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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雁過拔毛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兩具尸體已被燒的碳化,黑不溜秋、面目全非,根本辨認不出誰是誰,故十五位天神不僅沒有放心下來,反而更加的擔憂疑惑。

    白氏陰險狡猾,這說不定就是個金蟬脫殼之計!

    就在他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十五位天神中年紀較長的一位首先發(fā)話:“先帶回九重天,管他活不活、是不是,都要在誅仙臺上讓天雷劈一遍,以儆效尤!”

    其與眾神皆表認同。

    第49章 別走

    門窗緊閉的屋子內(nèi)光線陰沉昏暗,氣氛悲傷壓抑。

    透過窗欞的縷縷明月光中緩慢的漂浮著縷縷微小塵埃,更為這里添上了幾分不可撼動的沉重氣息。

    靖臨已經(jīng)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中兩天兩夜了,或者說,將自己關(guān)在柜子里兩天兩夜了,無論是誰在門外焦急呼喊,她都無動于衷。

    神君與神后那一把魂火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拯救了九重天,卻將靖臨推向了無邊的黑暗。

    從此之后,她就沒有君父和母后了,一夕之間,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依靠與庇佑。

    靖臨接受不了殘酷現(xiàn)實,又沒有面對未來的勇氣,所以她選擇了逃避,將自己鎖了起來,與世隔絕。

    小小的她蜷曲著身體縮在衣柜的角落里,將臉深深的埋在手臂與雙腿之間,任憑自己意志消沉、放縱悲傷。

    一天前的她還在因悲傷與恐懼不斷哭泣,今天卻已經(jīng)不哭了,因為雙眼脹的發(fā)澀,眼淚已經(jīng)要流干了。

    但她心頭的無助與彷徨,卻在與日俱增。

    洛玉生前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靖臨不夠堅強,內(nèi)心還是不夠強大。

    她害怕獨自一人走在從她出生起就在她腳下的那條由彌天大謊鋪成的路,曾經(jīng)的她有君父與母后的扶持與陪伴,可如今君父與母后都不在了,她該怎么辦?

    雙親的猝然離世已經(jīng)擊垮了靖臨,而孤獨與恐懼又如長了刺的藤蔓一般密密匝匝的捆綁了她,讓她痛苦不堪卻又無法擺脫。

    在這黯淡無光的兩天兩夜中,靖臨甚至會想:“君父和母后為什么不帶她一起走?自己要是死了,就解脫了,就不用害怕了?!?/br>
    靖臨能耐得住衣柜中的寂寞與黑暗,恨不得將自己一輩子藏在這里,可門外卻有人按耐不住了。

    第二天夜里,門外突然響起了利器劈砍重物的聲音,“哐哐啷啷”一陣狂砍,隨后“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一腳踹出來個洞。

    初雁左手拿著一把木劍,右手握著一把寒氣逼人的短劍,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他就是用右手的這把短劍,毫不留情的劈開了房門,繼而一腳把房門踹出來一個大窟窿。

    初雁進屋后先是掃視四周,繼而目光鎖定到了床邊的衣柜上,隨后徑直的走到了衣柜前,一把打開了衣柜的大門,伸手拉著靖臨的小胳膊就把她從衣柜里薅了出來。

    行動迅速,簡單粗暴!

    堪稱九重天史上脾氣最暴躁的一位神衛(wèi)!

    靖臨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了地上,渾身摔得生疼,再看到罪魁禍首是初雁之后滿腔的悲傷害怕在瞬間轉(zhuǎn)變?yōu)榱颂咸炫穑骸澳愀墒裁??!?/br>
    初雁站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靖臨,語氣冷漠,毫不留情的說道:“師父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三十六天神犧牲過半,你以為整個九重天就你傷心就你難過?他們的孩子不傷心不難過么?風神沒有孩子么?小狀元的爹娘連尸首都找不到,他不傷心不難過么?怎么不見他把自己鎖在柜子里?怎么就你矯情?”

    初雁的話激怒了靖臨,她怒不可遏,雙目赤紅的盯著初雁,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爹娘全都活著,你當然不傷心不難過!”

    初雁面沉似水,語氣冷靜的回答她:“我爹他已經(jīng)死了?!?/br>
    “是我錯怪你了唄?”靖臨的理智在瞬間崩潰了,隨后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九重天牢低下關(guān)的是誰?!不是你爹是誰?都是因為他!全部都是因為他!”

