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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雁過拔毛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靖臨再次滿含擔(dān)憂的看了初雁一眼,心中的不安與緊張更甚,而后下意識的將左手?jǐn)n如右邊的袖口,誰知一摸卻摸了個空——她的平安珠斷了,原本是撿起來了,但為了追初雁她又把它們?nèi)恿恕?/br>
    初雁不理她了,平安珠也沒有了,靖臨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惶恐與茫然瞬間充斥心扉。

    若是以后真的沒了初雁,她該怎么辦?

    她能一個人孤獨終老么?有那個勇氣么?

    恍惚少頃后,靖臨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后抬步走出了天牢山。

    在踏出天牢山的那一刻,靖臨不得不將面色上所有的情緒盡數(shù)隱藏,將自己的外表上偽裝一層堅毅的鎧甲,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塑造出一個威嚴(yán)肅穆的神君。

    而且,她也不能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任何揣測君心、詆毀初雁的機會。

    在向外走的時候,她故意將往外走的腳步放慢了,同時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在封印外等待的那些神民與朝臣。

    這群人中有純粹是在仰頭看熱鬧的,也有和神狀元一樣滿目擔(dān)憂的探頭張望的,還有就是如同武曲星君堯歌一般心懷不軌、面露輕鄙的。

    大致這么一掃,朝中格局盡顯。

    靖臨微微搖頭嘆息,估計明天一早又會收上來不少詆毀初氏、反對神衛(wèi)的折子。

    總之就是反衛(wèi)黨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打壓初氏神衛(wèi)的機會。

    隨后靖臨突然發(fā)覺,自從新任武曲星君上任,反衛(wèi)黨的勢頭好似越發(fā)的兇猛的,甚至有隱隱打破三黨平衡的趨勢。

    這個堯歌,不一般啊。

    還有這個反衛(wèi)黨,怎就跟停不下的海浪一樣,一浪接一浪的來,不刮風(fēng)的時候還好,局面還能控制得住,但稍微敢有那么一絲小風(fēng)刮過,那這就浪翻天了!

    推動這一切的到底是僅有武曲星君堯歌,還是另有其人?

    隨后靖臨將目光投向了新科狀元,玄念阮。

    以狀元之頭銜入翰林院,從六品編修之職,這是許多內(nèi)閣長老們必經(jīng)的成長過程,也就是說,這個玄念阮將來有很大可能進(jìn)入內(nèi)閣,成為朝堂核心人物。

    所以玄念阮對初雁的態(tài)度就比較重要了,會影響日后的朝勢格局。

    雖然新進(jìn)官員不可能那么快選擇朝中黨派,但靖臨還是想先探究一下這個狀元郎對此事的反應(yīng)——是無動于衷,還是與朝中強勢大臣同仇敵愾,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從而為自己的朝堂生涯奠定基礎(chǔ)。

    若是第一種,靖臨會覺得他聰明,懂得回避是非;若是第二種,那便是圓滑。

    若他根本就沒有來的話,那這個狀元郎就是不開竅,空會讀書的書呆子。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幾圈,最終靖臨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玄念阮的身影。

    令她意外的是,初夫人和李鈞竟然也在那里。

    此時初夫人的神色十分緊張,雙眉緊蹙面色惶惶,當(dāng)靖臨與初雁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的時候她甚至還不自覺的將腳尖點了起來,好像這樣就能將他倆看的更清楚一些、心中的焦躁就能稍微平息一些。

    事關(guān)初雁的爹娘,所以李鈞在那里陪著初夫人不奇怪。

    奇怪的是,狀元郎竟然也在安慰初夫人,面上帶有不少關(guān)切之色,初夫人在緊張張望只余還時不時的扭頭感謝一下這個好心的小伙子。

    狀元郎的反應(yīng),還真是出乎神君預(yù)料。

    但這樣一來,神君對狀元郎的好感卻提升了不少。

    雖然不能斷定他是何黨何派,也無法斷定他日后會不會是一個好的朝臣,但靖臨此時覺得,狀元郎應(yīng)該是一個好人。

    因為此時除了李鈞和他,沒人記得去關(guān)心初夫人的感受。

    寥寥打量幾番后,靖臨將目光收了回來,隨后加快腳步朝九重天牢封印外走去。

    出口處的人群自動分開兩側(cè),給神君讓出一條寬廣大路。

    當(dāng)靖臨步入大路中的時候,沉聲說了一句:“都散了。”同時腳步不停,帶著初雁徑直離開了。

    眼看著靖臨走了,初夫人也急忙要走,而后她對著玄念阮感激道:“謝謝你啊小伙子,除了均哥兒,也就你關(guān)心我這個老太婆了?!?/br>
    李鈞對玄念阮的印象也挺不錯,朝他點頭示意的同時略微打量了幾眼,暗贊這個小青年舉手投足之間氣質(zhì)非凡。

