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謝凌云直接說道:“jiejie,是姐夫欺負了你嗎?” 謝蕙眼中淚珠滾動,然而她搖了搖頭:“沒有?!?/br> “那,是他要納小?”謝凌云琢磨著,或許是這個原因吧?畢竟沒哪個女的,愿意自己丈夫納小的。 謝凌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握了握謝蕙的手,輕聲道:“他要是想納小,你就直接告訴她,你不愿意。你們剛成親,什么話都要攤開了說。他要是還堅持納小,那也不必跟著他了……” “攤開了說?”謝蕙下意識搖頭,待聽到阿蕓說到最后一句,她更是覺得好笑,不必跟著?哪有這么容易? 而且,老實說,對丈夫納小,她咬咬牙,也是能接受的。她生母就是姨娘,她也是庶出??伤龘牡?,根本就不是納小。她現(xiàn)下倒更希望,他是想納小了。 薛氏給女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謝凌云接到母親的暗示,呆了一呆,默默閉嘴。 薛氏溫聲問道:“到底是怎么了?是婆婆說話重了?還是跟小姑不和睦?你是新媳婦兒,可能會委屈一些。不用怕,都是這么過來的……” 謝蕙眼里噙著淚,心說不是的,不一樣。如果要真是嫡母說的,那就好了。她也不會這么絕望了。 她咬了咬牙,一句“我想和離”,梗在喉頭,卻沒有說出口。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不能和離。 她忽然想起回門時,嫡母薛氏問自己的問題。她那時不懂,現(xiàn)在卻隱約有點明白了。她身子輕輕顫抖,嫡母也懷疑過的,是嗎? 她就說,這要真是一樁好親事,怎么能落到她頭上?原來是陰謀,虧她還以為,還以為她是交了好運…… 薛氏不好直接送了她回去,就教阿蕓陪她、安慰她。 謝凌云焦急擔憂,可偏偏謝蕙什么都不說。謝凌云急了:“我可以替你教訓他,也能教你幾招,讓你制服他……” 謝蕙苦笑,這些阿蕓不會懂得。 唐頌次日就來接謝蕙。謝凌云以為謝蕙不會跟著回去,沒想到,謝蕙猶豫了一下,竟跟著唐頌走了。 謝凌云不明白。荷香說,可能是小兩口拌嘴。謝凌云將信將疑,果真是這樣么?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么么噠,感謝居然和破邊牛仔褲的雷,么么噠。 第96章 端午 跟薛氏談起此事, 謝凌云道:“唉,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br> 薛氏看她一眼, 慢悠悠道:“不管是怎么回事,你都不要多管,阿蕓。她既然沒說出來, 就是不用咱們幫忙。要是真想叫娘家出頭,她會說出來的?!?/br> “嗯?!敝x凌云點一點頭, 心說, 的確是這么回事。 薛氏又道:“女子嫁人以后,不比在娘家,本來就是會受很多委屈, 都是這樣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謝凌云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薛氏輕嘆一聲, 知道女兒還是不大放心, 就柔聲寬慰:“還好, 唐家夫人和小姐都很喜歡她, 應該不會特意刁難她。而且,唐世子不是來接她了么?大概挺看重她的吧?” 謝凌云“嗯”一聲, 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當然, 她想, 不接受也不行。她總不能沖到永寧侯府去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謝蕙還要在唐家繼續(xù)待下去呢。 盡管這么安慰自己,她還是隱約有點擔心。只能希望謝蕙和唐頌一切都好了。 五月初四傍晚,謝蕙的陪嫁張林媳婦兒回來稟告薛氏等人,說是端午節(jié)不省親了。 薛氏不解, 當即問道:“怎么了?” 張林媳婦兒恭恭敬敬說道:“姑奶奶身上不大好呢?!?/br> 謝凌云也在,忍不住問:“什么不太好?jiejie病了?什么???可請了大夫……” 她想,不會是受了委屈,憋出的心病吧? 張林媳婦兒卻笑了一笑,慌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什么大病。請大夫看過了,大夫說,要好好養(yǎng)著,前期有反應,都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要多注意一些。故此才說這回先不省親……” 謝凌云呆了一呆,眨了眨眼:“你是說……” 她母親薛氏已然問道:“蕙兒有了身孕?” 張林媳婦兒笑笑:“大夫只說注意一些,并沒有實打實地說坐了胎?!?/br> 薛氏點頭:“是是是,我知道了?!彼荒樝矚?,頓了一頓,又道:“你等一下,去領賞錢吧?;厝ジf,這事我知道了,教她好生養(yǎng)著,不要多想……” 從張林媳婦兒的話里,薛氏不難猜測出來,謝蕙八成是有了身孕。只是可能月份淺,胎還沒坐穩(wěn),不好大張旗鼓說出來。興許等胎穩(wěn)了,月份大些了,就會來正式告知了。 薛氏想著謝蕙嫁到永寧侯府一個多月就有孕,待生下嫡子,那地位就該穩(wěn)了。 她本想教人去庫房哪些安胎的藥材,教張林媳婦兒帶回去。但是轉念一想,她要去庫房取藥材,還得知會長嫂王氏。若王氏問起來,少不得要解釋一番。還是罷了吧。永寧侯府一應藥材都不缺。 張林媳婦兒走后,薛氏才對女兒說道:“沒想到你蕙jiejie倒是個有福氣的……” 庶女出身,嫁入侯門。進門一個多月,就懷了身孕。 謝凌云沒接母親的話,好一會兒才道:“她懷孕了,她相公會對她更好些吧?” 薛氏忽然沉默了。大戶人家,妻子懷孕,通房丫鬟該派上用場了。這一點,阿蕓應該也知道。