    初雁渾身一僵,面色瞬間蒼白,眼中也冒出了絲絲怒火,然后二話不說抬手就將右手中的那柄短劍扔到了靖臨面前的地面上,沉聲道:“撿起來。”

    靖臨抬頭瞪著初雁,胸中怒火依舊沒有消散,撿起地上的劍就朝著初雁揮了過去。

    初雁側(cè)身回避,同時將那柄木劍遞到了右手,而后手腕一翻就朝著靖臨的肋巴骨橫切了過去,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身上。

    靖臨吃痛,輕哼一聲,但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回擊,初雁又是一劍削在了她的肩頭。

    剎那間靖臨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打斷了,木劍就這么疼了,這要是真劍估計肩頭都要被削掉了。

    而后她原本滿是憤怒的心里又冒出了一股委屈,初雁怎么能對她下這么重的手?

    她都已經(jīng)這么慘了,初雁怎么還欺負她?

    這不是落井下石么?

    疼痛順著胳膊一路蔓延至手腕,而后靖臨手腕一抖,原本緊握的短劍在瞬間掉在了地上。

    本以為劍掉了,這場打斗就結(jié)束了,可初雁似乎并沒有結(jié)束的想法,出了一半的劍招收回之后,面無表情的看著靖臨:“再撿起來?!?/br>
    靖臨憤怒委屈又憋屈,紅著眼咬著牙將落在地上的劍撿了起來,執(zhí)劍又朝著初雁刺了過去。

    過了幾招之后,靖臨手中的劍又被初雁打掉在了地上。

    初雁依舊面不改色,讓她撿起來繼續(xù)打。

    整場打斗結(jié)束之時,靖臨手中的劍被初雁打掉了七次,身上挨了他不少劍招,并且下手毫不手軟,招招打的靖臨生疼,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就連臉上都被撞出來一塊淤青。

    靖臨覺得初雁欺負她這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坐在地上埋著頭哽咽不說話,心頭惶恐更重:“果然世態(tài)炎涼人心難測,就連初雁都這么對她了,她以后該怎么辦?”

    初雁的神色依舊嚴峻,絲毫不為靖臨的哭泣所動,他看著靖臨,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就是神君?下次敵軍再犯,你連燃魂火都不配!你若再這么消沉下去,神君與神后的犧牲就會變得一文不值,我憑什么給你這種懦夫當神衛(wèi)?”

    言畢他轉(zhuǎn)身就走,行動和語氣一樣果斷,毫不猶豫。

    靖臨的身體在瞬間僵住了,初雁的話語像是朝她兜頭澆了一本冷水,冰冷刺骨的同時卻又徹底澆醒了她——

    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受君父與母后庇佑的太子了,更不是可以隨意任性妄為的小霸王了,她現(xiàn)在是九重神君,身上肩負著整個九重天的興衰榮辱。

    君父與母后犧牲自己點燃了一把魂火,為的不就是拯救九重天么?

    這是她的至親用命換來的九重天,她怎么可以置它于不顧?怎么可以如此的懦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懦弱的自己保護不了九重天,守護不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所以她必須要強大起來,必須變得堅強,不然她守不了這片疆土,對不起君父與母后的犧牲。

    就像初雁說的那樣,若是繼續(xù)放任自己意志消沉,放縱悲傷,她永遠強大不起來,永遠是個懦夫,若下次敵軍再犯,她真的連魂火都燃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初雁,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長,初雁都會陪著她的。

    因為他是她的神衛(wèi)。

    看著初雁即將離去的背影,靖臨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著急忙慌的去追趕他,緊緊地扯著初雁的胳膊:“別走。”

    初雁依舊在氣頭上,用力掙扎著甩開了靖臨的手,不管不顧的繼續(xù)朝前走。

    靖臨堅持不懈,一路小跑擋在初雁面前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攔著初雁不讓他走,音色沙啞的哽咽道:“你別走。”

    初雁言簡意賅:“松手?!?/br>
    靖臨終于哭了,哀求道:“我知道錯了,你別走,我只有你了,他們都沒了,我害怕?!?/br>
    一句話,讓初雁心頭的怒火瞬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限心疼與難過,而后他嘆了口氣,扶著靖臨的肩頭讓她微微離開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永遠不會走,但是再也不想看見剛才那樣的靖臨?!?/br>
    靖臨哭著點頭啊點頭,一抽一抽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我希望你是靖冥的靖,臨危不亂的臨?!背跹爿p輕地握住了靖臨的右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推下來一串墨色玉珠滾到了靖臨的手腕上,“這九顆平安珠,可保你一生平安,福澤連綿。”

    靖臨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玉珠,伸手一摸溫潤光滑,戴在手腕上也不膈手,反而十分舒適。

    隨后初雁松開了靖臨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額角的一塊淤青:“疼不疼?”

