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然后越想越丟人……根本不敢回想初雁受傷昏迷之后自己的行為方式,一想就能把自己給鬧個大臉紅,恨不得把腦袋埋地底下去從此之后再也不見人了—— 不讓任何人碰初雁,甚至為初雁連嫣兒都給推開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嘴對嘴的喂初雁不死花;哭哭啼啼的癱坐在初雁床邊死攥著初雁的手不放;哭著哀求初雁醒醒,不然自己該害怕了…… 只要一想起自己做的這些矯□□,神君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下降頭了! 她可是英明神武的神君啊! 怎么能這樣啊! 神君的顏面何在? 滿朝文武該如何想她? 最重要的是,她以后該如何面對初雁? 朋友?手足?君臣?還是生死之交?還是別的? 對兒女之情本就迷糊的神君這次是,徹底懵了…… 別說不敢想了,她根本就想不透這層關(guān)系,所以心里堵得慌。 為了開解自己,這貨甚至還在心里自欺欺人的解釋,自己這么擔心初雁是因為初雁是她的好兄弟,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所以自己的表現(xiàn)是正常的,沒必要尷尬。 可即便如此,靖臨還是沒那個膽子去見初雁,總覺得心里怪怪的。 別說臉對臉了,就連想想初雁她都能給自己整個大臉紅。 所以就開始故意躲著初雁。 初雁心里是想的透徹啊,從小就想的透徹,這輩子就定下這么一個人了。 幾次三番想給靖臨這長著驢腦子的家伙攤牌,可每到關(guān)鍵時刻就有人打擾,以至于這么重要的一件事拖到現(xiàn)在也沒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現(xiàn)在趁著自己挨了一刀,大好的攤牌機會啊,初雁眼巴巴的等著靖臨過來找他,可這貨就是不來,來了也是帶一堆奧七八糟的人過來添亂,這給初雁氣的啊,不行不行的! 這倆人一個自己生悶氣,一個自己鬧別扭,磨磨唧唧了一個月了,關(guān)系還是原來那樣,甚至還不如以前。 神衛(wèi)大人眼瞅著自己的傷都要好了,大好機會就這么從自己的指縫里慢慢悠悠的溜達走了,這絕對是不甘心??! 于是乎,神衛(wèi)決定主動出擊! 但也不能太過主動,不然絕對會把靖臨給嚇走。 初雁深知靖臨這個驢腦子的倔性,所以要想讓她腦子開竅,需要一個十分縝密的計劃。 深思熟慮一整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初雁就將自己的計劃付諸行動了。 行動的第一步,就是找李鈞。 經(jīng)過一個月的休養(yǎng),初雁早就能下床了,天剛蒙蒙亮,初雁就跑去找李鈞了。 虧得鈞哥兒醒得早,不然必定要被初雁簡單粗暴地從被窩里薅起來。 那時鈞哥兒正在神醫(yī)閣北面的草藥院里移植九重天剛剛培育出的高階靈藥,準備帶回鬼醫(yī)谷種下,看這些靈植離了九重天還能不能活。 當李鈞正小心翼翼的拿著小鏟子和小刷子移植靈草的時候,初雁突然從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鈞兒啊,起的挺早??!” 這給李鈞嚇得,手一抖差不點將那株靈草連根鏟斷了!遂怒:“你有病吧!大早上來嚇人?!” “嚇著你了?沒事,呼嚕呼嚕毛,嚇不著啊?!闭f著初雁還賤了把搜的伸手撲棱了兩下李鈞的腦袋,把人家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fā)給弄得飛亂。 李鈞氣的?。骸拔医裉炀鸵闼幚锵露?!” 初雁眼前一亮:“真的假的?你那有什么毒?能讓我看起來快死了么?” 李鈞:“……” 沉默少頃后,李鈞忍無可忍的爆發(fā)了:“你神經(jīng)病吧!刀砍的心口,不是腦子!” 初雁還挺嚴肅:“說正經(jīng)的!” 在李鈞看來,初雁已經(jīng)瘋了,于是乎也懶得理他了,繼續(xù)彎腰采草藥。 初雁看著李鈞,抱著胳膊問道:“鈞兒,我這傷是不是好的差不多了?” 李鈞頭也不回的反問:“你覺得呢?” 初雁摸著下巴問道:“鈞兒,你那有沒有什么藥,能讓我這傷重回去?” 李鈞一驚,頓覺今天初雁不太對勁,立即扔下手里的小鏟子,起身就去摸初雁的腦門:“雁兒呀,你是不是隱瞞傷情了?