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云點頭：“是啊。他的武功可厲害了?！比羰悄馨蛋档貙⑺龝?，也教給舅舅一些，就好了。

    謝蕙掩唇而笑，不置可否。

    謝凌云本來也只是想讓旁人知道她學(xué)了武藝，目的達(dá)到，就不再多提。她們說起祖母壽辰的事情，說到來客，謝蕙紅了臉。

    “jiejie？”謝凌云福至心靈，“姐夫也會來？”

    謝蕙大羞，輕輕捶了meimei一拳，低聲道：“定了親，老太太生辰，唐家肯定要有表示。不止是他，孫家、藺家應(yīng)該也會來?！?/br>
    “哦，那不是熱鬧得很？”謝凌云道。

    謝蕙點一點頭：“嗯，老太太七十大壽，整數(shù)。這回大辦，肯定會熱鬧?！?/br>
    謝凌云不以為意，反正跟她關(guān)系不大。給祖母的禮物，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過，姐夫們齊聚一堂，還真不知道會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3^）☆么么噠～（^3^）☆晚安，么么噠～（^3^）☆話說這一章里練輕功的法子，確實是有的←＿←我還試過←＿←

    第43章 夫婿

    五月十八一大早， 謝凌云就起床了， 換了件新衣裳。她洗漱過后， 簡單吃了早餐，便和jiejie謝蕙一起， 去給老太太請安磕頭。

    謝蕙有點不安， 輕聲問道：“阿蕓， 你準(zhǔn)備的是什么？”

    “百壽圖?！敝x凌云老實答道。她寫了許久的，且用了一百種不同的字體， 花了很大一番心思。

    謝蕙點一點頭， 眉間猶有愁緒， 只說了句：“挺好。我的， 唉，算了……”

    她準(zhǔn)備的怕是不得老太太喜歡。

    謝凌云安慰道：“jiejie要是沒準(zhǔn)備，就說這是咱倆一塊兒寫的。反正這種事情，心意到就成?！?/br>
    謝蕙瞧meimei一眼，勉強(qiáng)一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放心， 我準(zhǔn)備的有?！?/br>
    謝凌云哦一聲，不再多言。兩人相偕而行， 途中遇上了謝芷， 三人結(jié)伴，不知不覺便到了存暉堂。

    因為是老太太生辰，存暉堂里頗為熱鬧，連裝飾都像是剛換過的。大伯母二伯母阿娘甚至是嫂嫂們都在忙碌。

    祖母衛(wèi)氏端坐于正廳，穿著簇新的衣服， 發(fā)髻也梳的光溜溜的?？匆娏怂齻兘忝茫瑯O難得的露出了笑臉，招手喚她們過去。

    早有丫鬟準(zhǔn)備了蒲團(tuán)，謝凌云同謝蕙、謝芷一道給衛(wèi)氏磕了頭，說上兩句吉祥話，并小心奉上了準(zhǔn)備多時的賀禮。

    謝凌云的是百壽圖，謝芷的是繡的佛經(jīng)，謝蕙的是繡的觀音像。謝凌云眼尖，看那觀音像隱約有幾分衛(wèi)氏的影子。她想起觀音廟里的觀音像的故事，心下竟有幾分了然?！悬c佩服自己，這中間的關(guān)節(jié)彎繞，她竟也能看得懂。

    然而，衛(wèi)氏只掃了兩眼，嘴角的弧度都不動，只淡淡道：“嗯，有心了?！?/br>
    謝蕙略感失望，但一看meimei寵辱不驚的模樣，她暗暗告訴自己：平常心，萬事不要看得太重。她已經(jīng)盡力了，重來一回，她也不會比現(xiàn)在做的更好。

    時間尚早，來得客人也不多。她們姐妹陪著老太太坐了一會兒，慢慢見到陸續(xù)而來的客人。

    已經(jīng)出嫁的堂姐們，但凡在京城的，今日無有不來的。謝凌云跟堂姐們不熟，打了招呼，就又陷入了沉默。

    隨著時間的推移，客人越來越多。開始有一些曾經(jīng)有過幾面之緣的表姑表嬸表姨等女性長輩，拉著謝凌云的手不停地贊嘆，夸容貌，夸性情，夸談吐。

    大篇的溢美之詞，不免讓謝凌云懷疑被夸贊的人不是她。

    謝凌云不大習(xí)慣，又不能真掙開，便巴巴地向謝蕙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謝蕙只含笑在一旁看著?！峭磔叄裁炊甲霾涣税?！而且阿蕓得人賞識是好事，就該多露露臉，或許就有好姻緣了呢。