    聽聞初夫人的感謝后玄念阮立即回道:“初夫人實在是客氣了,念阮所作所為,不過是舉手之勞?!?/br>
    初夫人略帶苦澀的嘆了口氣,好心提醒道:“你若不想得罪人,還是離我這個老太婆遠(yuǎn)點吧,初而為官,還是謹(jǐn)小慎微的好?!毖援叧醴蛉肆⒓磶е钼x轉(zhuǎn)身離開了,生怕為這個“好心”的小伙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望著初夫人逐漸遠(yuǎn)離的背景,玄念阮眼神中的關(guān)切與溫和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不屑,而后他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靖臨離開的方向,望著神君的背影,他微微勾起了嘴角,神色中顯露出了幾分玩味與戲謔,同時還有一些小得意。

    這時他突然聽到人群中武曲星君堯歌滿是鄙夷與憤怒的嘲諷道:“雁妃果然是神君心頭摯愛,君寵益嬌態(tài),君憐無是非,我看這整個九重天,遲早會盡控于初氏孽障之手?!?/br>
    此言一出,有不少反衛(wèi)黨的臣子都隨聲附和,討論的重點就在于一句“君憐無是非”。

    親衛(wèi)黨之首神狀元絕對不會放任堯歌詆毀神衛(wèi)而不管,遂滿是不屑地反擊道:“怎么?嫉妒?。繀柡δ阋踩ギ?dāng)個妃?。俊闭f完大刀一橫扛著就走,刀鋒飛舞的那一刻差不點旋著好幾個反衛(wèi)黨的腦袋,嚇得那一幫人可勁往外躲,還踩了好幾腳身后同黨的腦袋,臨了神狀元邊走還邊說道,“不扛大刀不知刀身之沉,神衛(wèi)那把刀,比誰的都沉?!?/br>
    意思就是,不當(dāng)神衛(wèi)不知神衛(wèi)之苦,人家為神君拼死賣命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寫點沒用的折子詆毀人家,憑什么有那個資格舔著臉罵人?

    小狀元這一句話說的啊,真是長臉,整個親衛(wèi)黨的人瞬間就揚眉吐氣了,同時還在心里不斷感慨道:“狀元哥幾日不見,文化水平蹭蹭蹭往上漲??!瞅這話說的!多有分量!”

    隨后反衛(wèi)黨和親衛(wèi)黨的人就開始暗自思量,回去如何寫折子明日上奏打壓對方。

    就在這種針鋒相對的緊張氣氛中,玄念阮神色一沉,面露不悅,吶吶自語道:“雁妃?”同時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靖臨遠(yuǎn)去的背景,突然發(fā)覺,緊伴神君之側(cè)的那抹紅影十分的刺目,讓他想提刀將這抹身影從畫面中剜去。

    這時圍在九重天牢外的人群已逐漸散去,人影攢動之際,玄念阮的目光又被另外一抹身影吸引過去了。

    那是個女人,此時站的離他不遠(yuǎn),身形高挑,曲線婀娜,身穿一襲對襟半臂袖襦裙,外襟為潔美茶白色,內(nèi)裙為淺淡桃紅色,更襯得她微醺后酡顏嬌嫩。

    但吸引玄念阮的不是她的嬌美容貌,而是因為她長得像靖臨。

    同時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了神君變成女人的模樣。

    若神君是個女人就好了……

    被這女子的容貌吸引、恍惚了一瞬后,玄念阮才回神,隨后立即將腦海中那浮想聯(lián)翩的怪誕想法驅(qū)逐。

    而后他意外又饒有興致的發(fā)現(xiàn)這女子此時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看向神君與神衛(wèi)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并且神色極為惱怒,同時又隱含著不甘與嫉恨。

    心中對這個女子的身份有個大概的估量之后,玄念阮將目光投向了武曲星君堯歌。

    僅一眼,堯歌便會意,朝著玄念阮微微點頭,立即轉(zhuǎn)身離去。

    第67章 詭計

    知道初雁在擔(dān)心他娘,而初夫人也擔(dān)心初雁,于是剛一回到神君閣靖臨便讓初雁回家了。

    初雁臨走前看了靖臨一眼,失落的目光中含有幾分期待,期待靖臨能夠叫住他,給他一個解釋或者安慰,哪怕是騙騙他,他也想用這個謊言給自己一個理由來確認(rèn)靖臨從未動搖過對他的信任。

