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賀飛章一聽周放竟然醒過一次了,頓時放心許多,他干脆兩三口將木棍上的rou嚼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那我去看看周哥?!?/br> 溫銳點了點頭。 賀飛章幾步就走到了山洞的洞口,他一眼便看見篝火附近的草叢里,隨意扔著一只花豹的尸體。山洞旁還有昨天他用來堵住洞口的巨石,不過此時,它不知道被誰大力摧殘過,碎石屑四分五裂地散了一地。 賀飛章一驚,連忙扭頭大聲問遠處的溫銳:“這塊兒石頭怎么碎了?!” 溫銳在另一頭喊:“你砸的啊。” 賀飛章:“……?。俊?/br> 溫銳:“我昨天想出來拿藥草和食物,順道解決一下個人衛(wèi)生,我不是推不開它嗎,你就幫我把它砸碎了?!?nbsp;末了,他狐疑道:“你昨天喝太多了吧,什么都忘了。” 賀飛章流下一滴冷汗,連忙胡亂應了,匆匆進洞。 這里的夜晚有13個小時,他竟然忘了溫銳他們沒辦法在山洞里熬這么長時間,真是干了一件糊涂事,還險些暴露自己和蒙多可以互換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那一夜,你傷害了我##### 話說賀飛章將身體行動權(quán)交給了蒙多,自己便呼呼大睡起來。 蒙多一時間猶如剛被家長解除門禁的問題兒童,撒歡兒一樣滿地打滾。 蒙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架去啦??!” 于是,這天晚上,布塔森林里被一只半獸人搞得雞飛狗跳。 蒙多跑到爬滿了毒蛇的巨蟒巢xue里,抽了那只八腳巨蟒的蛇筋當翻繩,編出一個中國結(jié)來。 僅僅如此還尤不滿足,它又蹦蹦跳跳鉆進白熊窩里,掏了幾枚熊膽當糖豆吃。 蒙多:“嘖,噎得慌?!?/br> 于是這廝又拎著中國結(jié),揣著糖豆,不是,揣著熊膽,跑進了森林北邊的猴山。 猴山上遍地都是被它打架聲音驚醒的野猴子。 猴王呲哇亂叫:“你是誰!你從哪兒來!你要干什么!” 蒙多:“嗝?!?/br> 猴王:“什么,竟然是你!難道你又想來偷我們藏的酒?!” 蒙多:“嗝。” 猴王:“做夢,打死我們也不給你!” 蒙多交給猴王一個中國結(jié)和一堆熊膽。 猴王勾著中國結(jié)看了看,回頭對小猴兒說:“拿酒來?!?/br> 于是,雙方都很滿意這場交易。 以及,你們到底是怎么溝通的?! 第66章 他思前想后,覺得還是得和蒙多商量商量,讓它在自己睡覺的時候避著點兒溫銳,別這么缺心眼兒。 踏進鋪滿樹葉的洞xue中,賀飛章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山洞一角的周放。 他仍然仰面躺在一堆樹葉上,雙目緊閉,不過臉色比昨天看起來倒是好了一些。 周放因為要頻繁換藥,賀飛章和溫銳昨天給他脫了衣服上完藥,就索性直接搭在了身上。此時賀飛章輕輕掀起那件外套,看到小腹上新敷的藥草,緩緩松了口氣。 他能感覺到周放呼吸平穩(wěn),一手探至頸側(cè),只覺得指腹下的脈搏穩(wěn)健有力,不似之前那般虛弱了。 這人恢復得越來越好,不定什么時候就能醒來。 賀飛章焦躁了一天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不再像昨天那樣手足無措了。 不只是不緊張,他心里還活絡了起來。 想了想之前被這人壓制又不能抵抗的境遇,賀飛章手掌握著他的脖子,突然扯出一絲壞笑。 此時正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啊。 不趁著這時候欺負一下周放出出氣,等他醒了哪還有這么好的機會? 賀飛章想著,便俯身看了看周放,確認這家伙還在沉睡,這才搬起他的右手來。 小心地將它虛握成拳,只留下食指支在外面,賀飛章舉著那只手,讓那根食指杵在周放嘴邊上。 賀飛章盯著那只手使勁兒找角度,力圖將食指戳進周放的嘴里,他邊動作邊哎嘿嘿的調(diào)笑:“來呀小寶貝兒,咱們來吃手手?!?/br> 無奈試了幾次也沒成功,周放的嘴閉得如同河蚌一樣緊,賀飛章不得已,又騰出一只手來勾他下巴,非要撥開他的嘴不可。 他扭頭去聽洞口的聲音,又怕溫銳突然進來,一邊勾著周放的下巴往下捏,嘴里小聲道:“怎么回事兒,上回喂藥的時候也沒見你嘴這么嚴實,哎,我還不信了……” “你這人不是吧,暈了也知道不能吃虧?”他戳了幾下也沒把周放的手指頭戳進去,郁郁地轉(zhuǎn)過頭來道:“寶貝兒我跟你說哦,手手可好吃了……” 一回頭,正看見周放睜眼看著他。 賀飛章被這一眼定在當場,嚇了個半死。 他手里還握著周放的手臂,另一只手捏著人家下巴,一副正準備做壞事的樣子,就這么被當事人抓了個現(xiàn)行。 這場面就非常尷尬了。 