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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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被他逗得一樂,搖頭便往衙門上去了,嘴里還嘟囔了一句,“同是東湖荷花根,相互倒嫌棄得慌?!?/br> 冬子雖沒有聽清楚,但看他臉上神色,也曉得不是什么好話,面上仍做了那副無賴笑臉,奉承道,“爺說的自然都是對的?!?/br> 傅恒教他一噎,倒真沒話了,好笑道,“好了,閑話莫扯,還不快去套了車,請了縣尉大人來?!?/br> 冬子還不肯動,又被傅恒踢了一腳,這才笑嘻嘻地去了。 “真是個無賴小子,誰要真被他瞧上了眼,也是孽緣。”傅恒心里嘆一句,負手信步進了衙門,果真見著段云平已經(jīng)坐在書房里等著他了。 “云平起得倒早啊。”傅恒同他招呼一聲,換來段云平似笑非笑地往他身上看來,他心虛摸摸鼻子,問道,“你這是干嘛?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對的?” 段云平搖扇笑道,“還道你沉醉溫柔鄉(xiāng),今兒不來了哩?!?/br> 他本是玩笑,不巧正說中傅恒心事,說得他紅了臉,這下哪里還忍得住,爆出一陣笑聲來。 “你這狹促的性子,果真一點沒變?!?/br> 畢竟是好友的屋里事,段云平也不好再取笑,當下拿扇子掩面歇住了,才繼續(xù)說道,“適才吳主簿家的小丫頭來送了口信,說是身體不適,怕傷風過了人,就在家先養(yǎng)著,等好了再來。又問我還有什么公文要轉抄了的,讓一并帶了回家去?!?/br> 傅恒說道,“既是病了,只叫他好生歇著了便是,這些個公文也不急在一時一刻,他倒是有心?!?/br> 段云平笑道,“我也是這般說的,且打發(fā)她回去了,若是明后日還不好,再往衙門來說一聲。” 傅恒點頭道,“沒昨夜那一回,這里還真短不了他,如今事情都已經(jīng)差不多定了,讓他歇著也無妨??梢娺@人啊,一勞累就容易教邪風入了體,咱們也得悠著些,別同那吳主簿一般倒了才好?!?/br> 兩人說過一陣,廚房里正送了紅油抄手來,大大的一個海碗,上頭飄著一層紅汪汪的辣油,教人光是瞧著都忍不住咽一口口水,只覺著嗓兒要被辣化了去。 “你家廚子竟還能做這一口。”段云平驚喜說道,要說京城里有什么最叫他魂牽夢繞念念不忘的,就是那紫竹閣的紅油抄手。雖說后來在川蜀之地也吃過正宗的紅油抄手,卻總覺著紫竹閣里的味道特別一些,后味余香。 “她原也不會的,嘗過一回,自己漸漸琢磨出來的。你嘗嘗味道,是不是同紫竹閣的差不多。”傅恒笑道,也不相讓,自己先撥開紅油潑子,舀了厚皮大rou餡兒的餛飩吹涼。 段云平哪里還顧得上同他說話,兩人都只埋頭吃著,一碗紅油抄手下了肚,眼里鼻子里都是辣出的眼淚鼻涕水兒,嘴唇都紅腫著,不知道的,還當兩人這是怎么著了。 “痛快!”段云平摸摸飽足了的肚子,又一次感嘆道,“你這廚子真是請得好,若是來日能帶著走了才好?!?/br> 傅恒忍笑道,“旁的翩翩公子,拐的是纖纖小姐,你倒好,一雙賊眼只落在我宅子后頭的半老婆子身上,真是出息。” 段云平還來不及回話,卻聽見冬子在外頭傳話道,“爺,縣尉大人來了?!?/br> 兩人連忙正了衣冠,出門相迎。一時寒暄過,傅恒請了人往書房議事,同段云平一起,將兩人昨夜在地方山水志里尋著的線索說了。 縣尉武嵐生也是個二十四五的年輕人,正是熱血好事的年紀,一聽能有法子對付了為禍鄉(xiāng)鄰多年了的賊患,也是十分關切,當下拍板應道,“上頭既然已經(jīng)點了頭,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一等摸清了山路,便是那賊匪喪命之時!”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71 傅恒拱手正色說道,“平陸百姓之安危,就全全托付于縣尉大人您手上了!” 武嵐生愈發(fā)覺著豪氣滿懷,當下問傅恒要了山水圖志。段云平趁機將探路的事情說了,武嵐生這人其他也倒好,就是有些過分清高,自小便以自己家學身世為傲,頗有些瞧不起身份較自己為低的。因而忽然聽到縣令手下一個小小師爺上前同自己攀談,語氣還平平直直的,并不見恭敬,面上便有些不高興,當下也是礙著傅恒面子,并未顯出真怒來,勉強聽了,心里想著這也算是個幸苦差事,有人愿意包攬去了自然更好,當下也就點頭應了,說道,“既然如此,那武生就靜候傅大人佳音,再行定奪?!?/br> 一時竟連那山水圖志也不要了,扔下便走。 傅恒皺眉看著武嵐生背影,還沒說話,身后的段云平卻搖扇笑道,“莽夫而已,真將探路的事情托在他手上,只怕還要惹禍?!?