當時被刀砍的時候腦袋撞門框了吧?還是魔石碎片跑你腦子里去了?” “滾蛋!”初雁一巴掌打開了李鈞的手,“沒開玩笑,你就說有沒有。” 李鈞用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著初雁:“你要干嘛?。俊?/br> 初雁隨意一笑,面不改色的說道:“好不容易能歇歇,這不是想多在家躺兩天么?!?/br> 李鈞斜眼瞧著初雁:“你就不怕靖臨削你?”言外之意就是——你膽子肥了?。?/br> 初雁邪邪一笑,再次伸手用力勾住了李鈞的脖子,滿含威脅的說道:“你不說,她能知道么?” 被勾的喘不過來氣的小鈞鈞:“……” 隨后初雁繼續(xù)說道:“鈞兒啊,你不是一直想要百靈草么?別的地方?jīng)]有,明月閣靈植園里還能沒有?我剛好跟明月閣閣主有交情,事成之后,我白送你十株百靈草?!?/br> 百靈草乃靈植極品,十分珍貴,但越珍貴的東西越是稀有,放眼整個六界,百靈草統(tǒng)共也不足百株,堪稱無價之寶! 一聽要給他十株,李鈞當即雙眼放光:“真的?!” 初雁微笑點頭:“真的,老子從來不騙人。” 李鈞:“成交!” …… 當天晚上,神君正在埋頭苦干批折子的時候,大內(nèi)總管小總突然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順帶著驚起了一陣小風(fēng),神君桌案上那本就搖搖欲墜的折子被這股小風(fēng)一連吹掉了一大半。 神君怒:“你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tǒng)?” 小總也來不及跟神君請罪了,急切道:“神君,不好了,剛才李神醫(yī)傳來消息,說是神衛(wèi)大人的病情加重了!” 靖臨當即大驚失色,甩了手里的毛筆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邊疾步走邊問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加重了?” 小總:“這,這奴才也不知道啊……” 這給靖臨著急的啊,風(fēng)馳電掣般的趕到了神醫(yī)閣,孰知剛一踏進初雁養(yǎng)傷的院子,靖嫣就從初雁的病房中出來了。 靖臨因為心里別扭,這一個月來看望初雁的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可靖嫣不一樣,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初雁,哪怕初雁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身上,她也不在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靖嫣就是被一個情字,勾起了心頭業(yè)障,從此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看到靖嫣之后,靖臨的腳步當即一頓,內(nèi)心除了對初雁的擔心之外突然又多了一層自責(zé)與對嫣兒的愧疚。 因為那一刻靖臨突然發(fā)現(xiàn),自從初雁受傷以來,連著一個多月,自己就沒再見過嫣兒,甚至因為初雁,完全忽略了自己還有一個meimei。 霎時靖臨忽然有一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meimei,神色僵硬了幾瞬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立即抬步朝著嫣兒走了過去,行至院中的時候,走到了嫣兒的面前,而后朝著她溫和一笑,道:“嫣兒來了。” 靖嫣面色平靜的回道:“哥哥不是也來了么?!毖约爸链耍告掏蝗还雌鹆舜浇?,卻毫無笑意,甚至略帶鄙夷的對著靖臨說道,“心上人受了那么重的傷,哥哥怎么會不來?” 對于靖嫣的態(tài)度和語氣,靖臨實在是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惶然,怔忪良久后她才尋回幾分自己的神君威嚴,語氣慍怒的開口:“嫣兒!不許胡說!” 靖嫣冷笑:“我胡說?哥哥還真是能顛倒是非。” 