周放似乎還有些迷茫,他目光虛晃了幾下,開口問:“……你在干嘛?!?/br> 他不說話還好,一張嘴,賀飛章握著他的手指,直接戳進人嘴里了。 賀飛章:“……” 周放:“……” 賀飛章趕緊把那根指頭拽出來,捏著人家下巴的手也順勢收了回來,然后尷尬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怕你躺時間久了肌rou僵硬,給你捏一捏手臂啊哈哈……”說著,他握著周放的右臂,來來回回揉捏起來,仿佛真的是在給他疏通筋絡。 周放一言不發(fā),就直勾勾盯著他看,直把賀飛章看得渾身發(fā)毛,這才移開了視線,開始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又過了一會兒,周放眼神越來越銳利,算是徹底清醒了。 周放:“布塔森林?” 賀飛章點點頭,握著他的胳膊熱淚盈眶,就知道周哥是幾個人里最靠譜的! 周放側(cè)頭向左邊瞅瞅,他的弓箭就放在旁邊,頓時眼神柔和下來。然后他向右瞅瞅,賀飛章還裝模作樣地在給他舒筋活骨呢。 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手指和賀飛章之間轉(zhuǎn)了個圈,然后意味不明地掀起嘴角笑了笑:“謝謝?!?/br> 他也不問剛才賀飛章是在干嘛,反而弄得賀飛章不好意思起來,感覺自己剛剛真不是個東西,趁著人家生病還撩閑。 賀飛章干咳一聲,趕緊放下揉了半天的手臂,又掀開周放腹部的衣服道:“周哥你昨天震到內(nèi)臟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特別不舒服?” 周放聞言,目光瞟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糊著的草藥,了然道:“你還能找得到草藥,比我想象中的情況好多了?!?/br> 賀飛章摸了摸鼻子:“是我讓蒙多幫著我找的。” “我想也是它?!敝芊趴粗涯且粓F糊狀的藥揭開,然后又拿手指在上面輕輕按壓,慢慢道:“只有我們倆?我記得當時溫銳是和咱們一起的。” “在外面給你弄藥汁呢,沒你傷得重,能跑能跳?!辟R飛章順著眼前肌rou分明的小腹按了個來回,一邊問他:“感覺哪里痛嗎?” “還行,可以忍。只要不做劇烈運動,應該不礙事?!敝芊虐欀迹粗矍罢皖^檢查傷勢的人,右手食指微動,最終還是抬手摸到了他的頭頂。 賀飛章不動了。 周放一把蓐住他的一只貓耳朵,兩指輕輕捻住上面的一撮黑色叢毛,眼睛瞇了起來:“幾天不見,你連耳朵都立起來了?” 賀飛章……賀飛章整個人都要炸了! 幾乎所有的貓科動物都有一些通病,其中一條便是,它們那對尖尖的耳朵和尾巴一樣,永遠都非常敏感。 賀飛章作為一只血統(tǒng)純正的猞猁型寄生者,自然也無一幸免。周放大手在那只耳朵上一揉,他只覺得整個魂兒都要被周放捏在手里了。 他一下栽在周放身旁,渾身都癱軟了。 ……剛才將爪子收回去的時候,就特么應該連著耳朵一塊兒變回去啊! 賀飛章能聽見周放手掌下,血液奔騰的聲音,脈搏跳動的張力,還有那熱乎乎的手心,仿佛半邊身子都要因為此人的掌控而麻痹了。 他的另一只耳朵不停地抖動,好似不甘心受到冷落一般,賀飛章一只手無力地搭在他手上,哆哆嗦嗦道:“放……放放放手啊……要出人命啦啊啊……” 周放不為所動,一邊細細摩挲手里的金色貓耳,一邊嗤笑:“說起來,你剛剛舉著我的手,是想干嘛?” 這是……想起來剛才賀飛章做的好事了…… 賀飛章咬咬牙,使勁兒拍他的手:“我就是給你活個血,你特么還恩將仇報!” 他的力氣也好似被抽走了大半,一掌拍下來,周放不痛不癢,還有點兒像是要撒嬌,最后把自己酸了個半死。 賀飛章:“松手!” 周放呵呵:“小寶貝兒,來吃個手手讓我看看?!?/br> 賀飛章:“……” 這個小人,果然睚眥必報! 周放雖然負傷躺在地上,但目光斜睨過來,滿眼都是報復和不懷好意。 賀飛章自己也有點兒理虧,畢竟人家受傷也是因為保護自己,他又煩躁地拍了一下周放那只手:“我道歉還不行嗎,拿開,快拿開!” 周放慢吞吞地哦了一聲,還是不放手,又摸了好幾下:“好久沒摸了,手感有點陌生,讓我再熟悉熟悉?!?/br> 賀飛章捶他大腿:“摸你妹,松手!” 他倆正鬧著,洞口遠遠飄過來溫銳的聲音:“周哥醒了嗎?我把藥拿來了?!?/br> 賀飛章聞言又狠狠捶了他一頓,周放最后還是遺憾地松手。 溫銳端著古烏樹葉折的“藥碗”,快步進了山洞,便看到賀飛章一臉嚴肅地盤腿坐在周放身旁,正撩著衣服檢查周放的傷勢,看見他進來便隨意點了點頭。 他此時已經(jīng)迅速收起了貓耳,臉上神色平靜,看到溫銳便答道:“剛醒,我正問他哪里痛呢?!闭f著,他一根手指戳在周放肚臍眼上,鎮(zhèn)定地問病患:“怎么樣,疼嗎?” 肚子上戳了一根暗中施力的手指頭,周放也沒拆穿他,只是點點頭:“很疼?!?/br> 賀飛章:“……” 是誰剛剛說還行可以忍的!表里不一!