    謝凌云聽不到j(luò)iejie的心聲，只能勉強(qiáng)忍著，紅著臉低著頭假裝害羞?！聦嵣?，她是慚愧啊。這些長輩們夸得太過了。

    還是老太太說道：“別夸她啦，她一個小孩子，哪里值得你們這樣夸她?！?/br>
    話雖如此，有人夸贊她的孫女，她還是很自得的。尤其是，阿蕓是老四的女兒?！桓蓛号校羁粗氐木褪抢纤牧?。愛屋及烏，老四的兒女，只要不太過分，她都會高看一眼。

    正說著，謝萱緩緩而來。衛(wèi)氏臉上的笑容微斂，跟女客介紹道：“這是我的五孫女萱兒，也是個好孩子，許給了孫家的小兒子。”

    她原本對謝萱頗為憐惜?！纤牡拈L女，海棠的骨rou，被父親忽視，被嫡母不喜，長到十六歲上還沒議親，陰差陽錯要許給英國公幼子去當(dāng)續(xù)弦。她心疼謝萱，本想著把私房錢給謝萱一些充作嫁妝，不想這謝萱竟然要死要活，不同意親事！連累的她一把年紀(jì)還要cao心，跟丈夫置氣！

    因著此事，她對謝萱的憐惜之情也淡了許多，甚至還有一點淡淡的厭惡。

    如今謝萱拜壽，衛(wèi)氏當(dāng)著客人的面，不會給她沒臉，只應(yīng)了一聲，便讓她一旁自行坐了。

    至于謝萱精心準(zhǔn)備的賀禮？衛(wèi)氏一笑，她這輩子什么沒見過？這點禮物還真不能讓她對謝萱改觀。

    不是死過一回的人么？既然死過一回，那還哪里有祖孫情分？

    謝萱自行尋了位置，默默坐了。女客中有知道她的，小聲議論起她的親事。她隱隱約約也能聽到一些，初時如芒刺在背，聽得多了，心中一片茫然。

    已經(jīng)五月中旬了，很快就是八月了。她真的要嫁給孫叔寧么？

    她打了個冷戰(zhàn)，不，不行！絕對不行！一定會有辦法的！

    謝萱就坐在謝凌云不遠(yuǎn)處。謝凌云瞧了她幾眼，非常驚訝。她們也就半個多月沒見面，怎么謝萱瞧著瘦了這么多？原本就小的臉，更是小了一圈兒，下巴尖尖的，惹人生憐。特別是她今日穿著玉色衣裙，更顯得面色蒼白。

    謝蕙也瞧了謝萱一眼，咦了一聲，移開了目光。老太太的好日子穿的這么素氣，不怕觸了霉頭？

    連阿蕓都知道穿的鮮亮些呢。

    存暉堂里熱熱鬧鬧，衛(wèi)氏正與客人說笑。暫時被冷落的謝凌云看到嫂嫂的丫鬟過來，對著衛(wèi)氏的貼身丫鬟念夏的耳朵說了什么，念夏雙眉一軒，面染喜色。

    念夏幾步到衛(wèi)氏跟前，笑道：“要跟老太太討賞呢?！?/br>
    “嗯？”衛(wèi)氏笑道，“你這丫頭，還能少了你的封賞不成？茶都沒敬一杯，就惦念著賞了。”

    “不一樣，一樁歸一樁。正要恭喜老太太呢，三奶奶，有喜了?！?/br>
    衛(wèi)氏錯愕：“禮兒家的？消息可做的準(zhǔn)？”

    “做的準(zhǔn)，做的準(zhǔn)。三奶奶方才覺得不大舒服，教人請了大夫。結(jié)果大夫細(xì)看，您猜怎么著，是有喜了。這可真是托了老太太的福，沾了老太太的喜氣呢……”

    衛(wèi)氏點頭，笑得皺紋都舒展了。老年人聽到有喜，自是高興。尤其還是在她生辰當(dāng)日，她最喜愛的孫子有了好消息。她連聲道：“賞，賞……”

    存暉堂一片恭喜聲。

    謝凌云也高興，哥哥嫂嫂成親也才倆月，就已經(jīng)有了孕事。不久的將來，她就會當(dāng)姑姑啦。

    只是在存暉堂一片喜悅聲中，她聽到一聲不合時宜的冷笑。

    是謝萱。

    謝凌云不明白，謝萱冷笑什么？難道這不是喜事么？她看向謝萱，見對方嘴角的弧度還未收斂，她心下不喜，盯著謝萱瞧了一會兒，方移開了視線。

    她安慰自己，可能聽錯了。

    ——但事實上，她并沒有聽錯。謝萱的確是在冷笑。她笑佟氏心機(jī)胸，選在這樣的日子，公開自己懷孕的消息。還真是別有用心呢。

    可惜老天不公平，別有用心的人總是得到更多的關(guān)注。

    衛(wèi)氏壽辰，先時來的多為女客，后來也漸漸有男客來訪。他們給衛(wèi)氏行了禮，說了祝詞，便被迎到了別處。

    ——存暉堂女眷多，他們不便久待。雖說大家都是親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男客們逗留的時間不多，還有擺設(shè)一樣的屏風(fēng)擋著。有的人謝凌云認(rèn)識，有的她見都沒有見過。

