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她真是生氣,怎么帶了這么個不中用的過來?之前的雖然笨些,可是至少不會頂嘴啊。 那丫鬟連忙躲閃。 謝凌云正要上前,卻不妨有一個人先她而出現(xiàn)。她暗暗吃驚,方才她只注意孫婉柔主仆,沒留意到暗處竟還有一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謝懷信。 謝懷信近來被勒令讀書,苦不堪言。今天府中宴請賓客,他借機(jī)出來,本想跟客人攀談,可是沒人捧他,大家對他都有些冷淡。他覺得沒什么意思,就溜了出來,走走轉(zhuǎn)轉(zhuǎn)。 他知道男客都在水榭,女客都在廳堂。他不自覺的靠近廳堂的方向,暗暗尋思著若是有幸能遇上佳人,也很好啊。 雖說他定了親,可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娶妻。想他謝懷信也是一表人才,指不定會有姑娘傾心于他呢。 抱著這念頭,他不知不覺間離這邊越來越近??墒钦婵匆妼O家主仆二人時,他又下意識躲了,慌忙整理衣衫頭發(fā)。 然而那兩人的話,竟讓他大吃一驚,英國公府的小姐?想設(shè)計謝蕓?還是用這種手段? 謝懷信心中閃過很多念頭,有人要害謝蕓,他又是趁意歡喜,又是擔(dān)憂憤慨。 他不想看到薛氏和謝蕓過得好。憑什么,他們母子兄妹過得艱難,而薛氏等人卻過得好好的?而且父親還偏疼薛氏等人?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想教謝蕓難堪,想讓薛氏母女吃癟。 可同時,當(dāng)?shù)弥獙O婉柔真這么做時,他又忍不住擔(dān)憂憤慨了。 若謝蕓真做不成太子妃,那豈不是說明他沒機(jī)會做國舅了?他討厭謝蕓不假,可是謝蕓關(guān)系著他的身份啊。 雖說謝蕓有同胞親兄長,可是畢竟不是一同長的。說起來,他算是跟謝蕓一同長大的。若謝蕓進(jìn)了宮,做太子妃,將來再做皇后,他就是板上釘釘?shù)膰肆恕?/br> 看孫叔寧多囂張,他將來就是孫叔寧的模樣。 從長遠(yuǎn)來說,謝懷信明白,他真不能去阻止謝蕓當(dāng)太子妃。盡管他自己內(nèi)心深處,不想她過得好。 他還猶豫不決以至于遲遲不肯出手呢,沒想到倒有人先他一步采取了行動,還是這么不靠譜的。 謝懷信站出來,沖驚訝萬分的孫氏主仆道:“你們的話,我方才都聽到了?!?/br> “你,你待怎樣?”孫婉柔有點慌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若給祖父知道,那他肯定會罵死她。要是讓皇上姑丈知道,那就更可怕了。要是他認(rèn)為她心思歹毒,只怕她這輩子無論如何都沒機(jī)會了。 不能,不能讓人知道。 謝凌云有些意外這事情的進(jìn)展,她想了想,決定先看著。 謝懷信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我不打算怎樣?!?/br> 他心中念頭轉(zhuǎn)得極快,是要敲詐這姑娘一筆?還是怎樣?他后悔沒隨身帶紙筆,不能留下證據(jù)。 他沒想好怎樣,可他不打算放棄這個機(jī)會。 孫婉柔強(qiáng)硬:“你,你不要亂來,我給你講。你要是……我就喊人,說你非禮?!?/br> 謝凌云在一旁掩了嘴,忍住笑意。 謝懷信一愣,卻是笑出聲來:“那正好啊,這樣一來,只能委屈姑娘給我做妾了。我還真是艷福不淺呢?!?/br> 謝凌云呆了呆,有些意外謝懷信竟這樣回答。 孫婉柔則是氣得臉蛋脹紅。