/br> 傅恒語氣不忿,說道,“頭回見他,也是這般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模樣,說過幾句曉得我是京城傅家的,立刻改了面孔。世上也真有這樣先敬衣裳后敬人的,倒是開了眼見了。只替你不值,教這等俗人小瞧了?!?/br> 段云平不以為意道,“既知道他是個俗人,得了他青眼又有什么意思?你這人忒沒意思,也計較起這些來了。用不著他人假以榮冠,我本就是段家人;也不會因為旁人鄙薄一句,便不是了?!?/br> 傅恒琢磨著這兩句話,心中倒?jié)u漸生了慚愧,朝段云平拱手行了一禮,謙慎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云平且受我這一禮?!?/br> 段云平哈哈笑著,合了紙扇指著他笑道,“禮都是虛的,倒不如讓了你家廚子來,才是正經(jīng)謝禮?!?/br> 這話說得兩人都笑了起來,將適才武嵐生帶來的不快消散得干干凈凈。等笑聲歇住了,傅恒才又說道,“不知當武大人曉得你是南陽段家的,面上又要作何表情?!?/br> 段云平輕嘆一聲,說道,“這等才是糊涂人。親近的再窮再賤,也不求了你一碗一筷;別的便是有家財萬貫,也不見能舍你一分一厘,何故前倨而后恭,做了兩面臉孔?倒把自己給活低賤了。我曾在關外見那牧馬的漢子,大口吃rou,大碗喝酒,不論是路過的富商,還是幫工的窮小子,俱一樣烤了羊腿招待。日出而作,日落而歇,高興了就笑,難過了就撒馬在草原上狂奔一回。這樣颯爽的日子,才叫活得真,活得痛快。” 傅恒聽得有些向往,說道,“這便是有活得像人的,也有活得像狗的,說到底,還是人心不足?!?/br> 話說到這里卻顯得有些沉重了,冬子立在一旁也是低頭暗思,自己是活成了個人樣了,還是個狗樣?忽然想起三房太太屋里那條哈巴狗,雪白的一團,見了丫頭婆子便狂追狂吠,見了主子尾巴就搖得厲害……才想到這里,冬子連忙呸了幾聲,他剛剛才不是覺著自己是條主子養(yǎng)的哈巴狗哩! 傅恒和段云平被冬子這幾聲動靜驚到,兩人相看一眼,兀地爆出一陣笑聲來,越發(fā)笑得冬子臉紅得跟火燒一般,又不敢問主子爺們這是在笑什么,只自己心里一陣心虛罷了。 潘子這時恰好到衙門前面來送信,見屋里一片熱鬧,也難不準該不該打斷了主子們,正為難呢,冬子一眼瞅見他,倒跟見了救星似的,連忙拉了他上前來,朝傅恒說道,“爺,潘子有話來回哩,想必是奶奶已經(jīng)看過大夫了?!?/br> 傅恒聽見這聲,瞬間止了笑,心里也緊張,又盼著這胎實又怕徐明薇這陣子勞累會壞了身子,面上便帶了幾分出來,聲音也發(fā)緊,問道,“大夫怎么說?” 潘子見屋里段云平也在,但主子爺并沒有叫人回避了的意思,心里也曉得這位段先生同主子爺交情不一般,當下也不遲疑,堆著滿臉喜色回話道,“回爺?shù)脑?,小的今兒請的春風堂的坐堂大夫,姓劉,是縣里最擅女科的,除了他也就沒誰了。剛剛那位劉大夫仔細看了兩遍,都說奶奶這一脈是喜脈無疑,雖說算著日子還淺,一個月都還沒有,但若不是,爺盡管上門去砸了他招牌。小的聽他這樣說,那十分總是有七八分能拿準的,小的也不敢瞞,這才送走了人,就趕緊上前頭來回話了?!?/br> 冬子聽他這番裝腔作勢,鼻子里便哼了一聲。好小子,慣會賣乖!怎不說那劉大夫的名頭是誰同他提過的,這會兒全成了他小子的功勞。還曉得給自己留退路,什么都推到了那劉大夫的身上,要是奶奶這一脈并不是喜脈,也同他沒半點關系,全是那大夫吹牛哩! 潘子聽見冬子哼氣聲,偏頭朝他笑笑,復又低頭等著傅恒發(fā)話給賞。 傅恒聽了這話果然高興,喜色道,“這事你辦得好,回頭再賞你。且別忘了同那劉大夫再請個平安方子,他走時可還有什么話交代的?” 潘子嘻嘻笑道,“大夫說奶奶這身子養(yǎng)得好,保胎的也不用吃些什么,就按著平日胃口,愛吃些什么便吃什么,不必忌諱太多。那大夫走的時候還嘆氣哩,說是奶奶保養(yǎng)得這般好,卻是要逼死他們這些做大夫的,連藥錢都賺不著!” 段云平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見傅恒朝他瞪眼看來,也只用紙扇遮了臉,做了無辜臉色罷了。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72 傅恒心里也曉得潘子這番話定是他自己胡謅的,但聽著舒坦,便也沒同他計較,隨手解了荷包扔了塊二兩重的碎銀子給他,且打發(fā)他下去了。 冬子有些恨恨地看著潘子喜滋滋撿了銀子走的模樣,嘴里忍不住呸了一聲,自己剛剛竟還覺著沒活出個人樣來,眼前這個,才真叫一條哈巴狗哩! 段云平見人走了,笑著趕傅恒道,“你這是又要做爹了,快到后頭去陪了咱嫂夫人,這兒有我看著,真應付不過來了,再叫人到后頭來找你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