    “疼?!本概R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初雁,“可疼可疼了?!?/br>
    初雁笑了笑,道:“活該,不打你不長記性?!?/br>
    靖臨癟著嘴瞪著初雁,心里委屈的不行不不行的,并且突然覺得這貨有些得寸進尺,需要點到點到了,不然以后真是要爬她頭上來了。

    這時初雁開口說道:“你都幾天沒出門了,出去曬曬月亮吧,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做?!?/br>
    隨后初雁細細的講述了靖臨將自己鎖在柜子里這兩天九重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兩具焦尸已于昨日被帶回了九重天,只等神君一聲令下,便要將這兩具尸體壓上誅仙臺,哪怕是死了,也要遭受九重天雷之罰,以儆效尤,以此來維持九重天的威嚴。

    “我知道了?!本概R聽后先是點了點頭,然后突然抬頭,雙目炯炯的盯著初雁,令他猝不及防的發(fā)問,“你從哪找來的玉珠?我怎么不知道?以前你手上沒有!”看向初雁的眼中全是——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肯定就是在糊弄我!別以為我?guī)滋鞗]出門了就低估我的智慧!

    初雁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么重要的事情這貨不去著急,怎么凈想著他的玉珠從哪來的?!

    于是乎,初雁表現(xiàn)得置若罔聞,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十五位天神懷疑這是白玦他媳婦兒用的金蟬脫殼之計,現(xiàn)在仵作已經(jīng)確認了大的那具尸體確實是條成年的母狐貍,基本可以確定是月暖,但是小的那個被燒毀得太嚴重了,根本無法辨認。”

    “我知道了。”提起小狐貍,靖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強制性將這種感情驅(qū)逐出了自己的內(nèi)心,繼續(xù)質(zhì)問初雁,“你的玉珠到底是從哪來的?!”

    初雁故作淡定:“你不覺得,我說的事情比較重要么?”

    “我不覺得!我覺得你在騙我!欺君初雁!你這是欺君!”

    初雁身上竟然有她不知道的東西!而且還不讓她知道是從哪來的!靖臨覺得自己的威嚴遭受到了極大地挑戰(zhàn)!

    這事比什么都重要!果斷的原則問題!

    看著氣勢洶洶的靖臨,初雁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后他腦子里竟突然冒出了一句:“這貨竟然還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這時靖臨斜眼幽幽的看著初雁,突然大喝:“還不給本君從實招來!”

    初雁當即就,噎住了……

    所以,從哪找來的玉珠?

    明月閣里面找的唄,為了哄這個小昏君,初雁還專門下界跑了一趟明月閣。

    整個明月閣都是初家的,不然一輩子光靠神衛(wèi)那一丟丟俸祿絕對不能養(yǎng)家糊口,而且九重天也沒規(guī)定神衛(wèi)不能搞副業(yè)。

    一般靈氣足的地方容易出至寶,于是初氏就憑借著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成立了明月閣。

    明月閣建于始祖時期,最初成立之時始祖靖軒也忙了不少忙,明月閣總閣的地址就是靖軒定下來的。

    也就是說,歷代神君是默認明月閣的存在的,正是如此,明月閣才會發(fā)展壯大為六界第一閣。

    當然了,在過往的歲月里,明月閣也曾幫助九重天解決過數(shù)次財庫空虛的問題。

    這就是神君與神衛(wèi)之間的,相互扶持。

    但是現(xiàn)在初雁并不想這么早就對靖臨承認此事,并不是他不信任靖臨,而是有一種藏私房錢的感覺。

    天知道這個摳門的小紈绔以后能給他幾個子的月俸?

    于是乎初雁面不改色的說道:“那什么,是我娘給我的。”

    靖臨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虛偽的謊言:“不可能!奶媽不可能只給你不給我!”

    騙我騙我騙我!竟然都敢騙我了!

    真是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