今日炎熱,她從廳堂出來,也沒戴冪籬,眼前這個陌生男子不但直直地盯著自己,還口出yin。邪之語,她羞怒交加,怒罵:“你,登徒子,不要臉!” 聽到熟悉的不要臉,謝凌云勾了勾唇角,孫小姐罵人的詞匯還是一如既往啊。 謝懷信根本不在乎一般,他反唇相譏:“不及姑娘?!?/br> 眼前這姑娘出身高貴,容貌美麗,又跟他討厭相同的人,謝懷信真覺得她就像是為他打造的,只是性子不大好。 他忽然想起了如何教訓(xùn)薛氏母女。既能教他日后繼續(xù)能做國舅,也能教薛氏與謝蕓面上無光。 就在這位孫小姐計謀的基礎(chǔ)上,把陌生男子,換成太子就行了。 謝蕓婚前失貞,薛氏母女自然面上無光??伤ж懙膶ο笫翘?,自然也就無損于婚約。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對這個給他提供了靈感的孫小姐,他也多了幾分好感。 孫婉柔不知道眼前這男子聽到了多少,心中不安。她咬咬牙:“你都聽到了什么?你到底想怎樣?” 謝懷信沒想好,又怕失去機(jī)會,略一猶豫說道:“我要一千金。給我一千金,我保證不說出去。你放心,我說到做到,而且我還會幫你實現(xiàn)愿望。我也不想謝九好過……” 沒錢的日子太難熬了。 謝凌云聽到后面,皺眉,他不想她好過?還想幫孫婉柔實現(xiàn)心愿? 孫婉柔只聽得“一千金”就倒吸一口涼氣:“一千金,你怎么不去搶劫?” 謝懷信笑笑:“姑娘不愿出也可以?!彼人砸宦?,模仿著孫婉柔的語氣:“麥芒!你怎么回事!連算計人都不會……” 孫婉柔臉色劇變。她咬了咬牙,說道:“我沒那么多錢,身上也沒帶那么多。誰出門做客帶一千金的?我身上最值錢的,只有幾件首飾。你要是不嫌棄這是女人用的,就先拿去。” 謝懷信心想英國公府的姑娘,首飾肯定不差。雖然不是現(xiàn)錢,但是當(dāng)了也能用。他嗯了一聲,勉強(qiáng)道:“好吧,好吧!” 孫婉柔在心里把謝懷信罵了成千上萬遍,可是還是老老實實褪下腕上鐲子。 一旁叫麥芒的丫鬟叫道:“小姐,不妥?。 ?/br> 這是首飾啊,多私密的物件,就這么給一個陌生男子。要是給人知曉,后果不比算計人事發(fā)的后果輕。 孫婉柔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掐死她。這個不中用的。要不是麥芒辦不成事兒,她何至于訓(xùn)斥她而被人聽見拿住把柄?當(dāng)她不心疼這些東西?! 她就是扔了,也比被人勒索走強(qiáng)。 麥芒趕緊使眼色,首飾流傳出去,對小姐名聲也不好。 孫婉柔告訴自己,不要太心疼了。反正這個鐲子是謝萱送的。 她又褪下來一個,豫章長公主送的。 她手臂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戴了好幾個,有的來歷她都不大清楚了。 謝懷信看著她白嫩的手臂,目光有些癡意。 謝凌云回想著謝懷信的話,運起內(nèi)力,吹響了口哨。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遲了些么么噠,么么噠,么么噠~(^3^)☆ 第104章 審問 今日是老太太的衛(wèi)氏的壽辰, 府上人來人往。她口哨聲音短促響亮, 驚起附近的鳥雀, 也驚動了附近的人。 附近的下人不知出了何事,紛紛往這邊跑。 謝懷信和孫婉柔主仆聽到口哨聲,都是一愣, 有幾分反應(yīng)不過來。 孫婉柔驚疑不定:“誰?什么聲音?!” 謝懷信動動唇,視線粘在她手腕上, 移不開去。 麥芒臉色發(fā)白, 狐疑地看向謝凌云的藏身處,顫聲道:“是有人吧?”