    他在九重天辛苦堅守萬年的原因就是靖臨的信任,這點于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以為了這份信任什么都不要,但若是沒有了這份信任,他會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了。

    正因為太看重,太在乎,太執(zhí)著,所以才會得患得失,才會成為驚弓之鳥,所以靖臨剛才的那幾分懷疑令初雁恐懼又憤怒。

    而靖臨卻沒打算和初雁開口解釋,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因為她剛才確實是動搖了,哪怕是因為關(guān)心則亂。

    若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就不會受到魔物的蠱惑,中了他的jian計。

    所以她不知道怎么解釋,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初雁。

    錯了就是錯了,解釋的再多,不過是為自己的錯誤多找?guī)讉€借口,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錯了。

    面對著初雁的目光,靖臨雙唇嗡動,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道:“走吧。”

    初雁瞬間明了——她確實是懷疑過他,隨后他的雙眸在瞬間黯淡了,無言苦笑,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初雁漸行漸遠(yuǎn)的背景,靖臨心頭沉重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隨后左手再一次的探入右袖,想要轉(zhuǎn)動右手手腕上的平安珠,但卻再一次的摸了個空。

    摸空的那一刻靖臨先是一怔,猛然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余暉落入雙眼的那一刻她立即轉(zhuǎn)身,跑進(jìn)屋去將鑲在書案上燈臺中的那顆夜明珠簡單粗暴地卸了下來,又問她的其中一個小美人兒要了個荷包揣了進(jìn)懷里后急匆匆的出門了,隨后火急火燎的御空飛回了洗濯岸邊。

    神君要把那九顆珠子找回來。

    哪曾想神君風(fēng)一樣的飛到洗濯岸邊后,竟然又不期而遇的碰到了狀元郎。

    這個狀元郎還真是……喜歡洗濯岸??!

    面對著身心皆處于凌亂狀態(tài)的神君,玄念阮面不改色的朝著她俯身跪拜:“臣玄念阮,拜見神君?!?/br>
    神君怔忪片刻,隨后詫異萬分的說道:“免、免禮……平身?!?/br>
    玄念阮謝恩平身,隨后問道:“神君似乎,很喜歡洗濯之岸?”

    “恩……”靖臨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了一聲,也顧不得整理自己那被風(fēng)吹亂的儀容,立即開始拿出夜明珠在樹叢邊仔細(xì)搜索,找她的那九顆寶貝珠子。

    當(dāng)神君屏息凝神的找東西的時候,玄念阮先是沉默,靜靜的看著神君手忙腳亂的在樹叢里鉆來鉆去,觀察她到底有多著急。

    雖然白日里已經(jīng)見識過了這九顆珠子在神君心里是有多重要,可他還是想再次掂量一下這九顆平安珠在她心頭的分量。

    直至神君急的快要放火燒林子的時候,玄念阮才不慌不亂的開口,道:“神君是在,找東西?”

    本就著急的靖臨是徹底被這句話給惹毛了,遂怒道:“不然本君是吃飽了沒事干來遛食的么?!”

    媽.的!

    這個玄念阮是找死??!

    當(dāng)了一萬年的神君就沒見過這么不長眼色的狀元!

    而面對著神君的震怒,狀元郎即不驚也不怕,反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后當(dāng)著神君的面,慢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鼓鼓的荷包,打開后朝著神君伸長了手,一臉懵懂的問道“這是神君要找的東西么?”

    靖臨:“……”

    荷包里裝的,就是靖臨鉆在樹叢里找了半天的九顆平安珠。

    媽的!

    臉色鐵青的沉默了片刻,靖臨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沒直接下口諭弄死這個狀元郎的強烈怒火,沉聲道:“玄念阮,你是在故意戲弄本君么?”

    玄念阮瞬間面布惶恐,忙不迭的搖頭:“臣、臣不敢!”

    靖臨怒意十足的冷笑:“你敢,你實在是太敢了!”

    玄念阮先是一怔,隨后驚慌失措的顫著音問道:“難、難不成是因為、這、這九顆珠子?”

    靖臨沉默不語,怒意十足的盯著玄念阮。

    玄念阮略帶惶然的不解道:“白日里神君不是說,不要了么?難不成神君是在跟微臣說戲言?”

    靖臨:“……”

    狀元郎一句話噎的靖臨沒話說。

    君無戲言,更不能對臣子有戲言,所以玄念阮這話,沒毛病……

    但!這個狀元郎是真的不長腦子還是不長眼?是真看不出來她是在找這幾顆珠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