她興致缺缺,轉而提起了旁的事情,問女兒端午節(jié)安排。 提到端午節(jié),謝凌云眼睛一亮:“看賽龍舟啊?!彼o恒說好了的,而且,她還準備了香囊和五色繩?!紒硐肴?,她最后決定放棄雄黃酒。 她試了試,不喜歡那個味道。她只帶一些給紀恒,她自己就不喝了。 薛氏瞧她一眼:“一個人?還是……跟太子?” 她隱約知道女兒有時會去與太子私下會面。 “是啊,跟他說好的?!?/br> 女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快,薛氏勾勾唇角,默默搖了搖頭。這姑娘近來出門的次數(shù)不少。薛氏知道女兒愛出門,不想待在家里,但是沒想到太子會真的陪著她胡鬧。 謝凌云眨眨眼,盯著母親,繼續(xù)道:“阿娘也要去嗎?” 薛氏失笑:“我就不去了,你早去早回。” 謝凌云連連點頭。 她的確去的很早。 次日清晨,她早早地就坐上了去別院的馬車。她到別院時,時候尚早。 謝凌云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想到近日研究的功夫,干脆從頭到尾使了一遍。 她身形飄逸,衣衫紛飛,像是一朵盛開的會動的花。 紀恒早早出發(fā),趕到別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朵花旋轉著向他飛來。他怔了一怔,站在原地。 謝凌云在他面前站定,右掌翻飛,在他胸口不足半尺的距離停下。 紀恒忽然心口微感絞痛,他皺了皺眉,也不說破,長臂一伸,將他的阿蕓攬進了懷里。 他聲音不大,帶著笑意:“阿蕓,你這是投懷送抱么?” 紀恒很重視今日的幽會,在他看來,端午節(ji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他還記得去年端午,他們在河邊相遇的場景。他提前準備好衣飾行頭,又早早趕來,想要她明白他的重視。 可是阿蕓,好像比他更重視一些呢。 這個推斷讓他心中歡喜,他手上微微用力,聲音卻更低:“阿蕓……” 然而,下一瞬,阿蕓就從他懷里滑了出去。 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使力的,他只感到胳膊一麻,眼前一花,她就站在了他對面。 他看見阿蕓微微歪了頭,笑靨如花,聲音也清脆悅耳:“你別亂動,咱們斯斯文文說話?!?/br> 紀恒微怔,口中卻道:“我沒亂動啊?!?/br> 他只抱了她,其余的什么都沒做啊。 謝凌云撇嘴,撒謊。都抱她了,還說沒亂動。他不能仗著她好說話,就肆無忌憚。想起正事,謝凌云解下手腕上多系的五色繩,放在手掌心。她攤開手,遞到了紀恒面前。 紀恒盯著她白嫩嫩的手心,和手心里的五色繩。他看到這五色繩是她從她手腕解下來的。他心中一熱,忽然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來,竟忘了伸手去接。 謝凌云看他遲遲不動,有些意外,下意識解釋:“這是新的,我來的時候剛系上。”說著她又去拿香囊。 紀恒卻忽的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阿蕓,我沒有不喜歡,我很喜歡?!?/br> 從她手腕子上解下,沾了她的體溫,他更喜歡。 端午節(jié)的五色繩和香囊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長大一些很少有人會在端午節(jié)特意要這個。他也只在母親還在世時,收到過這些。 紀恒伸出右手:“阿蕓,你幫我系上?” 她纖細白嫩的右腕系的有五色繩,他也要系在右腕。 謝凌云不疑有他,微微低了頭,小心給他系上。 兩人本就離的不遠,此時靠得更近。紀恒能感覺到她細細的呼吸,也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點像花香,又有點像陽光。 他低頭看著她,烏油油的發(fā),白生生的臉頰,他喉頭滾動,聲音極輕:“阿蕓……” “好了?!敝x凌云系好五色繩,后退了一步,又將香囊遞給了紀恒。她沒注意到紀恒那一瞬間的失落。 紀恒端詳著香囊,他多久沒用過這玩意兒了? 謝凌云覷著他神情,小聲道:“這回就這一個,獨一無二。你不能說不喜歡。你要敢說不喜歡……” 那就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任何東西!她惡狠狠地想。 然而紀恒卻立刻接道:“我沒說不喜歡。我很喜歡,阿蕓,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br> 說著就將香囊納入了懷里。 謝凌云斜他一眼,心想這還差不多。她咳了一聲,說道:“時候還早,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 紀恒一愣:“你換衣裳做什么?你這身很好看啊?!?/br> 她今日難得穿的是楓紅色,更顯得她肌膚瑩白如玉,還平添了一些少女的風姿。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誠懇,謝凌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聲道:“我去外面,總不能穿成這樣啊,至少得掩飾一下身份?!?/br> 不然阿娘會罵她的。 紀恒明白過來,他藏著笑意:“你說的很是?!?/br> 謝凌云在這別院備的有四季男裝。她很快就去換了一身。她本想加粗眉毛,涂黑面頰,但是想了一想,卻沒有動手。 她想,在小白臉面前,不能把自己化成小黑臉。 反正認識她的人不多,沒誰能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