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低聲道:“小姐, 咱們先走吧!” 若是這聲音引來了旁人,那可很難說的清了。她莫名覺得這有點像是小姐帶著丫鬟跟人私會。 謝懷信回了神, 咳嗽一聲, 嚴(yán)肅喝問:“誰?出來!” 這可是在他家里。 他話音剛落, 一陣腳步聲, 呼啦啦一下子不知從哪里涌出來好幾個人,看裝扮, 多是謝府下人, 其中還有兩人是賓客。 謝懷信懵了, 謝家的下人倒也罷了,偏生這聞聲而至的賓客不是旁人,乃是跟他有婚約的金小姐的嫡母金夫人。 金夫人嫌廳堂悶熱,想出來走走, 她帶著丫鬟,見這處風(fēng)景挺好,一時貪看,就走的遠(yuǎn)了些。聽到異響,過來一看,竟看見謝懷信跟人私會! 再看看他私會的人,正是英國公府的小姐孫婉柔。 金夫人怒火中燒,覺得臉頰熱辣辣的。她強(qiáng)忍著怒火,安慰自己可能是她誤會了,可她定睛看去待看到謝懷信手上的手鐲時,眼睛刺痛,冷笑兩聲:“這是私相授受?定情信物都送上了?” 她是個火爆脾氣,心里也藏不住話,就這般直接說了出來。 遠(yuǎn)處的謝凌云意外于金夫人的到來,她有點呆,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去。 她這算是造成了誤會? 聽金夫人說到“私相授受”、“定情信物”等字樣,孫婉柔立時脹紅了臉頰,下意識否認(rèn):“誰跟他私相授受?你胡說八道什么?!” 她眼睛一轉(zhuǎn),看到謝懷信手里還拿著自己的鐲子,胡亂說道:“明明是他搶了我的首飾,說是他meimei的!我從來都不認(rèn)得他!” 金夫人將信將疑。 麥芒急得連聲說:“不是,是我們小姐開玩笑呢,是這位公子撿了小姐的東西?!?/br> 她心里害怕,小姐這是在得罪人??! 可惜她一個小丫鬟,她的話沒幾個人放在心里。 謝懷信怒道:“孫小姐,你說這話可要講良心,分明是你自己給我的!方才的事,你都忘了?” 說到最后一句時,不免帶了些狠戾,提醒孫婉柔莫忘了前事。 孫婉柔怒極,聽出他的要挾之意,反唇相譏:“什么事?你方才要挾我的事情?” 急得麥芒連忙去拉她衣袖:“小姐……” 金夫人冷眼看著,心想,這難道還有隱情? 對旁人的秘密,她其實也不是特別好奇,可是她沒想到謝懷信回道:“我要挾你什么?是你自己要設(shè)計謝蕓,給我知道了,你……” 孫婉柔不顧麥芒的勸阻,厲聲喝道:“你胡說什么?你不要臉!你胡說八道!是你搶我的首飾,還……” 謝懷信更怒了,也不想給她留面子,當(dāng)即對金夫人說道:“伯母,你有所不知,這位孫小姐,心腸歹毒,設(shè)計害我家meimei,想讓男子撞見我meimei更衣,來損我meimei名聲,好讓我meimei沒法做太子妃……” 他此刻喚阿蕓一口一個meimei,絲毫不覺得別扭,似是親密異常。 孫婉柔被他說破,大怒:“你,你不要臉!我沒有,你誣陷我!你,你自己說,你要害謝蕓,是不是?麥芒?” 她后怕起來,心知此事絕對不能承認(rèn)。 金夫人面無表情,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本來是想看看是什么異動,后來是想知道謝懷良是不是在與人私會,怎么就變成知曉了害人勾當(dāng)? 他們口中說的meimei、謝蕓,指的就是被賜婚給太子了的謝九小姐吧? 金夫人心知此事馬虎不得,這渾水她不能趟,可她又不能裝作不知,她略一思考,教旁邊目瞪口呆的下人去請謝家的主人忠靖侯謝均。 這事兒還是讓謝家人自己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