靖臨的眉頭又緊蹙了幾分,面色略帶蒼白的看著自己的meimei,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此時的場面。 “怎么?哥哥覺得我冤枉了你么?可是現(xiàn)在滿朝文武都這么說,神君與神衛(wèi)茍且偷情,你讓君父與靖家世代先祖的臉面往哪里放?”靖嫣看向靖臨的神色充滿了怨恨與鄙夷,說話的語氣無比冰冷,字字鋒利如刀。 聽完靖嫣的話后,靖臨面上的血色在瞬間又褪去了幾分,蒼白無比,而垂于身體兩側(cè)的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在靖嫣的逼問下,她甚至覺得自己是神君一脈的千古罪人。 靖嫣才不會顧及靖臨的感受,甚至靖臨表現(xiàn)得越痛苦,她就越得意,繼而冷笑,道:“哥哥若真想證明自己與神衛(wèi)之間沒有茍且之情,那就早日娶妻生子,或者賜婚與雁哥哥,不然,你讓后世之人,該如何看待我們九重靖氏?哥哥你不能只顧自己,而不顧神君一脈啊?!?/br> 靖嫣的語速不疾不徐,但一字一句皆帶有極大地逼迫與凌厲,如一把尖刀般穩(wěn)準狠的刺入了靖臨心頭的最是軟弱之處。 神君與神衛(wèi)之間什么都不能有的,這些年,她所欲蓋彌彰、故意糊涂懵懂的,不就是這點么? 她沒有未來,不能嫁人生子,可她不能自私的讓初雁陪著她孤獨終老。 神君一脈,已經(jīng)虧欠了初氏夠多了,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讓神衛(wèi)一脈斷送在自己手里。 不然,她不光是九重天的千古罪人,更是整個初氏的千古罪人。 靖嫣說完那番話后,不再多看靖臨一眼,施施然抬步離去。 此時更深露重,靖臨獨自一人面無血色、失魂落魄的在庭院中佇立良久,直到露水徹底浸透了她的衣衫之時,方才被一股冰冷寒風(fēng)給吹醒。 隨后她抬眸,怔怔的望著面前緊閉的房門,最終是沒有一股坦蕩的勇氣推門而入,只得無言嘆息,黯然轉(zhuǎn)身離去。 第82章 攤牌 在初雁的威逼利誘下,李鈞給了初雁三包能讓人看起來十分憔悴十分虛弱十分惹人憐惜甚至連脈搏都快沒有了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一點事也沒有的裝死藥。 頭天晚上為了試試效果,初雁先吞了一包,然后就裝作要死了的樣子干瞪著眼在床上挺尸等著靖臨來看他。 誰知道眼巴巴的等了一晚上,不該來的倒是來了,該來的兩根頭發(fā)絲兒都沒見著,甚至都沒讓小總帶來一句關(guān)切問候! 這給初雁氣的??!真是恨不得直接提刀殺到朝華殿當眾把神君給搶走,然后扛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好好地“教育教育”! 氣急之下,神衛(wèi)大人第二天早上一口氣把剩下的兩包藥全吞了! 就不信自己真的要死了她還不來! 要是還不來的話,他真的就要去搶人了! 等那兩包裝死藥見效之后,初雁就繼續(xù)躺床上挺尸,直到李鈞帶著個什么也不知道的跟班小御醫(yī)來給他把脈。 于是乎,神衛(wèi)大人要死了的消息再一次的傳到了神君的耳朵里。 這次的脈是跟班御醫(yī)把的,消息當然也是跟班御醫(yī)傳出去的,因為善良的小鈞鈞實在是不想助紂為虐了! 眼瞅著跟班小御醫(yī)大驚失色、連滾帶爬的跑去找神君了,李鈞當即就變了一副面孔,由好兄弟身患不治之癥的痛苦與無奈瞬間變?yōu)橄訔壓蜌饧睌模骸澳阊b死還裝上癮了?歇兩天是個意思得了,再這么下去,我可兜不住你!” 初雁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的說道:“百靈草不想要了是吧?” 李鈞:“……” 還真是,拿人家手軟! 而后,這倆兄弟一個躺床上挺尸撞死,一個坐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一直等了有小半柱香的時候,門外終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初雁心頭大喜,當即翻身沖著李鈞喊道:“等靖臨來了你就跟她說我快死了,還查不出病因,然后馬上滾蛋!”喊完又躺回去繼續(xù)裝死。 李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