己親奶奶外婆一般敬著,也都知道她是絕了后的,便暗暗存了與她養(yǎng)老送終的念頭。 且說廚房這頭精心料理著,早飯往衙門前頭送過一回隔水燉盅血燕盞,合著四色糕點,豆?jié){餅子粳米粥等飽腹溫腸之物;到了午飯時候,又是一大碗鮮味十足的花蛤豆腐湯,幾碟子鮮炒時蔬,并著梅菜扣rou,蜜汁火腿等硬菜,全是吃飽扛餓的;到晚上卻是注著清淡,幾色涼拌小碟,脆爽小筍,伴著一瓦罐熬得極香濃的菌子雞湯,只放了少許鹽來提鮮,好喝得讓人恨不得抱著罐子對嘴灌了。 段云平吃得只打飽嗝,一邊心滿意足地剔了牙,笑道,“昨天你是做了什么好事討好了我家嫂嫂?平日你家廚子也用心,卻不比今天的,就好似這高手出招,原只出了(八)九成,這回卻是十成做了十一?!?/br> 傅恒心里暗笑他這番模樣,搖頭說道,“我家廚子日日如此,不過今日特別合了你胃口,才有此一說罷?” 段云平看著他的神情,仿佛他暴殄了天物一般,滿臉失望道,“這樣一個廚子,竟落身在你這樣人家,連這鹽灑了多少都吃不出來的一條舌頭,真是教人扼腕,真真替你家廚子覺著不值?!?/br> 傅恒往日也算是會吃的,但被段云平這樣一說,倒成了牛嚼牡丹的那一個,不禁也覺著好笑,兀自搖頭。 “你當人人都似你這般好吃會吃?等哪回得空,我定讓你見見我這廚子,也好教她親耳聽聽這子期伯牙之美。只是有一點,可別悄悄看中了人家手藝,轉(zhuǎn)眼就把人給我撬走了。” 段云平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倒也不至于如此?!?/br> 兩人說笑過一陣,等著小廝收了碗筷走,喝過一盞茶,才又重新點燈湊到桌子前,對著一副攤開的地圖指指點點,低聲說起話來。 “我這幾天想了又想,要是那瞎子沒說假話,這清風山守著這處一線天,只進不出,只守不攻,靠著山里存糧便能同官兵熬上一年。放火燒山雖然也是一個法子,只是那賊子巢xue深遠,只怕山火燎不到,萬一風向一轉(zhuǎn),燒得卻是這邊連片的山林,這兒再往后,可就是展元村,十分冒險不說,還不一定能解了賊患。”傅恒皺眉說道。 段云平輕搖著紙扇,手指也往那山門處點了點,說道,“這一處的確是個易守難攻的。昨日派了個探子上去,這一線天最窄的地方,兩人并排都難,便有再多兵卒,也施展不開。”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65 “你想想,這上頭但凡落下個滾木飛羽,好不容易說動上頭撥下來的兵卒,遇上這些,只怕十難存九。到時候不僅除賊不成,便是自身也難保?!倍卧破綉n心說道。 傅恒也是一陣惆悵,長嘆一聲說道,“天道不公,卻使這賊匪藏與天塹身后,不得懲治也!” 段云平壓低了嗓音說道,“眼下唯有再探清風山四周,看還有別處上山之路罷了。若獨此一處,我心里倒還有一法,只是非常人不能行也。” 傅恒應聲說道,“我知你心意。這法子我也想過,九死一生不說,能不能成,也是一九之數(shù),實在兇險?!?/br> 段云平眨眨眼,面上露出個淡笑來,搖了紙扇說道,“難怪你急急忙忙要喊了黑炭回來,原來就是為著這一著?!?/br> 傅恒聲音有些發(fā)沉,言語里也有些不忍,“黑炭同我自小一起長大,雖說不是骨rou胞親,也勝似親人。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讓他去走這一遭。只是能飛身越過近三丈高的攔山寨門來去自如的,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別個了?!?/br> 段云平沉默了一會兒,淡笑道,“黑炭那樣的身手,也不定便是九死一生,再說那清風山或許還有別處上山之路……凡事預則立,咱們搶在前頭把這道路都給鋪平了,后路怎么走,還不是盡在把握?” 傅恒心中也希望如此。兩人默契地不再深究此話,各自翻閱起平陸縣的山水地志,希望能就此從中能找出些清風山的地貌線索來。 翻看了許久,就在傅恒和段云平都覺著今天晚上又是一個徒勞無功的時候,傅恒在一篇地方志里看到這樣一段話,“……自平陸出西門,云散日朗,邊延數(shù)山,還道清風小西岳。何耳?唯嘆一線天難行……雖越嶺數(shù)重,皆循山麓;至此迂回臨陟,俱在山脊……” 傅恒見了便是眼前一亮,連忙喚了段云平一塊來看,“云平,你瞧這里!” 段云平聽他語氣不同尋常,連忙放了手里的書湊頭過來看,等看明白了傅恒手指著的那行字,面上也不禁綻出一個笑臉來。 “山愈高,脊愈疾,其間有瀑。懸崖垂空,攀援其上,乃見瀑后生巖洞,及下,無他,僅容一人矣,無余地。窄行曲前,幽蜒綿長,出險,乃至懸崖,一石如劈,一線天上也!” “真是天助我也!等明日我就讓探子去仔細探了這處溶洞,照我說,也不好暗自朝附近采藥人打聽了,還是壓低了聲兒悄悄做了才好。”段云平細想了下,才開口說道。 傅恒點點頭,應聲答道,“你有這顧慮也是平常。這游志本就是落地秀才寫的,也是無意發(fā)現(xiàn)了有這一處絕境,只怕就是當?shù)夭伤幍囊采儆腥酥?,打聽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br> 段云平又搖了搖紙扇,這回卻是愜意的很,笑道,“知我者,燕真也!” 兩人俱是舒心笑開,連日來郁結(jié)在心里的死結(jié),一時都消散做了云霧,四肢五體俱輕。 廚房這時又送了宵夜來,卻是兩碗熱騰騰的鴨rou餃子,清湯上只散了一把切得細細碎碎的香蔥,旁的什么多余都沒有,聞著味道就夠教人腹中應聲作響起來。 段云平不慌不忙地吹涼了一個餃子輕咬了一口,面上滿是陶醉神情,嘆道,“再多吃你家?guī)啄觑?,只怕我那家都要回不去了?!?/br> 傅恒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不然來日伯父到我這兒討人,我可吃罪不起?!?/br> 段云平搖頭笑笑,不再做聲。一碗餃子連湯帶水地吃完,兩人都覺著精神了許多。傅恒卻說道,“好容易尋著了路子,今兒咱們也早些回屋睡了,養(yǎng)養(yǎng)精神氣?!?/br> 段云平笑道,“此話在理。咱們明兒還得想法子再敲些銀錢人手來,不養(yǎng)足了精神,卻是對付不了那一群守財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