    當(dāng)下人來報，說是永寧侯世子前來拜會時，謝凌云明顯感覺到了jiejie的緊張。

    謝蕙絞著絲帕，將頭埋得很低，臉頰紅彤彤的，連呼吸聲都變得極輕極輕，似乎生怕給人聽到了。

    謝凌云覺得好玩兒，跟謝蕙咬耳朵：“jiejie不想看一看，姐夫長什么樣子么？是黑是白，是丑是??？”

    謝蕙低了頭，不說話，將絲帕絞成了一股繩兒。

    謝凌云不敢再逗她，隔著屏風(fēng)縫隙，看那永寧侯世子唐頌。

    他是唐詩雨的同胞哥哥，可是看著要比唐詩雨白上一些?！@膚色在男子身上，浪費了。他的眉眼都不難看，身量也行。從外貌上看，跟jiejie也般配。

    她略略放了心。阿娘之前對謝蕙的婚事有懷疑，說是太順暢了，讓人意外。不過或許也沒什么，jiejie是好姑娘，自然該有好婚事。

    直到唐頌離開，謝蕙都沒抬頭。許久之后，她才長長出了口氣。她臉上布滿紅霞，鮮艷明媚。

    謝凌云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你別擔(dān)心，挺好的?！?/br>
    謝蕙良久才嗯了一聲。

    是挺好的，不僅唐頌看著挺好，謝芷的未婚夫泰康伯嫡次子藺行知看著也是儀表堂堂，舉止大方，并不輸于唐頌。

    甚至是孫叔寧，這個在謝凌云看來品行不佳的男人，遠(yuǎn)遠(yuǎn)看著也是模樣周正、規(guī)規(guī)矩矩。

    謝凌云記得那句人不可貌相。她想到謝萱，下意識看了謝萱一眼，見對方正怔怔的，面上一片茫然。

    她心里有點難受，悶悶的，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不過這點愁緒很快被存暉堂的熱鬧氛圍給沖散。老太太生辰，大伯他們商量著叫了戲班子來家里唱戲。

    謝家早年搭的有現(xiàn)成的戲臺，臨水而建，頗為雅致。

    吃罷飯，衛(wèi)氏便招待了女眷們?nèi)ヂ爲(wèi)颉?/br>
    謝凌云聽她們吚吚啞啞不知唱的什么，只瞧著她們扮相不錯，水袖也舞的好看，再深一點的，她就不明白了。反倒是越看越困。

    于是，她扯了謝蕙就要溜走。有這功夫，還不如睡一覺，或是練會兒武功呢。

    謝蕙也覺得無趣，便從善如流，跟meimei一起悄悄離去?！凑?，老太太身邊人多，一時半會兒用不到她們。

    離了席，兩人一合計，打算去跟嫂嫂佟氏道喜。

    路上，謝蕙忽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阿蕓，你看見他了？”

    “誰？”謝凌云不解。

    謝蕙面上一紅，輕聲道：“你別跟我鬧，就是他啊。”

    謝凌云“啊”一聲，福至心靈：“你說姐夫？”

    謝蕙的臉更紅了，嗔道：“阿蕓！”

    謝凌云如實說道：“你要說他的話，我確實見到了?！?/br>
    “那，他怎么樣？”謝蕙一顆心砰砰直跳，臉頰也燙的厲害。

    “挺好的。”謝凌云覺得不夠具體，又續(xù)道，“個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跟唐小姐有點像，卻又不大一樣，比他meimei白，看著沒她meimei好說話?！?/br>
    謝蕙深吸一口氣：“哦，這樣啊?！?/br>
    對未來夫婿，她不是沒有期待?？伤植桓移诖?，她怕期待太高，反而會失望。她今天也想看一眼的，但是沒有勇氣。她想裝作沒有今天的事情，卻又忍不住想問一問，打聽點點。

    她心說，他們之間有身份差異，他可能沒有阿蕓說的那樣好。若他真的樣樣都好，怎么還會跟她議親？

    謝蕙道：“阿蕓，咱們走吧?！?/br>
    可是meimei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